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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想火

    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绾霍樾冥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换崽前,她改嫁七零绝嗣军官宋绾霍樾冥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花花想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常秋水顿时不乐意了:“胡说啥,只要绾绾想离,外面的人爱说啥说啥,俺们不在乎!”“妈,再过十年耀祖就要说媳妇了,家里要是多这么两樽活佛,咱家耀祖不得打光棍,咱们老宋家可就绝后喽!”“耀祖打光棍那是他没本事,关绾绾啥事,这事你别掺和。”宋大山也道:“你跟老大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再胡闹就分家!”牛艾草才不想分家,毕竟公婆还算年轻,能赚工分,也能给她看娃。她只能埋汰起宋绾:“三妹妹,咱这十里八乡也没第二个离婚的女人,外面指不准以为你这是在外面偷人,被婆家赶出来了……”啪!她的话还没说完,常秋水就甩了她一个耳光:“老大家的,绾绾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离婚的,你咋还说起了风凉话?”牛艾草捂着脸道:“娘,这外面骂的可比我说的脏多了,宋绾既然做了这...

章节试读


常秋水顿时不乐意了:“胡说啥,只要绾绾想离,外面的人爱说啥说啥,俺们不在乎!”

“妈,再过十年耀祖就要说媳妇了,家里要是多这么两樽活佛,咱家耀祖不得打光棍,咱们老宋家可就绝后喽!”

“耀祖打光棍那是他没本事,关绾绾啥事,这事你别掺和。”

宋大山也道:“你跟老大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再胡闹就分家!”

牛艾草才不想分家,毕竟公婆还算年轻,能赚工分,也能给她看娃。

她只能埋汰起宋绾:“三妹妹,咱这十里八乡也没第二个离婚的女人,外面指不准以为你这是在外面偷人,被婆家赶出来了……”

啪!

她的话还没说完,常秋水就甩了她一个耳光:“老大家的,绾绾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离婚的,你咋还说起了风凉话?”

牛艾草捂着脸道:“娘,这外面骂的可比我说的脏多了,宋绾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得承受这个代价!”

“赶紧写信把石头叫回来分家,我跟你爹就算是去外面讨饭,也要养绾绾跟清柠!”

一听这话,牛艾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顿时没了脾气:“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

宋绾的思绪飘远。

上一世大哥宋石头在牛艾草表哥的介绍下进了黑砖窑被砸死了,赔偿款也是她表哥给捎来的,只有一百块。

再后来,牛艾草就带着孩子,跟着表哥一起离开了宋家。

哥哥的死八成跟这两人有关。

她守着这个家,早晚让牛艾草露出马脚。

宋绾让常秋水把自己带来的东西藏好,顺便把一叠票都塞给她。

“绾绾,你这是干啥?”

“你要还当我是你闺女就好生收着,等我赚了大钱,我给咱家盖大瓦房。”

常秋水眼眶湿润:“绾绾真的长大了。”

吃过午饭,宋大山收拾了东厢房,让母女俩在这里安顿下来。

“爸,写信给大哥,让他马上回家吧。”

“上个月你大哥说年底有奖金,打算过完年再回来。”

宋绾记得大哥一开春就出事了,尸骨无存,爹娘因此大病了一场。

“爹,像哥这种临时工拿不了多少钱,一家人团聚最要紧。”

常秋水也道:“大山,叫石头回来吧,顾家要是来闹,也好让石头给小绾撑腰。”

“成,过几天就给他写信。”

闺女似乎很喜欢姥姥、姥爷,一直咯咯的笑。

宋绾喂饱闺女后,在外面闲逛的宋家老五,宋小树也回来了。

他戴着破狗皮帽,穿着露棉絮的棉袄,一副啷当相,一看到宋绾格外欢喜:“三姐,你回来了?”

“嗯,以后我跟闺女就不走了。”

宋小树瞬间反应过来了,三姐八成跟顾尚文那王八羔子闹掰了。

“姐,我早就想锤死那王八羔子了!”

宋绾知道,弟弟除了懒点馋点,其实没啥坏心思。

只是后来被人做了局,输的倾家荡产,把老宅都抵出去了,还被追债的人乱刀砍死了。

宋绾正色道:“小树,你过完年也16了,以后跟姐干,少跟外面的人瞎混。”

宋小树吸溜着鼻涕:“知道了姐。”

宋绾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一时半会改不了,慢慢来。

宋绾离婚的消息当晚就传遍了桥口村,都说她偷人被休。

大清早就有人把破鞋直接挂在了宋家门口。

气的常秋水敲着洋盆破口大骂,宋小树拿着菜刀要砍人。

正当村民嗑瓜子看热闹时,一身军装的男人找上了门:“宋绾在不在?”

常秋水愣了一下。


暂时?

白玉莲果然存了勾引顾尚文的心,幻想着哪天他休了自己,跟她结婚。

只是他那个人最善于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气派,就算夫妻二人没了感情,为了自己的名声跟前途也不肯离婚。

几乎让宋绾守了大半辈子的空房。

她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倾注在女儿的身上,谁知道竟替小三养了只白眼狼。

享福?

呵呵,顾尚文把所有的工资都给了白玉莲,整个顾家还不是靠她操持。

这福气给她们娘俩好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要让渣渣们付出代价。

白玉莲换完孩子就美滋滋的睡着了。

她是这么打算的。

如果顾尚文能尽快跟宋绾离婚,到时候她就撺掇他把孩子留下,将宋绾扫地出门。

这样她的宝贝女儿就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至于宋绾的闺女,随便喂两口养活就成了,还能给自己闺女当粗使丫鬟用。

如果顾尚文不肯跟宋绾离婚,等闺女懂事的时候,她就把真相告诉她。

到时候闺女的心自然是向着她的,一定会帮着自己撺掇顾尚文离婚。

就算真离不成,那宋绾也是白白替她养孩子。

这个双保险,左右都不亏。

见白玉莲安心睡着后,宋绾蹑手蹑脚的起床,学着白玉莲的样子将孩子互换过来。

她紧紧的把自己的亲生闺女抱在怀里,一遍遍的亲吻着她。

热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孩子的襁褓。

上一世,她的亲生闺女被折磨成半痴半傻的模样。

这一世,她一定会护她周全,让她平安顺遂。

一大早,宋绾就被隔壁孩子的哭声吵醒。

白玉莲气的在闺女的屁股上扭了几把:“哭哭哭,就知道哭,跟你那个短命鬼爹一个德行。”

孩子哭的更大声了。

白玉莲随即把她放在摇篮,任凭她把嗓子哭哑,脸上不但没有任何的心疼,甚至有些得意。

她笑着看向正在喂孩子的宋绾:“绾绾,还是你家闺女乖巧懂事,醒来不哭不闹的,多让人省心啊。”

宋绾淡淡道:“孩子是饿了,你喂喂就成了。”

白玉莲叹了口气:“我也想喂,但是没奶水啊,只能等高阿姨送点米糊来喂她了。”

这个小贱种哪配喝她的奶啊,更何况她还想保持身材呢。

宋绾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笑道:“我奶水挺足的,要不帮你喂两口?”

