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若妤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我明白她的保送资格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但她却像疯了一样想把我拖下水。
我不懂，如今的我们明明已经毫无瓜葛。
她为什么非要咬定我不放，就因为我没有出手相助？
与她四目相对，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不解，痛苦……
似乎在责怪我见死不救。
可是，我凭什么要为她的选择买单？
思绪纷乱间，教导主任严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陈宴礼，你真的说过这种话吗？”
“明知道同学要缺考保送竞赛，你不但不劝阻，还怂恿她？”
她失望地看着我：“你这样的行为，比她更令人寒心。”
“我……”
我刚要开口，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老师，我可以作证。”
“陈宴礼同学劝过姜若妤，是她执意要缺考。”
“还央求陈宴礼不要告诉老师。”
“这整件事，都与陈宴礼无关。”
5.
叶舒雅是班长，平日里处理班级事务井井有条，深得老师信任。
此时她开口，老师自然不会怀疑。
而且，叶舒雅不知什么时候从垃圾桶里找出了那张揉皱的便利贴。
上面写着：珍惜机会，别缺考保送竞赛。
只是后面那句威胁要告发的话被撕掉了。
看起来，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善意提醒。
缺考保送、说谎以及诬陷同学，在这个关键的升学时期。
姜若妤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触碰了学校的底线。
取消资格，以儆效尤。
没有商量的余地。
最后一次踏入校园的那天，恰逢一模考试。
这是难度系数最高的一模联考。
即使是大课间，除了少数同学在补觉，大部分人都在埋头刷题。
我也一样，完全没察觉到。
姜若妤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旁。
她用阴冷的眼神敲了敲我的桌面，完全不见往日那个温婉贤淑的模样。
“我们谈谈。”她的语气冰冷刺骨。
对视的瞬间，我内心莫名一颤。
这样阴鸷的目光，我见过太多次。
在她发现我和大学同学聚会的时候；在她得知我要出差的时候；
在她看到我和女同事吃饭的时候……
这种眼神太过熟悉。
但那都是我们结婚之后的事。婚前的她，从未露出过这般神色。
难道？
我犹豫片刻，还是跟着她走出教室。
“你那天是咎由自取，跟我没关系！”
“况且，我早就说过不喜欢你，也没必要去管你的事……”
我连珠炮般解释，想要撇清关系。
话未说完，就被她打断。
她转过身，眼神阴鸷地看着我。
“宴礼。”她叫我的小名，带着诡异的亲昵。
“你本该拦住我的，不是吗？”
“你是我丈夫，理应站在我这边。不是吗？”
原来，她也重生了。
“你怎么能袖手旁观？”她的质问如寒冰般刺骨。
这一刻，前世种种记忆涌上心头。
婚后，姜若妤的性格逐渐显露出来。偏执，多疑，时常会冷暴力。
每当她不如意时，就会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可那时我对她情深似海。
那是我暗恋了整整青春年华的女孩，从懵懂少年到不惑之年。
6.
