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断亲虐渣,转身嫁冷情世子夺后位谢云婼谢云瑶结局+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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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烟寒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云婼谢云瑶的其他类型小说《断亲虐渣,转身嫁冷情世子夺后位谢云婼谢云瑶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漠烟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连晟晔被谢云婼盯得头皮发麻,她的瞳孔聚焦,似穿过自己的身体透过无边天幕,直达另一层天穹之上。他此时不敢喊谢云婼,听说有人受惊打击之下会有片刻失魂症,此时不能惊吓她。谢云婼此刻看到七星观电闪雷鸣中阁楼似被霹雳炸了燃起大火,大长公主满目哀伤,声音响彻云霄‘我若死了无人再知你秘辛,你若言而无信杀戮无辜,天道不饶!戴着鬼蝶面具的人笼罩在黑袍中,声音嗡嗡作响听不出男女:“我只要七星云纹佩。”大长公主华发银丝,忽然笑了:“那不过是他留给我的念想,哄骗我活下去的理由。”说完纵身跳入火海。“不要......尊主......”谢云婼伸手想要阻拦,可她似乎困于玉髓中,看得清晰,却无法透过结实的屏障。他杀了所有人,连幼儿都不放过,命人掘地三尺搜寻,后来什...

章节试读

连晟晔被谢云婼盯得头皮发麻,她的瞳孔聚焦,似穿过自己的身体透过无边天幕,直达另一层天穹之上。
他此时不敢喊谢云婼,听说有人受惊打击之下会有片刻失魂症,此时不能惊吓她。
谢云婼此刻看到七星观电闪雷鸣中阁楼似被霹雳炸了燃起大火,大长公主满目哀伤,声音响彻云霄‘我若死了无人再知你秘辛,你若言而无信杀戮无辜,天道不饶!
戴着鬼蝶面具的人笼罩在黑袍中,声音嗡嗡作响听不出男女:“我只要七星云纹佩。”
大长公主华发银丝,忽然笑了:“那不过是他留给我的念想,哄骗我活下去的理由。”
说完纵身跳入火海。
“不要......尊主......”谢云婼伸手想要阻拦,可她似乎困于玉髓中,看得清晰,却无法透过结实的屏障。
他杀了所有人,连幼儿都不放过,命人掘地三尺搜寻,后来什么都没找到,气急败坏的将大长公主的尸骨挫骨扬灰......
到处是残垣断壁,焦土废墟,一百六十八具尸体成为灰蝶巢穴,它们以腐肉为食短短十多日繁衍成千上万。
那灰蝶左翅美人脸,右翅枯骨,双翅展飞合成骷髅头,古籍曾记载为鬼蝶。
“谢云婼,永远不要提及七星观的一切,不要报仇。”
七星观八大金刚护卫,林道长十二弟子,均被一刀毙命,他们明明是以一顶百的高手,却纷纷中奇毒无反抗之力。
她看到师傅回来了,站在废墟中咳血而亡。
敌人阴暗强大,她暗中调查足足三年多的时间,才查清东陵有一杀手组织崛起,自称鬼门。
他们所到之处皆是白骨累累,跗骨之蛆化茧成蝶。
她第一次动用了七星云纹佩,以倾国之力万千财帛集结高手绞杀鬼门。
以为大仇得报,却在谢云瑶投诚归来后说起一神秘女人。
自称连宸晔那个走失的母亲。
连晟晔之所以极快的纠集军队反叛朝廷,少不了那个女人的助力。
马匹,兵器装备,粮草供给,一应俱全。
她在缴获的兵器中见到了许多怪异的弩机盔甲,比墨家的更胜一筹。
她慢了一步,连晟晔自焚同昌平公主同归于尽。
大火中她清晰的看到一只硕大的鬼蝶。
谢云瑶惊呼,说曾经在北境见过骷髅蝶。
鬼门还活着,谢云婼再次派人去查,无一人回命。
后来她派人嘱咐七大世家,让他们低调行事万不可暴露同七星观的关系。
再后来,刚有眉目,大晋涝灾引发瘟疫,她宫殿的外墙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鬼蝶,腹中胎儿被断言妖胎......
