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好啊！”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叶爷爷奶奶也亲切地回应我。

而后叶爷爷奶奶让叶哥哥扶我上楼。

叶哥哥顺从地过来扶我。

这是我首次与妹妹小言的这位竹马哥哥如此接近。

他身上的气息干净清爽。

手臂孔武有力。

我的脸微微发热。

我内心激动又心虚，这本该属于妹妹小言。

叶哥哥将我送回家，扶至房间，安顿好我后。

他并未离开，而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我。

我甚是紧张，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被子。

我感觉他似乎认出我来了。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最喜爱的姐姐许诺、外婆、爸爸妈妈、奶奶还有我，一点都不记得了？”他的语气和眼神蕴含着我难以分辨的情感。

我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低下头，闷声说道：

“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无妨，现今不记得也无碍，总有法子能恢复的，不必为此苦恼。”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叶清，住在你隔壁，往后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可寻我。我问过外婆，重游故地有助于恢复记忆。因从前大多时候你皆与我一同，所以接下来的时日我会带你去我们曾去过的地方重游。往后还请多多关照，小言妹妹。”他向我伸出手掌。

我缓缓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多多关照，叶哥哥。”

他猛地握紧我的手，并靠近我。

我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气流拂过我的面庞。

我的心怦怦直跳。

“小言妹妹，从前你可不是这般称呼我的，从前你都叫我清哥哥。”声音极具魅惑。

我有些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

叶清哥哥松开我的手，重新坐直身体。

“开玩笑的，小言妹妹喜欢如何称呼我都行。”

“坐了这般久的车想必累了
，一同住在外婆为妹妹布置的小房间里。对我来说，那房间宛如公主房，里面摆满了各式玩具、零食与书籍。而我所住的屋子，起初是瓦房，后来才换成楼房，我的房间仅有床、书桌、学校发的课本，还有妹妹送的书、玩具，零食很稀少。我对妹妹满心羡慕。

我与妹妹，除却样貌、体型相同，其余都不同。我性格内向、沉默寡言、清冷，仿若小月亮。

妹妹则性格外向、活泼开朗、温暖，恰似小太阳。

但凡见过妹妹的人，都会喜欢她。周围之人往往会忽略我，或将我与妹妹相较，让我向妹妹学习。

起初，我与他人一样喜爱妹妹，她可爱漂亮又活泼，对我甚好，会与我分享各种事物，将我介绍给她的朋友，为我带来诸多欢乐与见识。

可渐渐地，我开始羡慕嫉妒她，甚至怨恨她。妹妹向我分享任何东西，我都觉得她在向我炫耀。我心中萌生出邪恶的念头（让她消失，由我取代她，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只要我的行为举止、性格再似她，便不会有人察觉），此念头在我心中不断滋长、蔓延。

我暗自筹划着。

每年在外婆家的那些日子，我会偷偷学习模仿妹妹的种种，让自己更像妹妹一些。

如此数年过去，我们从初中生即将成为面临高考的高中生。这几年里，通过我的不断模仿与学习，外婆家不少邻居多次将我误认作妹妹小言。我欣喜若狂，感觉即将大功告成。

今年春节，我与妹妹提议玩身份互换的游戏，妹妹欣然应允。

妹妹说：“姐姐想玩什么我便玩什么。”看着她天真的笑容，我也笑了，笑她的天真无邪。

我们玩了数次，每次皆被识破。

直至我要回奶奶家时，也未曾成功。

我沮丧至极。

妹妹瞧出我不快，安慰道：“姐姐，莫要不悦，这几次不成功，不代表往后也不成。这几次或许是我的缘故，我未模仿好姐姐。在姐姐下次来之前，我定会好好练习。下次见面咱们接着玩，定会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不会怪你的。”

我与姐姐没有等到人来救，掉了下去。

姐姐抱着我，保护着我，我才活了下来。

我痊愈之后，买了火车票去看了姐姐的坟墓。

和她聊了很久，才离开。

姐姐周围的环境的确不错，清新自然。

我相信姐姐也会满意的。

我在老家逛了几天后才回家。

刚出火车站，一眼就看到了叶哥哥。

叶哥哥在人群中着实很亮眼，姐姐说的不错，他是个不错的人。

我在医院的时候没有说全。

姐姐当时还说：“小言，虽然我讨厌叶清的区别对待，但我不得不承认他非常适合你。小言，叶清他喜欢你，不是对妹妹的那种喜欢，我不说明白，你也知道。姐姐不会强求以后你和他在一起，但他是个不错的选择。无论以后怎么样，姐姐都希望你幸福，姐姐对不起你。”