她从未背叛过我，我们还育有一个孩子。
我性格内敛惯了。总是告诫自己，每个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她操持家务也很辛苦，有些事情退一步海阔天空。
于是，我总是把不快憋在心里。
总是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的状况，替她打理那些生活琐事。
她讨厌我身上有汗味，我便放弃了所有运动爱好。
至于，认识她之前那些青涩的恋情，更是被我深深埋藏。
连高中时期写在微博里的暗恋心事，都被我一条条删除得干干净净……
这些细微的牺牲，随着岁月流逝渐渐被我们遗忘在角落。
毕竟，守护这份感情、守护这个家。
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的妻子，在我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付出的一切，源于我以为这是一场两情相悦的爱情。
真挚的爱情多么难得！
于是，我义无反顾地投入其中。
直到现在才明白，她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人。
和我共度的时光，包括我们的孩子，不过是她失恋后随便找的慰藉罢了。
此刻重获新生。
她带着过往的记忆，竟然还能理直气壮地站在我面前说：
“你理应支持我的选择，你不是我丈夫吗？”
我忍不住冷笑道：“那都是过去式了。你我之间早已形同陌路。”
“再说……”我的视线越过姜若妤，落在向她奔来的男生身上。
青春洋溢，朝气蓬勃……
那是她魂牵梦绕了一辈子的白月光男神。
“既然老天给了重来的机会，就去追寻你的真爱吧。”
“这一次，别把我当作你的退路了。”
姜若妤向来聪慧过人。短短几句对话，她就看透了一切。
她刚要开口，身后的男生已经搂住了她的肩。
“还在收拾行李吗？我们该出发了。”
沈清野温柔地注视着她说：
“如今我只剩下你了，让我们一起走吧。”
沈清野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不仅外表出众，还天生就懂得如何吸引异性。
记得最初，成绩优异又备受欢迎的姜若妤其实很看不上沈清野。
她说他就是个徒有其表的花心大萝卜，内里空洞得很。
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帅气的男生日复一日的示好和温柔。
她终究还是沦陷了。
看着她情不自禁地望向沈清野，我轻声说道：
“重获新生，不就是为了弥补曾经的遗憾吗？”
7.
“如今你心爱的人就在眼前，何必放手？”
“去追求你想要的幸福吧。”我说这话时心平气和。
那一记耳光，也算是我们之间的了结。
我只希望，她别再把我当作备选项。
从此山高水远，再不相见。
听了这话，姜若妤不再迟疑。
沈清野轻轻一拉，她就跟着他离开了。
这对小情侣的身影在阳光下交织成美好的画面，正是姜若妤一生追求的梦想。
此刻，她总算如愿以偿。
当晚，班级群里就传出了姜若妤朋友圈的截图。
照片里是她和沈清野在旅行社的甜蜜合影，还有他们依偎在一起的温馨瞬间。
终于，不再有遗憾！
是啊，终于圆满了。
而我，也不必再沉溺在虚幻的感情里。
我笑着放下手机，专心投入到复习中。
这样的结局最好不过。
重活一次，我绝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但我没想到，姜若妤后来又来找过我。
实际上，在那之后的几年里，我都没再见过她的影子。
据说她和沈清野一同出国深造，家里投入重金，为他们争取到了不错的学府。
虽然感情起起落落，但始终形影不离。
而我的生活，除了少了姜若妤，一切都和前世差不多。
高考、大学……平淡却充实地度过每一天。
甚至因为不再执着于姜若妤，我选择了更理想的城市，更适合自己的专业。
生活渐入佳境。
“喂，马上大三结束了，你就不打算谈个恋爱？”
机缘巧合，我和叶舒雅考入了同一所大学。
这些年来，作为老同学的我们经常见面。
那时刚考完期末，我正在电脑上搜索实习机会，想趁暑假提前感受下职场氛围。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地摇头。
“暂时没这个想法。”
这几年确实有不少女生对我示好。
叶舒雅三天两头找我聊天，她的心思我又怎会不明白。
可一谈到恋爱，我就本能地想要逃避。
“该不会是对恋爱有什么心理阴影吧？”叶舒雅打趣道。
我听到后，却愣在了原地。
心理阴影？这算是阴影吗？
或许吧。
每当涉及感情，我的脑海就会不由自主地闪回前世的画面。
她为我下厨，我向她求婚，我们在亲朋面前许下永恒的诺言……
一切美好得宛如童话。
8.