谢云婼喃喃一声‘孩子,我的孩子......’“孩子?”连晟晔下意识问出口,他莫不是听错。
他的声音让谢云婼回神,涣散的双眸缓缓聚焦,看清面前的人。
“连晟晔,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同鬼门什么关系?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她是什么身份?”
谢云婼扑上去扯着连晟晔的衣襟猛烈摇晃,眼眶赤红如同厉鬼上身,声音悲怆凄凉,淌出血泪。
连晟晔后背有伤被她猛晃的连连后退绊倒在地,谢云婼刚仰起身后颈被隐一空手斩晕,陡然软趴。
脸重重砸在连晟晔脸上,只觉唇上柔软温凉,他不敢置信,整个人僵住了不敢动。
“主子,可还好?”隐一拎起谢云婼扔在一旁,满心的担忧。
主子莫非也魔怔了,这想要吃人的目光怎么回事?
“剥了纹身,将尸体处理干净连块骨头都不许剩下!”
半响,隐一独自站在冷风中看着主子一行人走远,打了个寒颤。
又是剥皮又是处理诡谲的尸体,他从未做过善后之事,想想那疯女人的样子,一股冷气从脊梁骨窜起。

一阵疾风吹过,空气中夹杂着倒春寒的雪沫,宫灯随风摇摆,弄得人影诡魅忽明忽暗。
谢云婼咳嗽一声打破沉默,原来年轻时的连晟晔又冷又硬又危险。
北境王唯一的嫡子,当今太后唯一的侄孙,姑母又是育有皇子的贤妃,十三岁随父出征立下战功,十六岁率五百人剿匪,彻底捣毁盘踞秦岭多年的青莲邪帮。
同年被青莲余孽报复误杀遗腹子堂弟,自此后他进了殿前司。
上京多少贵女挤破头想要嫁入权高位重又人口简单的北境王府。
前世太后早已内定自己为世子妃人选,若非谢云瑶计算,她们本该有一世情缘。
连晟晔打量谢云婼,面颊略肿,唇角开裂,依旧遮不住好看的五官,尤其那双眼睛,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明星,又似裹挟了冰雪形成漩涡,稍有不慎会卷入其中。
她出生在皇祖母的慈宁宫,回侯府后差点夭折,后来皇祖母亲自养着她直到五岁,谢老夫人寿辰回府。
当日她从假山滚落荷花池高热不退,夜里宁安郡主小产,谢老夫人请来法师相看,说她撞邪命不久矣,还会连累家宅不宁,需找来同年同月同日辰时生的女孩子替她化邪。
谢云瑶被选中入住侯府五日后她苏醒,法师又说她福薄,需送去福运绵延之地,待及笄后便可。
所谓福运之地,竟是大长公主修行的七星观,先帝时只有皇室宗族犯了错的子弟才会被送去。
她回府后一直深居简出十多日,今夜第一次进宫,为何会知晓香草之事?又如何拿捏了曹嬷嬷?
谢云婼,和传闻中太多出入,怎能放心将她放在皇祖母身边?
两人彼此探究,都在等对方先开口,一个目光威压,一个淡漠。
连晟晔身上既有军中见血的煞气,又有殿前司的阴沉,依旧没能让谢云婼败下阵。
“你同时得罪皇后贵妃,可知她们背后的势力?谢云婼,你想做什么?”
谢云婼无辜:“自保而已。”
仅仅自保?
连晟晔自恃见过太多狡诈的匪徒,可谢云婼这里,他似一拳打在棉花上,被自己问出的话鄙夷到了。
她若不揪出香草,就要背负推搡皇子的罪名,事后就算皇帝不予深究,名声却毁了。
可他总觉得谢云婼面对皇后明贵妃时眼底难掩锋芒。
咳咳,连晟晔拳头放唇边咳嗽一声,转身就走。
咦,这就走了?
