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清舒临冬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吃绝户惨死,全家跪求我原谅乔清舒临冬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不争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碧云心登时哇凉一片,这丫头片子竟真要跟她一笔一笔算!身子不自觉往后栽,若不是有柳婉儿在身后接着,定是要狠跌一跤。赵裁缝被叫回,见乔家众女眷聚在一起,面前立着张百鸟朝凤蜀绣屏风,后头隐约现出一个婀娜身姿,知道定是乔家嫡长女。忙磕头跪拜行礼,乔清舒坐在圈椅上,隔着屏风柔声发问,“赵裁缝,你也是咱们家的老相识了,我且问问你,今日请你来,我表姑母许的是多少银子。”一旁的徐碧云对他挤眉弄眼好一番暗示,这赵裁缝却愣是没敢抬眼。只磕头一五一十交代道,“徐家姑母是老熟人了,小的并不多报,许的是一百六十两银子。”屋内一片哗然,徐碧云刚刚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三百两,还是磨破嘴皮子要来的熟人价。原来还真是做了假账啊!死人钱也赚,真真丧良心啊!几个婶子顿时眉...
身子不自觉往后栽,若不是有柳婉儿在身后接着,定是要狠跌一跤。
赵裁缝被叫回,见乔家众女眷聚在一起,面前立着张百鸟朝凤蜀绣屏风,后头隐约现出一个婀娜身姿,知道定是乔家嫡长女。
忙磕头跪拜行礼,乔清舒坐在圈椅上,隔着屏风柔声发问,
“赵裁缝,你也是咱们家的老相识了,我且问问你,今日请你来,我表姑母许的是多少银子。”
一旁的徐碧云对他挤眉弄眼好一番暗示,这赵裁缝却愣是没敢抬眼。
只磕头一五一十交代道,
“徐家姑母是老熟人了,小的并不多报,许的是一百六十两银子。”
屋内一片哗然,徐碧云刚刚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三百两,还是磨破嘴皮子要来的熟人价。
原来还真是做了假账啊!
死人钱也赚,真真丧良心啊!
几个婶子顿时眉头狠狠皱起,看徐碧云的眼神也越发厌恶起来。
赖大从外头铺子询价回来禀报,价格也比徐碧云的收据低了近乎一半。
这一通下来,柳婉儿都羞愧的脸通红抬不起头,她早就让母亲少贪墨一些,母亲却不听,只拿准乔清舒是个姑娘家,定不懂这些,贪了近乎一半的银子,叫人写假收据来糊弄。
谁料到乔清舒虽没理过家,却是个不好糊弄的。
一旁的宗族婶子对着徐碧云指指点点,一脸嫌弃,
“什么东西!乔家好吃好喝的供着,竟然还贪乔家的治丧钱,真真丧良心!”
“还表姑母呢,装的对二太太一副情深意厚的模样,原来竟是这般黑心肠没良心的东西,没的叫人恶心。”
徐碧云本想邀功,现下却被众人戳着脊梁骨骂,心里臊的厉害,却愣是找不出回嘴的话,又气又愤。
乔清舒坐在圈椅上,捧着福禄汝窑茶碗微微抿了一口茶,这才淡淡开口,
“姑母,我母亲平日待你不薄,如今你既知乔家亏空,治丧钱老太太只许了八百两,你还想着法子挖乔家银子,你倒是说说,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思?”
在场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什么?八百两!?
乔老夫人只许了八百两给白氏治丧!?
族内婶子媳妇全都面面相觑,这消息竟比徐碧云贪银子来得劲爆些。
如今乔家宗族里谁家正经太太死了,起码都三千两白银往上,永昌候这般望族,给白氏只八百两!
“乔家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给这点钱打发要饭的呢,这可是国公府白家的闺女,她怎么敢的?”
“就是啊,这老夫人怕是老糊涂了,这般怠慢死人,传出去岂不是给侯府丢脸跌份,乔家二爷在官场里怎么抬得起头呀。”
“哎呦,我怎么听说她家做法改运势就花了五万两呢,怎么对白氏这般刻薄,这老夫人真是说不过去。”
望着众人吃惊不已的表情,乔清舒很是满意舒坦。
前世乔清舒把乔家名声放在第一位,什么苦楚都自己默默往下咽,账上亏空就自掏腰包贴补,也不愿乔家在外人前跌份,乔家嫡女什么都以乔家为重,到头换来的是母女双双被算计作践,惨死深闺!
