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方向照耀……电话铃声响起。

“哦，接个电话。”夏朗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朝林沐笑笑。

林沐点头，他走出了楼梯口。

望着林沐走出楼梯口的背影，夏朗朗一怔，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手机铃声还在响，歌声令人激昂。

“这人有意思。”夏朗朗手指划动，电话接通。

“什么，谁有意思？你是嫌我不该这个时候打电话你吗？”电话那头李成一愣，随即语速加快，似乎显得有些急眼了。

“哦，没有说你。”夏朗朗被李成一顿快语给找回了神——他刚刚看着走远的林沐有些失神。夏朗朗看了一眼手表，问道：“十点半不到，这么早散了吗？”

“还没呢？他们在里面唱歌，气氛太火热，出来透口气。”

“呵呵，犯烟瘾了吧你。”

“真是铁们，还是你懂我。”电话那头李成看着手中烟头烟雾升腾，唇角上扬。“在家呢？”

“没呢。”看着打火机在右手手指间来回转悠，夏朗朗笑笑：“说吧，什么事？”

“转点钱过来。”

“多少？”夏朗朗笑笑：“别狮子大开口，我可是个学生。”

“嘿嘿，跟我可别喊穷。”李成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烟雾在霓虹光影下飘绕，他眸光黯然。“我打算辞职。”

“啥，工作这么不如意？”

“不是。”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话音又起。“部队的待遇都比我们公司福利好，这一年到头的，还没有交朋友呢，还不够自己花的，我还朝九晚五的忙个啥？”

叹了一口气。

“我有些迷茫，这样的工作我图个啥，这是我要的生活吗？”

这话语，喝了不少吧，可也没打酒嗝呀！吐子清晰，没喝醉吧，被同学们刺激到了？

“辞职报告我递上去了。”李成情绪不高。“可非一时冲动，我考虑了许久。”

打算辞职，辞职报告都交了，还说打算辞职。

兄弟这工作干来是真不开心啊，看来又被同学们光丽的外表给刺激到了。

“我马上过来。”

“不用，不用，马上就要散了。”李成话语很快。“我没喝多少，也不是跟你发牢骚，跟你说说我的心里话，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我的事了，这不是一时没有找到机会嘛。”

哦，这就有机会了，只敢电话聊。好吧，这工作都快没了，那就聊聊吧。

“来市一医院，对面有家菜馆味道挺不错的，我俩继续。”

“你在医院，又接小姑呀。”李成一想，又开口。“不对呀，小姑今天不是休息吗？”

“哦，没有。”夏朗朗一时口快，没个把门的说漏了嘴，绞尽脑汁想补救。“我这是——”

话没有讲完，李成抢断了他的话。“看你一下午闷闷不乐的，暖姐今天没有来参加聚会，难不成——”

李成不敢把想法说出来。改口问道：“没什么事吧。”

这事李成虽没有说出来，这话透露了他的心里的想法，好像就这样——夏朗朗在医院，他是在陪着夏暖暖。

“我马上过来。”

“你，等等。”一句话让李成猜出了个七八成，夏朗朗笑笑，怪自己多言失嘴，他平复心情，故作平静。“别瞎咧咧，大过年的，你咒我姐呀，她非常好，别脑补。就你这脑子怎么就不想点好的呢？”

“是是是，我这不是关心暖姐吗？关心则乱，心急了。”李成心情一松，嘻笑道：“都怪我，都怪我。”

从小光着屁股就在一起玩，李成的心自是不用说。

“没怪你。”夏朗朗担心李成又问他干嘛来医院，连忙说：“不提这事了，是我过来还是你过来？见面聊？”

“我过去吧。”李成还没回话，夏朗朗补了一句：“我这脑子都被你搅糊涂了，你今晚可不能开车。”


李佳欣面容一暗，王馨月和陈思琪微愣——这两人怒火还未升起时，江南布衣店门口走进三人，一男两女。

男子着装简便，粉红色西服里面一件白衬衫，衬衣领口开敞，领带松松垮垮围在颈脖子上。<......

