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死了。
他死后我才知道，在我刚怀孕不久，他就在外面养了个小三。
如今我们的孩子还不到一岁，他就死在了小三的床上。
公婆为了面子匆忙安排了火化，不让任何人走漏风声。
几个月后，我还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中。
公婆突然带来了一个男人，一个和我那死去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1.
我和丈夫顾景辰从小一起长大。
我叫苏暖暖。
父亲是国内顶尖高校的校长，母亲是知名制药企业的首席科学家，专门研发医美药物。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嫁给顾景辰，因为他妈妈和我妈是闺蜜。
小时候，他总跟着家长来我家找我玩。
他从小就对我特别好，每次见面都会带各种新奇的玩具给我。
我上学的时候遇到不会写的作业，他就耐心地给我辅导。
后来我们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新婚那天下着大雨。
我随口说想吃小时候常去的那家店的小笼包，他二话不说冒雨开车去买。
回来时全身都湿透了，但小笼包还是热气腾腾的。
怀孕那段日子我很辛苦，他又正好遇上公司并购忙得不可开交，很少回家。
但只要在家，就寸步不离地陪着我。
我生孩子那天，他哭得眼睛都肿了，一直说：“老婆辛苦了。”
我一直觉得，顾景辰是个完美的丈夫，我们的生活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可惜，在三月春寒未消的一个艳阳天，一场意外打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那天，我正抱着儿子和婆婆在家里的小花园聊天。
结婚后，我们没和公婆住在一起。但婆婆疼爱孙子，来我们家小住了一个多月。
司机小胡慌慌张张跑来家里的时候，我本来没太在意。
可这该死的耳朵实在太灵！
我听见小胡说顾景辰出事了。
手里逗孩子的玩具“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一回头，婆婆已经晕过去了。
公公赶到的时候，医生刚给婆婆打完针。
我强装镇定地守在床边，见他进来，轻声叫了声“爸”。
我刚退出房间，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走廊上。
多亏助理小智眼疾手快地扶住我，我扶着墙壁勉强站稳。
对她说：“把小胡叫来，我有话问。”
小胡局促地站在我面前，不停地搓着手。
我坐在沙发上，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
“顾总和那个白莲莲，是前年夏天一个慈善晚宴认识的。”
前年夏天，我刚怀孕。
顾景辰，你还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
辛苦你管着公司，还要两头照顾。
我冷笑出声：“瞒了这么久，你倒是没少帮忙。”
小胡吓得连连摆手，带着哭腔说：
“我也不想瞒着夫人……”
“但是顾总让我嘴巴严点，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哪敢反抗他！”
我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说：“那就只说说这两天的事。”
“顾总这次去谈药品代理，前几天都还好好的！”
“谁知道他这次回来的时候非要去找那个白莲莲。”
“我就在她公寓楼下等了一夜，结果天刚亮就接到了那女人的电话！”
“我上去一看，顾总已经......”
小胡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一向自律克制的顾景辰，竟然死在了小三的床上。
可笑，可悲。
2.
小智默默给我递上一杯温水，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低头时，看到手上戴着的戒指。
那是我们结婚时，顾景辰专门情人设计的钻戒。钻戒内圈，刻着我俩的名字。
他当时单膝跪地，说我就是他生命中最耀眼的那颗星。
现在想来只觉得讽刺至极。
我正沉浸在痛苦中，公公沉着脸走了进来。
小智赶紧扶我起身，我却觉得浑身发软。
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连站都站不稳。
“暖暖，有些事情你应该明白。”
公公脸色阴沉，我看不出他是否真的在为儿子的死而悲痛。
“景辰他，死得不体面，这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
“更不能让媒体知道。”他敲着扶手椅的把手。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确认道：“爸的意思是......”
“我会安排好，你只管照顾好聪聪，等我消息。”
公公所谓的安排，就是不举行追悼会，只是低调地把人火化了。
正如他所说，我和顾景辰的婚礼当年轰动一时，来了无数商界名流。
而如今，顾景辰就这样死了。
不仅是顾、苏两家的耻辱，更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声誉。
况且，我母亲从事的本就是医药行业。
顾景辰这样的死法传出去会引发不必要的猜测。
公婆都同意这样处理，我这个儿媳妇自然没有异议。
火化那天我以照顾孩子为由没有去，我不想看到那个人最后一面。
因为我嫌恶心。至于小胡，当晚就不知所踪。
公司核心层的几个高管都签了保密协议，每人还拿到了一笔不菲的封口费。
一切如常。
仿佛顾景辰不是死了，而是像公公对外宣称的那样，去外地考察项目，只是他还没回来而已。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婆婆都没来过我们家。
她想见孙子了，就让新司机去接聪聪过去。
我去看望过婆婆几次，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很多。
但还是保持着豪门贵妇应有的体面，没让自己显得太过憔悴。
我也强迫自己把精力都投入到公司和聪聪身上，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但每到深夜，我总会梦见顾景辰赤身裸体压在那个女人身上。
他喘息呻吟着叫她白莲莲。
然后又会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家里，抱着聪聪，温柔地喊我老婆。
这样的梦境让我无数次惊醒，然后吐得昏天黑地。
3.
