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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他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我当然是在，新男友家呀。”

07

马向阳对着手机屏咬牙切齿。

手不停发抖。

“原来是这样，我说天天跟我吵架呢。原来早找好下家了。”

他将手机狠狠摔到床上。

门铃声响起。

“向阳哥哥，你起床了吗？谢谢你昨天晚上陪我，我给你买了早餐。”

马向阳将门打开。

王莺莺蹦蹦跳跳地进来，将早餐放到桌子上。

然后一把搂住马向阳的脖子，撒娇道：“哥哥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昨晚睡得不好吗？还是……婉儿姐和你吵架了？”

她看了看被马向阳扔到床上的手机。

马向阳努力压抑着不悦的情绪，低声道：“没事。”

王莺莺突然捂住嘴，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

“刚刚我过来的路上，在一辆宝马车的副驾驶上，看见了婉儿姐……”

马向阳的手攥起了拳头。

“啊，哥哥，对不起！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直率，不会说话，我不是故意要说婉儿姐的坏话的。”

马向阳的眉毛皱成一团，紧咬嘴唇。

“驾驶室里的帅哥看起来很年轻，副驾驶上肯定不是婉儿姐。即便是的话，肯定也是干弟弟之类的。”

马向阳的脸色一寸一寸变白，表情愈加难看。

王莺莺跺着脚，左手打右手。

“哎呀，我这是在说什么？你看我这嘴笨的，什么都往外说。不是不是，肯定是婉儿姐的亲弟弟。对了，婉儿姐有弟弟吗？”

马向阳的脸已经臭到不能再臭了。

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王莺莺将食指戳到嘴上，满脸无辜，小声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不应该跟你说的。”

她冲进厨房拿出两套餐具，动作熟练得像在自己家。



我得了抑郁症。

失眠时，误食了过量安眠药。

我拨通男友的电话，让他送我去医院。

那头传来讥讽：“人命关天的时候，争风吃醋，有意思吗？”

电话中夹杂着王莺莺得意的笑声。

“有哥哥陪着我，我的抑郁症好多了。”

紧接着，被挂断电话。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拨打120。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意识模糊了。

这是王莺莺第N次抑郁症发作了。

而我，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01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呼吸逐渐微弱。

电话那头传来120呼叫员急促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还好吗？你说一下地址，哪怕说个关键词也行。”

“你好，还在吗？喂……醒一醒，千万别睡……”

可惜此时的我，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一秒，我的手臂垂下。

手机掉在地上。

我死了。

今晚，我抑郁症发作。

几天没吃饭的我只想睡个好觉。

床头柜上放着医生开的安眠药。

我脑袋发蒙，想也没想，倒出一把药片就往嘴里塞。

很快，我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我从噩梦中惊醒。

全身冒汗，发抖，干呕，感觉自己虚脱了。

头昏昏沉沉，有如千斤重。

水杯离我有一米远，我伸手去够。

身体却一寸都无法移动。

强烈的求生意识，让我强撑着。

抖着手，拨出男友马向阳的电话。

短暂的等待声后，是忙音。

一个，两个……

我使劲眨眼睛，好让目光更清晰一些。

这确实是他的号码啊。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说：“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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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和妈妈在我的尸体旁停下脚步。

哥哥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妈妈拉着哥哥的手不停发抖。

嘴里反复道：“不，不是婉儿，不是的……”

哥哥伸手掀开盖在我身上的白布。

我的脸一下子暴露在他们面前。

妈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哥哥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双手还是死撑着抱住妈妈，防止她摔倒。

“我的婉儿……怎么会……”

她扑到哥哥的怀里，大声哭泣。

哥哥身体有些发抖，但还是强撑着。

马向阳往停尸房里望，脚下迟迟不动。

我哥大吼：“马向阳！你这个混蛋，快点滚进来！”

妈妈突然两眼一翻，晕倒在哥哥怀里。

我哥抱起妈妈，脚下像灌了铅一样，吃力地往外走。

“妈，我送你去医院。妹妹已经去世，你不能再出事了。妈，你醒醒！”