白玉莲连忙道:“不用了,我们家贱女天生贱命,好养活。”

此时顾尚文刚做完几台手术,没来得及换下衣服就赶来了病房。

听到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孩子怎么一直哭?”

白玉莲立刻扑到他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尚文,你总算来了,我没奶水,孩子一直哭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尚文看了一眼宋绾,连忙将她推开:“要不我去买袋奶粉?”

“不用了尚文,一会儿等阿姨送来米糊,我喂她喝点吧。”

这贱丫头哪有资格喝奶粉啊,倒不如省下这笔钱给她买件新衣服呢。

听着小孩子几乎哭哑了嗓子,顾尚文压着火气看向宋绾:“绾绾,玉莲第一次带孩子没经验,你怎么不搭把手帮她哄哄。”

宋绾直接朝着他翻了个大白眼:“谁不是第一次生娃,第一次当妈,说得好像我生了一群崽,经验老到似的。”

顾尚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清柠乖,你就帮着玉莲哄哄,又费不了多大事儿。”

“我倒是想喂她两口,但玉莲说了,她家贱女是贱命,好养活,用不着我操心。”

顾尚文一脸诧异:“她叫贱女?”

白玉莲有些尴尬:“尚文,孩子的名字是我婆婆帮忙取的,说是孩子的名字越贱越好养活。”

“我家贱女不像清柠一样好命,打小就没了爹,以后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

白玉莲说到最后,泫然欲泣,身子自然的倒在了顾尚文的怀里。

顾尚文连忙伸手轻拍着她的背部,以示安慰。

宋绾顿时冷笑出声。

顾尚文把她们安排在双人间,但凡她有的,白玉莲都有,她没有的,白玉莲也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尚文是白玉莲的丈夫,照顾她只是顺水人情。

“顾尚文,你闺女拉了,过来换尿布!”

顾尚文这才讪讪的将白玉莲推开,走过来开始给闺女换尿布。

谁知道他刚换好,小家伙又拉了,这次还呲到了他的手上。

顾尚文忍着呕吐的恶心帮小家伙收拾干净。

看着他这副模样,白玉莲眼睛都红了。

尚文可是医院的主刀医生,这双手精贵着呢。

她都舍不得指使他做这种事情,宋绾怎么敢的?

不过一想到顾尚文伺候的是她的闺女,心里那点不忿稍稍平息。

宋绾沉默的看着顾尚文。

看来他开始并不知道白玉莲互换孩子的事情,但保不齐以后会知道啊。

否则前世顾尚文为什么隔三差五带顾清柠去白玉莲那里,而且何贱女被找回来时,顾尚文开始跑前跑后的为三个孩子落户口。

甚至当她拿到那两份DNA检测书时,顾尚文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讶。

见顾尚文忙活完了,宋绾朝着他伸出了手:“明天出院,我去结一下出院费用。”

顾尚文本来是想把钱给白玉莲的,毕竟她只是医院的临时工,享受不了医院的公费医疗,只能自费。

宋绾作为他的家属,自然费用全免。

顾尚文以为她这是想替白玉莲缴费,想到玉莲的身子骨弱些,这些事情交给宋绾来做更合适,便将钱交给了她。

白玉莲看着宋绾将厚厚一叠钱揣进了兜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等顾尚文离开后,她笑道:“绾绾,你别生尚文的气,我跟他情同兄妹,有些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

呵,打小一起长大的闺蜜惦记上了她的丈夫,还越过她这层关系,情同兄妹?

再说了,亲兄妹喜欢搂搂抱抱?

宋绾死过一次才看透人心,什么情情爱爱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一世她要护住自己的女儿平安长大。

“玉莲,我相信你跟外面的贱货不一样,有些情妹妹就想着把干哥哥勾到自己床上,你哪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白玉莲脸色微白,本来打算开口跟宋绾把钱要过来的,没拿到还被她刺挠了一番。

算了,反正尚文哥的工资折还在她手里,到时候拿来用就是了。

饿急了的何贱女一直哇哇大哭。

白玉莲的心里本就窝火,索性把娃丢进摇篮任凭她哭。

她甚至还有些得意的瞥向宋绾。

宋绾,倘若你知道亲生闺女就在眼前被虐待,会不会每次想起来都会痛心?

哈哈哈哈……


霍樾冥的车子从他身边飞速驶过。

雪污溅了他一身。

顾尚文只看到了驾驶室里模糊的身影,也不太确定里面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宋绾。

细细一想,绝对没这个可能。

如果说宋绾嫁给他算攀高枝,那她要跟霍樾冥的话,那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像她这种出身的人怕是连霍家的树根都摸不着。

宋绾舍不得他这棵大树,跟他扯离婚证,也不过是赌气罢了。

等过几天,气消了,自然转头来认错。

想通之后,顾尚文顿觉轻松。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尽快提拔,等过年的时候以医院副主任的身份跟着宋绾回一趟娘家,也好让她脸上有光。

虽然宋绾因为他已经跟娘家断了亲,但是自从回到双山后,她一直念叨着家人。

她要知道他肯跟她回一趟娘家,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跟他复婚。

宋绾提出要在国营饭店请客。

菜单一上,霍樾冥便毫不客气的点起了菜。

点的都是国营饭店的招牌菜,而且价格都是最贵的。

宋绾在心里嘀咕着,得,她这几天起早贪黑卖药膳,白干了。

不过唯一欣慰的是,这些菜,都是她爱吃的。

真没想到霍樾冥竟然跟她口味一致。

霍樾冥点完菜后将菜单递给她:“还有什么想吃的?”

“啊?不用了,你点的这些菜咱俩就够吃了。”

“行,听你的。”

“……”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服务员端上菜后,宋绾客套一下:“霍团长,请吧。”

“你吃,我不太饿。”

“……”

不饿干嘛让她请客,故意整她呢?