我微笑着跑向叶清哥哥。

完。

刻是否方便？”

“方便方便，问吧。”

“小言她们为何会摔下山崖？”

“此我也不知道，小言也不晓得她们为何去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并摔落下去，她记不得了。”

外婆的眼眶泛红。

“医生提及小言的记忆是什么状况？在电话中说小言梦中会说些与事实相悖的胡话是什么意思？”

“在医院我的睡眠极浅，担忧小言夜里有事。夜里我听到声响便醒了，我以为是小言有事，便至小言床边，瞧瞧她如何了。她紧闭双眼，神情极为紧张，满头大汗，嘴里说着‘我是许诺，我是姐姐许诺，我杀了妹妹许言，我杀了妹妹小言，我该如何是好？我杀了妹妹许言，我是许诺……’我当时听闻甚是疑惑与震惊，她明明是小言啊，死的是小诺，怎会是死的小诺杀了活着的小言呢。虽我满心疑惑，但还是想着先安抚小言，小在我的安抚下渐趋平和。次日我询问了医生，医生说或许是姐姐的离世给她带来了惊吓，虽表层记忆丧失了，但潜意识里仍记得，这才会做噩梦。若要进一步检查明确缘由，还是得去大医院瞧瞧，咱们这是县城医院，医疗资源有限。”

“外婆您是否会将小言和小诺认错呢？您又是如何确定现今的小言是真的小言，死去的是真的小诺呢？万一现今的小言梦中所言是真话呢？”叶清直视着外婆，手指在腿上轻轻敲着。

外婆听了叶清的话，立刻反驳：“我绝不可能认错，她们脖子上所戴的刻有各自名字的银锁是我所赠，现今的小言所戴的正是我往昔送给小言的。”

“外婆，银锁项链是能够取下更换的，姐姐许诺能够将自己的项链与妹妹许言的项链互换。如此，您又如何能仅靠银锁分辨小言和小诺呢？”

“我养育的孩子我自能认出，不依靠银锁亦能认出现今活着的孩子便是小言。小清，小言和小诺这两个孩子断不会做出互相残杀之事，她们姐妹俩虽说一同生活的时日甚少，但她们的感情甚笃。小言每日皆期待假期的到来，期待小诺的到来，小言日
成功的。”

我心想，也是，一定不是我的问题，定一是妹妹的问题。

我重拾信心与激情：“加油妹妹，再见。”

再次相见，妹妹依旧如从前样欢快地拥抱住我。

欢迎我的到来，与我分享种种，没有提及高考这等不开心的事。

到了外婆家门口，我们遇到了邻家哥哥，妹妹热情地向他打招呼，那位哥哥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也跟着妹妹打招呼：“叶哥哥好。”叶清哥哥看向我，嗯了一声，就转向妹妹说话。

妹妹与叶清哥哥交谈几句，才意识到我在一旁。

她赶忙与叶清哥哥道别，向我道歉。

叶清，是邻居叶爷爷奶奶的孙子，妹妹小言青梅竹马的哥哥，他从没有热情地与我说过话、打过招呼。

其他邻居在不仔细分辨时，会将我错认。

可他从来没有认错。

妹妹将我拉进房间，让我瞧瞧她模仿我是否相像。

我看过她的模仿后，内心满是惊喜与羞赧。

惊喜于妹妹模仿得极为像，我离成功更近一步。

羞赧的是，在他人眼中的我竟然是这样，连自己看着都不喜欢，太过内敛。

之后几日，我与妹妹玩起了互换身份的游戏，我们在家中骗过了爸爸妈妈外婆，在外面骗过了邻居。

我兴奋至极。

我与妹妹在外面闲逛至晚饭时分，走在楼梯上，迎面碰上叶清哥哥。

我学着妹妹小言先前的样子向叶清哥哥打招呼，妹妹小言学着我的样子打招呼。

叶清哥哥微笑着向我点头，嗯了一声，抬起了手。

我满心欢喜地等着他的手掌落在我的头上。

但结果却令我失望，手掌落在了妹妹小言的头上。

他分辨出了我们。

我内心略有慌乱与羞赧。

紧接着便开始担忧我的计划能否成功。

但很快我便在心中为自己打气，办法总比困难多，必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