如今她可不会这般蠢了,不是没钱嘛,那就都抖落出来,大家都没脸。
她纤细食指在杯口缓缓转圈,漫不经心的冲着众人道,
“不怕各位婶子笑话,老夫人现只给了我三百两,若再不盯紧些,怕是母亲头七还没过,银子就被这丧良心的表姑母使完了。”
徐碧云被个小辈训斥成这般很是不爽,此刻也不顾什么脸面,起身硬气回怼,
“大姑娘,你莫在我面前拿主子派头,我好歹是你长辈,我卖力帮你做事难道还不能落些好处了?如今虽你暂时当家,却是说了不算的,回头等我禀明了老夫人,该打该罚我自去领。”
陈姨娘也帮腔道,
“大姑娘,表姑母好歹是长辈,也该留些面子的。”
乔清舒狭长的丹凤眼狠狠扫了陈姨娘一眼,冷声呵斥道,
“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嘛。”
乔清舒姿态向来体面端庄,从未给下人姨娘摆过脸色,故此侯府上下都觉得乔大姑娘是个仁慈好说话的。
如今这一记眼刀子过来,冷冽肃穆,属实罕见,吓得陈姨娘一哆嗦,再不敢说话。
眼神微眯,乔清舒压下眼底滔天恨意,伸手怒斥徐碧云,
“看你是个亲戚,又有些年纪,我尊你一身表姑母。你却忘了自己是谁,在乔家多年,怕是当自己也是主子了,不过是个客居的远房亲戚,对你好些竟蹬鼻子上脸,连我母亲的治丧费都敢贪,你说我做不得主,我今日倒要好好让你看看,我到底做不做得主!”
手轻轻一挥,早候在门外的几个小厮立马拥上前来,擒住徐碧云的手脚,将她按跪在地。
乔清舒歪坐在圈椅上,冷声吩咐,
“桂妈妈,你来教教她规矩!”
桂妈妈是白氏陪嫁跟过来的乳母奶娘,从国公府就跟着白氏,对白氏死心塌地,得知徐碧云贪了白氏丧葬钱,立在一旁早已恨的牙痒痒,闻言立刻冲上前来,左右开弓,恨不得扇死眼前这没皮没脸的狗杂碎。
打的徐碧云眼冒金星,满口是血,嘴里哭爹喊娘,狼狈至极。
乔清舒心头泛起一阵激动,一股快意升腾至胸口,早就该如此!
她前世就是太要体面尊重了,对这些本不值得宽容的贱人多次软心忍让,才让这些贱人骑到她们母女头上作妖。
早就该使出些雷霆手段震慑小人,一味的仁慈只会招来得寸进尺的侵犯!
柳婉儿见状,忙扑上前来护在母亲身前,却被小厮拖了下去。
福寿堂的耳目立刻禀报了乔老夫人,不多时众人被传至福寿堂。
徐碧云好似抓住救命稻草,满脸是血的扑在乔老夫人的榻前,哭天抹泪控诉乔清舒对她动用私刑。
“老夫人救我,大姑娘要杀我,您瞧我这脸被她打的,好歹我也是个长辈,她竟对我动手要将我打死,我当真没命活了啊,老夫人您要给我做主啊!”
乔清舒一身孝服跪坐在蒲团上,眼神冷冽的将手里的纸钱一把撒入了铜盆中。
激起一阵潋滟的火蛇。
丫鬟临冬眼睛早已哭肿,跪在乔清舒身后低声劝慰道,
“姑娘,您心里苦就哭出来吧,强忍着怕是要熬坏身子的。”
乔清舒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为何要哭,她母亲根本就是假死。
一场大火烧的整个锦绣堂面目全非,只剩个架子,但是她的母亲白氏此刻正安居京郊的庄子上。
前世,她母亲确实死了,死在那黑心烂肺的姑母徐碧云和亲爹乔济洲之手。
她的亲爹和徐碧云偷情数年,徐碧云不甘心没名没分,也不甘心为妾室,偷偷给母亲下药长达一年,最后母亲缠绵病榻不久后去世。
“哎呀!我的短命仁义的好嫂子啊!你怎么就离我去了呢!”
二门上传事云牌连扣四下,将徐碧云惊醒,得知白婵姿的锦绣堂半夜失火,烧了个精光,她喜的几乎要跳起来!
