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感觉到无比心安，她也不会感到厌烦。

如果这些年一直在父母身边长大，她相信自己会是个自信阳光的孩子，年轻的时候也不会被前夫骗。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哪有什么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现在的她比之前变得坚定了，有耐心了，都是来源于父亲。

有这样一个疯爹，找对象的事更是没戏了。陈妮儿也想了，这辈子就不结婚了，反正也没人会接受带娃的自己，就陪着父亲，一直到送走他，也算是尽了自己的孝心。

老陈疯了之后，没少在村里惹事，也没少挨骂挨打，陈妮儿既伤心又无奈。他疯了，控制不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前半生都勤勤恳恳，后半生也劳劳碌碌像陀螺一样忙碌，中间也算风光的父亲，晚年的生活竟如此凄凉，陈妮儿心痛不已。他恨不得能够立马找到一种奇药，让自己的父亲马上恢复过来。

年复一年，竟然有个经常看陈妮儿视频的男人主动联系了她，说是被她的孝心感动了，想要跟她一起生活，一起照顾疯娘。

开始陈妮儿并不同意，自己离婚了，还带着个十来岁的孩子，而且还有着一个疯爹，可那男人却下定了决心，非要跟着陈妮儿一起生活，撵也撵不走。

他是个有些高大的北方人，比陈妮儿小好几岁，模样还算周正，就是左腿有点小毛病。

见女儿身边有了男人，不知道是不是父爱被唤醒了，老林也欢喜的经常笑了起来。尽管他笑起来还是看起来有点痴傻，但是相比之前已经有了很大进步了。

没多久，陈妮儿就跟那个男人领了结婚证，两个人一起照顾疯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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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也换了不少工作，四处奔波。

陈妮儿哥哥不管，爷爷奶奶不疼，觉得她是赔钱货，有口饭吃就成。她读初中就被勒令退学了，因为她怀孕了。

二

老陈在五十岁那年回了老家，带着秋香一起回来的。别看秋香就比老陈小一岁，看上去却已经像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了。

为什么那么显老呢？因为她实在是太操心了。三个孩子都是光棍。老二陈二未结过婚又离了，没有孩子；老大老三至今都没找到媳妇。陈妮儿虽然结婚了，但是她那个老公也不是个好货，对她经常打骂。

三个光棍儿子，在农村来说是相当丢人的。秋香这个人好强又要面子，几乎不跟任何人来往，整天就是埋头干活，生怕有人来问她关于孩子的事。

村里五十来岁的人，早就当了爷爷奶奶了，他们家依然是五口人。一对父母，三个儿子。怎么能不着急呢？

此时三个儿子依然没在身边，都在外地打工，也是想多挣点钱赶紧结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着急就越挣不来钱，手里没钱不说，用钱的地方还不少。

这个结婚了，那个生病了，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秋香愁得头发都白了。

终于，在她五十一岁这年，她倒了。

老陈喝了一辈子酒，一天三顿喝酒。就是到了五十岁，有人招呼他喝酒，也是放下手里所有的活儿马上就走。

很奇怪，秋香去世了以后，他没有喝酒了。

在秋香去世那天他没有哭，只是坐着发呆。他默默地开始收拾着家里，洗衣服，打扫卫生。平常忙着出去喝酒，家里都是秋香打扫。

现在秋香不在了，变成了他开始打扫了，不停地打扫着，收拾着，努力做一个勤劳的人。

三个儿子跟女儿也都回来了，怕他想不开，轮流开导他，跟他说着外边好玩的事儿。

陈大为交往了一个女朋友，是个离过婚带了一个孩子的女人。

两个人谈了五六年恋爱也没能结
婚。这女人带着一个七岁的儿子，陈建国也见过。秋香还活着的时候，给陈大为讲过，要么就早点结婚，要么赶紧分手。

陈大为的女友提出了结婚的条件，要么在城里买一套房子，要么给二十万的彩礼，而且还要供养她的孩子上大学。

陈家买不起房子，也拿不出这么多彩礼，就一直耽误到了现在。

陈三为感情也不顺利，谈了好几个女朋友，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原因分手。他一年到头挣来的钱全部用来谈恋爱了，甚至还借钱去消费，到头来也是结不了婚。