谢云婼连忙跟上,备好的腹稿还没说呢,这连晟晔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碎雪眯眼,骤然降温,穿堂风刺骨,谢云婼穿着单薄感受不到疼。
宁安郡主母女的对话她听了几句,微微刺痛后反而释然。
对宁安郡主来说,她就是捧座金山到跟前,也比不上谢云瑶的一只瓷碗。
倒是没想到谢云瑶会对连晟晔说出那番暧昧的话。
前世她就是仗着一份委曲求全的姿态成为李昱瑢的白月光,如今换了姻缘,又来做连晟晔的心头痣,真是恶心至极,偏偏男人受用的很。
连晟晔身高腿长走的快,谢云婼看着他的背影思绪飞了一世。
可惜她初来乍到没有几个可信可用之人,而北境王出事就在几日后,她没时间慢慢部署!
谢云瑶换亲是她的事,自己这一世,并不会嫁给连晟晔,可她要查的事同北境王父子又息息相关。
总不能告知重生的真相,要怎么避开他的疑心,达成结盟?
谢云婼目光落在连晟晔的影子,做出一个手势。
要么结盟,要么,只能杀了他!否则,他会是自己最强劲的一个敌人。
蓦然,连晟晔止步转身,思虑重重的谢云婼直接撞进他怀中,她惊吓的一抬头,狠狠撞到连晟晔的下巴。
嘶——连晟晔没防备撞得生疼,他也没想到谢云婼的个头刚好在他的下巴底。
谢云婼看着他少年持重的脸终于崩了,一时忍俊不禁。
“谢云婼——”
“是你转身太快——你做什么!”
连晟晔长臂一伸将谢云婼拽进怀中,紧紧箍着她腰肢紧贴自己。
快的谢云婼连伸手推挡的机会都没有,她只能尽量仰着头才不能贴着她胸膛,可这样的动作却令两人的身体贴的更紧了,一时只听心跳声咚咚,似要砸破沉寂的夜色。
连晟晔没想到谢云婼就这么容易被拽进怀中,更不曾想自己先有了羞赧之态。
活了十九年,终于知道什么叫‘软玉在怀’,什么叫‘女儿香’,他从来讨厌女子的脂粉味,谢云婼身上的味道却似春暖花开,伴着绿树泥土的芬芳,令人想要沉醉其中。
“放开我——”谢云婼到底是有过一世的人,听着连晟晔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反而镇静下来。
连晟晔没看到小女子该有的惊慌羞涩,心中更是不快。
他弯腰凑近,谢云诺终于能抽出两只手推他肩膀。
“这样,才是投怀送抱,以后学着点。”
原来是报复她撞疼他。
谢云婼叹他果真是个少年,孩子气,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肚鸡肠。
“是吗?”谢云婼突然笑的唇角弯弯竟有一瞬的艳丽妩媚之色,她突然踮起脚,推着肩膀的两只手轻轻向后一拢,压着连晟晔的头微微低下。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连晟晔看到那双沉静的眼眸中花光璀璨,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有他清晰的面孔。
这一刻,他似置身于漫天星光中,微甜香薰的暖风轻抚过他的心尖......
“想要以色诱人,要姿态风流,手持美人扇,眼波流转目光深情,可不能臭着脸,听明白了?”
谢云婼拍了拍他的肩膀,从她耳旁撤开,哪知连晟晔真点了点头,好巧不巧嘴唇触碰到他的耳垂。
顿时天光撕裂天地一动混沌初开,连晟晔耳垂被烫的身体发颤,猛地推开谢云婼疾步离开。
谢云婼一愣,随即笑弯了腰。
真是个纯情的傻少年,也难怪,听说北境王府里连只蚊子都是公的。
只是......刚刚她的心脏也颤了下,手抚上嘴唇,又觉好笑。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她曾经也是这般纯情,被李昱瑢一个轻吻,一个拥抱撩的一颗心忽上忽下,被他一句甜言蜜语一句‘婼婼不怕,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你的亲人’感动的泪流满面。

沉香袅袅,两盏彩娟如意灯映照的厢房亮如白昼,谢云婼起身打量四周,看到案几上白玉瓷内插着的两支新鲜娇俏的迎春花,骤然一惊。
她被灌牵机断肠散那天,正是深冬腊月,白雪皑皑。
下意识抚摸肚子,小腹平平细腰不堪一握,来不及细想,急促的脚步声中厚锦门帘蛮力掀起,连同一阵冷风,华服女人疾步而来。
“娘——”谢云婼欣喜迎上去,还未说出一个字,狠厉的巴掌落在她左颊,力道之大被掀翻在地,嘴角裂开大口子,满嘴血腥。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知羞耻心思歹毒的畜生!”
