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侯府繁华迷人眼?小福女选择种田! 番外
侯府繁华迷人眼?小福女选择种田! 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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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汉

    男女主角分别是尹甜甜崔衡的其他类型小说《侯府繁华迷人眼?小福女选择种田! 番外》,由网络作家“闲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世子,我们好歹把你给养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尹甜甜割猪草回来,看见沈父沈母正哭嚎着被人打板子,他们后背跟屁股上全是血,人已经奄奄一息快咽气了!“沈福柱,你这是干什么?”沈家破败的院子外面停着两辆豪华马车,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穿着体面的丫鬟婆子站了两排,簇拥着刚换上锦衣华服的沈福柱上了马车。他忐忑的神情中带着三分倨傲。“甜甜,这两个人当年偷偷把我跟侯府的公子调换了,都是因为他们我才在这穷乡僻壤吃了这么多年苦。如今我就要回京城侯府享福去了!我挺舍不得你,你跟着我一起回侯府享福吧!”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尹甜甜心中嘲讽,上辈子她怎么就没看出来沈福柱一朝得势便猖狂的小人嘴脸!沈家父母怕他回侯府不适应,让她跟着...

章节试读

“世子,我们好歹把你给养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
尹甜甜割猪草回来,看见沈父沈母正哭嚎着被人打板子,他们后背跟屁股上全是血,人已经奄奄一息快咽气了!
“沈福柱,你这是干什么?”
沈家破败的院子外面停着两辆豪华马车,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穿着体面的丫鬟婆子站了两排,簇拥着刚换上锦衣华服的沈福柱上了马车。
他忐忑的神情中带着三分倨傲。
“甜甜,这两个人当年偷偷把我跟侯府的公子调换了,都是因为他们我才在这穷乡僻壤吃了这么多年苦。如今我就要回京城侯府享福去了!我挺舍不得你,你跟着我一起回侯府享福吧!”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尹甜甜心中嘲讽,上辈子她怎么就没看出来沈福柱一朝得势便猖狂的小人嘴脸!
沈家父母怕他回侯府不适应,让她跟着去京城照顾他,但很快他就被京城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睛,将她抛弃,跟京城的那些贵女们一起,看着她在侯府的后宅里被人欺负取乐,她最后生生病死无人问津!
心里生出恨意。
但她哪怕重生一次,仍旧只是个童养媳,斗不过侯府,也不敢得罪他。
“我是爹娘买回来的,不能跟着世子进京,世子只管去享福,不用惦记我!”
“那有点可惜了......甜甜你等着我,我先回京城见了爹娘,再跟爹娘求求情,等我得到允许,一定会回来带你进京!”
沈福柱瞥了一眼已经没有声音的沈父沈母,大手一挥。
“算了,给他们留口气儿吧,毕竟他们还得抚养他们的亲生儿子,给他们的亲生儿子娶妻生子呢!咱们走吧!”
马车浩浩荡荡离开,尹甜甜急忙放下背篓来到沈父沈母跟前查看。
沈父沈母老实巴交种了一辈子地,连跟人红脸都不敢,怎么可能干出胆大包天偷龙转凤的事情,其中肯定有误会!
“爹,娘,你们没事吧!”
老两口还在凳子上趴着,进气多出气少,尹甜甜吓坏了!
“来人呀,快来人呀!”
她急得眼眶通红,她小时候被人牙子卖过来卖过去,要不是老两口出钱把她买下来,她这会儿已经进了窑子!
上辈子她在侯府的后宅里被磋磨致死,也是老两口带着亲生儿子去给她收的尸......
邻居们怕得罪侯府,没人敢来,尹甜甜想起来一个人,她急忙跑进屋子里,瘸了一条腿的少年正扶着门框努力往外走。
视线相对,少年神色有些颓废,但仍旧强打起精神安慰她。
“你别急,爹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少年,少年长得真好看,又斯文又儒雅,身上带着一股突逢变故的颓然和不得不承担责任的坚强,挺让人心疼的。
“算了,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我来吧!”
