这十几万的数目。

“王叔，现在猪价那么贵，这批肉猪应该能赚很多钱吧？”

我试探性的问道。

王叔见我表情有点严肃，一副追债的样子，脸上闪过一丝歉意。

抽出口袋的香烟，递了一根过来，恭敬的给我点上。

“现在饲料也贵啊，赚不了几个钱的，都是辛苦费。”

“林侄啊，你放心，到时候卖猪了我第一个过来还钱。”

像这样打马虎眼的说法，我见多了。

以前给我爸看店的时候，就经常听到类似的话。

可到了还钱的时候，就又是另一副景象。

我爸则是笑脸相迎，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到时候继续来拉料就行。”

以至于原本能多赚几千块的生意，硬生生给赔进去。

现在，我爸每个月都能卖300多吨饲料，一吨能赚250左右，加上公司返利赠送之类的，也有300多一吨。

赊账的话要加利息，每包要加5块钱，也就是75一吨。

理论上来说，一个月的利润应该有12万左右。

可就是因为很多数收不回来，我爸也懒得管。

每个月除去各种开支，净利润也就四五万。

我拿笔一算，那不行啊。

一个月少赚一半的钱，肯定得推敲推敲。

不然什么时候才能买豪车住豪宅？

2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爸脸色好像有点不好。

他拉着脸说：“你跟王叔要钱了？”

我有点心虚，但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于是我就理直气壮的说：“他欠了我们那么多钱，总不还也不是个办法啊，所以我就问了句。”

我爸把筷子一放，很用力的那种，以至于旁边的碗都跟着跳了起来。

“你王叔的事你就别掺和了，他的数我心里有数。”

他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可我不明白，
有这一次，如果你还是不懂的话，这个家，就要被你败完了。”

说完，我爸就把电话挂断。

我一时间也是慌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按照我爸的交代，我赶紧买了几条华子，几瓶好酒跟一些水果，先去拜访一下王叔，陈叔。

8

来到王叔家，看到他坐在门口抽烟，我赶忙提着东西走了进去。

“王叔，吃饭没？过来看看你。”

我笑呵呵的说。

“林侄啊，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过来啊？”

王叔对我的到来好像并没有感到太惊讶，反倒像情理之中一样。

“这不是久不见你，过来看看嘛。给你带了条烟，还有点酒，不过要少喝点，这酒烈着呢。”

我将东西递过去给他，他也没有拒绝。

笑着将我领进屋，我们聊了许多。

就是没聊饲料的事，都是聊些家长里短。

之后的所有客户也是诸如此类的拜访。

我没说，他没问。

就好像提前约好了一样，彼此都很默契。

经过几天的奔波，总算把这件事告一段落了。

后来，我也在店里看到了王叔他们的身影。

（完结）

着跟我年龄相仿。

我爸生我比较晚，所以我比一般同辈人都要小。

“他在喂猪，你去猪栏找他吧。”

说完，她就转身进屋了。

没办法，我只好提着月饼去猪圈找他。

李叔很年轻，今年也才四十五，但他的儿子跟我一样大。

可我爸都62了。

真的是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李叔，喂猪呢？”

我笑呵呵的朝猪圈里喊了一声。

虽然我看不见他，但能听到里面猪的躁动声。

许久，李叔才拿着饲料袋走了出来。

“林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过来啊？”

李叔上下打量我一番，淡淡道。

“这不快中秋了嘛，给你带了点礼物。”

我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笑着说。

“又是衣服啊？你们公司这个衣服，太差劲了，能不能多给几件啊？”

他擦了擦手，接过了我手中的月饼跟衣服。

“没办法，我也想给你们多拿点，可是公司就给了一人一件，下次，下次我申请看看，能不能给多点。”

我习惯性的抽出华子，递了一根给他。

“就应该这样嘛，月饼这种东西多得都没人吃，给多几件衣服也比拿个月饼强啊。”

他吐了口烟，有点不耐烦的感觉。

我只好笑笑说：“我车上还有一条，停在你门外了，等下拿给你。”