几个月后的一天。
当时，我正在和合作公司的代表谈判，公司秘书却急匆匆地来叫我回家。
看她着急的样子，好像出了天大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许久未见的母亲正和公婆在客厅喝茶。
我快步走过去，心里紧绷的弦突然松了。
我本想扑过去好好撒个娇，却在门口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因为客厅里除了他们，还站着一个男人。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这个男人的背影，熟悉得让我反胃。
见我驻足不前，母亲放下茶杯向我招手：
“暖暖快过来，景辰给你带了进口的保健品，最适合调理身体。”
那男人听见动静，缓缓转过身来。
怎么可能？
眼前人的长相，和顾景辰一模一样。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难道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回到书房里，小智不安地守在我身边，眼神止不住地往对面的“顾景辰”身上瞟。
她大概以为见鬼了。
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先出去。
小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我一直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你到底是人是鬼？”我强装镇定地问。
对方语气平静：“我能坐在这里，当然是活生生的人。”
他说他叫顾景夜，是顾家的远房表亲。
他母亲得了重病，顾家出钱救了他母亲，也等于买下了他这条命。
就算是亲戚，也不可能长得如此相像。
但我母亲手下，有国内最好的整形医生。
一切都明白了。
为了两家的声誉，顾景辰不能就这么死了。他就算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所以，让顾景夜来顶替顾景辰，是所有人都知情且同意的安排。
除了我——
我看着眼前这张自己曾经深爱又痛恨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真想歇斯底里地质问顾景夜，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但他终究不是那个人。
我没理由把对顾景辰的仇恨和厌恶发泄在他身上。
事已至此。我和这个顾景夜，不过都是被牵扯进来的棋子罢了。
我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我回头提醒他：
“你现在是顾氏集团的总裁……”
“该怎么表现得体，怎么谨慎行事，你自己把握。”
4.
顾景夜初来乍到，却要扮演顾氏集团掌舵人的角色。
他浑身不自在，只有和我在一起时能稍微放松些。
随着时间推移，我们的交谈渐渐频繁。
后来，几乎形影不离，我去哪他跟到哪。
不明真相的员工们还打趣说，总裁出差一趟回来，反而比以前更黏夫人了。
这天，我正在家里花园抱着聪聪荡秋千。
小智却跑来说化妆品原料供应商又闹着要涨价了。
“那群奸商就是欺负我们现在内部调整。”小智撇着嘴。
见我不说话，小智又犹豫片刻开口道：
“要不让顾总陪您走一趟？他刚好回来了。”
我当然明白小智的意思。
这家供应商的原料品质是最好的，主要给奢侈品牌供货。
这次，因为顾景辰离开的时间太久，他们大概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但眼前这个顾景夜，毕竟不是顾景辰本人。
我开不了口让他陪我做什么。
于是，我没有同意小智的提案，只说：
“他有公司的事要忙，不用麻烦他。”
供应商办公室里。
王总客客气气给我倒了杯咖啡，一脸虚伪地跟我谈价格。
“顾夫人见谅！现在市场行情不好……”
“我倒是想看在咱们的交情上给您个友情价，但我要是这个价位给了您，其他家那边我也没法交代。”
他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所以您看……”
我轻笑着，跟他客气：“王总生意做得大，合作伙伴都是大品牌。”
“原料好当然该涨价，但半年涨了三次还要涨？恐怕就不太合适了吧。”
“顾夫人也是我的贵客，只是现在确实难做啊......”
他继续摸着下巴，突然话锋一转：
“听说顾总去南方考察新原料供应商？一直没有消息呢。”
“以顾总的能力，想必不需要我这个小小的供应商，也能找到更好的货源......”