一家人伤的伤残的残,尹甜甜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上辈子,她跟着沈福柱进京,没机会跟他接触,只记得她死之后,魂魄漂在半空,看见他瘸着一条腿来给她收尸。
那天,他在院子里站了半晌,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中透着孤寂。侯府的人不待见他,更不待见她,只不耐烦的催促。
他艰难地将她背出侯府,带回家乡安葬。
这份恩情,她这辈子要还的。
尹甜甜费劲儿地把二老扛回屋子里,打来清水替沈母清理伤口,少年突然伸手。
“我来吧。”
少年替二老擦洗完伤口,从怀中取出一瓶金疮药替二老上药。
打板子的护卫手下留情了,二老的伤只是看起来吓人,实际没有伤到骨头。
毕竟他做了这么多年世子。
他自嘲一笑。
以后他就不是世子了。
家里没有干净的用来裹伤口的棉布,甚至穷的连一块儿棉布都找不出来!
“我去生一个火盆端来!”
深秋了,天气很凉,二老就这么晾着伤口,尹甜甜怕二老着凉。
要喂猪,还要做饭,还得想办法谋生,尹甜甜要做很多事情。
山里的草都枯黄了,好不容易在山谷里找到的新鲜猪草也快没了,臭宝以后连糠咽菜也快吃不上了......
少年见她忙得团团转。
“你歇歇吧。”
他脊背挺得笔直,却无端给人一种自古逢秋悲寂寥的寂寥感,尹甜甜突然有点想笑,去京城一趟,她都学会念诗了!
她还能笑得出来,少年奇怪的看她一眼。
“少爷,咱们家不比侯府,只有粗茶淡饭,您别嫌弃!”
少年目光落向窗外。
“我算什么少爷呢......粗茶淡饭已经很好了,若是连累双亲因此丧命,我也只有以死谢罪,才能对得起他们。”
他从小接受的是士族教育,被灌输的是家族思想,一个人不管再有本事,也必须孝敬父母,为家族谋福利。
尹甜甜在侯府时听过很多故事,什么彩衣娱亲,芦衣顺母,在她看来,不过是为了让孩子更听话而已!
“不是这样的,真正爱孩子的父母,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去死呢?莫说爹娘还有口气,他们就是真的挺不过去,也不会怪你。”
她一个小小的童养媳,没什么见识,若不是仗着多活一世,也不敢开口。
“少爷,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赚钱养家糊口,让您跟爹娘过上好日子!”
少年嘴角抽了抽,他崔衡这辈子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一个小丫头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要养活他?
“少爷,您笑了!您不难过了?”
少女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两个酒窝,眼睛又黑又亮,她底子不错,只是因为常年缺乏营养,饿得面黄肌瘦,养一养一定是个美人!
“少爷,您不难过了咱就吃饭吧,先把身体养好才能翻身!”
尹甜甜把熬得金黄的小米粥端到他跟前,她的笑有魔力,崔衡忽然觉得胃口好了。
他正喝粥,打着补丁的窗户纸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砸烂,一块儿石头差点儿砸到他。
“我刚补好的窗户......谁这么缺德!”
尹甜甜怒气冲冲的冲到外面,看见一个光着腚的小破孩从墙头上跳下去跑了,没看见脸。
“二狗子,你皮痒痒了是吧,光看腚我也知道你是谁,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尹甜甜发现她家少爷十分喜欢那朵绿牡丹,平常放在怀里,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底下,有时候看着那朵绿菊能发呆一整天。
可能是另一个跟绿牡丹有关的人很重要吧!
她这么想着,心里其实有点难受,她害怕那个人是个姑娘,又觉得自己太矫情,不是早就说了这辈子只报恩,不想其他?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背对着崔衡,心里盘算着把这一批绣活做完,到时候再去买一床被子,男女授受不亲,盖一床被子,万一将来少爷遇上了喜欢的那个女子,人家介意怎么办?
她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累越是睡不着,躺的她半边身子僵硬,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睡了过去。
睡前她还想着,不能再拖了,明天必须去把麦子种上!
夜里下了点儿雨,天气也更加冷了,借着这点儿雨水,尹甜甜跟沈父带上麦种,去地里种麦子。
到的时候却发现地里已经有人了,村里的恶霸高兴正在他们家的地里种麦子。
“你干什么?这是我家的地!”