谢云婼忍着恶心吞下血沫,缓缓起身,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憎恶之色。
这一幕,隔了十多年,换了个场地儿再次重演,言语神情丝毫未变,她这是回到了初入皇宫,被谢云瑶阴谋算计的那日。
“啪——”谢云婼稍一分神,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这次她努力站稳向后一退,躲开又一轮掌掴。
“你敢躲?”宁安郡主恨恨瞪着谢云婼,就不该接回这个祸害!
谢云婼失笑,她这是隔了一世,乍然见到母亲太过惊喜,忘了自己那浅淡凉薄的母女缘。
侯府养女谢云瑶设计自己救了落水的五皇子李昱瑢,被明贵妃当晚求了道赐婚的旨意。
谢云瑶如愿嫁给北境王世子,却让自己一生愧疚,被人骂着心机女抢了妹妹的好姻缘。
前世她被带到明贵妃的琼芳殿,亲娘也是这般冲进来打骂,如今却在另一处,是出了什么变故?
“你又心怀鬼胎的算计什么......”宁安郡主看她偏头思考,又扑上来扯她的耳朵,谢云婼猛地钳制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推,宁安郡主竟蹬蹬后退了几步。
“孽女,竟敢还手......”
“不还手,任凭母亲打死么?敢问母亲,我是犯了何罪要让你这般辱骂殴打?”
“你还有脸说。”宁安郡主怒火中烧,指着谢云婼气身子颤抖,控诉她的罪行:“你明知瑶儿和五殿下两情相悦却故意做局救人,想让明贵妃直接赐婚给你。
你可知殿下体弱本就畏寒,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这条贱命死十次都不够赔!”
谢云婼盯着宁安郡主,看着她气急败坏中存了丝万幸,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疑惑问道:“是谢云瑶救了五殿下?”
“你还有脸提瑶儿!若不是瑶儿发现的及时,就要被你得逞了!
如今殿下还在昏迷中,你即刻去跟皇上请罪,否则被查出来就算太后也保不了你!”
一想到害小女儿跳下冰冷的河水,以及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恨不得一巴掌打死这个孽女。
闻言谢云婼的心脏似被一只手狠狠捏住,五脏六腑寸断的蚀骨之痛再次席卷全身。
她这样子落进宁安郡主眼中,以为终于害怕了,又狠狠叮嘱了一番转身离去,命身边的钟嬷嬷带她过去。
谢云婼此刻陷入前世的痛苦回忆中,她七窍流血濒死之际,抓着李昱瑢明黄的袍角声竭力斯的质问。
他踩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字字诛心——‘你设计朕落水相救,害朕辜负瑶儿使她替你嫁入北境王府受尽苦楚。
若非朕需要你助力登上九五之尊,江山为聘迎娶瑶儿,你以为还能活到现在?’她数十年的真心付出,从一开始便被当做算计利用。
谢云瑶嫌弃李昱瑢心衰病弱,看上威名赫赫盛极一时的北境王世子。
结局却是李昱瑢恢复健康成为年轻深情的帝王,后者落得发配北境受尽苦楚,重新来过,谢云瑶又要洗牌重选。
谢云婼闭上眼,只隐约记得太液湖的一幕,她刚拖着李昱瑢浮出水面,后颈刺疼失去知觉。
没错,一定是谢云瑶提前回来了,第一时间着急忙慌的补救前世的错误......