王总话里话外都在威胁，我已经没耐心跟他周旋。
正要叫小智走人，却见门口进来一个人影。
“王总说得对，我确实能为夫人找到更好的原料。”
是顾景夜，身边还跟着那个消失了几个月的小胡。
作为新上任的总裁，顾景夜四处走动应酬是难免的。
有曾经的贴身助理陪着，不太会出岔子。
“顾总？！好久不见！我还以为……”
王总忙打住话头，满脸堆笑地请顾景夜坐下。
“您许久没在国内，可能对现在的市场情况不太了解。”
“王总不用解释！我这次去南方考察，发现了一种新型植物提取物。”
“不仅产量大，还效果好，完全可以替代现有原料。”
“我正打算去拜访路总和张总，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
顾景夜自然地拿起我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要带我离开：
“老婆，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
路氏和张氏是王总最大的客户，顾景夜这话直接戳中他要害。
急得王总连忙起身：“别啊顾总！这价格好商量，好商量！”
顾景夜微皱眉头：“只是好商量？”
王总支支吾吾，最后只好一挥手道：
“那就恢复原价，顾总觉得如何？”
5.
回公司的路上，我和顾景夜坐在后座。
“今天谢谢你！这个王总就是觉得我是个女人，做生意好欺负……”
我看着他温和的眉眼，心里突然涌起一丝暖意。
仿佛真的是自己丈夫在替我撑腰。
“这个产业对你来说很特别。”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点点头，目光却无法从这张脸上移开：
“虽然顾氏产业众多，但这个护肤品牌是我一手创立的。”
“虽然它的规模不大，却是完全属于我的。”
我望着他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恍惚间仿佛回到了顾景辰陪我筹备品牌的日子。
可惜，人生无常。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我开口道：
“这话可能不太合适，但为你的将来考虑，你有心仪的对象吗？”
“如果合适，或许可以安排你们在郊外那栋别墅里住下。”
顾景夜表情明显一怔，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意外。
我略带歉意地低下头。
“你身边总要有个人陪伴照顾，只是委屈她要接受这样的身份。”
他沉默良久，才跟我提起一个人。
“金色年华夜总会的苏甜，她曾经帮助过我。如果可以的话……”
“当时我妈得了重病去世，我一个人刚来这座城市。”
“是苏甜给了我一份工作收留我，不然我可能撑不到现在。”
“听说她现在过得很不好，家里又急需要钱。”
金色年华是城里最高档的夜总会。
要是想让一个夜店女郎嫁进顾家，还是要考虑周全。
于是，我又问：
“你是真心喜欢她想让她做你女朋友，还是单纯想报恩帮她换个工作？”
他想都没想，直接说：“我只是想报恩。家里不需要别的女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我很清楚他这话里没有任何暧昧的意思。
但看着那张与顾景辰一模一样的面孔，这句话还是让我心头一颤。
6.
几天后，我戴着墨镜来到金色年华。
给了经理一张支票，又塞给苏甜一张银行卡。
苏甜的行李很简单。虽然在夜场打拼多年，但一个行李箱就装下了全部家当。
我原本想低调行事，但又担心她没有其他谋生技能。
于是就告诉她。如果没地方去，可以来我的化妆品公司工作。
苏甜攥着手里的解约合同，恨不得向我跪下。
她一直道谢：“谢谢您！我一定好好报答！”
我不需要什么报答，只希望生活平静无波。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一进门就看见顾景夜正抱着聪聪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那时，我刚生完孩子不久，顾景辰总是借口公务繁忙很少回家。
我几乎没见过他哄孩子睡觉的样子。
所以当我看到顾景夜这样，我有些恍惚。
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清醒，上前接过聪聪。
问道：“保姆阿姨呢？让你亲自照顾孩子多不好意思。”
他可能是怕我心里不舒服，小声解释：
“我本来想避开聪聪的。”
“但保姆阿姨说我出差太久没回来，应该多陪陪孩子。”
他犹豫了一下：“要是你觉得不合适，我以后……”
“苏甜我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我打断他，只想回避这个话题。
他向我道谢。
怀里的聪聪已经睡着了，我就没有多说。
“今天顾叔叔找我过去，说集团在东南亚的分部出了问题，需要派人过去处理。”
他拿来小毯子给聪聪轻轻盖上。
我仰起脸问他：“你准备去？”
顾景夜仔细替聪聪掖着毯子，声音很轻。
“顾叔叔对我有恩，况且东南亚是顾家很重要的市场，我必须去。”
“可是，你懂管理吗？要知道，在商场上光有干劲是不够的。”
我有些担忧，他倒是很会安慰人。
“我懂一些基本的。”
“顾叔叔出钱安葬了我母亲，所以我答应他的事，自然要做到。”
客厅里昏暗的光映在他眼里，闪烁着坚定。
很快，到了顾景夜启程的日子。
我跟他交代着各种细节。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希望他平安回来。
这段时间，他顶着顾景辰的脸倒给了我久违未感受到的——家的温暖。
临行前，我心里竟有些不舍。
保姆却抱着聪聪一直往他面前凑，说：
“爸爸要出差了，再抱抱我们聪聪宝贝！”
“聪聪！要和跟爸爸说早点回来哦。”
他愣了一下。见我没反对，才伸手抱过聪聪亲了亲他的额头。
“聪聪乖，爸爸回来给你买积木！”
他把聪聪逗得咯咯笑，我忍不住露出笑容。
嗔道：“什么积木，我们聪聪要玩机器人！”
“好！那我回来，给聪聪买最大的机器人！”
顾景夜就这样坐上了飞往东南亚的航班。
这一走，就是将近两年。
7.