走到门口时，他使尽全身力气

一脚踹到马向阳后腰上。

马向阳没防备，直接摔进停尸房里。

我哥抱着妈妈往外走。

我想跟着他们，但我的灵魂却回到我的尸体上方。

因为我尸体上的白布被揭开。

所以马向阳还没走到跟前，就认出了我。

他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不断摇头：“不可能……婉儿，你快起来！我们那天还通过电话，怎么会……”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站起身来，大步走到我的尸体前。

伸手去摸我脖子上的项链。

当他的手摸到向日葵的图案时。

他崩溃了。

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婉儿，我的婉儿。怎么会这样……你明明好好的，没生病也没受伤，怎么会突然死了？”

他趴在我的尸体上。

号啕大哭。

此刻，我除了冷笑
又红了。

“那是婉儿故意找人打的，为了让我不再找她。”

“不可能！”

“阿姨接到电话的前一天晚上我才和婉儿通过话。阿姨接到电话后，还有人看见婉儿上了别的男人的车。我还收到她用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她自己说在新男友家。她怎么可能死了？不可能的。]

“你……我……”

我哥气得说不出话。

马向阳像中了魔咒一样，喃喃道：“如果她死了，真是见鬼了。”

当然是见鬼了。

是王莺莺捣得鬼。

我哥的脸色像猪肝一样，快被他气死了。

他拉起妈妈的手：“妈，快跟我去A市认领尸体。妹妹已经去世，要早点入土为安，不能让她自己在冷冰冰的停尸房待着。”

他转头瞪马向阳：“还愣着干吗？我们都走了，你打算自己留在我家吗？”

我哥开车载着马向阳和我妈，猛踩油门往A市赶。

我妈也不知道该信谁，她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

马向阳嘴里不停反复：“不可能，婉儿肯定在演戏。为了离开我居然下了这么大功夫。”

我哥胸口起伏，被气得不轻。

怒斥道：“姓马的你等着，要是发现我妹的死跟你有关，你就死定了！”

马向阳念叨了一路，我哥骂了一路，我妈静静地一言不发。

只有我在车上悠闲地飘了飘去。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人死了，抑郁症也没了。

只是觉得对不起妈妈和哥哥。

可生死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的灵魂可以一直陪着你们。

车子一路开到A市的派出所。

办理完一系列的手续后，一行人来到停尸房。

11

哥哥拉着妈妈的手，慢慢向我的尸体靠近。

马向阳的脚像粘了胶水一样，粘在停尸房门口，一动不动。p>我的灵魂不自觉地跟着马向阳上了高速。

他这是要去哪？

我飘到车顶看风景。

车速很快，一小时后我才反应过来。

怎么路这么熟，好像是回我老家的路。

两小时后，车子果然不出所料地停到我家门口。

门开了，我又见到妈妈。

我连忙飘到她跟前，想抱抱她。

可惜我已是一抹灵魂，完全触碰不到她。

妈妈，我好想你。

对不起，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妈妈看到马向阳的到来，无比惊喜。

紧接着，朝他身后搜寻。

“婉儿呢？”

马向阳低沉道：“阿姨，您联系上婉儿了吗？她不接我电话。”

我妈摇摇头。

皱眉道：“一直关机。”

“对了，我又接到几个电话，说婉儿死了，是吃了过量的安眠药死的。我记得你说才接到她电话，说那些电话是诈骗，我就没理他们。她又不接你电话了？你们吵架了？”

“阿姨，婉儿她……”

马向阳眼眶红了，欲言又止。

妈妈摇着他的胳膊。

“你快说呀，她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马向阳捂住眼睛，哭出声来。

“婉儿她跟别的男人走了，她不要我了。”

“不可能！”

我妈大声吼道。

“我不许你污蔑我女儿。”

马向阳带着哭腔道：“阿姨，我没骗你，是真的。”

我妈气得直哆嗦。

“你别以为我看好你，你就能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婉儿电话关机，却用陌生号码给我发信息。她给我打电话叫我过去，我没去，她转头就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话落，马向阳再次大哭。

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一个大男人，委屈得像个孩子。

我妈直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