不吃,她吃。

宋绾有些恼火的,拿起碗筷就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霍樾冥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见她还在吃,顿时压着笑:“宋绾,你这是被顾尚文饿了多久?”

“我俩吃不到一块儿,他爱吃的我不爱吃,我爱吃的,他一样都不爱。”

顾尚文喜欢吃馒头不喜欢吃米饭,喜欢吃素菜,不喜欢吃荤腥。

结婚以来,宋绾一直迁就着他。

“吃不到一块还硬凑合,宋绾,你不但蠢,还瞎。”

“霍樾冥,我觉得你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也不知道他那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来这么毒的话。

霍樾冥也不恼,见她放下了碗筷:“吃饱了?”

“嗯。”

简直不要太饱啊。

他点了一大桌子菜却只让她一个人吃,总不能浪费吧。

只见他直接拿起宋绾用过的那个碗,盛了一碗米饭,然后把剩下的菜都扒拉到碗里,低头吃了起来。

宋绾:“!!!”

良久,她憋出一句话:“你不是不饿?”

“现在饿了。”

“……”

“放心,我没那么讲究,随便对付两口就成。”

“……”

早知道他爱吃剩菜,她就不该带他来国营饭店啊。

宋绾去结账时,霍樾冥拎起那几个保温桶去了后厨。

“同志,多少钱?”

“一共是十六块七毛三。”

宋绾正要拿钱时,对方却笑了笑:“你对象早就结了。”

“啊?是不是搞错了?”

此时霍樾冥拎着保温桶下了楼。

服务生红着脸:“你对象挺帅的,又这么阔绰,同志,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他不是我对象。”

对方显然不信。

宋绾见他走过来:“你啥时候结的,不是说好我请客么?”

“顺手结了,下次你请。”

他随即走到柜台:“同志,我又要了四个菜,麻烦算一下。”

宋绾连忙把钱递过去:“同志,我来结!”

服务生只收了霍樾冥的钱:“反正都是你两口子的钱,收谁的都一样。”

“……”

走出国营饭店后,宋绾强行把钱塞给他。


比起白玉莲受的委屈,顾尚文更恼宋绾竟然又让他丢了脸。

她一定是想利用白玉莲,逼着他回家。

顾尚文越想越愤怒,就算再在乎他,也不能失去了理智啊。

这都年底了,他马上就要评选优秀员工了,说不准明年还能提拔为副主任。

等他气冲冲的到家时,高翠芝一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顿时哭诉起来。

“尚文啊,不得了了,咱家进贼了,厨房里的东西都不见了,今天偷厨具,明天就要偷人了啊!”

后半句话自然意有所指。

宋绾刚喂完闺女。

放下闺女后,她走到高翠芝身边就是一个耳光。

高翠芝懵了。

她没想到宋绾竟然敢当着儿子的面打她。

顾尚文也懵了。

没想到平时跟软泥巴一样的女人,竟然真的敢动手,打的还是他妈。

紧接着,就是高翠芝杀猪一般的嚎声。

“离婚,必须跟这个泼妇离婚!”

宋绾直接把那份离婚申请书拍在桌子上:“今天谁不离谁是狗!”

顾尚文对着桌子上那张已经签字盖章的离婚报告发呆。

宋绾这么喜欢他,怎么可能真的跟他离婚。

当年他都快成了残废,她都不离不弃的。

一定是她为了吓唬他跟妈才这样的。

一定是。

高翠芝兴奋道:“太好了,儿子,你马上去单位打离婚报告,让这个泥腿子带着她的贱种立马滚蛋!”

啪!

高翠芝又挨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顾尚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听到高翠芝说什么。

高翠芝见他无动于衷,气的跳起来挠他:“你到底听到没有!”

“离婚,马上跟这个泼妇离婚!”

脸上的疼痛让顾尚文回过神来。

他从没想过要跟宋绾离婚,也不认为宋绾是真的想跟他离婚。

“妈,我不会跟绾绾离婚。”

他扭头对宋绾道:“绾绾,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你可以告诉我。”

都给她台阶下了,总不能再驳他的面子了吧?

宋绾冷笑道:“那我问你,你能跟白玉莲断了任何联系吗?”

“当然,现在玉莲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能养活自己跟孩子了,我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原来白玉莲一直跟在顾尚文身后,就想着看场热闹,谁知道顾尚文竟然主动低了头。

她怎么可能让他们和好。

白玉莲顿时泫然欲泣:“尚文,贱女忽然发烧了,别人我也信不过,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

“玉莲你别哭,我马上跟你去!”

顾尚文拿起外套正要走时,忽然想起了他刚才对宋绾的承诺。

只见宋绾讽刺的盯着他。

他的耳根一红:“绾绾,小孩子发烧很容易送命,我去看看就回来。”

“顾尚文,明天你要不肯打离婚报告,我不介意去医院亲自去督工。”

顾尚文自然不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她是在吃飞醋。

白玉莲抹着眼泪道:“尚文,要不你回去吧,别惹得你们小两口生嫌隙。”

顾尚文咬牙道:“没事,她过几天就来认错了。”

以前都是这样的,更何况他现在是职责所在,宋绾闹脾气也该有个度。

顾尚文离开后,宋绾在思考另一件事情。

坐月子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医院食堂的饭菜未必能够满足病人的胃口。

食堂是大锅饭,所有的菜都一锅出。

有些病人不能吃大料,有的不能吃葱姜蒜。

有人想买点营养的大骨汤,却发现食堂的骨头汤清汤寡水的。

宋绾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医学生,但祖祖辈辈是赤脚医生,熟知中医医理。

当晚她就买了些食材去了顾尚文分配的小院。

那小院暂时还没租出去,正好为她提供了方便。

切好食材后,她便进入空间溜达了一圈,采摘了所需药材。

至于那些小鸡仔、小猪仔都太小了,估计还要好几个月才能长起来。

第二天一早,她就做好了药膳,一样是人参鸡汤,一样是冬虫夏草炖鸭。

她决定先拿这两样试试水,要是卖得出去,病人又满意,生意自然就来了。

只不过双山属于鲁西南的边陲小镇,还没有完全被春风惠及。

虽然对于做买卖这事,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事要是真被有心之人追究起来,也会被划为投机倒把分子。

宋绾只能把药膳装在保温桶里,假装去看病号。

不过她运气还不错,才在病房问了一会儿,便有人要买她手里的人参鸡汤。

“同志,人参鸡汤多少钱?”