商圈都在传，顾氏集团的总裁很有能力。
不仅在项目危机中力挽狂澜，救活了整个项目，还进一步扩大了东南亚更广的市场。
从前，大家称他一声顾总，多半是看在我公公的面子上。
而现在——他真正靠实力成了有话语权的‘顾总’。
这年冬天，梅花开得正好。
我抱着个暖手袋看小智带着聪聪在院子里玩耍。
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转头，看到顾景夜风尘仆仆地走上台阶。
他憔悴了很多，身上还带着连日奔波的疲惫。
“我回来了。”他的嗓音沙哑低沉。
四目相对，我竟有些想落泪的冲动。
“回来就好。”
聪聪抓着我的裤腿，躲在我身后，偷偷看着西装革履的顾景夜。
顾景夜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随身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个机器人，接着他蹲下来。
手中那个机器人已经有些磨损了，显然被他随身携带了很久。
“聪聪，喜欢吗？”
小智扶着聪聪的肩，在他耳边笑着讲：
“爸爸给你带机器人回来了，快去找爸爸拿啊！”
聪聪小心翼翼地向顾景夜伸出双手。
奶声奶气地喊了声：“爸爸。”
我手一抖，被暖手杯烫到了指尖。
顾景夜一时怔住，随即开怀大笑。
他把聪聪高高举过头顶：“爸爸带你坐飞机咯！”
一大一小的笑声回荡在别墅花园里，他抱着聪聪转头看向我。
“顾叔叔给了我很大一笔奖金，我给大家也分一分？”
我笑着点头：“这是公公代表董事会给你的，你看着分配就好。”
他脸上的笑容更灿烂，让小胡通知大家都可以领年终奖。
花园里洋溢着欢呼声。
“谢谢顾总，谢谢夫人！”的话语此起彼伏。
热闹得一点也不像寒冬。
晚上，他架不住朋友们劝酒多喝了几杯。
醉后靠在书房的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端着醒酒汤一勺勺喂他。
他突然像想起什么，猛地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我：
“我还有份礼物要给你。”
他带我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
“这是东南亚那边的护肤配方，还有一份是当地特色的美容秘方，你看看能不能用在产品研发上？”
项目那么忙，他居然还记得我的事业。
“你...真有心了。”我握着文件，奇妙的是——掌心传来一丝暖意。
“你把公司和家都打理得这么好，我也想帮上忙……”
“况且我这个半路来的，实在帮不上太多。”
他醉红的脸庞泛起更深的红晕。
“别这么说。”
我仔细打量着他的脸，想要透过这张熟悉的面孔看到他真实的样子。
但眼前只有那双愈发坚定的眼眸。
“业绩是你自己凭本事做出来的，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顾氏总裁这个位置，是你自己挣出来的，是你自己的。”我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他眼里映着我的身影，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最后只轻轻说了句。
“谢谢你。”
8.