陈妮儿结了婚，但是因为她的老公老是打她，也离了婚，现在也是在外面混着玩。

三个儿子里边，跟老陈最像的就是老二。模样最像，个头也差不多，经历也差不多。

也喜欢交朋友，喝酒，打牌，爱慕虚荣，吹牛皮。

后面离婚以后在城里干销售，给他挣了点钱，也是飘了。

如果只是把挣来的钱吃喝玩乐也就算了，但是陈二为有不少外债。同事的钱，信用卡的钱，网贷的钱，没有他不敢碰的，到头来窟窿越来越大，怎么补也补不上了。

陈二为一度陷入自我怀疑，一度想改变，但是没几天又成了原样。

消沉了，借酒消愁，暴瘦。

他很少接父亲的电话，也不给家里打电话，就是陈建国给他打电话接起来，也是匆匆说两句就挂断了。

他不敢让父亲知道自己的现状，尤其是母亲过世之后，就怕给父亲造成更大的打击伤害。

陈妮儿倒是谈了个不错的男朋友，性格也好，也有工作，不过，人家有个要求，就是不能带着之前的小孩一起过去生活。

秋香活着的时候，她是不同意的，觉得孩子会受委屈。毕竟生过孩子了，说话做事在男方家里都要低人一等，孩子人家还不要，孩子亲爹也不要，自己带着养也可以，但是自己走了以后呢？靠老陈吗？老陈这么喜欢酗酒，孩子跟着他可咋办？

秋香走了之后，老陈本来想着把孩子带过来

村东头一处破旧的院子里，住着一个老疯男人，他叫陈建国。村里头的人人都叫老陈。

原先老陈并不疯，老陈老婆还活着的时候，老陈还很勤快。

老陈刚结婚的时候特别能干，早上天没亮就下地干活，天黑了才回家。

锄地、打药、割麦子、掰玉米、摘棉花，都不在话下，而且技术也特别好。

他干活喜欢一气干完，经常天不亮就带着干粮到地里去，中午在地头吃口凉馒头，就着一口自己腌制的咸萝卜干，喝几口凉水，直到太阳落山了才回家。

日子慢慢的好过了起来。老陈跟他老婆一口气生了四个孩子。老大叫陈大为，老二叫林二为，老三叫陈三为，最小的老幺是个女娃儿，叫陈妮儿。

在农村生活了四五个年头，陈妮儿还没出生，老陈就带着媳妇跟三个儿子到了外地打工。在家里种地实在是养活不了一家人，更何况还是几个大胖小子，还不如出去闯一闯，试一试。

在外边第二年下半年生的陈妮儿。

说是在外面打工，其实也不算是打工。

老陈买了一辆二手的三轮车，带着媳妇秋香跟三个孩子在菜市场附近卖点小玩意儿吃，小孩子喜欢的糖葫芦，棉花糖，还有一些花生米毛豆之类的下酒菜，挣点小钱养活一大家子人。

卖了一年半左右吧，老陈手里头也有了一点积蓄，稍微一琢磨，便在附近租了大一点的房子，专门开了个凉菜店，别看生意小，利润还是很不错的，毕竟那个年头卖凉菜的还很少。

一路跌跌撞撞，老陈虽然没有发什么大财，但是手里头也有了点积蓄。

可他到底是个农民，手里有了俩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老陈特别喜欢交朋友，各种朋友都交。

来这里买凉菜的三教九流的都有，做生意的朋友，打牌的朋友，喝酒的朋友，街上混混的朋友，整天那是快乐的不得了。

不过老陈虽然喜欢玩，对老婆孩子还是说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