忙披了衣裳就往停灵的留芳园来。
望着正厅中那俱焦炭一般的尸体,身上铺着纸被,头上插着白婵姿常戴的金累丝嵌红宝石步摇。
徐碧云眼里闪过一丝极度的兴奋,一颗心喜的几乎要跳出来,但随即扑在棺木上嚎哭起来,
“造孽的天爷哎!怎么把我这般好品性的嫂子收了去!我那体面尊贵的好嫂子啊!你的命好苦...”
一旁的柳婉儿也哭得泣不成声,拉扯着自己的母亲往后道,
“娘,二太太被烧的面目全非,你莫扑在尸身上哭,会损了遗体。”
乔清舒冷眼瞧着这对做戏的母女,眼里翻涌着滔天恨意。
徐碧云是乔家老夫人的娘家侄女,柳婉儿是徐碧云的闺女。
因夫亡家道落败,徐碧云带着闺女投奔了乔家来,这一住已经十年。
徐碧云如今三十出头,姿容妩媚,此时身上披着一件海棠色暗花蜀锦夹袄,脚上一双如意金丝织锦绣鞋。
虽卸了脂粉钗环,但还是看得出肤色白皙,眉眼含春,眼角几道淡纹,但不掩风骚。
柳婉儿也是一样风骚眉眼,只是脸庞稚嫩些,身量也尚小,端的是一副乖顺讨喜的模样。
前世乔清舒和母亲白氏怜惜这对孤儿寡母,对其关怀备至,照拂有加,没想到换来的是恩将仇报!
徐碧云与她亲爹偷情害死母亲白氏,成了新任的乔家主母,更是侵吞了母亲丰厚的嫁妆。
柳婉儿则是与乔清舒的夫君萧承言在婚前就勾搭上,暗中苟且好几年还偷摸生下一子。
在榨干乔清舒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后,柳婉儿在萧承言的默许下,一刀将病中的乔清舒捅死在凤榻上,接替了乔清舒的位置如愿当上南昭皇后。
乔清舒望着故人,眼底划过一丝狠厉神色,重活一世,她定要眼前这对母女死在她手里。
她从蒲团上站起,蹙眉上下打量着,语气冰凉带着责问,
“姑母,你怎穿这一身进灵堂?”
徐碧云来得急,穿得还是白日里艳丽的衣裳,低头看看,顿时心一慌,哭腔道,
“哎呀,我念着姐姐,只想赶紧过来瞧瞧,一时太着急,竟没留意这些,是我大意了。”
左右张望一番,见正厅内只几个丫鬟焚香烧纸,厅外几个小厮正爬梯子挂白幡素绢,很是冷寂萧索。
心里不免暗暗得意,心道白婵姿你也有今天,生前那般招摇风光,死后竟然落得这般凄凉境地。
揩了几下眼泪徐碧云假意哀叹道,
“现下真是不巧,二爷南下公干,老太太病着,大房三房又指望不上,事情都堆在你一个人身上,好姑娘,可要累着你了。”
临冬麻利的将孝服递给了徐碧云和柳婉儿换上。
乔清舒脸上露出悲痛神色,
“母亲亡故突然,又是凌晨出的事,这会子鸡还没叫,我也刚刚差人报丧,还是姑母表妹仁义,竟是第一个到的,也不枉我母亲往日里那般照顾你们,真真是患难见真交呢。”
说着就将手里一打没花开的纸钱塞入了柳婉儿手里,凄凄道,
“我得先去老夫人那里一趟,许多事情要请示,表妹就先替我在灵堂这里尽尽孝吧。”
转头又吩咐徐碧云道,
“姑母,这会子人手不够,你得帮我去凌安街买五十桶生丝麻布,五十桶生眼布,三百匹黄纱白绸布,三百匹亚光孝绢。另找对街的赵生裁缝铺的赵裁缝带人来,准备在西厢房裁入殓的衣裳和各房的丧服,每人一件白唐巾,一件白直缀。”
徐碧云嘴角直抽抽,心里骂道小贱人真会使唤人,面上直点头。
刚才哭的最大声就是她,这会子若是推手不干,怕是要落人话柄的。
徐碧云和柳婉儿对视一眼,登时有些后悔来早了,竟被扣着守灵干活,但也推脱不了。
柳婉儿忙应承道,
“姐姐快去忙,这里有我和我娘,出不了岔子的。”
乔清舒望着那张圆圆乖巧的小脸,压抑着心头泛起的一阵恶心,转身离去。