我把配方进行了改良，护肤品牌的销量节节攀升。
随之而来的，社交应酬也多了起来。
有时，圈内太太们打趣说想一睹总裁风采。
顾景夜也没架子，只要时间合适都会陪我出席。
聪聪也越来越依赖他。
每天看到他下班回家，都要扑到他背上玩飞机。
我说他太宠孩子。
他却说童年快乐的时光就这几年，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这个除夕还算温馨，他给公公和我父母都准备了丰厚的礼物。
我们吃了一顿略显刻意的团圆饭。
除了婆婆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没出席，一家人还算和睦。
到了元宵节，商场里张灯结彩。
小智想跟我请假去和朋友们去逛街。
“我们也出去走走吧？”顾景夜给我披上大衣，又补充道：
“也带着聪聪一起，要是困了让阿姨先送他回去。”
聪聪哪会困？商场里的舞狮表演，他坐在顾景夜肩头看得入迷。
各种平时管制的零食小吃，他硬是缠着顾景夜买了个遍。
阿姨抱他回去时摸着他圆滚滚的小肚子，打趣道：
“小少爷这一趟逛下来，胖了好大一圈。”
我戳了戳顾景夜的手臂：“你就这样惯着他。”
他顺势握住我的手，嘴角带笑：“过节嘛，夫人别生气。”
说着，他还故意把我的手捂在他的掌间。
“天这么冷，我帮你暖暖。”
我手冷吗？
算了，你说是就是吧。
十指相扣，商场里的彩灯也变得更璀璨了。
我和顾景夜靠在观景台看着人们放许愿灯。
不知不觉，我们手里也多了两盏许愿灯。
“你许了什么愿？”
我探头去看，他大方地展示许愿卡，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全家安康。
我笑着也给他看我的，同样的四个字让我们相视一笑。
许愿灯渐渐飘远，他的手轻轻环住我的肩。
顾景夜把我拥入怀中，低语道：“希望你我，都能愿望成真。”
转眼间，聪聪已经成了个闲不住的小调皮。
顾景夜出门时阿姨没看住，小家伙一溜烟钻进了车里。
“我要和爸爸去公司玩电脑！”
他死死抱着顾景夜的胳膊，任凭我说什么也不下来。
顾景夜摸摸他的头发，对着即将发火的我说道：
“我今天也不忙，就带他去公司转转。”
也好！难得我清闲，可以好好处理店里的事。
护肤品专柜里，苏甜正熟练地给顾客介绍产品。
从夜总会出来这两年，她整个人也焕然一新。
店里账目清晰明了，销售们记账细致不用我操心。
今天不用照看孩子，我一不留神就在店里聊天喝茶过了时辰。
也没注意手机什么时候没电了。
突然，小胡跌跌撞撞地冲进专柜。慌乱中还被玻璃门撞了一下。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总裁出事了！”
9.
小智赶紧扶住他，担心触动我的伤心事，用力掐了他一把。
厉声道：“说话注意点！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
小胡疼得龇牙咧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给您打电话您没接到，我只能匆匆忙忙来找您。”
“顾总带小少爷去公司楼顶花园玩遥控飞机，却突然有人袭击。”
“幸好保镖及时挡住，聪聪少爷是没事，但是顾总中了两刀......”
我立刻赶回别墅。
聪聪受了惊吓一直哭闹不停，整整折腾了一夜。
“聪聪睡着了吗？”
顾景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等着，见我开门才轻声问道。
他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肩膀的伤口已经处理过。
两处刀伤都在非要害部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很清楚，这种程度的伤不至于要了顾景夜的命。
但我还是害怕得要命，害怕好不容易重建的幸福生活再次破碎。
我点点头：“睡着了，就是睡得不太安稳。”
他满脸愧疚地看着我：“我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公司下手，吓到聪聪了。对不起……”
我跟他回到书房，检查他的伤势：“是什么人？抓到了吗？”
“没有。天台比较偏僻，我先带聪聪离开了，等保安追过去人已经跑了。”
他一拳砸在桌面上，却牵动伤口疼得直咧嘴。
“还好没出大事，你别乱动，让我换下纱布。”
我看到他肩膀的纱布又渗出血迹，白色的家居服染上了红色。
赶紧拿来医药箱示意他脱掉上衣。
他身材很健壮，只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原来他在东南亚的那段时间，也不只是在桌面上战斗。
“看到这些伤疤，你会觉得难受吗？”
可能是我盯着看得太入神，他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回过神也有点尴尬，轻咳两声敷衍道：“还疼么？”
他没回答，却转头看向我：“那，会不会让你觉得恶心？”
我对上他的目光，打趣道：
“就这点伤疤你还想吓退我，我学医时见过的比这严重多了！”
他轻声回应：“说得对，这些都不算什么。我真是不会说话……”
见他又要自我否定，我故意把绷带勒紧了些。
看他疼得直抽气，我笑了一声。
“是！你这张笨嘴确实不会说话！”
话音刚落，对面没了声音，只是手上的绷带慢慢被另一端牵引。
我无法抵抗，也不想抵抗。
任由绷带将我拉入他怀中，他的吻轻轻落在我唇上。
10.
