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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他开始盘查身边的内鬼。

小弟们胆战心惊，被打残的就有好几个，终于在排查若干人后，于晖怀疑的目光落在了阿苏身上。

阿苏的行踪是被贩毒对家的大小姐戴盈盈发现的，她向于晖当面揭露，于晖叫人把阿苏的手脚都废了。

我没当面看到阿苏是怎么死的，但知道于晖给他用了过量的毒，还让他连全尸都没落下。

当时的我也挺缺心眼的，明知道戴盈盈是于晖合作对家的人，还争风吃醋一直与她明争暗斗。结果因为一次意外，戴盈盈丧命，戴老爷子带着一帮人找上门，让于晖交出害他孙女的人，给他一个解释。

纵使于晖舍不得，也不敢得罪戴老爷子，当场掏出枪爆了我的头。

啧啧，这些人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这辈子想让老娘死，就没门了！

今天于晖刚和戴家签了合伙协议，卧底小伙肯定要第一时间跟联络人汇报吧？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我有意端着架子，一手拿过包包，对于晖说：

“今天晚上吃饭我不去了，昨天应了刘姐去做SPA，你叫人送我过去！”

眼睛一瞟，指了指阿苏：“就他吧！”

于晖凝视我的目光里藏了丝怀疑，但他不想惹火正在气头上的我，好声好气答应了，转身给阿苏一个眼神，阿苏便去开车了。

三

一路沉默。

到了与刘姐约好的SPA馆门口，阿苏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毕恭毕敬说了句：

“大嫂，到地方了。”

我没下车，从后视镜与他对视几秒，看得他不得不收回目光，我开口了： “该说实话了吧！”

“嗯？”阿苏明显一愣。 “大嫂是指什么？”

“你隐瞒的是什么，我指的就是什么啊！”

阿苏心理状态不错，但眉心处闪烁出的一瞬冷意还是暴露了他的小紧张。

纵使这样，他仍冷静地转过身与我对视：
匕首刺中胸口的于晖转送到医院，多天才脱离危险，在重症病房等待醒后的审判。

戴盈盈被捕，很快戴老爷子的恶行也被查出，戴家被接连一窝端，涉及的毒品生意居然比想象中还要大很多。

戴老爷子七十几岁估计也不能寿终正寝了。

阿苏的右腿中了一枪，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就躺不住了。

小女友知道他的卧底身份后，既感动又生气，天天坐在他床边反复哭诉唠叨。

阿苏混在黑帮大佬身边时都没这么无奈过。

他的卧底任务暂告一段落，身份虽然没有被暴露，上级却担心潜逃的黑帮成员会打击报复，给他换了文职工作以及住处，还另外派专人保护他和他女朋友。

晴日当空，素静纯洁的墓园一角，阿苏和女友着一身素色前来，将一大把向日葵放在墓碑旁。

碑上的女子笑得十分灿烂，犹如真的从泥沼中脱离，看到了阳光。

阿苏始终记得她说过的话。

“在泥沼中生长出来的野花，偶尔也想面朝太阳，呼吸下阳光的味道。”

而今，你会一直向阳，永不再面对黑暗。

阿苏心里默念。

最后面朝阳光，又和她说了一句： “对了，我的名字，叫苏天阳。”

晖心思缜密，不能被他发现一点异常，不然他会直接取消交易，我们就白忙了。

我们在隐蔽处等了近半个小时，终于看到于晖的车开过来。

我拿了条破抹布都堵不住戴盈盈嗷嗷乱叫的母鸭嗓，索性把她击晕扔在后座。

哼，事到如今戴盈盈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了。

我只有一条求宽大处理的路可走，我把整个身家性命都押在阿苏身上，倘若今天他不成功，我绝对活不到明天。

阿苏在暗处观察到于晖现身，返回朝我点点头。

他的手机之前被戴盈盈偷走，我把我的递给他：“别用那毒女人的手机，万一装了监听什么的就麻烦了。用我的吧，我这是另外一个手机，连于晖都不知道！”

他接过去，稍微犹豫了一下。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放心，我不觊觎你的人，也不想要你的命。如果真能活着看到他们被抓，到时候你绑我的时候轻点，帮我争取个宽大处理。”

我想我此时的脸皮真的厚极了。

我看到阿苏的眸子似乎变得清亮起来，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对我说出什么。

他没打电话，编辑了一段信息发出，发完就删掉了，把手机还回给我。

然后他终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我抿着嘴想了半天，想编个漂亮的理由让他夸我聪明，可心里又一阵压抑情绪，我说：“因为你跟电视里的卧底差不多。”