望着消失在夜幕里的白色身影,徐碧云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死的倒是真快,枉我一番心思布局,到头来这白婵姿竟是个短命鬼,看来我也真是命中该做大的。”
说罢露出一丝嘲笑,抬脚绕着那尸身得意轻佻的绕圈,嘴里啧啧不停。
柳婉儿费力拉扯了母亲的袖子小声道,
“娘小声些,还有丫鬟小厮在,莫要让人听了墙角去。”
徐碧云低声白眼轻蔑道,
“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做乔家新太太了,你也是正经小姐了,还怕这些下人不成。”
随即又淬了一口骂道,
“只是这舒丫头惯会指派人,我还得给这死娼妇买丧品去,真是晦气,早知道跟老太太一样,躲在屋里装病就是。”
已至深秋,夜里更深露重。
乔清舒孝服外披着月牙白缂丝灰鼠披风,还是感受到寒意往骨头缝里钻。
但再冷,怎么比得过心冷。
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躲过去,她乔清舒要敲骨吸髓,将这些人一个一个杀光。
绕过抄手游廊,一进福寿堂,就感受到一股暖意,迎面来的是乔老夫人贴身侍奉的邹嬷嬷。
邹嬷嬷上前一把握住徐清舒的手,老泪纵横的哭道,
“姑娘,节哀啊!”
失火时小厮就来报信,乔老夫人立刻派人去了锦绣堂。
可到时已晚,白婵姿和贴身丫鬟环儿已经被活活烧死在屋内,焦炭一般。
邹嬷嬷亲自带人搜寻遗物,在废墟里收揽了一箱子珠宝。
乔老夫人现下竟撂开手什么都不管,灵堂都未去,愣是坐在床边吃了一碗血燕燕窝。
将库房钥匙稳妥的放在枕头下,再不多问一句,只卧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嚷头痛胃痛心痛。
乔清舒往内室走去,两个穿浅色缠枝小袄的丫头打起帘子,绕过螺钿镶嵌的白玉屏风,就看见一个头戴翡翠抹额,身着米白色提花软绸中衣,披一件酱紫色烫金锦衣的老妇人歪坐在床边。
乔老夫人面庞瘦削,一双三角眼闪着精明算计,嘴唇薄的近乎没有,神色期期艾艾,很是悲痛,虽说人在病中,但脸上气色瞧着却不错。
乔清舒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心道,老东西惯是会装!
前世乔老夫人早就知道了徐碧云和她爹的奸情,一直帮着隐瞒。
后来白氏病死后,这老太婆也装病不肯料理丧事,就是因为不肯花乔家的银子,指着白氏娘家出血和乔清舒拿自己的体己贴补。更是伙同乔济州徐碧云私吞了白氏的嫁妆。
这老东西亲口跟徐碧云说过,镇国公白家家底厚,有的是银子,定不会亏了闺女和外孙女。
乔清舒心头冷笑,不是不肯出血嘛,我定叫你这老东西把棺材本都老老实实交出来!
扑倒在老夫人怀里,乔清舒哭得凄惨,
“祖母!我娘死的好惨!”
乔老夫人搂着乔清舒心肝肉的叫着,两行老泪顺着沟壑的面颊滚下,
“我可怜的孩子啊!真是苦了你,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若不是病的连床都下不了,我定是要去你母亲灵前哭一场的,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这么命薄呢!”
乔清舒仰起头,凄楚的望着那张算计的老脸,
“祖母,如今眼下最要紧的是母亲的丧事,该如何是好呢?”