沈父冲上去跟他理论,高兴人高马壮,一把将沈父推倒。
“什么你家的地,这里是荒地,谁先种上就是谁的!你家的地,你家有地吗?”
“这是我们老两口开荒好几年才开出来的地,早就不是荒地了!谁开荒地是谁的!你今天占我家的地,我去找里正来!”
高兴带着几个儿子在种麦子,没人搭理沈父。
“你想去哪里告就去哪里告,我告诉你,地我已经种一半了,谁来都不好使!这块儿荒地我们高家看上了,你该上哪儿凉快上哪儿凉快去吧!”
高家人摆明了不讲道理,沈父一个人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
干脆往地里一躺。
“你们不就是欺负我们家人少吗!有本事你今天从我身上踩过去,把我逼急了,我去你家门口上吊,我化成恶鬼找你索命!”
“看我们家落魄,你们谁都能来欺负我们是不是?我让你欺负!”
高家儿子多,高兴指挥着三个儿子,把沈父抬起来扔到地头,人家该怎么种麦子还怎么种!
沈父气得眼前一黑向后晕了过去。
“爹,爹你没事儿吧!”
不少人等着昨天夜里这场雨好来种麦子,地头有人看见这一幕,小跑着去报告村长。
眼见要闹出人命了,高兴一家子终于停下。
沈父被气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这不还有口气儿,又死不了!”
沈父的胸口起伏得更加剧烈了。
“高兴你少说两句吧!你咋谁家的便宜都占呢?你不知道沈大郎一家一年到头就指靠着这点儿荒地过活呢,你把地抢了,跟直接杀了人家有什么区别!”
“就是!为了一块儿地把人给气死了,你心里不害怕呀!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你说你欺负他们干什么?”
高兴欺负人欺负习惯了,下意识回怼。
“我不欺负沈大郎,欺负你,你同意吗?”
替沈大郎出头的人立刻怂了。
沈家现在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尹甜甜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总算把沈父给弄醒了。
尹甜甜也生气。
“我要叫里正过来评理,今天这块儿地的归属不说清楚,谁也别种!”
高家人根本不把尹甜甜放到眼里。
“切,你个丫头片子,瞎叫唤什么?我今天就非得把这块儿地给种上,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正面硬碰硬肯定打不过,尹甜甜哼了一声。
“你种吧,等长出麦苗,我给你全拔了喂猪!你种我就拔,只要你不心疼麦种你只管种!”
“咱们现在就等着里正过来,好好评评理,看这块儿地是谁家的!”
“你个小丫头,心肠歹毒不讲理!不过对我的脾气!沈大郎从哪儿把你淘换回来的?我家三个小子都还没娶妻呢,要不然你改嫁到我家算了!我看你长得挺有姿色,要是能受得住,仨小子就娶你一个也不是不行!”
高家人拿荤话取笑尹甜甜,换成别的小姑娘早就被气哭了,尹甜甜一点儿也不生气。
“畜生才喜欢杂交呢,我们是人,不跟畜生说话,畜生说话我们也听不懂!”
被骂了的高兴不高兴了,抡起碗口大的拳头准备揍尹甜甜。
这一拳要是砸下去,能把人的脑浆给砸出来!
尹甜甜想躲没躲开,眼睁睁看着他的拳头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拳风吹在她脸上,她闭上了眼睛,但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她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看见她家少爷挡在她身前,替她接住了高兴的一拳。
高兴面色狰狞,她没看清楚她家少爷是怎么出手的,反正高兴从田垄上摔了下去,摔到底下的荆棘丛里。
崔衡的身形也有些不稳,尹甜甜赶紧撑在他身后,瞧见他伤了的那条腿点在地上。
“少爷,您的腿没事吧?您怎么来了?”
他们起争执的时间不短,自然是有人回家给他通风报信了!
大夫交代过,让他受伤的那条腿不要乱动,最好卧床静养三个月,可是现在,才一个月不到,少爷就出门了,不知道伤口有没有长好!
“你敢打我爹!”
高兴的三个儿子见状,冲上来,还未靠近崔衡,便一个个被石子儿砸了脑袋,捂着脑袋哀嚎去了!