“一块钱一碗。”

“这也太贵了,我买份荤菜才六毛,你一碗汤都顶上我一天的工资了。”

“大哥,私人订制的药膳本来就贵,我用的可是老山参、小土鸡,而且熬了足足五个钟头呢,保管你喝了神清气爽,气血通畅。”

那人还是第一次听到‘私人订制’这个新词:“行吧,你先给我盛一碗尝尝味。”

宋绾随即给他盛了满满一碗。

约摸着半个小时后,那人又领着五六个人过来了。

“同志,还别说,你做的这味道真不错,我喝了一碗就觉得浑身是劲。”

那是当然了,空间里的药材都是用灵泉水滋养的,自然比普通的药材效果好。

不一会儿的功夫宋绾就把人参鸡汤卖光了。

那几人还跟她约定,明天再过来买她的药膳。

宋绾询问了一下他们各自的伤情 ,决定明天为他们几人私人订制几款药膳。

只是冬虫夏草炖鸭的价格贵五毛,她暂时还没卖出去。

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这儿有个病号,另一桶我收了,多少钱?”

宋绾转身便看到霍樾冥。

双山镇就是小啊,这两天她已经见他N次了。

“我怎么好意思收你钱啊,拿去给你病号吃吧。”

宋绾直接将保温桶递给他。

霍樾冥咬着一支没点燃的烟:“少废话,多少?”

“真不用,你给了我那么多礼金,还给了那么多票……”

“宋绾你是想还完人情,跟我扯平,既然这样,那咱们算算以前的旧账。”

一听这话,宋绾飞快的报账:“一碗一块五,一桶六碗,一共九块。”

霍樾冥直接塞给她一张五十的钞票:“先预定五天的,不用找了。”

“这么一大桶,你那个病号吃得下吗?”

“当兵的饭量大。”

“那保温桶先在你那儿放着,我一会儿过来取。”

“还有,跟你病号说,吃药膳不能吸烟。”

她还得督促顾尚文去打离婚报告呢。

霍樾冥顺手把烟丢进了垃圾筐,丢给她一句话意味深长的话:“宋绾,祝你得偿所愿。”


霍樾冥冷着脸道:“通知大家,把身上的粮油肉票都留给村民,整合队伍,一起回部队!”

赵冬一头雾水,这是好事啊,团长咋臭着一张脸。

霍樾冥知道宋家人未必收,走的时候就把票都藏在了枕头底下。

见宋绾还没起床,他对常秋水压低了声音:“伯母,最近麻烦了,我们先走了。”

常秋水有些失落:“小霍,这就走啊,不多待几天?”

“不了,伯母,这次情况特殊,已经麻烦了你们太久。”

“嗳,那你路上慢点啊。”

霍樾冥的眼眸中浮过一丝精光,似是无意道:“伯母,今年过年我在部队巡逻值班,或许还能见到您。”

“啥,你大过年的不回家啊?”

“年假都紧着新兵来,我们这些老兵要坚守职责。”

“那太辛苦了。”

“守护老百姓的安全,是我们的职责。”

常秋水收拾被褥时,抖落了一叠票证。

不用猜也知道是霍樾冥留下的。

长得俊,品行好,多好的后生啊。

常秋水又是一阵唏嘘。

全家人一起吃早饭时,她忽然道:“绾绾,小霍今年值班不回家,你叫他来咱家过年吧。”

宋绾差点被噎住:“妈,咱跟人家非亲非故的,是不是有点唐突了?”

“人家帮了咱这么多忙,走的时候又给了这么多票,再说了这孩子大过年的连家都不能回,怪可怜的。”

常秋水说着说着红了眼圈。

宋绾连忙说:“好,好,好,到时候我去请人还不行吗。”

她怀疑霍樾冥最近给她妈喝了迷魂汤,最近张口闭口小霍。

“马上就要过年了,那你早点跟人家吱一声,要是来的话,咱们也好提前准备年夜饭。”

“知道啦。”

往部队赶的路上,姚刚凑到霍樾冥跟前:“冥哥,你都跟宋家老太太嘀咕啥了?”

“没说什么。”

“屁,我都看到老太太抹眼泪了。”

“你眼瞎也不是一时半会的毛病了。”

“……”

他看错了吗?

总觉得在宋家的这几天,霍樾冥干啥都积极,就跟新女婿急着在丈母娘、老丈人面前争表现似的。

转眼间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宋家开始杀鸡宰鸭,引得邻居纷纷羡慕。

其实宋绾空间里的猪牛羊长了膘,也能杀杀吃了。

只是宋绾怕吓到老两口,再者不想太过张扬,就悄悄拎出来两只鸡两只鸭,谎称自己去大集买来的。

宋大山一边杀鸡一边唠叨:“也不知道你大哥能不能赶回来。”

“爸,他既然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回来的。”

就是早晚的事情了。

对方断然不会轻易的放大哥回家,路途必然诸多艰辛。

但宋绾相信,大哥一定会回来。

清柠已经三个月了,基本上玩半天睡半天。

今天太阳不错,常秋水就抱着她在屋檐底下看冰溜子。

小家伙好奇的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新鲜玩意,时不时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常秋水对宋绾催促道:“你今天就去问问小霍有没有时间来家里吃个年夜饭。”

宋绾害怕自己耽搁一会儿就要被她骂没良心了,赶忙裹上那件红色鸭绒服去了部队。

到了部队,她本来想登记的,谁知道哨兵直接让她进去。

“嫂子,团长这会儿正在训练场给新兵加餐哩,你过去找他就行。”

“我不是。”

“嘿嘿,嫂子,我们都懂,现在不是,以后就是。”

“……”

宋绾一进部队就听到了嘹亮的哨声,她循着这个声音走到训练场时,瞬间懵了。

只见一群新兵正光着膀子,站成一排。

霍樾冥正挂在单杠上做腹部绕杠的示范动作,也光着膀子。


白玉莲不得不又写了张欠条。

宋绾满意的收起欠条:“玉莲,这天越来越冷了,马上就要过年了,筒子楼乱了,影响我跟闺女休息,供暖设备也老化了,家里都快滴水成冰了……”

白玉莲只觉得头皮发麻,直通耳道的血管突突直跳。

她怎么觉得这房子要保住了呢。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房子呢,我不打算租了,给你三天的时间搬出去,我打算在冬至之前带闺女搬过去。”

白玉莲顿时炸了:“宋绾,你这是想逼死我们娘俩吗?”