所以她会在这偏厢房醒过来,又背负了推李昱瑢落水的罪名,一切都说通了。
谢云婼坐在梳妆台,铜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唇色寡淡,面颊高高隆起巴掌印清晰可见,整个人如同破碎的瓷娃娃。
她忽而一笑,眸底深处如同跳跃着一团地狱之火,阴渗寒凉。
她起初做乖顺女儿贪恋母爱,亲情,嫁给李昱瑢又以他为天尽心尽力拿自己的血做药引子,治好他的心衰,被牺牲孩子,被拿来当刀。
结果换来家人、夫君的欺骗,背叛,拿她七个月大的胎儿祭天。
护着她的人却尸骨无存......这所有的一切令她死不瞑目!
钟嬷嬷端着一套衣裙走进来,乍然从镜中看到少女的脸吓了一跳,走近几步又没了那种诡异感。
“小姐,明贵妃遣人送来衣裳。”
谢云婼转身,对着钟嬷嬷突然俯身一礼,吓得嬷嬷连忙避开,支吾着:“小姐折煞老奴了,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被郡主看到又要责骂了。”
“嬷嬷,当年母亲生下我恶露不尽无心管我,也无人给我找奶娘,是嬷嬷的奶水救了我。
如今府里的人拜高踩低,我又怕惹母亲不喜不敢声张,多亏嬷嬷私下助我,你的恩惠谢云婼定会重谢!”
隔了两世,谢云婼终于能当面道谢,她打心眼里的感激,更需要钟嬷嬷奶过自己的一份情谊。
钟嬷嬷红了眼眶,心里个中滋味,当年她小儿子夭折,奶小姐,也是给了自己一个慰藉,就连郡主从未提过这份恩惠。
“小姐,你,受苦了......”想想小姐受的苦楚,钟嬷嬷心疼的不知说什么好。
“嬷嬷,我在府里,可以依靠你,信任你么?”谢云婼扬起巴掌大的脸,充满希冀的问。
钟嬷嬷连连点头,目光愈发慈爱。说句僭越的话,奶过的孩子,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啊!
谢云婼摸着桃粉色印花金蝶百褶裙,纱衣轻薄烛光下肌肤若隐若现。
“嬷嬷,你请那位曹嬷嬷进来。”谢云婼觉得不再祈求母爱,脑子异常清醒。
钟嬷嬷立即去请,走到门口又疑惑,小姐是怎么知晓来的曹嬷嬷?
谢云婼目光幽深,勾唇冷笑,谢云瑶以为自己抢得天机,却不如她知晓太多深宫隐秘。
曹嬷嬷的儿子在内务府当差好些年,最后被扒出是个未净身的完璧。
她伸手拿出贴身戴在脖颈翠绿的玉牌,对着烛光就能看到七颗小光点歪歪扭扭,若能稍稍回正,如同七星连珠。

钟嬷嬷一路上欲言又止,她知道有二小姐在,郡主对大小姐便不会心软。
“郡主,老夫人在鹤堂候着。”
“瑶儿,你先回院,让丫头们给你泡泡脚,娘让人给你煮驱寒的姜枣茶。”
“娘,我同你一起去,祖母年纪大了,看到瑶儿好好地更放心。”
“你这孩子,又贴心又孝顺......果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就是亲,那个孽畜......”宁安郡主捶捶胸口,她今天真给气着了。
鹤堂,老夫人坐的心神不宁,一旁婢女给她轻轻捶背顺气,她只听说了五殿下落水,谢云婼跳水救人,这几个时辰过得如坐针毡。
抿了口茶重重放在桌上,拐杖一下打在候着的小丫头身上:“贱蹄子,茶凉不知要换的!”
小丫头连忙捧茶退出去,却一转身刚巧撞到谢云瑶身上,茶杯碎了一地。
吓得她连忙跪地求饶。
“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还不滚下去!”宁安郡主气头上骂了句,连忙查看谢云瑶是否被烫了。
谢云瑶看清丫头的脸,竟是巧心前些日子介绍来的表妹,遂计上心头,甜甜一笑:“娘,不怪她,是女儿不小心。来人,快帮小丫头收拾了。”
“哎呦我的乖孙儿,没事吧,到底怎么回事?”谢老夫人将谢云瑶拽到怀中,心肝宝贝的问询,听了大概始末,看向宁安郡主不满的问:“那个孽障呢!”