这下没人敢动了,高兴从荆棘丛里爬出来,哆嗦着拔扎到自己身上的刺。
等到里正和村长同时赶过来,高家人还恶人先告状。
“里正大人,这里原本是一块儿荒地,我们今天种地的时候他们突然冒出来不准我们种,不仅不准我们种地,他们还打人!”
高兴从脸上拔下来了一根刺举到里正跟前。
“里正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正是农时,上头三令五申,要保证老百姓把地都种上,谁敢在这个时候捣乱?
“谁在这儿捣乱?”
里正是个十分有威严的男人,顺着高家人的指认看过来,瞧见了......一个老人,一个瘸子,还有一个姑娘?
他们怎么捣乱嘛!
再看高家,从老子到小子,一个个膀大腰圆,随便一个人都能把对方三个人给掀飞!
里正脸色沉下来。
“你们要是溜达着本里正玩儿,我可就把你们送到县衙去了!”
他明显不信沈家人会来闹事儿!
“不是,里正大人,我们真没骗您,就是他们不让我们种地!那个小姑娘还说我要是把麦子种上了,她就等发芽了给我拔光拿去喂猪!她,她亲口说的,不信您问她!”

尹甜甜松了口气,从山里回来,把从山里带回来的大枣洗了放到屋里。
“爹娘少爷,你们先吃大枣,我这就去做饭!”
家里的米缸面缸都见了底,玉佩卖了不少钱,她等会儿得去一趟城里,给家里置办点儿吃的!
爹娘少爷都得养身体,这个时候,营养要跟上。
“爹,娘,少爷,我去城里买点儿粮食,你们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我们没啥要买的......”
家里穷得叮当响,除了买粮食,买盐,老两口基本上不买东西。
崔衡思量一番,开口说道:“帮我买些笔墨纸砚回来。”
笔墨纸砚要花不少钱吧......沈母张了张嘴,没说话,他们家哪儿有钱买笔墨纸砚!
尹甜甜应了一声。
“我记下了!”
她背着背篓出了门,没看见二狗子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身后也出了门。
为了赶时间,尹甜甜一路小跑,去了城里的粮行问过价钱,米面都很贵,在粮行买不划算。
她就在粮行门口蹲着,等来粮行卖粮的老百姓。
粮行会压他们的价格,她比粮行给多一点点,就能买到很好的粮食。
花了一百文买了五十斤麦子,十斤大豆,对方还半卖半送,送了她两斤红豆。
小米十文钱一斤,大米要十五文,她没舍得买多,小米买了十斤,大米是从南方运过来的,只能去粮行买,价钱也不能商量,她只买了五斤。
背篓一下子就装满了。
麦子装不下,只能扛回去了......
她没忘了帮崔衡买笔墨纸砚。
上辈子她跟着沈福柱进京,长了不少见识,陪着沈福柱一起读书识字时,文房四宝都是她帮忙收,自然也认得出好东西。
尹甜甜的目光在那些上好的端砚上流连,可惜价格太贵,只能选些品相一般的......
等她赚了钱,一定给少爷买更好的!
“哪儿来的破烂东西堆在门口?差点儿把爷绊倒,掌柜的,还不赶紧把这些东西扔出去!”
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在她的背篓上踢了一脚,嘴里还骂骂咧咧。
“我这是粮食,可不是破烂!公子要是踢坏了,你得赔我!”
尹甜甜赶紧跑过去,护在粮食前。
她虽然长相柔弱,但是腰间别着砍刀,又一脸凶巴巴的,那人梗着脖子说了句挡到路了,被同行的人嘲笑了一通。
“张生,你装什么呢,你不也是靠着给人抄书过活,还看不起人家种地的?”
“人家种地的都有钱买笔墨纸砚,你啥时候买?能不能别借我的了,光借不还,干脆把我的送给你得了!”
挤兑她的书生脸色通红,却不敢反驳。
“我,我娘病了,我最近抄书赚的钱都拿去给我娘治病了,等下个月,下个月我一定攒钱买笔墨!”
他同行的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跟着我们逛了,等会儿我们要去琼花楼赴宴,你连茶钱都付不起,还是回去抄书吧!哈哈!”