宋绾朝着她翻了个白眼:“我自己的房子还不能做主了,你该不会住久了,就误以为是自己的了吧?”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白玉莲顿时泪眼汪汪的看向顾尚文。

顾尚文心口还在疼,他害怕自己一张嘴,又得挨一拳,顿时佯装没看到。

白玉莲顿时气的差点抽过去。

账算完了,宋绾穿好衣服,接过孩子,转身离开。

霍樾冥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身影心里一阵冷嗤,小白眼狼,跟以前一样,把人用完就甩。

他给她抱了大半天孩子,说了几句公道话呢。

顾尚文正要追上去时,霍樾冥假借着点烟的动作,把他堵在了包间。

“顾尚文,亏妻者不可交,你对自己的枕边人都这么凉薄,别说对兄弟了,咱这关系到此为止。”

顾尚文顿时懵了。

他跟宋绾吵,关这帮兄弟啥事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霍樾冥知道有些事情一旦撕开了口子,就会发展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他随即掐了烟,拿着外套离开。

姚刚:“顾尚文,你太令我失望了,以后哥几个没你这样的兄弟!”

吴桐:“文子,说实话,我丫的早看你不顺眼了,也就宋绾这种瞎眼的能看上你!”

杨虎:“自打你爹出事后,长辈们就劝哥几个远离你,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是冥哥跟你玩,我们还真瞧不上你!”

韦正:“哥几个本来就不打算来的,但冥哥要在东城驻扎一段时间,提出要聚一聚,哥几个这才想借这个机会给他接风洗尘,瞅你把这事办的,拜拜了您来!”

顾尚文比他们大三岁,其实在大院的时候几人就不在一起玩。

倒是因为他时常去学校接妹妹顾丽丽,几人才多了见面的机会。

后来霍樾冥转学来双山,被寄养在大院的亲戚那里,几人玩在了一起。

不知怎的,顾尚文大学放假回家时,忽然热心的帮妹妹补课,顾丽丽也叫上了同班同学宋绾、霍樾冥。

几人正要离开时,顾尚文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抓住姚刚的衣袖:“等等!”

姚刚冷冷的看着他:“怎么,还想跟哥几个比划比划?”

顾尚文虽然胸口还疼着,但是想到自己的现在的处境,顿时脸色涨红,哆嗦着嘴唇:“席……席钱还没结。”

姚刚佯装没听清:“你说什么?”

顾尚文脸色更红了:“我说,酒席钱还没结。”

几人顿时笑了起来。

“顾尚文,我们又不是白玉莲孩子的爹,犯不着掏这个钱啊。”

“酒席不是你张罗的吗,该由你来结啊。”

“我……我工资折被宋绾拿着,手头上没钱,好兄弟,你们先帮我垫上,回头我再还你们。”

姚刚像是看智障一样看着他:“顾同志,你以为刚才哥几个那番话是跟你说着玩玩的?”

顾尚文咬牙道:“霍樾冥一进门的时候就说了,他会结账!”

“他是这么说了,但前提是,都是兄弟,而现在,你跟我们不是兄弟了!”

姚刚猛然将他推开,几人随即离开。

此时服务人员走了过来:“顾同志,您一共消费了五十八块钱。”

顾尚文差点抽过去,别说五十八了,他现在连五毛八都掏不出。

白玉莲立刻掐了何贱女一把,那孩子扯开嗓子开始嚎。

“尚文哥,贱女不舒服,我……我先带她去卫生所了。”

白玉莲抱着何贱女飞快的离开,似是身后有鬼追她一样。

顾尚文踉跄的瘫坐在地上。

宋绾就算跟自己置气,也不该当着这么多人让他下不来台啊。

……

宋绾从国营饭店出来后,就带着闺女去了附近的庄户买了些家禽家畜的小仔仔。

反正空间里面有粮食也有青草,就让它们自个长大吧。

母鸡仔两毛一只,公鸡仔一毛五一只。

小鸭仔三毛一只,小鹅仔则贵些,一块钱一只。

宋绾各买了十只,公母对半,母的用来下蛋,公的养肥了杀肉吃,公母还能一起暖蛋。

这样以后她就有吃不完的蛋跟肉肉了。

小羊羔二十一只,小猪仔三十一只,小牛羔则一百块一只。

宋绾咬了咬牙,又各买了两只,依旧是一公一母。

等闺女大一点的时候,就可以喝羊奶、牛奶来补充营养了。

宋绾自己没带多少钱,付钱的时候,她打算拆几个红包凑凑。

但她只拆了一个红包就吃了一惊。

里面竟然有二百块,赶上她在棉纺厂半年的工资了。

这群大院子弟果然出手阔绰。

四下无人时,宋绾立刻用意念把这些小家伙收进了空间。

这才抱着闺女离开。

她现在腰包鼓了,也不想委屈自己,打算坐个三轮车回家。

此时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车窗落下,霍樾冥咬着烟,眉梢微挑:“上车。”

宋绾还是有点怵他。

“不用了,走几步就到了。”

霍樾冥眉眼微冷:“宋绾,既然你这么闲,那咱们是不是也该算算旧账?”


地上散落着鞭炮碎屑,显然仪式已经过了。

白玉莲有些不解,有些委屈的看向顾尚文。

顾尚文不敢对上她的视线,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白玉莲正打算忍气吞声的离开时,却被宋绾叫住了。

“玉莲,你也来参加我们清柠的满月宴啊?”

在众人的注视下,白玉莲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绾绾,尚文一大早就通知我了,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要来了。”

“哎呀,忘了今天也是贱女满月的日子,这样吧,咱们互换红包,也算是互换祝福吧。”

宋绾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递了过去。

白玉莲本来准备了一些送给宾客的小红包。

出于礼貌,她也不能不拿,顿时将一叠小红包递给她。

“绾绾,你别嫌我小气啊,我不跟你似的,有尚文做靠山,我们孤儿寡母的讨生活不好混。”

白玉莲的眼眸中泛着泪光,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宋绾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收了小红包:“玉莲,你这身面包服是新买的吧,头发也是新烫的吧,看来尚文以前那些工资没白花你身上哈。”

身上穿着时兴的面包服,烫着时兴的头,讨生活是这么讨的吗?