阿苏脸色都不好看了：“啊？我演技有那么差吗？”

委屈的表情把我逗笑了。

顿了顿，他又问：“那你为什么这么选择呢？”

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委屈，尽力不让他看出我的情绪，我说：

“在泥沼中生长出来的野花，偶尔也想面朝太阳，呼吸下阳光的味道。”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说过最肉麻也是最文艺的一句话了。

十

天色逐渐暗淡，不远处的于晖明显看起来有些紧张，一遍遍给
发来的一条信息，他请求我去一个地方帮忙安抚他女朋友，就是上次来找他的女孩子。

他说怕今天交货再出意外，能信得过的人只有我一个能帮他的忙了。

我心里隐隐觉得有事，但我想他肯定联系了警方布置，我留在原处反正也什么都不能做，于是便答应了。

我匆匆赶到信息里的公寓地下室，没看到阿苏的小女友。

都怪我，也没想着打个电话确认下。

我刚要离开，转头就看到了火急火燎赶来的阿苏。

他看到我，也是一愣。

我心想完了，纵使这么小心，我们俩还是被戴盈盈那个小毒物给骗过来了。

果然，戴盈盈带着两个保镖堵在门口，面带嘲讽指着我嗤笑道： “你和这小白脸三番五次搞在一起，我早就看你们不对了，你以为晖哥不怀疑吗？”

我心里突突跳，上辈子就知道戴盈盈狠毒，可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栽到她手里，早知道这一世我也先下手为强了。

她继续冷笑：“我会让老大待会就过来，你们两个也不用想着编什么理由哄骗他了，我这就给你们预备妥当。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什么身份，今天交货前都得把命给我放在这，我可不想再看到你们在我眼前转来转去。”

我狠狠瞪着她。

她反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妈的好疼，这个死女人！

她似乎还不解恨，从口袋里翻出把折叠匕首：“你说晖哥爱你，那我就看看他会不会喜欢一个瞎眼破相的女人！”说着拿匕首就朝我刺过来。

我一点不怂，事到如今，我已经做了和这小毒物同归于尽的打算。

阿苏一把将她拦住，把匕首抢下扔到一边，气得戴盈盈怒骂：“你们两个果然有一腿，你这叛徒小白脸，心里是不是早想着带大哥的女人远走高飞啊？怪不得你对来找你的女孩那么无情……我要让晖哥彻底查一查，是不是你们偷了他的钱预备跑路！”

疯女人！疯起来比我还会编
。

五

趁着戴盈盈还没拿正眼留意阿苏，我故意挽着于晖的胳膊到她面前娇滴滴显摆。

阿苏以为我嫉妒症复发，朝我使眼色，我装作看不见。

于晖当我是撒娇，我和戴盈盈说啥他都一副笑嘻嘻的嘴脸，俩女人他都不敢得罪。

戴盈盈嫉妒的火焰即将点燃，但到底是出入黑白两道的大小姐，面上依旧笑容灿烂，丝毫不摆脸色，打了个电话，回来就对于晖说要带他去参加戴老爷子的私人晚宴。

于晖早就恨不得从戴老爷子那多接点生意，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转头对我说他晚上会回来陪我，让我乖乖在家等他。

可我知道他晚上会留宿在戴家，并且酒后被戴盈盈推倒在床上。

我故意拐弯抹角跩了几句，赌气说要不你给我把上次看中的包包买了。

于晖为了哄我，直接递了卡过来，并且让阿苏开车载我去买。

狗男人，活几辈子都是一个样。

我真想把他卡里钱盗取出来远走高飞，可我没那么做。

阿苏载我到了地方，似乎有话想跟我说，我瞥他一眼，撂下话给他： “你有你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所以你放聪明些，我所有私下里的行踪都不许告诉于晖！”

阿苏点头，乖得不像话，若不是我心里明镜，打死都肯定猜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我转头去了发小处，让那书呆子弄几个隐秘的摄像头给我。

发小知道我混黑道，一口一个姐姐问我近况，还问我要摄像头做什么。

我脸一黑：“捉奸！”

第二天上午，于晖还没回来，我让阿苏过来接我，然后去了他们即将在第一次交易前验货的地点。

阿苏诧异我知道这地方，但也没直接问出来，十足一副合格小弟的模板。

我没必要跟他解释，将一堆摄像头工具扔给他，也没问他会不会弄。

他稍一犹豫便去忙活了。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