书生脸更红了,没顾上尹甜甜,花了两个铜板,买了一打草纸走了。
“掌柜的,草纸买回去能干嘛用?”
尹甜甜把选好的东西递给掌柜,她选的东西虽然不多,也不算最贵的,但她绝对是行家,选的都是最实用的。
掌柜打量她一眼,她虽然穿着破烂,但身上的气质与众不同。
“一共二两零三钱银子。”
尹甜甜有点肉疼,但少爷用的东西不能将就,她从口袋里拿钱。
“他买草纸回去练字,草纸最便宜。”
一般的人家都拿草纸来擦腚,穷人家就用树叶石头竹片。
“给我也拿一打草纸。”
少爷应该用不惯那些吧,她思绪飘远了......
她准备付钱,掌柜的把草纸推到她面前。
“姑娘爽快,我送你一打草纸,下次有需要,还来我们聚芳斋。”
省了两文钱,尹甜甜也不客气,把东西装好,跟掌柜的道了声谢,扛起她买的粮食出门。
她盘算着买点绣线跟布料,回去绣点样品,拿去绣楼里碰碰运气,摸到口袋里剩下的钱。
买点一般的绣线跟棉布吧,卖不出去,还能给少爷做帕子做衣服。
去了一趟布庄,又花了五十文钱。
肉摊上没肉了,今天先不买,明天去附近的屠户家里买新鲜的!
在街边买上五个烧饼花了五文钱,晚饭来不及做了,将就着先吃一顿!
“大郎,来两个烧饼!”
尹甜甜闻声抬头,跟一手提着草纸,一手提着两包草药的书生视线对上。
冤家路窄,书生装作无事发生,提上烧饼准备走人。
“你等一下!”
尹甜甜喊住他,“跟你打听个事儿,你抄书的活从哪儿接的?可不可以带带我?”
刚才在聚芳斋,她问了掌柜一嘴,掌柜的告诉她,抄书的活不好找,一般的书市面上卖的都有,需要手抄的,大多是孤本或者别人珍藏的书。
这些书一般也不会找信不过的人抄写,怕把书本损坏或者弄丢。
想抄书赚钱,最好有熟人担保,或者找人带着入行。
她上辈子跟着沈福柱一起练字,字写得也还凑合,实在不行,还有她家少爷呢,他家少爷在她墓碑上写的那几个字跟他的人一样好看呢!
为了赚钱,她只能厚着脸皮问书生。
书生眼睛滴溜一转。
“把你的文房四宝借我用用我就告诉你!”
尹甜甜眼珠子也转了一圈。
“那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在哪儿念书!我花了不少钱买的东西,总不能交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书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而且她一看就是乡下那种什么也不懂的村姑,应该挺好忽悠。
“我叫张敬,字守德,在县学念书,家住昌乐胡同第十八户。”
他把手伸出来,“东西给我,或者你跟我去家里坐坐,我用完了好还给你。”
尹甜甜哦一声。
“今天不行,我得赶紧回家,再不回去天都黑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登门拜访!”
她背着东西,但是走得不慢,张敬看着她的背影撇撇嘴,还以为她挺好忽悠呢!
今天晚上他还得抄书,没有砚台和墨条,他该怎么办呢!
尹甜甜才不管他,还没带她入行就想骗她的东西,这种人叫什么守德,应该叫缺德!
出城往清河村的方向走,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怕有人盯上她,她加快了脚步。
只是那人也加快了脚步,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手摸在刀把上,猛地回头。
“再跟着我,我对你不客气!”
二狗子脚下一刹,一双眼睛像恶狼一样盯着她。
“你要干什么?”

尹甜甜抬头去看她家少爷的脸色,恨不能去堵住二狗子的嘴,当着少爷的面说他不行,还撬他墙角,说他是废物,这跟骑在她家少爷头上拉屎没有区别!
“你闭嘴!”
尹甜甜骂了一声,二狗子不觉得自己错。
“我又没说错,你看看他,再看看我,我虽然岁数比他小,但是你跟了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吃苦!”
二狗子很委屈。
“甜甜,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愿意养他们几个拖油瓶呢!”