其实公司有给多余的衣服，只是不多，做不到每人两件。

见我这么说，李叔的神情才微微改变，“你放门口就得了，我还要喂猪，没空陪你聊那么多。”

我见他要走，赶紧开口，“李叔，今年能不能多还点钱啊？我爸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想带他去大医院看看。”

李叔一定，表情又变得有点不耐烦了，“卖猪再说了，我要忙了，下次再聊啊。”

说完，他就扛了包饲料，往猪圈里走。

我
。”

我爸低着头自责。

“爸，怎么了？追回来不是好事吗？”

我不解的问道。

“你啊！迟早败光这点家业。”

他想伸手打我，伸出的手却停在半空。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做到300吨一个月吗？”

我爸的语气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我摇摇头。

“他们都是你的根基啊！这么多年，我跟他们打交道都是默许的。不还的那部分大多数都是加上去的利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爸的情绪有点激动，不禁咳嗽了几声。

“做生意不能贪，要懂得循序渐进。一个月挣十几万，第二个月不挣钱。跟每个月都挣四五万，你选哪个？”

“他们有钱的话，去哪里都能买得到饲料，并不是说你这个料有多好多好，你明白吗？”

“赊账就类似于一种绑定关系，双方都默许的交易行为，你真以为是为了那几块钱利息啊？”

我爸的咳嗽声越来越严重，我只好一边轻声安抚，一边轻抚着他那饱经风霜却依旧坚挺的后背。

“算了，你过阵子就会明白了，我也不想多说了。”

我爸将我赶了出来，搞得我一脸懵逼。

7

临近元旦，销量一直下滑。

从之前的300吨下滑到现在的50吨。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就算养殖户卖了大猪，掉量也不会那么严重。

最差也都还会有一百吨左右的量。

可现在却跌到50吨，真的是有种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感。

没办法，我只能打电话请教我爸。

自从他退位之后，就回老家休养了，很少到店里来。

“你买几条烟，带点酒，买点水果，当初怎么挨家挨户追债的，现在就怎么挨家挨户去道歉，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会回来的。”

“不过，机会只

接手我爸经营20多年的饲料店，才发现有一百多万的外债要不回来。

而且很多都是陈年旧账，想要回来基本不可能。

我爸说：要不回来就算了，也不指望他们能还，只要不添新账就好。

接手后，我想方设法追债，生意却一落千丈。

没办法，只能妥协，继续赊账经营。

1

9月6号，我爸带我走访了他经营20多年的老客户。

告诉我哪些客户欠了多少多少钱，要好好跟他们打好关系才能维持经营。

我不明白，为什么欠债的是他们，要讨好的却是我们。

我爸说：“虽然他们欠咱们的钱，但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一包饲料也卖不出去。”

我不信，整个县城养殖户那么多，总不能个个都赊账吧？

我爸却说：“不赊账的客户都是不稳定的，只有赊账的客户才是老客户。”

话虽这样说，但这一百多万也不是小数目，就算不能全部要回来，能追个三五成回来也总比没有的强。

我没有理会我爸的叮嘱，第二天王叔来拉饲料的时候，我就特意强调了一句。

“王叔，您这两吨饲料也挂账吗？”

虽然我知道他肯定是挂账的。

王叔见我表情严肃，笑呵呵道：“是啊，家里的肉猪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出栏，现在正是用料的时候，到时候肉猪卖了我就来结数。”

我有点不高兴，但又没有明说，开了收据就让他装车了。

他开着三轮车来拉，一次也就只能拉一吨，要分两趟拉完。

店里请了两个装卸工，负责日常的上下货，虽然很累，但工资很高。

装车的时候王叔也帮忙，不像其他老板一样坐在旁边干等。

王叔很憨厚老实，跟我们拿了十几年饲料。

也是欠的最多的一个，差不多有十二万了吧。

他每次卖肉猪的时候，总是故意留下一小部分欠款不结，日积月累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