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高雅外皮。

而那个服务员跪在地下。

怎么，他好看？耳边男人不悦的声音响起，他长臂环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吐着气。

嗯。我道。

他气急败坏地咬了我的耳尖一口，却十分的轻，没有留下牙印。

我少见地没有和他调笑，依旧盯着那边，脑子里似乎有类似的画面在不停闪回。

沉屿，我是不是也经历过？我问他。

他一愣，随即语气急促：你想起来了？

我不知道，我……

我低下头去。

我的记忆会不时混乱。

可那个片段此时清清楚楚地在我脑袋里回放。

江时雨陷害我，她逼我跪下道歉。

沉屿冷漠，他站在江时雨身后，看我似蝼蚁一般。

他让我道歉，他任由我被欺负。

她不配。

我不过是玩玩。

真心是什么东西？

沉屿冰冷到无情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回响。

我猛地站起身，挡在跪下的人身前。

起来，你不用跪任何人！擦擦吧……我顺手递给那服务员一张纸巾。

你……

那嚣张的男人看见我瞬间哑了火。

他眼神瞟着沉屿：沉少，这……

盛开，回来。

我不想说第二遍。

一样的语气。

一样的冰冷，一样的不容置疑。

我眼前像是被蒙上一层雾，什么也看不真切了，只这句话在我耳边回荡。

你要为了这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和我作对？

沉屿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悦。

我早该明白的，在他和沉川这样的人眼里，什么都是蝼蚁。

他们信奉资本，强者为尊，所以像这样的人，像爸爸那样的人的生命不值一提。

一把火烧去了多少人，他们杀了
有了。

我坐在天台边上，脑子里都是过去，四月的风将我的裙摆和耳边的碎发吹起，好歹能将我从繁杂的思绪中解脱出来。

沉屿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仔细听，似乎带着一丝焦急。

你在这干什么？不想活了吗！

沉屿一把将我拽下，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慌张。

慌张？

我勾唇冷笑。

别碰我！

我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抓住，逼迫我直视他。

他捏住我的下颚，咬牙切齿，眼中是狂风暴雨：

我不知道我还教过你轻生。

我看着他的脸，冷哼一声，

少爷，你这样抓我，有些不妥吧？江家小姐可不好哄。

他沉下脸来，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你现在说这些？需要我提醒你吗？这些年……

是！我对少爷是有那种感情！

我看着他，朝着他吼了出来。

他似乎有些错愕。

现在没有了！我怎么敢觊觎您？

我挣扎着，大有一副不在乎死活的样子，他收起手，怕伤到我。

你……

是我自不量力，是我痴心妄想，是我一厢情愿。我拿出那没有送出的手链，用力把它扔了下去。

那样小的东西，从高处扔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疯了！

沉屿的眼神里都是惊愕。

我如何疯了？

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沉屿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避开我的眼光，

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这叫什么？欲擒故纵吗？这种手段……

这种手段您见得多了，对吗？我接话，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来：

您就当我欲擒故纵吧，毕竟我深深地爱着您呢。

柏叶簌簌，微风只堪堪吹动它的鳞叶，它依旧肃穆。
水花。

沉屿！

快，快救他！

哥哥！

我几乎要翻过栏杆，看着水里沉屿拼命将刀疤往下压。

快拦住她，快……

有人喊着，我的同事早已押解走了沉川，剩下的同事死命地拉着我。

游艇前行着，离他们已经有些距离。

哥哥！

别丢下我一个……

放开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哥哥……别丢下我……

我扒在栏杆上，朝着海面哭着大喊。

只听一声轰鸣，眼前泛起火光，所有都被这黑水深渊吞噬。

再见已将一切归于平静。

大仇得报，与沉川有交易往来的头目也一个都没跑掉。

但我的心却好似压上了山峦，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与沉屿。

又一次分离。

这一分离。

便再不相见。

盛开番外：

我是盛开，是程安宁，也是“青柏”。

自那一场火灾后，我便一直和爸爸的同事们保持着联系。

我的爸爸是英雄。

这些叔叔阿姨也都是英雄。

但他们不让我走上这条路。

我心中恨，我的恨意早已生根发芽，当年那些罪魁祸首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只剩下沉川。