“我承认,那会儿我太心急了一点,但是我也是太喜欢你了,不忍心你跳进火坑里!”
欺负人欺负到屋门口了,屋子里沈父沈母面上悲戚,却不敢出头。
这年头,本来就是强横的欺负软弱的,沈家父母原来还有点心力,盼着沈福柱跟尹甜甜早点圆房,好让他们早点抱孙子,到时候多生几个,别人也不敢随便欺负他们!
现在养了十八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被人抢了去,又给他们送来了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亲儿子,人家还把他们老两口打了一顿,连寡妇家都能欺负他们......
他们只觉得更悲哀,一切都是命,他们认命了!
“我们沈家的香火不用外人延续。”
崔衡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把尹甜甜拽到自己身后。
“少爷,你小心腿......”
二狗子追到门槛外面,崔衡在里面,两人站在一起,尹甜甜才发现崔衡比二狗子高出半头,只是他看起来比较瘦弱,不如二狗子结实。
“我也不需要其他兄弟姐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甜甜能不能给我生儿子是我们自己的家事,不劳你操心。”
二狗子想往里进,崔衡不让,两人堵在门口。
怕二狗子犯浑伤到崔衡,尹甜甜从崔衡身后探出头来,才看见崔衡一只手推着二狗子的胸口,他面上表情轻松,二狗子脸都憋红了,愣是前进不了一步!
宽大的袖子向后退开,月光映照出崔衡粗壮手臂上的肌肉,他稍一用力,只见二狗子向后一个踉跄,一屁股摔在地上。
“以后再敢惦记我的女人,我不会客气!还不赶紧滚!”
袖子垂下来挡住他的手臂,他身上的攻伐气势陡然收敛,在月光的清辉下,松松垮垮的衣袍挂在他身上,他看起来又成了那个需要别人保护的柔弱公子。
尹甜甜眼睛里闪着星星,少爷说她是他的女人,少爷没嫌弃她!
少爷还保护了她!
“少爷你没事吧!少爷你好厉害!”
尹甜甜不太了解他,上辈子在候府,老夫人下令不让任何人谈论崔衡,伺候过他的人都被发卖了,府上没有一个人提起过他。
她只在别人的宴会上听过他的名字,大部分人惋惜他的身份,另一半人用他来嘲讽沈福柱不学无术。
“少爷,我明天去邻村王屠户家里买点骨头,给您炖汤喝,您要快点好起来,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我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呢,我还遇见了一个有意思的人,等下次进城,我厚着脸皮去求他,让他帮咱们找门路接抄书的活......”
尹甜甜叽叽喳喳活泼开朗,让崔衡觉得,以后或许没有那么糟糕。
“不早了,睡吧。”
二狗子还盯着尹甜甜,崔衡犹豫一瞬,将手臂放在尹甜甜的肩膀上,尹甜甜很自然地充当拐棍,扶着他进了屋子。
打又打不过,抢也抢不过来,二狗子颓然地起身回家。
沈家只有两间房,东屋和西屋,西屋是老两口的卧室,东屋的土炕用竹帘隔开了,尹甜甜睡在里面。
买来的粮食堆在房间里,屋里点着一盏豆灯。
“少爷,你要是想入厕就喊我一声。”
尹甜甜躺下,迷迷糊糊地交代了一句,她太累了,一躺下就再也撑不住睡了过去。
崔衡掀开竹帘看她一眼,少女睡着了,但是眉间依旧紧锁。
从前他在候府时,这样的粗使丫鬟根本走不到他跟前,他身边围绕着很多人,可那些人终究如云烟一般消散,他如今只有沈家父母和眼前的少女了......
把自己的被子分给她一半。
一夜无话,崔衡腿疼得一夜没睡踏实,天刚微微亮,身边的少女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去厨房里做饭,做完饭又出门去干活。
等到沈家父母醒了,尹甜甜已经去后山捡了一筐蘑菇,又背回来一捆柴火。
“少爷,你醒了,擦擦脸吧!”
