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儿子一句无心的妈妈，袁湘晴就松开了牵着他的手。

让一个四岁的孩子在人群中走失。

等再找到的时候，儿子躲在一个灌木丛里，哭得几乎缺氧。

从那以后，儿子学会了叫她阿姨，我们这个家，也彻底成了笑话。

想到这，我鼻头一酸，忍不住将儿子搂进了怀里。

“可可，阿姨喜欢的人要回来了，我们不能再赖在这个家里了。”

儿子眼神一黯，接着又急忙将手里的飞机模型拿到我眼前。

“可是爸爸，阿姨今晚送了我礼物，她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儿子的表情是那么急切，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是被母亲喜欢的孩子。

我张了张嘴，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要怎么说呢？

我能怎么说呢？

我要告诉他，袁湘晴开心是因为她的白月光要回来了。

还是告诉他，这份礼物，其实是沾了别的叔叔的光？

我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只能默默咽下嘴里的心酸和苦涩，像从前一样，用一个粉饰过的真相，守护我的孩子。

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擦眼角的泪水。

这是一个父亲，痛到极致也要维护的假象。

忍住抽噎的冲动，我笑着开口：

“可可，要是爸爸想带你离开阿姨，你愿意吗？”

儿子的身子僵了一下，接着小声说道：

“不能不走吗？”

“我还没有，光明正大的叫过她妈妈......”我。

我笑了笑，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嗯，孩子妈妈在国外，我打算带着孩子一起过去，一家人团圆。”

同事点点头：

“也好，你在国内一个人带孩子实在幸苦。”

“你知道吗？我们私下里，其实都以为你是单亲爸爸。”

闻言，我忍不住笑了，只是笑得苦涩。

我不是单亲爸爸，却比单亲爸爸还不如。

眼眶开始发酸，我立刻熟练地挂上笑容，不敢让人察觉。

递交完辞职信，袁湘晴带着秦舟走进来了。

男人走在前面，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袁湘晴走在他身后，眼神一刻也不舍得离开。

同事推了推我，小声说道：

“方启，你看到了吗？咱们袁总这是铁树开花了呀。”

我勉强笑了笑，在心里下起大雨。

铁树开花只需要等十几年。

可袁湘晴......

就算我等一辈子，也等不到她看我一眼。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还是没忍住叫住了她：

“湘......”

刚起了个头，女人就向我投来一个冰冷的眼神。

“方助理，有事吗？”

疏离的话暗含着警告，警告我咽下嘴里的话。

警告我，注意我的身份。

我垂下眼，用最后的力气挡住发红的眼角。

“抱歉，袁总。”

袁湘晴嗯了一声，立刻收回了眼
到了袁湘晴肯定的答复，儿子一路上都很兴奋。

叽叽喳喳地跟我说着这学期老师夸了他多少次，考了多少次高分，得了多少张奖状。

还说他竞选上了本学期的班长，老师答应他会在今晚的家长会上宣布。

说到这，儿子问我：

“爸爸，妈妈知道我在学校表现得这么好，会更喜欢我对吧？”

我愣了一下，旋即就是更加的心疼，默默祈祷袁湘晴不会爽约。

在离开前，我希望儿子能如愿，哪怕，只是我们的自欺欺人。

墙上的时钟响了一次又一次，距离家长会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袁湘晴还是没有出现。

秦舟的朋友圈却更新了。

照片里，女人坐在一个陌生的小男孩身边，手把手教着他搭可高。

配文：未来的好妈妈。

我转过头，看向客厅。

七岁的儿子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玩玩具。

同样是可高，同样的年纪，同样需要陪伴。

可他的身边，从来都没有袁湘晴这个妈妈。

感觉到我的视线，儿子像是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我：

“爸爸，妈妈是不是又在忙？”

我愣愣地看着儿子的眼睛，不敢告诉他。

他的妈妈不是在忙，而是在陪其他的小朋友？

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

心疼地把儿子搂进怀里，告诉他：

“没关系，你还有爸爸。爸爸会永远陪着你。”

儿子懂事地没有
又顿住。

收回手，她将男孩护到身后，僵硬地说道：

“阳阳不是故意的，我替他道歉。”

我和儿子都愣住了。

这样的保护，这样的在乎，儿子从来都没拥有过。

“他是谁？”

我站起身，轻声问道。

袁湘晴怔了一下，对上我的眼神后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朋友的孩子。”

“是吗？”

我喃喃着，心里却明白。

这是秦舟照片里的那个孩子，那个袁湘晴愿意陪伴的孩子。

果然下一秒，秦舟拿着水走进来，见到我们很是惊讶：

“方助理？你们也来陪孩子开家长会吗？”

“怎么不见孩子的妈妈？”

闻言，我下意识看向袁湘晴，却只看到了她躲闪的眼神。

心下明了，她是怕我戳穿她。

恍惚中，我彷佛又回到了秦舟回国的那天。

那天，向来冷酷的女人头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也第一次在听到儿子叫她妈妈时，露出了笑容。

我和儿子都以为，我们终于要等到幸福。

可下一秒，袁湘晴嘴里念的，却是秦舟的名字。

我这才知道，她认错了人。

牵着儿子的手不自觉收紧，我正要开口，儿子却先一步说道：

“我妈妈不在国内，她很忙，我不想打扰她。”

一句话，换来了两个人的震惊。

我不敢置信地低下头，
诉我？”

人事总监愣了一下：

“袁总，您说过以后方助理只是普通助理，所有流程按公司规定走，因此他的离职手续不需要您的高级审批。”

“我看方助理态度坚决，就按照流程给他办了离职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袁湘晴听着，手攥得越发紧，几乎要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怎么不知道方启什么时候多了个在国外的老婆？

正想发火，电话里却突然传来一个童声。

“妈妈，你怎么还不来呀？”

人事总监安慰的声音响起：

“快了快了，宝宝乖，等妈妈打完电话好不好？”

大概是每个大人与生俱来的能力，只要面对孩子，声音就会立马变得温柔。

袁湘晴愣愣地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再次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可可。

其实，她也有一个圆满的家庭。

只是好像，被她弄丢了。

她木然地走进客卧，那个七年来她从未踏足的地方。

一切一如我未出现前的模样，除了桌上多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她翻看着上面的条款，逻辑清晰地讲述着我的诉求。

向来冷峻的女人瞬间红了眼眶。

她没想到，在她心里那个贪心的男人。

只要可可，不要这个家了，也......不要她了。

9

袁湘晴没有去公司，而是早早地守在幼儿园门口。

她在等，等我笑着将可可送来学校。

可惜从早到晚，她等了一天，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