却又在每个深夜，当我在她温暖的怀抱中入睡时，她总会悄悄打开手机，在私密微博里倾诉对另一个男人无尽的思念。
究竟是哪个环节让一切都变了味道？
每当这些念头涌上心头，我的胸口就像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
密密麻麻的痛楚，仿佛要将我的心脏撕成碎片。
最难熬的时候，我甚至开始否定自己的存在价值。
假如我从未发现那些隐秘的文字，或许就不会如此痛不欲生。
要是我能放下对她真心的执着，单纯享受这些年的相伴时光，大概就能心安。
或许我能欺骗自己说，这段感情依然完整无缺……
脑海中构筑了千百种假设，却始终无法说服内心深处的自己。
每每想起婚姻与爱情，眼前便会一片混沌。
曾经的甜蜜与苦涩，终究化作一场独角戏。
不留下半点痕迹，一切归于虚无。
从密密麻麻的招聘信息中回过神来，我扯出一抹苦笑。
我轻声呢喃，“大概是这样……”
“所以现在的我，不想再谈情说爱。更别提组建家庭。”
“我只想把精力都放在事业和自我提升上。”
以我的教育背景，轻松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实习岗位。
提前踏入职场生涯，度过一段忙碌但充实的日子。
直到那天下班回家，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让我怔在原地。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完美……恍如重现上一世她向我表白时的模样。
是姜若妤，她又出现了。
“阿姨给了我你的新住址，我一落地就赶过来了。”
看我一脸震惊，姜若妤自然地解释道。
我明白了。
姜若妤的母亲和我妈妈是同事关系，我们童年时就有过几面之缘。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初中时期，我会不知不觉被她吸引。
此刻她提到母亲，手中还提着一袋家乡特产。
我实在无法把门关上，只得侧身让她进屋。
工作太忙，根本顾不上收拾房间。
保洁每周日才来打扫一次。
现在是周五，屋里一片狼藉。
衣物随意扔着，沙发上散落着零食包装，外卖盒子堆得到处都是。
姜若妤蹙眉，忍不住开口。
“你怎么变得这么邋遢？这完全不像你的风格。”
说起来……上一世，她不仅是个贤惠的妻子。
我也做得很称职，再忙也会让家里整洁有序。
我看她带孩子辛苦，主动承担起大部分家务。
所以此刻看到我生活如此散漫，她难掩惊讶。
9.
其实，上一世我也只是知道她有洁癖，才刻意维持整洁。
如今，我早已不想费心讨好。
“独居生活，随性点也无妨。”
她微笑道：“等成家立业就会好了。”
我皱眉，摸不透她话里的深意。
懒得深究，抬手接过那袋特产，开始下逐客令。
“替我谢谢阿姨的心意。既然东西送到了，那么......”
她突然打断我的话。“宴礼，我和他分手了。”
这番话来得太突然。毕竟在这一世，我们早已形同陌路。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冷漠。
“现在正值暑假，我们都在大三。”
“不如重新开始，给彼此一次机会。重拾从前的幸福时光。”
我瞬间愣在原地。
“留学把你的脑子搞坏了？神经病吧！”
姜若妤不解我的抵触，问道：“怎么了？”
“我们都已经弥补了遗憾，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不是很完美吗？”
我彻底无语。
“你这是被几门考试逼疯了吧？！”
一整天的工作已让我筋疲力尽，实在没心思理解她的异想天开。
推着她就往门边走。
“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曾经认识你，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姜若妤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墙上。
她的眼中满是困惑，“宴礼，为什么要这样推开我？”
“难道我们曾经的生活不够美满吗？”
回想上一世，表面上确实很完美。
直到她离世那天，我都这样天真地以为。
见我陷入沉默，她立刻抓住机会。
“我懂...我明白你为什么会...”
她低头，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但那抹愧疚转瞬即逝，随即倔强地说：
“不过是几条社交动态罢了。这算得了什么！”
“我履行了妻子和母亲的职责……如果你没发现那些呢！是不是还会觉得很幸福？”
“我没有背叛婚姻，没有越轨。该做的我都做到了。”
“行为重于心念。你何必执着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活在当下才最重要，不是吗？”
老实说...她的话让我陷入了混乱。
一时我竟被她的歪理说动。
有那么一瞬，我甚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10.