他一睁眼,少女捧着热水跟干净的布巾对他甜甜笑道,“我炒个菜就能吃饭了。”
尹甜甜把罐子里最后一点猪油刮出来,炒了两个菜,今天早上在山里捡到了一窝野鸡蛋,炒了两个,又炒了一碗蘑菇。
她趁着大家吃饭,先去挑了两担水,又去邻居家借盆子淘洗麦子,淘洗好晾上,再用桶泡上黄豆。
一上午没闲着。
忙完吃了早饭,她拿钱去隔壁村子买肉。
王翠花探头出来看。
“沈家最近是发了财吗?甜甜这丫头天天往外跑,昨天买了不少东西呢!”
住在她家对面的邻居也好奇。
“哎你说,会不会是侯府给他们留了一笔钱,毕竟是人家养了十八年的儿子,不可能真这么绝情吧!王寡妇,你这两天没少欺负人家,万一侯府追究下来,给你也打一顿板子!”
王翠花面皮一紧。
“不能够吧!沈家老两口挨的那顿板子结结实实,大家都看到了,他们把人家儿子换走,人家没打杀了他们都算手下留情......不过我有一件事儿想不明白,咱们住在穷山沟里,沈家老两口咋有那么大本事,把人家候府的血脉换走?”
对面的李婶子撇撇嘴。
“咱们村子里的人估计都想知道!但这事儿人家又不会到处张扬,我这抓心挠肝儿,恨不得现在就去问问!”
“李婶子,你要是问出来,也跟我说说呗......”
“让你家二狗子去问!”
王翠花呸了一声。
“你安的什么心?想看我家的热闹?没门儿!”
她把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回头看见坐在院子里看着院墙发呆的二狗子,王翠花气不打一处来,揪住他的耳朵开始指桑骂槐。
她骂得难听,沈家二老不敢吱声,尹甜甜不在家听不见,崔衡不惯着她。
王翠花正骂得起劲儿,突然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糊到她嘴上。
世界清净了。

里正带着审判的目光看过来。
“小姑娘,这话是你说的?”
尹甜甜大方承认。
“里正大人,这话是我说的!因为他种的是我爹娘开垦了三年的荒地,好不容易能种庄稼了,他们跑过来抢种,还说我们这一块儿是荒地,谁先种上地就是谁的!里正大人,您说他这不是欺负人吗!”
里正又看向高家人。
“小姑娘说的是真的?”
高兴狡辩道:“里正大人,这一块儿地不能因为他们家先种,就说地是他们家的,您可以翻翻鱼鳞图册,这一块儿地是没主的,没主的地那就是荒地,谁家先种上,那就是谁家的!马上就过了农时了,我们父子几个今天有时间,来把地种上,没毛病吧!”
里正管着附近几个村镇的土地以及人口,是朝廷任命的基层官员,老百姓们都得听里正的。
鱼鳞图册上这一块儿地确实没有主,高家抢种虽然缺德,但是并不犯法。
“小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说?”
尹甜甜在脑子里想着对策,身旁的崔衡突然开口。
“里正大人,按照我朝的律法,荒地确实是谁都能开荒种田,开荒满三年,就可以上报官府,将这一块儿地划归给开荒的人成为私产。”
“这一季粮种上,沈家就能申请私产。”
高兴朝沈家人扮了个鬼脸。
“可现在我种上了,官府也有律法,只要种上粮食的地,任何人都不能破坏!在粮食收成之前搞任何小动作,都可以被抓去蹲大牢!”
他本以为这么说能吓退崔衡。
尹甜甜心中苦恼,她活了两辈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还差点儿连累家人!
崔衡冷笑一声。
“荒地谁都可以种,自然也谁都可以收,反正是无主的地,谁把粮食收到家里就算谁的。里正大人,律法里只规定了不能抢收别人家的粮食,没有规定不能抢收荒地上长的粮食吧!”
荒地不属于私产,不受律法保护,如今律法保护不了沈家对这片土地的使用权,明年也保护不了高家的收成!
高家人现在想种这片地,可以,明年等他腿好了,他来抢收,不用粮种就能收成,算起来他们不亏!
“你,你这是耍无赖!”
高兴瞪大眼睛,他还从来没有遇见比他更赖皮的人,如今长了见识了!
“我们家出了粮种,你敢抢收我们的粮食你试试!”