夏朗朗挂了电话，点开李成的微信，点开转账，点了1——后面带着四个零。

……

收起手机，夏朗朗走出了楼梯口。

李成趁着酒劲，他心里有些话很想跟夏朗朗聊聊，聚会马上散了，有些人已开始离场，他想换个地方，两人单独坐坐。

夏朗朗没去蓝调KTV，李成也没有去市医院，两人去了夏日暖居。夏日暖居经营项目多，有些项目二十四小时营业。

这个点都快十一点了，两人要想这时坐坐，夏日暖居是个不错的选择——可吃可玩可休息。

木苏里，军属大院，汉城博物馆，夏日暖居由东南往东向着东北环绕着汉城东湖，从市一医院回木苏里方向正好相反。

已是凌辰，夜深人静，林沐开车出了市一医院。

从宋亦所住的病房出来，林沐在李敏所住的病房门前待了将近十分钟，他才走向电梯口的。

冬日，夜晚，凌辰。

灯光柔和，树影婆娑，许有些地方霓虹闪烁，雪后的夜晚，城市仍显得冷清。

这个冷清的夜晚，林沐仍是无睡意，车子驶进了夏日暖居。

他这又算是一次微服私访吧。

—

台球厅，灯火通明，熠熠生辉。

婀娜身姿，丰玉高耸，肥臀长腿，浅浅笑容在光影下尽显妩媚。

台球厅的女球手给人的感觉——惊艳，惊喜，惊魂，惊掉下巴……总是令人惊讶连连。

台球厅因这些女球手而深夜灯火辉煌，浅笑低语。

啪、嗒。声音清脆。

杆杆入袋，声声悦耳。

“帅哥，需不需玩一局？”声音如山谷百灵，脆甜悦耳。

夏朗朗和李成刚打完一局，长相清甜的女生手拿球杆屁股轻轻抵压在台球桌边上。

圆圆的大眼睛，长相清甜，身姿却高挑，丰满的身形足可令人魂游八百里，搞不好血压冲顶，血染鼻口。

“怎么玩？”夏朗朗的眸光落在若隐若现的双峰上，明眸微敛，唇角微微上扬。

“哥，想怎么玩？”眸光微闪，女子杏眼中又含笑。“我都行。”

夏朗朗和李成来台球厅的次数多，那是上大学的时候，这些年他们来过台球厅，却不多回，只是偶尔。

台球厅里有美女陪打，他们是有听说过，也见过，不多次数，记不那么清楚，也就那么几回吧。

可这还是头回，美女找上他们。

这美女陪打，价格不一样，他们听说过。

具体还有没有其它方面的，如是不是添彩头赌输赢，又或别的彩头，他们还真是不那么清楚。

可不能让他人看出他们是土鳖子，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行不行，可别对我们说。男人嘛，你懂得的。”夏朗朗目光含笑，唇角上扬：“规则还是要讲清楚的。”

台球厅灯光灿亮，温度暖意融融。

“九球还是十八球，又或……”

女子穿了一条V字型紫色的长裙子，温和的暖色，沟乳若隐若现，清甜的面容，浅浅的笑意，还真是有些勾魂夺目。

夏朗朗目光直直，李成笑意盈盈。

“我说了，我都行。”夏朗朗打断了女子的话，落在女子峰峦上的目光仍未收回。

“好，哥敞亮人。”女子浅浅一笑：“那就打快球，我选打九球。”

“好。”

“九局五胜。”

“随你。”

……

球摆好，两人抢球，各推一杆，女子抢得先开球。

这第一局，女子准备冲球。

她弯腰肥臀高挺，左手握杆，右手四指张开搭爬在台球桌上，大拇指靠着食指根反翘起来，球杆搁在上面，抬头朝前看。

原来是个左撇子。李成笑笑。听说左撇子的人脑子比较灵活，不知这台球打得可顺溜？看这架势，朗朗要栽。


暖暖喜欢独来独往，这些年都是她一人拉着一箱来往于两地，早就习惯了，这次回去，自是独一人返回。

家里是有人要过来黄铜市这边接她的，暖暖强烈反对。家里人知道暖暖说一不二的性情，除了比她晚出生的弟弟夏朗朗撅着嘴巴表示抗议，其他人自也不坚持。

夏朗朗表示强烈抗议。可暖暖坚持，抗议无效。夏朗朗不服，提议比斗作决定。这个可以有，家人皆是举双手赞成。夏暖暖笑笑，知道弟弟是关心她，自也不用下狠手，略胜过一两招即可。