聪聪受惊发高烧，我守了好几个晚上。
顾景夜也查到了行凶的人。
但寻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究竟是谁指使的已无法追查。
我仔细回想——
顾景辰从前为人圆滑，也从未树敌。难道这一切和他那个情人有关？
不对！顾景辰的情人好像再没人提起过。
那个女人后来的结局如何，我从没听公公婆婆谈论。
“你是不是也觉得最近的事情很蹊跷？”我轻轻拍着刚睡着的聪聪问道。
顾景夜适时给我端来一杯红茶，疑惑地问：“哪里蹊跷？”
“好像一切都太巧合了。”
顾景辰突然身亡，草草下葬没多久后集团就出了问题。
顾景夜扭转公司局面，还没安稳多久，竟又遭遇暗杀。
“你要是觉得不对劲，等休息好了再慢慢调查。”
顾景夜安慰我，帮我按摩酸痛的肩膀。
“快去睡吧，这几天你太累了。”
第二天，我那位几乎不再来往的婆婆一大早就让人传话。
说家中突发要事，让我马上去老宅一趟。
聪聪精神已经好多了，我就让小智留下照看。
小智说有事会随时联系我，夫人就放心去。
听到这个保证后，自己才安心地开车去了老宅。
“夫人，太太在后院凉亭等您。”
面前的佣人低头带路，我问她是不是婆婆身体不舒服。
她垂着脑袋，只说我去了就知道了是什么事。
老宅很大。这几年我来得少，后院的路早就记不太清。
好不容易找到凉亭，却没看到婆婆的身影。
藤椅上倒是坐着一个人，是一身白衬衫的顾景夜。
“你怎么在这？婆婆也找你了？”
我在他身边坐下，可这一坐，让我从头凉到了脚。
他身上有古龙水的味道，但顾景夜却从来不用香水的。
我迟疑着转头看他。
那张脸虽然朝夕相处，但眼神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人作呕。
他不是顾景夜。
而是——已经死了好几年的顾景辰。
“好久不见啊，老婆。”
我看着他的脸说不出话。
愤怒，羞辱，恶心的感觉在我心里翻腾。
看着眼前的人我一句话都不想说。
“老婆，你怎么了？”
“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到你了？”
他探手想触碰我的面颊，却被我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他没躲，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他问道：“解气了吗？”
“闭嘴！”话一出口，我多年的委屈终于决堤而出。
“你们顾家究竟想怎样？又把我当什么？！”
一瞬间，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
11.
顾老太太早就知道东南亚那边的集团分部出了问题。
他们舍不得顾景辰去冒险，但又心疼东南亚那个分部。
所以，最后他们只能选择赌一把。
先是精心策划让顾景辰先假死躲到国外，再派顾景夜去东南亚分部处理事务。
本以为顾景夜会死在东南亚，谁知他竟在那里闯出了一片天地。
于是，他们又动了歪脑筋。
想要设法除掉顾景夜，然后再把顾景辰换回来。
轻而易举地让顾景辰接手这个总裁位置。
“老婆，何必说这些伤人的话？”
“你见到我回来不欢迎吗？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他的脸上还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我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还没走出两步，不知从哪冒出几个保镖挡住了我的去路。
顾景辰在我身后怒吼：“苏暖暖，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要是你有白莲莲一半温柔体贴，我也不会离开你！”
正巧，这时候一个女人牵着个小男孩从花园里走了出来。
他一把抱起那孩子，那女人撒娇似的说：
“你这样跟暖暖姐说话，会让她伤心的。”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便有了数，想必她就是白莲莲。
看着她牵出的孩子比聪聪还小，心里只觉得既讽刺，又酸涩。
聪聪那么小的时候，亲生父亲却躲在国外和别人快活。
我眼眶湿润，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你何必这样对我？”
“你多说两句好话，稍微哄哄我，我不是什么都依你吗……”
顾景辰似乎觉得胜券在握，冷笑一声：
“让那个冒名顶替的家伙赶紧滚蛋！”
“他乖乖地把公司交出来，我或许还能让他活着。”
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擦了擦眼泪，央求道：
“你想要那个位置，我去帮你去要不就行了？”
“只是聪聪这么多年没见你，不如你先回家看看儿子。”
我提到聪聪，顾景辰神色稍缓，跟我一起回了家。
回到别墅我才发现——
原来整栋房子都被他们的人控制了，所有佣人都被遣散了。
聪聪天真无邪。
分不清顾景夜和顾景辰两个人的区别，见到顾景辰就扑上去要亲近。
孩子纯真热情的样子，倒让顾景辰放松了些警惕。
没过多久，有人急匆匆敲门。
来报的保镖说是化妆品店的员工。
我却没想到来的——是苏甜。
听说是我品牌店里的人，顾景辰也怕这事知道的人太多，就没有为难苏甜。
只是假装看手机实则监视我们的听我们的交谈内容，怕我跟她传递什么消息。
“夫人，玉灵膏卖断货了！张家、杨家催得紧，我这才冒昧来找您……”
“玉灵膏？我记得公司在城郊的那个仓库里应该还有些存货。”
“我现在就给你写个申请，你拿着我的签名去调货。”
我把申请书签好字递给苏甜。
她瞥了眼顾景辰，为难地说：
“您要不陪我去一趟？也省得我人生地不熟，赶不上送货时间。”
“他身体不舒服，我走不开……你只管如实说明，仓库那边不会为难你的。”
苏甜和我对视一眼，点点头离开了。
她向来机灵，自然明白该怎么做，我这才稍稍安心。
12.