宁安郡主嫁进谢府二十余年,婆母待她如亲生,从未给过她难堪,更未严词厉色,今日这般呵斥还是头一次。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克自己不好过的畜生!
钟嬷嬷实在忍不住,上前禀告:“回老夫人,大小姐还在宫中,只一辆马车,老奴这便命人去接。”
“是呀,娘,你快派人去接姐姐,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走丢了如何是好?”
宁安郡主看了眼窗外,风疾雪猛,她一瞬心软了两分,却听女儿叹道:“姐姐就是性子太刚直,我以为她怎么都要跟上来安抚娘......都是我不好,又惊又怕的忘了。”谢云瑶垂泪,一脸自责,听的宁安郡主又一阵火气。
“不用管,让她在风雪中冷静的反思反思。一个侯府贵女,不顾大局,日后怎了得!”
“宁安说的是,该让这个丫头学学我侯府的规矩,这几日就让她到我院子里抄写经书养养性子!”
“娘,或许,晟晔哥哥会送她回来。”
世子?这又怎么回事?
谢老夫人并不在知太后的意愿,宁安郡主叹口气,之前她一直希望瑶儿嫁给连晟晔,从未对旁人提过。
谢云瑶看了眼眉头紧锁的宁安郡主,语气软软的解释:“今日晟晔哥哥主动出面替姐姐分辨是非,又护着姐姐怼了娘,我同他道谢时爱答不理,想必是怕姐姐生气。”
谢老夫人依旧听的糊涂,宁安郡主让谢云瑶回去歇着,这才将太后的意思同谢老夫人转述。
“嗯,不错,如此更好,她们姐妹二人日后还能相互扶持,有了北境王府的支持,五皇子也能争一争那个位置。”
谢老夫人憧憬道,宁安郡主吓一跳。
“母亲,这种话日后可不能再说了。”
谢老夫人摆摆手:“晓得啦,这不是没外人么!对了,继安那孩子快回来了,你叫人收拾了梧桐院。”
“母亲,那院子是翊儿的。”
“翊儿不愿见人,梧桐院靠近主院免不得被打扰,搬去薇草堂,反而清净。”
宁安郡主还要说什么,谢老夫人长叹短嘘:“你们成婚二十载,侯爷被戳了二十年的脊梁骨,他明明凭着本事也能做到官拜一品......
你生了婼丫头身子不见好也不能服侍夫君,我想做主将你身边的铃兰抬举,铮儿便同我跪下,后来得知你无法有孕,铮儿甚至同我撕破脸......”
说到这里谢老夫人泪流满面痛心不已:“世家大族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儿孙满堂,他爱护你,可如今长子废了,次子纨绔,瑶儿嫁入皇室,娘家若不能托举,她又好得了?
算了,我今日多嘴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别忘了,继安可是瑶儿的亲哥哥。”
谢老夫人颤巍巍回房,一路上越想越凄然,仿佛还真如自己说的那般委屈。
宁安郡主被说的心神不宁,婆母这是在敲打她了。
铃兰之事她晓得,甚至心酸的同意了,比起别的女人,不如自己身边的丫头。
可小产之后夫君同婆婆撕破脸之事,她并不知,夫君也从未所起过。
‘欣媛,我既许诺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食言。
我同母亲说好了,瑶儿有个亲哥哥,让他做翊儿伴读。
若兄弟们相处的好,秉性纯良,日后便也过继到侯府,有个帮衬,也能堵了动辄母亲子嗣单薄的胡话。’瑶儿父亲是谢氏远支,原本也做着小本买卖过得安康,后来瑶儿被带到侯府,三个月后其父货船被劫落水溺亡,其母忧思过度也去了,只留下谢继安。
夫君说是因福女瑶儿命格改变,否则遭殃的就是他们夫妻了。
为此,她一直觉得心有亏欠,有愧有恩。
“算了,梧桐院就梧桐院吧,翊儿如今不愿踏出院门一步,邺儿又顽劣,确实需要继安扶持。
继安住进来未尝不是件好事,或许还能让翊儿振作起来!