白玉莲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今天是为了成为光鲜亮丽的女主角才刻意将自己精致的打扮了一番。

再说了,大院里这些子弟非富即贵,说不准就有愿意给她当好哥哥的呢。

不知道谁嗤笑了一声,场面更加尴尬。

顾尚文恼怒的看向笑出声的人,发现对方是霍樾冥时,微张的嘴巴顿时闭上了。

那小子的眼神越来越犀利,就跟出鞘的利剑似的。

大抵是在外面站的久了,宋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霍樾冥的眸光敛了敛:“哥几个,在外面站着挺没意思的,进去喝酒。”

喝酒看戏。

他隐隐觉得宋绾今天憋了大招。

“走喽走喽,外面太冷了,进去喝酒吃肉。”

姚刚几人搓着冻僵的耳朵走了进去。

霍樾冥从宋绾身边经过时,微微抬手,袖扣瞬间勾住了宋绾的一缕头发。

她微微吃痛。

“对不住了。”

她正想说什么时,霍樾冥已经抬手帮她解头发了。

他的身子也俯了下来。

身上像雪后轻松一般清冽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烟味撩了过来。

宋绾的发丝交缠在霍樾冥修长骨感的手指。

他将发丝一根根的绕开,那副漫不经心又小心翼翼的模样令宋绾的心生出一丝异样。

其实说起来,宋绾认识霍樾冥要早于顾尚文。

只不过刚转学来小镇的他,一脸的桀骜不驯,风评又不怎样,跟她这种乖乖好学生截然相反。

她甚至有些怕他的,后来霍樾冥就去当兵了。

再见时,就是她跟顾尚文结婚的那天。

那一晚,她盖着红盖头忐忑的等待着新郎。

谁知道有人闯入了房间,猛然扯下了她的红盖头。

她抬眸就对上了霍樾冥那双猩红的眼眸:“宋绾,你真蠢!”

“好了。”

霍樾冥帮她解开头发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后松开的时候轻拽了一下。

疼的宋绾倒抽了一口冷气。

“宋绾,以后长点心。”

宋绾心口憋着一股气:“霍樾冥,你得叫我一声嫂子!”

姚刚他们每次见了她的面都喊她嫂子。

霍樾冥从来不喊,总是指名道姓。

“宋绾,我还以为你变聪明了。”

他丢了这句话便走了进去,顺手帮她掀起了头顶上厚重的挡风大棉被。

宋绾只觉得自己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霍樾冥不怒反笑,搞得她彻底没了脾气。

“一会儿我帮你抱孩子?”

宋绾的后背顿时生出一丝寒意,回头对上霍樾冥那双暗流涌动的丹凤眼。

她什么都没做呢,好像这男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计划。

属妖孽的吧。

“不用!”

她抱着闺女逃也似的去了包间。

看出来了,霍樾冥就不是来参加孩子满月宴的,是来看热闹的。

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揭穿她的意思。

只要不妨碍她发挥就行。

但凡姓霍的胳膊肘拐向顾尚文跟白玉莲,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就算他个头高,那也能跳起来扇。

因为霍樾冥几人都是光棍,所以席上只有宋绾跟白玉莲两个女人。

两人自然被安排在了一起。

包间的灯光一开,两人的对比立竿见影。

宋绾皮肤白的跟剥了壳的荔枝一样。

唇红齿白,五官绝美,似乎连灯光都对她格外偏爱。

怀里的闺女白白胖胖,长得像妈妈,眼睛跟黑葡萄一样,精致的像个洋娃娃。

母女俩往那一坐,美的冒号,好像跟他们这群糙汉子根本就不是一个纬度的人。

相比之下,白玉莲皮肤暗沉,虽然擦了粉,也遮不住脸上的蝴蝶斑。

她属于小家碧玉型的,不过生娃胖了些,整个人被拉宽了不少,五官更显扁平。

她怀里的闺女更是又黑又瘦,自打进了屋就一直哼唧,不是拉了就是尿了。

白玉莲瞥了一眼宋绾,顿时嫉妒的牙齿打颤。

同样是生孩子,宋绾凭什么恢复的这么好,气色光彩照人,头发也乌黑发亮。

哪像她,就跟一团枯草一样,还哔哔的脱发。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白玉莲,你咋养的闺女,瞧瞧人家宋绾把闺女养的白白胖胖,你也学着点。”

白玉莲看向怀里瘦巴巴的孩子,气她给自己丢了脸,暗暗的在她屁股上掐了一把。

小孩子嗷嗷的哭了起来。

白玉莲叹了口气:“哎,我这闺女随了她那个死鬼爹,天生就是犟种,怎么都如不了她的意,动不动就哭,哪像清柠这么乖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了宋绾怀里的顾清柠。

还别说,宋绾把她闺女养的真好。

要是她知道,自己精心喂养的是别人的闺女,而自己的亲闺女则在她面前哇哇大哭,是不是心疼死了。

一想到这些,白玉莲心里一阵暗爽。

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有些磨耳朵。

宋绾怕她吵到自家清柠:“玉莲,你闺女饿了,去隔壁喂她两口吧,哭的这么可怜你也不管,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你偷来的呢。”

白玉莲的脸色微变,顿时抱着孩子去了隔壁。

她让服务生帮她盛了半碗小米粥,兑上点凉白开,胡乱往何贱女的嘴巴里灌了点。

“贱骨头,你就凑合活着吧,瞅瞅我闺女,被你妈养的多好啊。”

喂完孩子,她从口袋里拿出宋绾之前递给她的红包。

摸着挺厚实的,也不知道宋绾那个傻叉给她装了多少钱。

当她打开红包时彻底傻眼了。

妈的,她送给宋绾的红包虽然小,但好歹装的是钱啊,几个小红包加起来也有二十块呢。

宋绾这笔在搞什么?

好嘛,她要是不嫌丢人,今天就跟她掰扯掰扯。


七十年代离婚可是大事,但凡有正规单位的人都要先给单位打离婚报告,上头批准后才能去民政局领离婚证。

顾尚文根本没想到宋绾竟然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当然不是真的想跟宋绾离婚,毕竟她漂亮又能干,性子也软,只是最近有点闹情绪。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姚刚本来想着劝劝这两口子时,却对上了霍樾冥有些凉意的眼神。

他顿时脖子一缩,示意哥几个谁也不要开口,不过在心里一阵嘀咕。

霍樾冥今天有点反常啊。

顾尚文见宋绾跟服务人员要来了纸和笔,像模像样的吓唬他。

他也有些怂了:“我就……开个玩笑。”

“既然不离婚,那就把账算清楚。”

婚,是一定要离的。

不过离之前,她得在他俩身上扒层皮。

宋绾将那叠白纸翻过来,一张一张的念。

“今年一月份,你跟顾尚文说,自己没钱发丧,从他这里借了二百块。”

“二月份,你跟顾尚文说自己怀孕了,被婆婆赶出来了,没钱补身子,借了一百五。”

“二月中旬,你三天两头的找顾尚文借钱,他直接把工资折给了你,任你花。”

一直沉默不语的霍樾冥开了口。

“顾尚文,老婆是用来疼的,哪天我要有了老婆,掏心掏肺的疼,工资折上交,烟钱都得自个想办法,哪能拿钱去养别的女人。”

要不是霍樾冥那张扑克脸,姚刚都要怀疑,他踩了顾尚文一脚的同时,在推销自个了。

被霍樾冥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讨伐起顾尚文来了。

“你丫真混蛋啊,工资折给别人,自己老婆喝西北风啊!”