晚上我正陪顾景辰洗漱，他死死掐着我的手腕像要捏碎我的骨头。
“你什么时候给他发消息？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换回来？！”
我疼得直叫，只好低着头说：
“你刚回来，先休息两天。”
“我已经让人通知他了，等顾景夜准备妥当，你就可以真正回归。”
他嘴角挂着狐疑的笑，捏我手腕的力道更重了。
“你可别耍花样。”
我顺势倒在他怀里，装出小鸟依人的样子。
“老公，我们夫妻好不容易重逢……你能不能温柔点！”
顾景辰笑意更浓，正要抱起我。
突然想起的敲门声却硬生生打断了他的动作。
“太太，先生！”
“白小姐突然胸口剧痛，想请先生过去看看！”
我故作不悦地转过身，跟顾景辰撒娇：
“这时候妹妹都不肯放过我？！”
顾景辰很受用我吃醋的样子，笑着扶住我的肩：
“她刚回来还不习惯，你知道的，就多照顾她些。”
我深深叹了口气，道：“这几年你在国外，全靠她照顾。”
“我想着该把白小姐安排进公司当个总监……”
“不然现在这样岂不是太委屈她了？”
顾景辰难以置信我居然变了，心这么大，还能容下白莲莲。
于是，他反复跟我确认问我说的究竟能不能当真。
我真诚地说当然是真的。
只要他哄得我开心，我一定会好好安排白莲莲。
顾景辰大喜，搂着我感叹道：
“对！等事情了结，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
我故意表现得乖巧又听话。
好让顾景辰和白莲莲在别墅里渐渐放松警惕。
又过了几天。
顾景夜跟我发来消息，说一切都准备就绪。
只要趁夜色掩人耳目让顾景辰去公司交接……
天亮后，顾景辰就还是那个“顾总”。
顾景辰听后迫不及待催我赶紧出发，我则意味深长地看了小智一眼。
叮嘱她要把两个孩子照看好。
夜晚，一辆豪车疾驰在高架上。
车内，顾景辰显得兴奋难耐。
直到汽车驶过了公司大楼。
转而来到后面一处偏僻的停车场，他才开始起疑。
“为什么不直接开去公司，倒来这里。”
“你是要做什么？”
我下了车，边走边跟他说：
“公司里人多眼杂，顾景夜就在这等你交接。”
他步下车门左右环顾，果然看见顾景夜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顾景夜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里面装的是——顾景辰梦寐以求的公司印章以及股权转让文件。
顾景夜朝他点头示意。
这对孪生兄弟终于站到了一起。
顾景辰一把抢过公文包，露出得意的狂笑。
可惜他没发觉，我早已坐进车里准备离开。
而停车场的四周，几名牵着警犬的公司警卫已悄然靠近。
13.