那些痕迹，那些她魂牵梦萦别人的瞬间，是否真能假装从未存在？
理论上似乎是对的，可我还是很痛苦。
那是一种被人生生撕裂般的痛苦。
我们第一次这么坦诚地谈论这些。
谈到我们的婚姻，她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
仿佛在说：我不爱你，但这不妨碍我们在一起。
我紧握双拳，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怒火中烧地将她推向门外。
“滚！你给我滚出去！”
砰！
门关上的瞬间，走廊里还回荡着她的声音。
“宴礼，我们就该在一起！”
“你别再钻牛角尖了！”
字字句句，仿佛错的始终是我。
砰！
我一拳砸在墙上，指节传来剧烈的疼痛。
墙面留下了一道裂痕，我的心也碎了一地。
我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流泪。
第二天，叶舒雅立刻注意到我的异常。
“你的手怎么了？”
公司茶水间里，她赶紧放下咖啡，翻找医药箱要给我包扎。
“没事。”我低沉着声音回答。
她的动作突然顿住，轻声问：
“是因为姜若妤回国的事？听说她单身了？”
我略显诧异：“消息传得这么快？”
叶舒雅找到了纱布，小心翼翼地为我包扎伤处。
“先处理伤口。”接着她叹了口气：“这事早就传遍了。”
“她和校草在国外恋爱两年，刚拿到毕业证就分道扬镳了。”
“沈清野现在天天在社交平台上秀恩爱。”
“她倒好，一回国就直奔你来了。”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既然选择了远赴重洋，现在又何必回头？”
“明明对沈清野倾心至深，甚至差点放弃学业，怎么说断就断了？”
叶舒雅凝视着我，目光中带着了然。
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带着过来人的智慧开口：
“你条件优越，相貌出众，家世相当，还曾对她动过心。”
她语气平和地分析：
“陈宴礼，说实话，你就是最理想的终身伴侣人选。”
“特别适合组建家庭的那种。”
一开始我还没领会叶舒雅话中深意。
姜若妤像着了魔，不再纠缠我，却频繁造访我家。
弄得我父亲天天打来电话，絮絮叨叨：“小姜这姑娘真不错！”
11.
“懂事能干，前途光明，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啊！”
“马上就要踏入社会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反复唠叨，让我心烦意乱。
实在忍无可忍，我拨通了姜若妤的电话。
我想告诉她别再去我家打扰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
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我心头郁结难解。
叶舒雅走过来，轻轻拍我肩膀：
“别愁眉不展了，今晚老同学在酒吧聚会，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包了个不错的场子，气氛挺好，换个心情。”
我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
但此刻，心中憋着一股闷气，也想找个地方发泄。
我拿起外套，“一起去吧。”
没想到，在那里撞见了姜若妤。
她不是来参加聚会的。
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姜若妤被一个男生拦住去路，那男生情绪激动地想拉她。
他们在酒吧门前，一会儿纠缠，一会儿推拒。
活像演着俗气的偶像剧。
夜风中飘来断续的对话。
“沈清野，别这样了，我们真的不合适。”
沈清野哽咽着追问：“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是不是还放不下我？”
“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穿过喧嚣的夜色，她的回答清晰传来。
“对。我确实放不下。”
她是真心喜欢沈清野，脸上写满我从未见过的不舍与纠结。
片刻后，沈清野的朋友来接他。
她终究推开了他，一遍遍重复：“我们真的不合适。”
那一刻，我心中充满困惑。
既然对沈清野情深似海，为何又执着地纠缠我？
“怎么？心疼了？”叶舒雅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摇头，内心早已波澜不惊。
若无情意，又怎会在意她的一举一动。
而我，早已对姜若妤无感。
“我只是...”我握紧拳头，“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我们跟着人群进入酒吧。
在深处的包厢里，传来姜若妤与人攀谈的声音。
“是啊，碰巧遇到他在这里买醉，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她像闲聊般，不经意道出真心。
“没错，我很喜欢沈清野，他是我最难忘的人。”
“但现实让我明白，他不是适合共度一生的人选。”
12.