我的小叔。

我找不到他，他可能也以为我死了。

那场大火后，我生了一场大病。

只隐约记着我的仇人。

我看不到希望。

我麻木地活着，每天如行尸走肉。

直到盛家将我卖给沉屿。

我跪在大厅，像一个货物一般，被沉屿挑选着。

他几乎一下就选中了我。

他对我很好，让我想起了那个模糊的身影，让我想起我还有家的时候。

我知道，我爱
上了沉屿。

或许也是因为我又感受到了儿时的温暖，那也是那场灾难后我最贪恋的。

也是他，教会了我：真心是最无用的东西。

沉屿变得十分陌生，他放任江时雨羞辱我。

我给他的礼物像垃圾一般散落在地，我泪如雨下。

我为我诚挚的心流泪，我哭沉屿的狠心。

他为了江时雨让我跪下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一开始就不属于我，又为何让我得到后又失去呢？

很快我意识到，就算没有江时雨，我和沉屿，也不会有结果了。

因为我见到了沉屿耳后的胎记。

他是我的哥哥。

也让我复仇的火焰再次燃烧，甚至烧得更加剧烈。

我又看到了希望。

但此时我对沉屿的感情变得十分复杂。

他不知道我们的过去，他的所作所为或许都是无心的。

我内心挣扎，但只能继续在沉家当着暗线，为组织找机会。

但他却没有放过我。

沉屿握着我的手，杀了施叔。

一个鲜活的人就这样在我眼前死亡。

我的那一丝不忍和那仅剩的感情也随之消散。

沉屿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他不会像从前那样哄我。

他是否还记得以前我们救下的那只小猫呢？

现在的他杀人如喝水，早已不见当年的纯良。

人命只是瞬间的事。

他如此漫不经心，他的眼是无尽的深渊。

从前的程屿不见了。

我找不到我的哥哥了。

这一次，站在我的对立面的，不只是我的小叔——沉川。

还有沉屿。

所有人都被我骗了。

我怎么会失忆呢？

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的手段罢了。

只有这样，我才能接触到我平日接触不到的东西。

记忆空白，才有涂抹的空
深渊。

我定睛一看，那人的脸长得好生熟悉。

他笑着看向我，可他到底是谁呢。

我刚开始怀疑，却还是将手递给了他。

可那人却将我狠狠甩入深渊，看着我挣扎，嘲笑我的自不量力。

之前的种种，都是虚幻的泡影。

12

下坠的感觉太真实，我猛然惊醒。

恰巧江家大小姐来沉家，她听说我病了，领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闯入我的房间，说我的伤是假的，就是为了勾引他的沉屿哥哥。

她昂着头道：盛开，你这手段当真拙劣，野丫头，我们肯定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你不是厉害得很吗，你起来啊！

我断然是比不上这些“小姐”的，我是被买来的，能在沉家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我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换作往常早就和江时雨撕起来了，但现在，我看她实在面生。

我皱起眉头看着她。

小姐，我不认识您。

她带来的人立刻嘲讽我：你别装了，这种手段也就对沉少爷有用，我们小姐聪慧，不吃你这套。

江时雨打量着我的房间：这房间不错，你配住吗？

给我砸！

我实在记不清和她有什么仇恨，但我受不了刺激，脑袋一疼，晕了过去。

12

雨打窗棂，其实我早就醒了。

我身前坐着一个男人，他熟练地拿着小刀在削着水果，那锋利精巧的小刀拿来干这个，实在有些委屈它了。

只是他戴着一个奇怪的手链，和他名贵的手表在一起，实在有些违和。

他削了多久，我就看了多久。

我不敢动，一是脑袋还是有些昏涨，二是，我不认识他。

你醒了？男人声音低沉，却十分沙哑。

他的眼眸明明很温柔，还带着浓浓的愧疚和自责，我却莫名地发颤。

我的唇颤抖着，竟然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