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回光返照，哦，不，只是她灵光乍现超常发挥。

器自华彬彬有礼，拱手微伏腰身，“鄙人免贵姓器，器重的器，名自华，器自华。”他接着挺然而立，拱手向上，“只是方才这句子并非鄙人所作，实乃薛昂夫薛大人的手笔。倒是小姐您的对答颇有风雅才情，器某幸会。”

“哈哈哈哈，我哪是什么小姐，器公子喊我小叶便可，”木叶子心中也诧异自己竟然能脱口而出那样的句子，既陌生又熟悉的句子，她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转头看向哈苏，“这是我的姐姐小苏，我和姐姐这是因着家乡爹爹不给我们吃饱饭，便千里迢迢来这圣京来讨口吃的。”

木叶子扫了眼桌上已经摆满的菜肴，吞了口口水，道，“想必器公子还未食饭？可否赏光一起？”

“请小叶小姐小苏小姐好好食饭，器某还是不叨扰……”器自华拱手，腋窝处和袖肘处随着他的动作露出几块补丁。

木叶子不等他说完，迅速起身拉着他的衣襟往桌子边扯，“自华兄你不必客气，我们点了很多菜，本就吃不完。”

“是啊，器公子你不必客气，”一直未讲话的哈苏凉凉的眸子扫了眼器自华因着木叶子这死丫头拉扯衣襟而羞红了的脸，轻柔却青涩道，“妹妹和我初来乍到，还望器公子多多指点才是。”

器自华在木叶子的拉扯下终于落座，“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开吃！开吃！开吃！”木叶子欢呼着扑向一桌子美食。

哈苏将手里的丝绢儿放下，拿起木叶子为他特制的木汤匙舀起一勺银耳粥细细品味。他的手掌只有一只大拇指，其他部分蜷缩成拳头模样，无法伸展。

器自华看了一眼小苏小姐的畸形的手，眼神流转出悲悯，继而又仿佛一切如常道，“二位小姐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木叶子嘴巴里装满酱牛肉，同时往器自华的碗碟里夹了一大只鸭腿，口齿不清道，“自（zhi）华兄(xin)快（ke）吃快(ke)吃！我们……”

哈苏把自

后沿着关节与经络细致摸索，时而眉心紧蹙，时而又眼眸微眯。

少顷，凌坊主松开手，起身踱步，袍角带起细微的风声。他移步至药柜前，修长手指在一排排草药间穿梭，精准挑出几味。一边将草药置于案几，一边娓娓说道：“你这手，瞧模样应是幼年遭遇重创，彼时又错失了及时医治的良机，这才致使筋脉挛缩。所幸并非无药可医，若是用上我精心调配的‘舒筋活络膏’，再佐以针灸之术，按疗程持续施针七七四十九日，假以时日，或能慢慢恢复些许机能。”

哈苏听闻，黯淡许久的眼眸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星火，木叶子亦是面露喜色，刚要开口道谢，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骚乱打断。

医坊外先是传来几声尖锐的呼喊，紧接着，一伙身着黑衣、脸蒙面罩的神秘人如鬼魅般破门而入。他们行动如风，瞬间呈扇形散开，将屋内众人团团围在中央。

为首的那人身形魁梧至极，比旁人高出一头有余，仿若一座巍峨小山。黑色面罩下，一双眼睛透着宛若恶狼般狠厉的光，他扯着嗓子，声音低沉沙哑，恰似破旧风箱艰难扯出的声响：“凌鹤衍，废话不多说，今日交出绮梦焕颜丸的完整配方，不然，这医坊上下都别想活命！”

木叶子气得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柳眉高高倒竖，双手叉腰，怒声骂道：“你们这帮不要脸的强盗，青天白日的，竟敢明火执仗打劫医坊，还有没有王法了！”

凌坊主微微抬手，安抚似的看了眼木叶子，随后从容向前一步，身姿挺拔，不卑不亢地回应：“此丸配方乃我祖父所传，承载着医者仁心，护佑世间安宁，哪能这般轻易交付你们这等歹人之手。” 说话间，他目光佯装不经意地微微瞟向医坊后方的一扇小门，意在示意木叶子二人瞅准时机，赶紧脱身。

