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天道终于看不下去了吧。”

重华不为所动，

“有人救了你？如何救的？”

拂羽却不再回答，反而看向我，有些遗憾，又隐隐透露着疯狂，

“说起来，你我还是同宗，你出生时，我爹娘还赠了你一枚玉佩，可惜那时我不在族里。”

我看过九曲族的习俗，知道玉佩的含义，

“你……”

“铛”……庙里的钟声响彻山谷。

拂羽看向窗外，

“不过是旧事罢了。”

再多的，拂羽就不肯说了。

与此同时，我和重华同时受到了长明和陆吾的急讯，

“九遥，九曲出事了！”

“尊主，九曲出事了！”

我和重华同时看向拂羽，

“你在拖延时间！？”

拂羽此时仿佛将藏了数万年的隐忍压抑全部都释放了出来，笑得癫狂，

“你们看，四象阵启动了，混沌也已经现世了，你们快没时间了……”

拂羽在寺庙布了阵法，只要我和重华出现，阵法就会联动，启动九曲的四象阵。

四象阵开启，庞大的灵力波动，引得混沌提前现世。

不说我和重华这里有多混乱，九曲那边也不遑多让。

长明只来得及说一句话，传讯就被掐断了。

“九曲的结界变了，现在不能进也不能出，我是在结界变动时跑出来的，震泽之主打算干什么？”

长明面色惨白地向青鸾求助。

九曲的仙灵已经开始出现轻重不一的虚弱症状。

封离父子出事后，青鸾这个不受众仙重视的前任天君之女反而成了香饽饽，被推选为天族暂代的主事人。

青鸾来回踱步，口中连连道：

“不可能，重华若是真对九曲出手，他和九遥就完了。”

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惨白起来，

“谁说忘忧水，只能用在重华身上？”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话后，素商便没了气息。

我将素商的尸身小心放入冰棺，

“是你说的，要活得肆意快活些……”

疾风裹挟着花瓣逸出桃林，穿过若水，进入了震泽的未知之境。

2

当世现存六大族群，又称六界。

分别为天界天族，人界人族，灵界灵族，震泽妖族，北冥冥族，以及魔界魔族。

天界有人族的供奉信仰，震泽有上古仅存的苍龙。

此二族实力凌驾于其他族群之上。

天界与震泽以若水为界。

自十万年前混沌出世，两族在若水大战后，就不再有任何来往。

我如今要入震泽，若水畔巡逻的天兵自是不许，可惜他们拦不住我。

素商以前总在我耳边念叨，震泽有灵晔雷火守卫，若是外族进入，会被劈成灰。

我今日试了，果真名不虚传。

还是第一次，我身体自行愈合的速度赶不上受伤的速度。

素商最爱桃花和落日，我寻了处开满桃花的山谷，挑了开得最绚烂的那颗，将她葬下。

晚风呼啸而过，带着漫天花雨，配着氤氲霞光，如此梦幻的景色，却透露出无限的萧索。

偏爱我的人一个个离去，这六界竟没有一处我的容身之所。

天生灵体，绝世容器，

在混沌灭世以我的灵丹为补前，只伤不死。

多么可笑的身份。

混沌生自混沌之墟，没有人知道它因何出现。

但只要现世，就必将吞噬足够多的仙灵，才会偃旗息鼓。

细数过往，混沌已现世两次，

第一次在十万年前，殉了前任天君和震泽之主，

第二次就在万年前，殉了我的师尊，现任天后。

如今，不过万年时间，混沌之墟又开始发生异动。

战神玄英便是因此身殒。

最多千年，混沌必将再次冲破封印
目清华。

他果然会弹琴！

我第一反应就是第一次进三危殿时他伸过来的劲瘦，苍白，带有薄茧的手。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一下子又乱了个彻底。

重华眼波流转，和那时一样，掌心向上，薄唇微启：

“过来。”

我脑子只有一句话：“九遥，你完了……”

17

重华似乎爱上了接吻，爱上了肌肤相亲时的不分彼此。

十指相交，额头相抵，呼吸相缠。

我好不容易寻了个间隙，抵住他的胸膛，喘息道：

“有欲望是好事，但咱这样受欲望摆布，是不是不太好？”

重华又亲了我一下，这一次的力道比方才温柔缱绻得多。

“那些书，你都看了？”

重华拉住我的手，去碰他起反应的那处，轻声道：

“这个，叫做色欲。”

又将我的手移到他的心口，

“这个，应为爱欲。”