谢云瑶听了鹤堂的对话喜不自禁,想起以前矜贵冷淡的大哥,她没有一丝的动容。
到底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想想前世自己从北境历经千辛万苦的回来,谢云翊居然威胁自己,不许再见李昱瑢的面,倘若发现她背叛谢云婼,便将她送去尼姑庵!
谢云翊,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你活到那么久,你想要高洁出尘,我便拽你入粪坑!
她突然起身走到桌案,离开上京太久,有些人和事忘了很多,需要认真记录。
太后中风——北境王回归——冲喜大婚——北境王通敌叛国证据确凿——发配北境——连晟晔那个神秘的娘......
而她要的第一件事,去神隐山求药。
听说谢云婼就是求来神药,又请了七星观隐世神医,治好五殿下。
谢云瑶哼的冷笑,眼中精光闪烁,这一世她不但要成为尊贵的皇后,还要做七星观的大恩人,成为七星云纹佩的主人!
可惜,谢云婼致死,她都没能探到那个秘密。

宁安侯府,听到宫里来人了,谢云瑶喜不自禁,一定是赐婚的旨意来了。
“流月,备上银瓜籽儿,届时赏给围观之人,沾沾我们侯府的喜气。”
谢云瑶感觉终于出了口气,当初谢云婼被赐婚,不过是宫宴上五皇子昏迷不醒时口谕,后来经她操作,众人对她这个皇子妃嗤之以鼻。
今日到了自己身上,宫里来人亲自宣旨,她便扳回一局。
谢云婼,今生今世,你斗不过我的!
宁安郡主看着女儿喜悦的脸,心中更是气恼。
这玉嬷嬷安的什么心,非要让她们母女出门听懿旨。
“娘亲,您眼圈都黑了,气色也不好,都怪我惹姐姐不高兴,害的娘担心了一夜。”
“瑶儿不必自责,孰对孰错娘心里明白。她如今有太后撑腰,是不将我们都放眼里了。”
一想到自己等了她半宿未归,怕她出什么事一夜未眠,结果到了大清早,连晟晔派人来说一声,她昨晚去了明月庄。
如今又是玉嬷嬷登门不入,宁安郡主心里忽然觉着凉薄,那仅有的一丝母爱都被谢云婼剥离。
谢云瑶一见是太后身边的人,当即心中咯噔一声。
这个时辰,她不是已经得了消息犯病么?或许,是送消息的人和玉嬷嬷刚好错过。
“太后口谕,婢女犯事其错在主子,罚谢云瑶抄三百篇女戒女训,着宫中教养嬷嬷亲自规训,使其识大体,知尊卑,懂分寸!”
好个老虔婆!
谢云瑶差点骂出口,她什么意思,当着侯府上下以及百姓的面,说她不识大体,不知尊卑,不懂分寸?
宁安郡主自知道谢云婼去了太后身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道责罚,却没想到会如此重。
皇兄都重拿轻放了,太后替谢云婼出气,难道就不怕被皇兄再生芥蒂?
“母后糊涂......”
“住口!”玉嬷嬷没想到宁安郡主越来越不像样子,这些年她待自己的婆母胜过待太后。
自谢铮得了皇帝青睐,越来越不将太后放在眼里,若非她们怕太后冷心了难过,有些事有些话瞒着太后。
真是一块捂不热的臭石头!
“玉嬷嬷,你怎能对着母亲大呼小叫,你的尊卑呢?谢云婼到底编了什么瞎话,让我和娘受这般委屈?”
“来人,谢云瑶不敬太后明里暗里谴责太后娘娘不明事理,掌嘴二十!”
“大胆!我看谁敢动本郡主的女儿!”
“郡主,太后说了,谢云瑶一个养女诋毁侯府唯一的嫡小姐,是郡主教养的不好,日后便送进宫,由太后娘娘亲自教导!”