我一夜未眠。
天亮时分，公司那边传来信息。
说在总部大楼附近抓获一名涉嫌商业间谍的嫌疑人。
但此人已被警犬咬伤面部，无法辨认。
紧接着，许久不见的顾老太太带着一群保镖闯进别墅。
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曾经和蔼可亲的“婆婆”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指着我怒吼：
“苏暖暖！你这个贱人！竟敢害我儿子！！”
“顾家和苏家的合作关系你是知道的！”
“你这样做对两家公司有什么好处？！”
她命令保镖把我按在地上，居高临下地威胁我。
我冷笑着反问：“婆婆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过是公司附近抓了个商业间谍，关我们两家公司什么事？”
她气得发抖，提高了声调：“苏暖暖！你装什么傻！”
“我装什么，难道不是婆婆说我破坏两家关系？”
“我还在好奇那个抓到的间谍是谁，不如婆婆先为儿媳解惑……”
“咱们呐，再一起去警局指认？”
说完，我笑盈盈地看着婆婆。
“你！！”
顾老夫人怒不可遏，一挥手，道：
“把这贱人给我关进地下室！！”
天色渐暗，外面越发嘈杂。
突然，地下室的门锁被人踹开。
我看见满头白发的父亲带着人冲了进来，“暖暖！”
父亲奔到我身边。
我心中涌起愧疚，自己的事还要让他老人家操心。
门外，顾景夜押着浑身缠满绷带的顾景辰。
一旁，白莲莲瘫坐在地上，孩子被小智紧紧抱着。
顾老夫人也被警察团团围住，坐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她看到父亲陪在我身边，发疯似地朝我咆哮。
“贱人！你杀了我儿子，你不怕遭报应吗？！”
我冷眼扫过她，嘴角勾起讥讽。
“婆婆你说什么呢？我又杀了谁？！”
“不过有人想窃取公司机密文件，恰好被我发现。”
“老公连夜赶回来保护我，这里哪来的谋杀？”
顾景辰被警犬咬得说不出话，只能疯狂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的怨恨不言而喻。
那小三白莲莲居然也敢指认我：
“贱人！你们狼狈为奸的一对奸夫淫妇真不要脸！”
我瞥了她一眼，竖起食指示意：“在这儿，还有谁比你更不要脸么？”
说完，我转头看向顾老夫人。
虽是劝说，但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婆婆，难道你真以为一个外行空降来就能管得了这么大的公司？”
“难道就不会有人看出问题？”
“事到如今，你们想挽回局面，是不是太晚了？”
视线落在那个孩子身上，我继续说：
“看在这孩子年纪还小的份上，我可以让他随了顾家的姓。”
“再让人抚养他长大。”
我神色冰冷，看着他们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的样子，缓缓讲道：
“婆婆好好想想，但也别想太久。”
“要是这孩子再大些，我宁可送他去福利院也不会收留。”
14.
清晨的细雨中，别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安顿好父亲，又陪母亲说了会话。
这场闹剧才算告一段落。
我被关在地下室整整两天，饿得前胸贴后背。
连着吃了好几碗饭，才缓过劲来。
顾景夜则熬了两夜，疲惫不堪。他却始终默默陪在我身边。
我擦擦嘴，抬头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
顾景夜长叹一声，轻轻摇头：“我只是在想，或许是我错了。”
“从他们选择这条路开始。”
“顾家的集团就只会一个总裁，那就是我——顾景夜。”
我放下碗筷，神情凝重地看着他。
一切从源头就已经错了。既然如此，就让错误延续下去吧。
那天以后，郊区的疗养院就多了一个毁容的病人。
那人整天胡言乱语，说自己是某大公司的总裁。
没有人理会他。
日子久了，他也不再提什么总裁。
只是呆呆凝视着一个方向，嘴里不停嚷嚷着自己的孩子还在城里。
过了两年，聪聪上了贵族小学。
这天，顾景夜偷偷在校门口张望，却被我抓了个正着。
“鬼鬼祟祟你干什么呢！”
他吓了一跳，指着我手上的淀粉肠。
“你又在干什么！”
三两口我就把淀粉肠吃完，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这家的淀粉肠是真的好吃！”
“但你可别告诉聪聪，他妈妈偷吃零食啊！”
顾景夜宠溺地笑着。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又点了一下我的鼻尖。
“你啊，比聪聪还贪嘴！”
我注意到他目光一直停留在学校大门。
感觉他似乎有心事，便挽住他的胳膊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叹了口气，说：“其实是集团的西部分公司出了点问题。”
“早上董事会刚开完紧急会议，明天就要飞过去处理。”
“这么突然就要走？！”我惊讶地看着他。
顾景夜点点头，眼神又望向校门口。
“我本想等聪聪放学，叮嘱他好好学习，照顾好你……”
去西部出差，解决之前留下的烂摊子，少说也得几个月。
我拉着他往停车场走，故作轻松地说：“时间这么紧！”
“你想想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今天我陪你一起。”
顾景夜思索片刻，认真地说：
“公司的事我倒是都安排好了。我就是心里还一直有个遗憾。”
“什么遗憾？”
他把我拉到面前，深情地注视着我：
“我从没见过你穿婚纱的样子……说实话，我有点嫉妒顾景辰。”
我轻轻锤了他一下，笑着说：“你有什么好遗憾的，反正人都是你的了。”
他陷入短暂的沉思，随即搂住我的腰：
“老婆说得对！不过我这一走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
“我们赶紧回家吧，趁聪聪还没放学……”
第二天，顾景夜启程飞往西部时。
我特意穿了件白纱连衣裙去机场送他。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安检口，我走上航站楼的观景台。
微风吹起我的裙摆，我站在那里目送他的航班起飞。
我看见他在舷窗边回头张望。
你说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见过我穿婚纱的样子。
那就让我穿着白色长裙为你送行，等你平安归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