我尚未回味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就被他温柔的眼波裹挟，完全丧失了挣扎的意志。

刹那清醒间，我深深怀疑，这种热烈到燃烧所有的感情，真的能善终吗？

可还没有想到答案，就又被裹挟着，半梦半醒间，将一切交给了重华。

晓月清风，鸳鸯和颈。

重华揽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不要死，一直陪着我，好吗？”

这些天我一直逃避不愿去想的事情，就这样被重华直截了当地撕开了口子。

我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逐渐生出的渴望，

不得不面对我和重华的开始。

可即使重华不杀我，我也是要死的。

理智告诉我，我该提醒自己来震泽的最初目的。

可情感上，我却又抑制不住地想答应和重华厮守到老的冲动。

不知如何是好。

我思绪混乱地推开重华，再次落荒而逃。就全力阻止悲剧的发生。

几天后，我觉得我可能等不到龙族覆灭就要先魂归天地了。

上古时期，六界还没有形成规模，族群多以村落聚居。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吃的真的太少了，我觉得我大约要做史上第一只被饿死的白泽兽。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在后山的池塘里发现了莲蓬，果腹感极佳。

“小白，这莲子是要供奉给女娲大神的，你怎么偷吃，让族长婆婆知道了，我们就惨了！”

后来重华见我实在是饿，就偷偷去捡供奉时被挑剩下的莲蓬回来，控制着量，每天剥几粒莲子给我吃。

“小白，你先忍一忍，等我长大，就可以接任务了，到时候给你换很多好吃的。”

我们谁也没想到变故会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族长婆婆的生辰，婆婆的女儿姜未找到重华，央求重华将祭祀用的灵酒放回祠堂。

“重华弟弟，我方才和母亲吵了一架，脑子一热就把祭祀用的灵酒偷出来了，现在后悔了，不敢还回去。

“母亲素来疼你，你悄悄送回去，就算被发现，母亲知道是我偷拿的，不会责怪你的。”

重华一想族长婆婆罚人确实严厉，就答应了。

晚间，却出了事。

族人喝了祭祀后分发的灵酒，一个接一个倒地不起，不过片刻，竟都没了气息。

只有族长婆婆修为深厚，多撑了一会儿，她直接抓了重华，质问：

“你去了祠堂？！”

重华也懵了，下意识回答：

“是，姜未姐姐拜托我……”

族长婆婆没听完重华的解释，一掌将重华打飞到墙上，

“你怎么敢！？他们都是你的族人！你怎么忍心痛下杀手！？”

说完这话后，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我只能用头拱重华的身子，半点忙都帮不上。

突然，一个身影从角落缓缓出现。

重华费力起身，看着来人，
宫，又恢复成往日的端方君子。

天君欣慰地拍着封暻的肩膀，语气很轻松，

“解除婚约也是好事，你可以另找更好的。她这样背叛天族，将来打入混沌之墟，也不算违背我对你母亲的承诺。”

封暻却道：

“婚约只是小事，九遥现在一心向着震泽，父君如何能肯定，日后九遥一定会遵守承诺，以身祭道？若她自己不愿意，想要从震泽之主手里夺人，恐怕会很棘手。”

22

封暻的各种心思我是不知的。

陆吾和狐王包办了婚礼的一切事宜，重华又在忙公务，只有我闲得发慌。

陆吾见不得我时时缠着重华，发自灵魂一问：

“你不是九曲的封君吗？怎么一点九曲的事务都没见你处理过？”

提到这事，我颇为自得。

当初竞争战神之位时，我与玄英大战了三天三夜，灵力双双消耗殆尽，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后来封离拍板，定了玄英为战神，将九曲封给了我。

我得了封地后，将九曲叫得上号的仙子仙君都叫来打了一架，然后选了撑得最久的那个当了执事，替我全权处理九曲事务。

“我看到长明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个吹毛求疵且很有领地意识的一个人。对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一切人和物都有一股偏激的保护欲，所有事都要一一确认才肯放心。”

陆吾觑了我一眼，

“你良心不会痛吗？”

我不解，

“为何？我不擅长处理俗务，长明却喜欢做一个有实权被尊重的上官，我和他难道不是各取所需？

“再说，我现在来了震泽，九曲被长明牢牢把持着，封离就算空降一个新封君，也拿不到一点实权，他再气不过也只能捏着鼻子升长明上去。”

陆吾表情很有些“还能这么行事，学到了”的意思，见我看他，又迅速将嘴角压了下去。

我严重怀疑他只是不愿意承认我也是有那么点子领导才能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