他仗着自己块头大,仗着自家男丁多,一点儿也不把崔衡放在眼里。
巧了,崔衡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当我不敢吗?”
他还瘸着一条腿就能把他扔到田垄底下,等到他的腿完全好起来,高家人全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双方剑拔弩张,谁都不肯退让。
“行了!”里正出声打断,“开垦荒地也遵循先来后到的原则,这块儿地既然是沈家最先开垦的,高家抢种属于强占,你们不占理,还敢让我来评理?”
“我记得你们高家有二十多亩地,沈家没有田地私产,都住在一个村子,你们也得给人家留一条活路!别把人逼死!”
里正开口,别人也开始谴责高家,他们家平常在村子里欺负人欺负惯了,还有点不服气。
“那我们种下的麦种怎么办?地种了一半,总不能让我们再把麦种也赔出去!”
“用了多少麦种,我等会儿还给你!”
尹甜甜还不想用他们家的麦种呢,谁知道他们用的是好麦子还是瘪麦子,万一不出苗,她岂不是还得折腾?
见她退让,高兴眼珠子又转了转。
“我不要你们家的麦种,我就要我种到你们地里的麦种!”
尹甜甜恼道:“那你拿个簸箕把你们的麦种筛出来吧,又不是我让你们种的!”
高兴本来想蹬鼻子上脸,要他们种的那些地的收成。
“行,算我们倒霉!”
他没种多少,一共也就种了两分地。
尹甜甜给了他两分地的麦种。
“里正大人,您正好在这儿,我们能不能申请这一块儿地的权利?”
要不然等里正走了,高家人肯定会搞破坏,她又不能一直守在地里,只要没抓到现行,谁也不会承认!
里正也有这个考量。
“等明天,我带人来丈量土地,给你们登记到鱼鳞图册里!”
“谢谢里正大人!”
尹甜甜彻底放心了,跟沈父把地种上,晚上回到家里,沈母已经做好饭了。
“地都种上了?高家没再找麻烦吧!”
尹甜甜洗了手脸,高兴道:“幸好少爷厉害,等明天里正大人丈量了土地,那块儿地以后就姓沈了,咱们就不用操心了!”
开荒这么多年,可算能留住一块儿地了!
“谢天谢地!”
早些年沈父沈母在河滩边上开荒,到了夏天,河里一发水就会把开垦好的荒地给淹了,一年的辛苦就都打水漂了。
山上的地不好开荒,老两口慢慢开,终于能留住一块儿了!
“明天等拿到地契,咱们得庆祝一下,还有一块儿肉,我做点肉酱面!”
尹甜甜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朝气,听着她们说话的崔衡看了眼隐隐作痛的右腿,把贴身放着的那块刺绣拿出来,随意地扔到一旁。
大家都在努力地活着,他也该把过去放下了!
尹甜甜端着晚饭到屋子里。
“少爷,这块儿帕子您不要了?”
崔衡轻嗯了一声。
“不要了。”
尹甜甜却把那枚帕子叠好重新塞回他的腰间。
“这枚帕子可是真丝的,少爷您别浪费,拿着擦汗也好!”
她一点儿也不介意他的过去。
崔衡嘴里发出一声轻笑,他笑得跟之前不一样,她家少爷好像很轻松。
他是那种清冷的长相,平常板着脸的时候还有点吓人,现在笑起来,让尹甜甜想到了一个词,如沐春风。
“少爷,您笑起来真好看!”
他笑起来,也跟乡下的粗人不一样,唇角微勾,眼睛里似乎含着深情。哪怕没有看你,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笑容里的温度。
这一刻的尹甜甜沉溺在他这个笑里,觉得哪怕她家少爷让她现在去死,她也愿意!
崔衡漆黑的眼眸看过来,她猛地打了个哆嗦。
上辈子她被沈福柱丢弃在侯府后宅里的时候,她还埋怨过沈福柱一有权势就变坏,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莺莺燕燕迷惑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会不会有一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现在她竟然也这么没有出息!
跟少爷对上眼眸的那一刻,她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她是没有发达,她现在要是也有侯府的权势,肯定二话不说就把她家少爷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