“他太过花心了，这种男人怎么经营好感情！谈个恋爱还行。”
姜若妤点燃一支女士烟，烟雾缭绕中，她陷入世俗的思考。
“结婚不就是为了组建家庭吗？”
“我妈身体不好，想看我早点安定下来，但总得找个懂浪漫的。”
“爱情啥的……”她深深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在叹息自己。
还是在叹息那个即将与她步入婚姻殿堂的倒霉鬼。
或者是在，叹息我吗？
门被推开的瞬间，我果断挽住了叶舒雅的手臂。
姜若妤的目光凝固，夹烟的手微微一顿，眼神骤然冰冷。
旁边同学起哄道：“哎呀！班长，你和学委……”
我微笑，假装没注意到姜若妤的视线。
一脸温柔地望着叶舒雅说：
“我们已经开始约会了。她是就我心仪已久的人。”
姜若妤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用力将我拽出包间。
在走廊上，她近乎失控地质问：
“陈宴礼，你什么意思？你明明就是我丈夫？”
我心中涌起一阵厌烦。
她可以随意恋爱，我却要被束缚。
我冷笑着：“我说过无数次了，那是前世的事……”
“’这辈子，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别再说你前世是个好妻子，没有移情别恋，没有三心二意，让我问你件事。”
我直视着这个女人，胸口翻涌着厌恶和反感。
“假设现在我心里装着别人却要娶你……”
“每天写情书给她，还给孩子取和她有关的名字，你能接受吗？”
姜若妤愣住了。
她当然会愣住……因为，她很清楚，我不会这样做。
因为，上一世，我深爱着她。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份爱，还美其名曰自己是个好妻子。
毕竟，她总是给别人立规矩。自己却随心所欲。
“说不出话了？”见她哑口无言，我继续道。
“姜若妤，别装什么好妻子了，你就是自私。”
“想要爱人，又放不下，却无法接纳爱人的全部。”
“享受丈夫的付出，却给不了他同等的真心！”
“现在还觉得自己委屈？你真是让人作呕！”
现在，一切思绪都理清了。
我也终于不用再自我折磨。
重重地甩开她的手，算是彻底结束了与她的纠葛。
“我最后说一次，离我远点。我不爱你了，一点都不爱。”
从那以后，姜若妤再没来找过我。
13.
因为那天，我把她的话全都录了下来。
父母听了，我妈气得差点拿拖鞋打她。
她知道自己的名声臭了，就躲得远远的。
后来听说她相亲认识了个不错的男生结婚，但没到两年就离婚了。
她也才明白，那男生也是为了应付家里催婚，草草结合，对她毫无感情可言。
完成家庭任务后，自然利落地收拾行李离开。
我也终于懂了——姜若妤为什么会选择我。
因为上一世的我，是那么爱她。
不是为了结婚，不是为了责任，只是因为深爱着这个人……
才能在漫长平淡的岁月里消化所有不愉快，记忆中的柴米油盐才会显得温暖动人。
如果真的没有爱，只剩责任。任何人都完全有能力说走就走。
后来我不再执着于感情……
关于叶舒雅，关于那天，我有些歉意。
“你是班长，是你安排的聚会场所。”
“那些对话传入我耳中的原因，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她也显得很无奈：“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看着眼前的女人，容貌秀美，每句话都充满诚意。
但再动听的言语，也难以窥见内心的真实。
爱能轻易说出口。
但真真假假，时过境迁，谁又能说得清？
可是，事业不会变，积累的能力知识都是自己的。
金钱不会变，真钞票不能用假的替代。
你可以用虚假的爱换来爱人的终身付出，却不能用假币去换一杯咖啡。
真真假假，自由选择。
我笑笑：“算了吧。”
这一生，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一次，我选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