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起身，撞到了桌子。

“嘭——”

搪瓷杯掉在地上，在漆黑的夜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声响过后，我听到了隔壁邻居起床，开门，走路的声音。

然后是敲门声。

“盛昭，我打120了！”

我睁大了眼睛。

直到坐在拥挤的诊室，挂上了吊瓶，我人还是懵的。

云城的冬季，昼夜温差大，我只穿着单薄的长袖睡衣。

他却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条毯子，披在了我的身上，我第一次没有拒绝，只低着头看着发红的手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肩膀上一沉，我下意识想挪开，却被他抱住了手臂。

力量不大，他只咕哝道，“让我眯会儿。”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懂他的行为。

有些烦躁，心口又有些说不上来的酸麻。

4、

我妈妈是个十分泼辣，嫉恶如仇的人。她嫁给我爸爸，是因为外祖父说我爸爸老实。

结果老实的爸爸是个爱抽烟喝酒，爱赌牌，十分不上进之人。

妈妈为此跟他爸爸吵了十几年，直到爸爸推翻了家具，打砸了家里的一切，妈妈握着玻璃片，抵在了他的脖间，颤声道，“你敢伤我的孩子一分，今天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他们没有同归于尽，妈妈带着我，火速改嫁了。

妈妈二嫁，对方是个厨师，开了个小馆子，生意红火。

直到一朝出了食品安全问题，继父进了监狱，妈妈下落不明。

十八岁前的我，不短吃不短穿，是个普通的女孩。十八岁后的我，孤身走过流言蜚语，撑起了自己的一片天。

所以二十五岁生日这天，妈妈给我打电话时，我是惊愕的。

妈妈的声音沙哑虚弱，只说，“盛昭，我给你谈了一门亲事，明天去九满里见谢远洋。”

九满里是云城有名的私厨中餐厅，我曾经面试过，却被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