乔老夫人从怀里摸出对牌来塞到了乔清舒手里,
“好孩子,你也快嫁做人妇了,也该学学理家管事,如今我病的下不得床,昨吃了两副药也不见精神好些,我是不中用了,只得派邹嬷嬷和李妈妈给你差使,另赖管家帮衬着外院的事,都是我身边的老人,你学着料理料理吧。”
一旁的邹嬷嬷上前道,
“姑娘尽管放手去干,需要什么东西写了帖子来交给老奴,老奴尽数给您取来。”
李妈妈也走上前来道,
“姑娘需要说什么人安排什么差使,尽管吩咐,老奴定是给您分派好,帮您解忧。”
乔老夫人咳嗽两声,喘了会气补充道,
“内院的事情够你忙的了,外院的事情交给赖大去办,我已经派人给你爹爹报信,等你爹爹回来了就能好些了。”
乔济州远下江南办事,等赶回来估计也要头七了。
乔清舒心头一阵冷笑,烂摊子丢给她这个嫡长女来收拾,还派两个老的来监视着。
任何一举一动都有眼线,这老东西的算盘一向精的厉害。
乔清舒不自觉双手握紧,恨不得一杯茶泼在这老太婆脸上,前世也是这般,丧事丢给乔清舒处理,却在要银子使时,不是推说账上亏空,就是要迟些才能匀出银子。
可丧礼怎么延误,乔清舒无奈,只当乔家真的亏空,将自己的体己拿出来贴补。
赤金的整套头面本是要新婚戴的,也咬牙典当了才将母亲的丧事办的体面些。
后来外祖母白家来吊唁,即便乔清舒贴补了许多,葬礼在白老太太眼里还是略显简陋了。
以为乔家确实艰难,白家又掏出五千两银子帮衬。
毕竟白婵姿作为白家嫡女,未出阁时最受白老太太的疼爱。如今死了,白老太太又怎么舍得亲闺女受苦。
今时今日这场葬礼,虽是做戏,乔清舒再也不会让白家花一个子,自己也不会贴补一分钱。
她只要乔家大出血!
掏空家底来贴补这场莫须有的葬礼!
压抑心头怒火,乔清舒握紧手里的掌家对牌,故作天真的问道,
“祖母,如今中公账上能动的银子有多少?”
乔老太太又是一阵急咳,哀叹连连,
“如今家里亏空,账上现银不多,只得委屈你母亲些,先拿五百两去使着。”
乔清舒眉头微蹙,心里只觉可笑,如今外头体面的商贾媳妇治丧,都不止五百两。
自己母亲正经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不说国公府的规格,侯府的太太规格少说也得要三五千两,这老太婆真是好胆子,敢拿五百两羞辱她母亲。
见乔清舒神色不对,乔老太太也觉得这个数目有些轻贱人了,又道,
“我私下再贴补你母亲三百两,她也算是个孝顺媳妇,前几年我身子不好,尽是她服侍了。但你莫要做声,尽管拿去使就是。”
真真莫要做声,这八百两说出去岂不是要笑掉旁人大牙。
就这八百两还抠抠搜搜的不肯一次性给尽,只先给了三百两,道用完了再来取。
也不多啰嗦,乔清舒揣着银子就出了那腌臜的福寿堂。
此时天色渐渐亮了,鸡鸣报晓。
临冬看着自家姑娘瘦削的身影站在晨雾中只觉委屈,抹泪道,
“姑娘,这点钱哪里能办出一场体面的葬礼,真是折辱咱们太太了。”
乔清舒停住急行的脚步,仰头朝泛起鱼肚白的天际望去,心里莫名有些激动,体面?
谁要体面!
她如今可不要什么体面,她要把这侯府捅个底朝天!
把侯府的肮脏事全都翻出来给人瞧瞧!
她要把这侯府的名声丢尽才算解气哩!
乔清舒喃喃冷笑道,
“好戏要开演了。”
临冬没听清,凑近又问道,
“姑娘说什么..”