顾尚文脸色涨红,狡辩道:“绾绾自己有工资,我不是看着玉莲无依无靠的……”

宋绾冷笑道:“是啊,我不分黑白的忙活,下班还去捡煤渣,一分钱掰成八瓣儿花,自己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宋绾说着说着,鼻子发酸。

她家清柠出生的时候连个像样的被褥都没有。

也不知道高翠芝从哪里捡来的破被褥,里面的棉絮都是黑的。

她替自己感到不值,替闺女感到不值。

“顾尚文,别你丫说自己在大院待过,哥几个瞧不起你这样的!”

也不知道谁用拳头打了顾尚文一下,疼的他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这帮兄弟明明是他叫来的,怎么都站在宋绾这边,倒像是她娘家人一样。

吓得白玉莲泪豆子都不敢掉了。

“绾绾,你……你没钱怎么不跟我说……”

宋绾噗嗤一声笑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出声。

顾尚文跟她朝夕相处,看不出她整天忙的跟八爪鱼一样,面容憔悴,衣衫破旧?

不,他知道的。

否则每次开工资的时候,他会假装在医院加班。

否则每次下班见到她灰头土脸的走在前面,他都会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故意跟她拉开距离。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把钱要回来。

她可不会白白的供养一群白眼狼。

“可你现在知道了啊,这是我的工资折,上面有取钱记录,我跟你结婚后,一共家用了一千三百四十八块,现在给我打个欠条,我会在你工资里扣。”

宋绾十八岁就去大西北照顾顾尚文了,这一待就是三年。

等他腿康复的第三年,两人领了证。

如今回到东城也快一年了了。

在大西北做了两年的棉纺工,今年年初随着他调回的双山,几乎干到分娩的那一天。

她手脚利索,是棉纺厂效率最高的女工,一个月拿三十块的工资,每年年底还能拿上将近二百块的优秀女工奖,下了班又去捡煤渣赚钱。

这些钱可都贴补给了顾尚文跟顾家。

顾尚文碍于面子,当场给宋绾打了欠条,摁了手印。

“现在你满意了!”

他不明白宋绾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跟他闹。

闹就算了,还闹到了他这帮兄弟面前,让他颜面丢尽。

站在一旁的白玉莲气的胸口疼,这感觉就跟在她身上割块肉一样。

一千多块啊,够她打个金镯子的了。

宋绾扭头对上她的视线。

她眼里的肉疼还没来得及遮掩,瞬间被宋绾看了清清楚楚。

宋绾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玉莲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顿时脸色涨红,气的在心里把宋绾骂了一遍又一遍。

同时,她被宋绾看的头皮发麻,总觉得接下来一刀是砍向自己的。

她顿时暗暗的掐了何贱女一把,惹的她嗷嗷直哭。

“绾绾姐,不好意思啊,贱女又闹了,我得赶紧回家了。”

宋绾直接伸出一条腿挡住了她的去路:“玉莲,别急啊,算完账,我就让你走。”

“算账,什么账?”

“你总共借了顾尚文两千五百块,是给现金,还是打欠条?”

白玉莲顿时脸色惨白的看向顾尚文。

顾尚文本来想帮她说句好话的,但心口窝有点疼,便低头揉着。

白玉莲只能咬牙打了欠条,摁了手印。

眼下先应付应付宋绾,反正这笔钱她也不打算还。

“绾绾,我能走了吗?”

“这笔账是算清楚了,还有笔账呢。”

白玉莲顿时泪眼汪汪:“天地良心了,除了这笔钱,我没有再背着你跟尚文借钱啊。”

顾尚文也嘟囔道:“宋绾,你别太过分了!”

霍樾冥冷嗤道:“怎么欠钱的还委屈上了?”

顾尚文顿时闭了嘴,白玉莲也把眼泪憋了回去。

霍樾冥这人别看现在在部队,以前可是出了名的混账,打起人来是不要命的,而且他这人还喜欢多管闲事。

宋绾将发丝挽在耳后:“我问过你们单位领导了,其实以你的资质,去年就分了一个独院的小房子,你一直把白玉莲母女安置在那里。”

顾尚文比宋绾大三岁,并且在顾父出事前上了工农兵大学,没受多大影响。

毕业后就响应号召去了大西北,恰好又因公出事,也算有了一枚勋章,破格分到了房子。

顿时一个拳头又砸在了顾尚文胸口。

“顾尚文,你丫的是不是人啊,分了新房不给自己媳妇住,竟给外人住?”

顾尚文忍着疼痛:“我把玉莲当亲妹子,不算外人,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挺着肚子露宿街头。”

白玉莲连忙扯谎道:“绾绾,房子是尚文租给我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宋绾已经递上了一张纸跟笔。

“玉莲,我知道你不是死皮赖脸的那种人,我打听过了那边的房子带院一个月是十七八块,我给你算十五,你住了11个月,总共165块钱。”

白玉莲几乎快把自己的唇咬破了。

宋绾这个贱人。

先是把她架在高处,再给她一闷棍。

恶心又阴险!


“说好我请就是我请。”

“宋绾,你这么急着跟我撇清楚?”

“不是,人得讲信用。”

霍樾冥幽冷的瞥了她一眼,轻点了下自己的唇:“在我这里,你早就进了失信名单。”

死去的记忆瞬间攻击了宋绾,让她尴尬的想刨个地缝钻进去。

得知顾尚文是因为自己受伤后,正值青春懵懂的宋绾,便趁着顾尚文跟自己补课的那天,向他表白了。

还隔着一层布帘,飞快的亲了他一下。

结果布帘拉开,露出霍樾冥那张冷如寒霜的脸。

她忍着尖叫跟羞耻,想要逃走时,却被霍樾冥摁在了墙上:“宋绾,亲了不用负责?”

好在顾丽丽叫了她一声,她才慌乱逃脱。

从那之后,她就没再见过霍樾冥。

如今再次被霍樾冥提起这事,宋绾依旧觉得尴尬。

霍樾冥这人本就睚眦必报,这时候跟她翻旧账是不是想把她大卸八块?