“不可以!”太后素来不喜瑶儿,还不知要怎么磋磨。
“来人,打!”玉嬷嬷一声令下,挡在宁安郡主面前,两个内侍按住谢云瑶啪啪左右开弓,片刻二十巴掌。
谢云瑶又羞又气,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扑进宁安郡主怀中晕死过去。
‘原来侯府的嫡二小姐是个养女?’‘啧啧,早听说侯门里各种腌臜,也不知道这个养女到底做了什么妖,让太后娘娘亲自出面......’‘哎,你不知道吧,这宁安郡主是太后娘娘养大的,她......’‘怪不得她一个郡主敢说大不敬的话!’宁安郡主搂着谢云瑶,面色凄然,太后这哪里是惩罚瑶儿,分明是当众打她的脸。
“玉嬷嬷,既然口谕已下,慢走不送!”
“慢着!”
“还要作何?”宁安郡主恨上玉嬷嬷了,自小跟在她屁股后面‘嬷嬷,嬷嬷’的叫着,她竟是一分情面都不讲!
“婼姑娘从七星阁带来的行李都被郡主没收,太后命我带回明月庄。”
谢云婼那些个行李不过有几味药材,几本药典古籍,其余不过药箱和奇奇怪怪的木雕而已。
宁安郡主不明白有什么好宝贝的,谢云婼还求了太后来拿。
“咳咳咳......”谢云瑶醒过来,咳的地动天摇的,嘴角渗血,宁安郡主立刻心疼的喊人请大夫。
“嬷嬷,你只想办法拿来药箱和药典便可,其余谢云瑶想留下就留着。”
玉嬷嬷率众跟着宁安郡主进府,想起谢云婼的叮嘱,果然没冤枉了谢云瑶。
她本就装晕,一听拿行李立刻醒过来,蹊跷!
“为什么会这样?”谢云瑶喃喃自语,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现选择的人生,才会导致出现偏差?
她也是后来才知晓,谢云婼那几个奇怪的木雕是西洋来的龙血树,里面藏了麒麟竭,可是续筋骨的神药。
“......对了,还有一个大肚娃娃,红色侏儒都拿过来,快,快去,一定赶在玉嬷嬷之前。”
流月立刻赶过去,管库房的婆子本就是她娘。
乒乓响了一地,苏婆子指使着两个丫头扔在了玉嬷嬷面前。
“郡主说了,就这些。是她看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才收起来的,既然大小姐想要都带走,不用污了侯府的地儿!”
宁安郡主气急了口不择言,苏婆子受了流月的点拨故意说的难听。
玉嬷嬷听昨夜宫宴上宁安郡主的厚此薄彼是一回事,今日亲眼见到对大姑娘的态度更是心寒。
做亲娘的,怎么能偏心成这个样子。她冷着脸,挥手让人全部带走。
她们不珍惜,自有珍惜的人。
宁安郡主吃了哑巴亏,对太后心中更是埋怨,一点颜面都不顾及,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娘啊!
“冯嬷嬷,大夫刚说了,瑶儿受凉受惊,需卧床休息三日,这几日有劳嬷嬷暂居客房。”
“既如此,老奴便住进瑶台居,替二小姐教导丫头婆子,免得再出现心怀不轨之人,汤药里做手脚。”
“家奴不用嬷嬷费心......”
“郡主,二小姐可是未来的五皇子妃,万不可再有意外。”
钟嬷嬷上前附耳劝道:“郡主,冯嬷嬷言之有理,可心同二小姐一起长大都能包藏祸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谢云瑶以为装病能拖个几日,只要赐婚的圣旨一下,谁敢难为她?
结果冯嬷嬷同两个内侍直接住进瑶台居,气的她脸色狰狞。
勤德殿,皇帝得到密函气的差点掀了龙案。
东陵,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十岁为质,被欺凌五年,还是大长公主姑母一己之力攻下辽北三郡七城。
换来他的自由身,从此让东陵居于大晋之下。
连淮十六岁入伍,二十岁拜将驻守北境十余年,大小战役不下百场,急功近利追缴退军,根本不是他的作风!
“启禀陛下,明月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