乔清舒转头看向临冬,轻笑道,
“好冬儿,跟紧我,一步也别落下,我让你好好瞧瞧这侯府的体面风光。”
临冬瞪着杏仁大眼,呆愣愣的问,
“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临冬是乔清舒身边的一等丫鬟,自小一块长大,知根知底,日后也跟着乔清舒嫁入了萧家,忠心耿耿,任劳任怨。
但后来被萧家大老爷强行染指,临冬寡言少语性子却烈,一尺白绫了结了自己。
事后乔清舒自责懊恼数年,再没给公公好脸色,也恨自己当初没有护住临冬。
如今再活一世,乔清舒一定会好好保护她,帮她寻一门体面的好婚事,欢欢喜喜嫁人,平平安安生活。
乔清舒摸摸她稚嫩的小脸笑道,
“你不懂没关系,你家姑娘懂就是。”
此时赖管家迎着两人从二门进来,前面打头的男子仙风道骨,乔清舒认得来人,正是自己请的阴阳司叶先生。
乔老夫人闻言,忙小心翼翼将那锦囊揣入怀里,多番致谢又致歉。
挣扎起身恭送叶青丘和其徒弟至西角门处离开才作罢。
此时天已大亮,寂静的临安大街也从沉睡中苏醒,变得热闹起来。
只永昌侯府,白绸悬挂,进出皆是丧服,萧索悲切。
乔清舒忙了一整夜,此刻身子疲累不已,匆匆回竹青轩小憩。
睡下没多久,就被隔壁的嚎哭声吵醒。
揉揉眉心,乔清舒便起身穿衣道,
“听这动静,许是陈姨娘来了。”
一旁服侍穿衣的临冬皱眉嫌弃回道,
“姑娘一猜就猜准了,真讨厌,吵了咱们姑娘休息。”
正在布置茶饭的晚秋也附和道,
“府上就属陈姨娘最聒噪,公鸭破锣嗓,扯着脖子日日嚷,今早一听说太太去了,从她海棠苑一路嚎丧嚎过来的,就连临街的狗都跟着叫唤起来了。”
陈姨娘本是个小门户的佃农女,生的浓眉大眼,姿容浓艳,早些年乔济州去庄子上办事一眼相中,带回来做了小。
陈姨娘嗓门大,为人热情,说话做事不拘小节,可惜心思太多又不聪明,平白惹出不少事来,虽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很是糟心,故此白氏并不太喜她。
前世陈姨娘早已与徐碧云交好,而且当年哥哥被拐一事,这贱人也插了一手。
想到此处,乔清舒不禁握拳深吸一口气,暗暗咬牙道,你自然也是跑不了的,等我收拾完大的再来收拾你。
乔清舒拾起桌上预备好的杭白绸纱绢花缓缓戴上,略吃了些茶饭,又问,
“荷姨娘来了没?”
临冬回道,
“老太太会见叶先生那会,荷姨娘就去了留芳园磕头烧纸,这会子还跪在那里哭呢。”
荷姨娘原本是白氏的陪嫁丫鬟,性格温吞柔顺,白氏早已帮她看好一门亲事,许给外院管采办的许老三,因二人平日里也相熟,荷儿很是欢喜这门亲事。
无奈乔济州喜荷儿温柔和顺,在知晓荷儿已经许配给许老三的情况下,硬是把人给要了,荷儿寻死觅活好几次,后来得知怀孕,才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消停下来。
只是荷姨娘变得话越来越少,人越来越静,前世白氏去世后,她念主仆旧情,在自己院内设了香火,时常祭拜,对乔清舒也恭敬体贴,得知乔清舒嫁妆亏损,更是拿出体己钱贴补她出嫁。
重活一世,乔清舒心明眼亮,爱憎分明,对她作恶的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对她好的她自然加倍还回去。
收拾妥当乔清舒径直往留芳园去。
留芳园与竹青轩仅一墙之隔,停灵此处,乔清舒有她的打算,若有任何动静,都能第一时间知晓。
一进灵堂就见扶灵嚎哭跳脚不停的陈姨娘,身侧搀扶的是庶长子乔安泰和二妹妹乔清巧。
安静跪在蒲团上低头抽泣烧纸的是荷姨娘,身侧跪着的是三妹妹乔清乐。
屋内此时已经围坐了不少得知丧事赶来的族内亲戚内眷,无不掩面哭泣哀嚎。
乔清舒一一上前行礼寒暄一番。
徐碧云挽着柳婉儿站在门外望了好一阵子,见乔清舒刚得闲,就朝她偷偷招手,示意她出来。
乔清舒嘴角噙笑,却并不上前,只是站在人群中朗声招呼道,
“姑母,站在外头做什么,进来说话呀。”
众人纷纷顺着乔清舒的目光望去,瞧见了一脸红肿的徐碧云。
徐碧云一张脸被扇的肿胀的厉害,面皮血红难看,她羞的见人,才站在门槛外想叫乔清舒出来说话。
数十道齐齐射来的目光,躲都没处躲,徐碧云只得讪笑掩面缓缓蹭了进来,
“好姑娘,昨夜里你差我办的事已经办好,因你没给我现银,我先垫付了,这是收据,你帮我结了罢。”
乔清舒从她手里接过厚厚的一沓子收据细细看。
徐碧云见周围都是族内女眷,也想要给自己挣点脸面,就道,
“大姑娘,如今二太太去的突然,老夫人又得病,若不是我昨夜第一个赶到,这些活你一个姑娘家还真是难办呢,你瞧瞧我的鞋都破了,从东街跑到西街,又从南街跑到北街,我那死鬼丈夫死时,我都没这般尽心过。”
掏出帕子揩了眼角继续道,
“姑娘没当过家,定是不晓得其中辛苦的,这些商家又狡诈,我磨破嘴皮子才压下来价,这好一通折腾累的我腰酸背痛,我却没有一句抱怨的,我就是念太太的好,扶持着你一二,太太泉下有知,也该宽心些了。”
听的一旁的婶子姨娘们无不频频点头,对徐碧云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唯荷姨娘偷摸瞪了徐碧云一眼,她知道徐碧云什么货色。
有几个蠢笨的,还附和道,
“她表姑母,也多亏了你,舒丫头一个姑娘家,虽是嫡长女,到底没经历过什么事。若没你帮衬着,这丧事许是连个头绪都没有呢。”
“是呀,都说乔家的表姑母是个和善的,如今一瞧,果然不错的。”
徐碧云拉着一旁婶子的手,好似寻到知音,频频点头称是,心里很是得意。
乔清舒从收据里缓缓抬眸,眼神冰寒,言语射出利刃,
“姑母,你做假账?”