木叶子与哈苏心领神会，趁着场面混乱，悄无声息地朝着小门挪去。

刚溜出小门，外面寒冷的空气猛地灌进肺里，二人来不及寒颤，便拔腿狂奔。医坊后院的积雪被他们踩得嘎吱作响，身后是神秘人的怒喝与
忙跑到凌坊主身边，焦急问道：“坊主，您伤得重不重？” 凌坊主摆摆手，看着眼前这群灰头土脸却眼神热忱的人，动容说道：“我本以为你们脱身之后便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

哈苏一脸惊魂未定，却又满含感激道：“坊主，您这说的是啥话，您之前还想着救我的手，咱不能不讲义气。”

凌坊主微微点头，长舒一口气：“今日多亏了你们，我才算逃过一劫。这位是？” 他看向器自华。木叶子忙介绍：“这是器自华，我们在圣都结识的好友，多亏了他召集帮手。”

器自华拱手行礼：“久仰凌坊主大名，您悬壶济世，我等向来钦佩。如今遇此等歹事，自当拔刀相助。”

凌坊主微微颔首：“多谢诸位今日援手，这绮梦焕颜丸的配方关乎重大，我一人守着实在艰难，如今看来，你们皆是值得托付之人。”

木叶子忙道：“坊主，您有啥计划，不妨直说，咱们一起应对。” 凌坊主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此次来抢夺配方的不过是些喽啰，背后定有更大的势力在谋划。我祖父留下过一些隐晦线索，藏在医坊密室，咱们得尽快破解，赶在歹人前头，彻底平息这场风波。”

9.

众人听闻凌坊主所言，皆是一脸凝重。

凌坊主留下江湖帮手在外守候，领着器自华、木叶子和哈苏穿过大堂，来到一处隐蔽的角落。他在墙壁上摸索片刻，找准一块微微凸起的青砖，用力一按，只听 “嘎吱” 一声，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一条狭窄潮湿的通道，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墙壁上的烛火明明暗暗，跳跃闪烁。

他们小心翼翼地鱼贯而入，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里回荡。

行不多久，眼前出现一座石室，室内摆放着几口陈旧的木箱，角落堆满了落满灰尘的古籍卷轴。 “线索应该就藏在这里。” 凌坊主轻声说道，率先走向木箱。他轻轻吹去箱盖上的灰尘，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些发黄的信件、药方残页，还有几枚造型古朴的银针。


一气呵成，还不忘贴心叮嘱煎药火候与忌口事宜。

正中的问诊区，摆放着几张梨木长桌，医师们身着素色长袍，神色温和又专注，手指轻搭在患者脉搏上，须臾间，便能洞察病症根源。仁臻医坊汇聚了圣京各路名医高手，既有白发苍苍、经验老到的国医圣手，专于疑难杂症；又有朝气蓬勃、学贯中西的年轻医师，擅长用新思路攻克新疾。

不仅医术精湛，医德正如它的名字，更是有口皆碑。无论贫富贵贱，只要踏入坊门，皆能得到悉心照料。遇上灾年疫病，医坊还会施药义诊，大门前的长队如龙，可医师们从未有过丝毫懈怠。也正因这份医者仁心与臻于至善的技艺，让仁臻医坊在圣京百姓心中，成了无可替代的 “安康守护地”。

医坊分诊处的伙计收下木叶子和哈苏递给他的梦璃贝，轻咳了声，眉开眼笑道，“贵客，贵客。”遂起身，引着他们穿过大堂，往后院走去，后院的静谧之感愈发浓烈。

后院是诊疗室，分列两侧，他们进入其中一间，室内布置典雅，床铺柔软干净，一旁的小几上，摆放着针灸用具、火罐等器具，皆擦拭得锃亮。

伙计给她们倒了热茶，“请二位稍候，坊主随后就来。”

木叶子看着伙计掩门出去，悄声道，“哈苏，我怎么觉着有点冷。”她说着，便要端起桌上的茶水喝水取暖。

哈苏警惕地看了眼窗外，用他还未化形的笨拙的手挡住了她的茶盏，微微摇头，示意她放下。而后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木叶子身上，看了眼她有点发白的嘴唇，又从袖袋里拿出一小颗金色的药丸，放进她耳朵。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木叶子的耳朵泛着粉。

7.

“两位小姐久等了。”仁臻医坊坊主凌鹤衍终于姗姗来迟。

哈苏轻轻拍着已经趴在他肩头睡熟的木叶子，清了清喉咙，“久闻凌坊主大名。”

木叶子惺忪着眼睛，窗外，夜已黑透，她打了个哈欠，语气不满道：“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