“这事也怨不得我,你当时要不低头我能亲上?”

她当时太激动了,根本没想到两人的身高差,也就认错了人。

“呵,我的错?”

这账她要是真认了,指不准霍樾冥那张毒嘴怎么埋汰她。

宋绾顿时挺了挺腰板:“霍樾冥,这本来就是糊涂账,搁现在我也不认,你别总拿以前的事情埋汰人。”

亲了他不认账,宋绾有种。

霍樾冥有些上火,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似笑非笑:“宋绾,我可没那么好脾气。”

他现在都记得宋绾当时背的那首情诗,说的那些誓言。

这账抹不平,该算就得算。

宋绾现在只想赶紧逃离,直接把大衣丢给他,拔腿就走。

只是人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他揪住后颈,塞进了副驾驶座上。

“保温桶不要了?”

宋绾气鼓鼓:“要!”

“要就坐好,送你回去。”

“……”

霍樾冥知道她得回一趟顾家,就把她送去了筒子楼。

不过为了她的声誉,远远的就把她放下了。

宋绾现在只想离霍樾冥远远的,省的被这家伙报复。

她拎着保温桶快速离开。

霍樾冥提醒:“宋绾,别忘了我订的病号饭。”

“……”

得,明天还得见面。

回到家,宋绾才发现她的保温桶里竟然盛了几个菜。

应该是霍樾冥带给小赵的病号饭,忘了提醒她了。

这种饭菜放一晚就不好吃了,算了,她凑合着当晚餐吧,等明天把钱给他。

宋绾翻出了自己的证件,全都收到空间。

至于其他大件,为了不引起顾家的怀疑,等明天趁着高翠芝不在再收。

吃饱喝足,又喂饱闺女后,宋绾便搂着闺女美美的睡觉了,还梦到了自己搞外卖搞了好多钱。

半夜的时候门却被高翠芝敲醒。

美梦被打断,宋绾气的想砍人。

“干啥!”

“绾绾,妈想跟你商量个事。”

得,送钱的来了。

宋绾懒懒的倚在门框:“啥事?”

高翠芝陪着笑:“绾绾,我是这么想的,反正你在棉纺厂的工作太累了,还得带孩子,多辛苦啊,倒不如把这份工作转出去,手头上也能宽裕些。”

“把工作抵出去,我吃啥喝啥?”

“绾绾,玉莲那事吧,妈已经骂尚文了,以后他赚了钱就是你的了,你只管在家里看看孩子,享享清福就好了呀。”

“过两年尚文最少也是个主任,你真闲不住的话,就让他在医院给你安排个轻松的工作。”

宋绾知道高翠芝把她的工作抵了一千六,手头上已经拿了八百块的订金,双方约定事成之后再付尾款。

“你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不过得先让对方给我八百块定金。”


高翠芝见她把矛头指向自己,顿时吐了一口血沫子:“我呸,你个挨千刀的腌臜货!”

常秋水立马拿起铁锨:“姓高的,你再胡说八道,俺今天拍扁你的脑壳!”

高翠芝一边跑一边嚷嚷:“宋绾就是不要脸,偷人了,才被我儿子休了!”

既然宋绾坑她,那她就往她身上泼脏水,看她还有什么颜面在这个村里住下去。

本来村民已经对宋绾有所改观,现在一听高翠芝胡诌,免不了又对宋绾多了几分猜忌。

宋绾冷笑道:“高翠芝,到底谁偷人了,你心里难道不比我清楚?”

“就是你偷人了,否则我儿子能跟你离婚?”

“是我主动提的离婚!”

宋绾的声音刚落,村民都安静了下来。

宋家三姑娘疯了吧,对象可是高学历铁饭碗,就算受了委屈也该打碎牙齿咽回肚子里啊。

宋绾顿时历数着顾尚文跟顾家的种种恶行。

“没有哪个妻子能容忍自己的丈夫一分钱不养家,却拿工资折养寡妇。”

“没有哪个女人能容忍,没出月子就操持家务,伺候瘫痪老太太。”

“更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丈夫的无能!”

顾尚文不行。

这是宋绾跟他过了两年得出的结论。

两人刚结婚时,宋绾觉得是因为顾尚文腿疾没恢复好。

可是后来他总是拿加班当借口,再加上宋绾忙于工作,两人的时间是错开的,几乎没同床共枕的机会。

两人唯一的肌肤之亲还是在回城中转的一个小招待所。

那晚的顾尚文狠的不像话,就像是蛰伏在暗夜里的恶狼。

就这一次,宋绾就中了招。

打那之后,顾尚文又以她怀孕为借口,再也没碰过她。

村民听完她的控诉,看向宋绾的眼神变成了同情。

常秋水这才知道自己闺女竟然受了这么多委屈。

顾尚文真该死。

高翠芝也该死。

宋家虽然穷,但也把闺女当宝贝疼着,凭什么给他们糟蹋。

常秋水气的用粪勺舀了满满一大勺,呱唧一声扣在了高翠芝的头上。

啊啊啊啊!!!!

高翠芝的尖叫声顿时又引来了一阵鸡鸣狗吠。

“怎么回事?!”

霍樾冥的声音传来,瞬间震慑全场。

刘家人看到村支书带人来时,还想着硬碰硬。

但是当他们看到一身军装的霍樾冥时,心里敲起了退堂鼓。

桥口村距离城镇远,但靠近部队,军民一家亲,村民有事经常让当兵的前来帮忙。

刘家人也有后生想当兵,不想惹事,便只能对高翠芝放狠话:“高嫂子,这事我们跟你没完!”

宋绾提醒了一句:“刘大哥,高家还有个筒子楼,顾尚文又在一院当医生,你们没事可以过去找他唠唠嗑。”

打蛇打七寸,顾尚文就是高翠芝的七寸。

刘家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她投来感激的目光:“大妹子,我们听出来了,你也是受害方,今天抱歉了。”

十几个人呼啦啦的离开。

高翠芝带着一身的脏污扑向宋绾:“贱人,我跟你拼了!”

宋大山立马冲出来,拿铁叉子把她叉了出去。

“滚滚滚,我们宋家不欢迎你!”

等人散去后,宋绾从屋里拿出那件洗干净的衬衫:“霍团,谢了。”

“客气。”他看了一眼宋绾:“你要心里难受,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

宋绾笑了笑:“爱一个人意味着,他已经具备了伤害我的能力,我现在不在乎了,所以他已经伤不了我了。”

“宋绾,那我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