一句话唬的众人纷纷愣住,徐碧云吓得浑身一哆嗦。
就连身后的柳婉儿都惊的一身冷汗。
徐碧云下一秒就拍大腿嘴硬嚷起来,
“我的个青天大老爷啊!我好心还办出坏事来了。舒丫头我好心帮你,你怎的还诬陷我,真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徐碧云念准了乔清舒不通外务,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侯门小姐,怎可能知道外头的布多少钱一匹。
白氏在世时都不曾这般与她计较,乔清舒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个什么!
难不成还真跟她一笔一笔对账不成!只要咬死不认,乔清舒定奈何不了她。
说着就声泪俱下的硬气控诉起来,
“我这一宿没睡帮你跑腿,你不念我的好,反倒是来泼我脏水,舒丫头你这般没良心,也不怕做噩梦嘛。”
乔清舒前世作为萧家主母,掌家数年,精打细算,事无巨细,米价涨了几分,她都敏锐的一清二楚。
徐碧云这些小伎俩,在做了多年主母的乔清舒眼里,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她眸光微动,丝毫不为撒泼打滚的徐碧云所惧,淡淡挥手吩咐道,
“那赵裁缝刚走不远,把人请回来问问便知。另叫赖管家去铺子上寻个价,看看到底是我污蔑了姑母,还是姑母辱没了我娘。”
乔老夫人得知事情原委,狠瞪了徐碧云一眼,想偏袒却找不出话来。
这个节骨眼上,徐碧云已经闹了两出事,若不是念着是自己亲侄女,乔老夫人早已将人撵出去了。
长叹一声,到底还是劝道,
“舒丫头,这事虽是你姑母不是,但你也不该在众人面前掌她的嘴,到底是不好看的,让旁人瞧了笑话去。”
乔清舒此刻端坐在榻边,腰身端的笔直,淡淡道,
“祖母说的是,早知该关起门来打才好。”
乔老夫人被这话一噎,忍不住拿眼细看乔清舒,这丫头死了娘后,行事作风怎的如此狠辣起来。心道要不要收回掌家权,但又细想想,现在还不是时候,好歹等白氏丧事结束后再说,故虽不悦但还是忍了下来。
乔老夫人指着徐碧云冷声训斥道,
“也不怪舒丫头要治你,她娘刚去你就这般贪敛,若是我也不会轻饶你,还不快给舒丫头赔不是。”
徐碧云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虽不甘但也不敢再猖狂,只歪坐在地上向乔清舒服软,
“大姑娘,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做了错事,你饶我这回,我再不敢了。”
乔清舒心头冷笑连连,暗道不揭你一层皮,我枉多活一世。
手轻轻伸出,临冬立马递上了一锦缎册子。
将那册子扔到了徐碧云脚边,她缓缓开口,
“贪墨一事我不与你多计较,不过这些借款我得与你好好算算。”
徐碧云一愣,拾起地上的锦册,嘴巴张了老大,这里头全是自己跟白氏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借款或物件。
白氏从未跟她张嘴提过借款或让她还钱,她当白氏忘性大糊涂虫,又或绵软好欺负,没想到竟然一分一厘都登记在册。
一册算下来足足七八百两银子,这还不算其他玩意物件。
乔清舒凑近了冷声低语道,
“姑母,该还账了。”
声音幽远阴冷,好似来自地狱的呼唤。
一张脸瞬间煞白,徐碧云瘫坐在地整个人都恍惚了。
本想着用假收据敲乔清舒一笔,没想到最后竟然一分不落,还要自己往里面搭银子,心塞的恨不得撞墙。
乔清舒眯眼略算算,笑道,
“抵掉刚刚的收据,姑母,你还欠我六百八十两银子,正好治丧钱不够呢,现下可好了。”
立在一侧的柳婉儿听的眉头直皱,心道表姐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怎么如今对待她们母女的态度这般恶劣苛责起来,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柳婉儿搀扶起失神的母亲轻声辩解道,
“表姐,就算母亲欠了银子,哪里是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的,还得给些时间等母亲慢慢去筹不是。”
乔清舒绕着柳婉儿转圈打量,伸手就拔下了柳婉儿头上的翡翠蝴蝶累丝八宝金钗,在手里掂了掂,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支钗还是你十四岁生辰我母亲送你的,这么好的钗就值八十两了,拿它先给你娘填账,其余若是在我母亲头七凑不出来,休怪我抄你屋子撵你孤儿寡母出去!”
一番话很不客气,就连乔老夫人都察觉出了乔清舒的逼人气魄,正欲开口说话维护徐家母女。
就听外头嬷嬷进来传话,
“老夫人,白家来人了。”
乔老夫人闻言不敢怠慢,立马唤人请进来。
打头男子一身茶白菖蒲纹杭绸直裰,腰间系金蟒攒珠暗纹腰带,眉目舒展俊朗,身姿挺拔不凡。
身后跟着一个容貌英气的女子,也是素色锦缎衣裳,但姿态端庄矜贵,打眼就晓是尊贵人家的太太。
这两人正是乔清舒的三舅舅白知宁,现任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三舅母是辅国大将军沈猛嫡女沈文英。
乔清舒见了二人,顿时心口一热,眼眶不自觉红了起来,心头思绪万千。
前世乔家刻意离间她们母女与外祖白家的关系,致使她们母女后期孤立无援,这是前世乔清舒极后悔的一件事,其实外祖白家才是真正盼着乔清舒母女好的。
镇国公白氏一族最后也因站错队,卷入政治漩涡,被萧家整治的极惨,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凄惨下场。
这一世,乔清舒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白家重蹈覆辙,她要白家世代昌隆,千秋万代。
“舒儿!舅舅舅母来迟了。”
沈文英上前一把将乔清舒揽入怀里,哽咽道,
“舒儿,你可还好?”
乔清舒此刻心头才有片刻的松懈,这两日她强撑着身子打理一切,但一见了真正的亲人,心头顿时涌现出层层委屈,窝在舅母怀里久久不肯离开。
乔老夫人舔着脸殷勤道,
“哎呦,她舅舅舅母你们来了呀,还不快上茶。”
白知宁早已听闻乔家给他姐姐治丧钱只有八百两,心里极其不爽,在家就骂了八百遍,如今来了,怎能不亲自问问乔家老太婆。
现又见地上跪着徐家姑母,一张脸血肉模糊,瞧着刚才定有一出好戏,也不急,只先看热闹问道,
“哎呦,这是怎回事,徐家姑母是犯了什么事,怎么被打成这样?”
乔清舒巴不得拉舅舅来看戏做后台,冷静将来龙去脉好一顿交代。
白知宁脸色越来越差,听到最后一张脸黑的几乎要滴出墨来。
舅母沈文英武将后代,闻言至此,拳头已经握紧,咬牙冷声问道,
“乔老夫人,你侄女这般欺人,请问是准备怎么发落的?”
言语铿锵有力,震的乔老夫人心头一跳一跳的。
刚还想要偏袒徐家母女的话哪里敢说出口,她三舅舅舅母都是厉害人物,哪能为徐碧云得罪这些人。
只指着徐碧云怒斥狠骂,
“你这混账白眼狼,就按舒丫头说的办,头七若凑不出银子还,也不要怪老太婆我心狠撵你们出去!”
徐碧云只觉天都塌了,捂着脸哭着被柳婉儿搀扶出去。
白知宁吃完一盏茶,这才缓缓开口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