这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夏朗朗都要晚上十几分钟。这武斗下来，夏朗朗同样是略输上一两招，或一两脚。夏朗朗憋屈。

男子汉说话算话，自也作罢。夏暖暖每次出门，只要夏朗朗在家，他都要亲自开车送姐姐到车站的，且每次夏暖暖从外归来，夏朗朗早就等在了车站的出站口。

省城的雪下得不大，雪花稀稀落落。楼顶上无多少积雪，马路上并无积雪，树梢上、草坛间还是有些许纯白，一丝丝，一锭锭，远远望去，白雪落在树叶间似如白花绽放。

风雪打脸，汉城站仍是人流如织，喧闹连连。

出站口不远处，廊道中，吞云吐雾，烟雾袅袅。

“嗨，朗朗，来接暖暖姐呀？”夏朗朗敲着脚侧身斜靠在廊柱上，一只手从后面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夏朗朗被人突然搭话吓了一跳，身子一抖，手中没吸上两口的1916燃着火星往地面掉落。

“我去。”朗朗手忙脚乱，还没等他转身，一张甜甜的笑脸出现在他眼前。

徐橙橙歪着头，一双桃花眼微眯，盯着夏朗朗笑嘻嘻。

“胆这么小，”徐橙橙止住笑，站直了身子，甩了一下头发，眼角微上翘，打趣道：“看来，传闻未必是真。”

夏朗朗刚点着烟，正悠闲的吞云吐雾，徐橙橙背后偷袭，吓了夏朗朗一跳，此时，夏朗朗还有些惊魂未定。

徐橙橙这调侃的话，夏朗朗自是知道什么意思。虎父无犬子，老子胆大，儿子自然也不会是个没卵的。其实不然，夏朗朗的胆大并非是随他父亲。他父亲夏正亭斯斯文文，喜欢琴棋书画，文绉绉的。若在古代那可是妥妥的白面书生。老爷子夏方一生从军，军人胆魄，那可是铁胆铮铮。夏方一身是胆，那声名可在外。夏朗朗的肥胆自是随夏家老爷子。

爷爷胆大，孙子不怂。这也无可厚非。可，这传言似乎不对。徐橙橙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从身后拍了一下夏朗朗的肩膀。这夏朗朗竟然吓得手忙脚乱，烟飞灰灭，好似战士丢盔弃甲，马蹄不稳。

徐橙橙觉得，夏朗朗的胆子还不如老鼠的胆子，这寒冬冷冻的，夏朗朗还被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夏朗朗正抬手擦额头呢！

徐橙橙笑着，扑闪着大眼睛。好吧，就比老鼠的胆子大上一点点，可也只是一点点。

言过其实，言过其实，夏朗朗纸老虎一只，这胆肥的事，纯属不实，夸大其词。

夏朗朗被传胆子大，那是他八岁的时候。

军属大院，有一间废弃的仓库。说废弃仓库也不尽然，里面还是放着杂物，自然不会堆放好东西，乱七八糟的，满屋子的杂物。铜锁的大门长年累月未打开过，从窗外看向屋里面，黑呼呼的，怪渗人的。起码，于小朋友们来说，就是这样的想法。心里怕怕的。

仓库的前面是一大片空旷地，那地没有抹水泥，那就是一块黑土地。光秃秃的，不长花草，却很平坦。

这样的一块平坦的空旷地，自然成了小朋友的乐园。

院子里的小朋友放学后，或节假日常常聚集在此地玩耍。

这军属大院住着的小孩子可不少，来此空旷地玩耍的小朋友就有三十好几个。孩子们在一起玩耍，似电视上江湖人物一样，喜欢拉帮结派。这一大群孩子，分成好几个帮派。

徐凯领一帮小朋友玩耍，王志勇带着五六个小孩，李成是七个小朋友的大哥，还有一帮的头儿就是夏朗朗。

这几伙小朋友，各有各的头，那几个小孩子王，谁也不服谁。

徐凯，王志勇，李成，夏朗朗能成为孩子王，那自是调皮的紧，胆子肥壮。

夏朗朗是他们四个孩子王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比徐凯、李成小上一岁。王志勇最大，今年十岁。可这并不影响夏朗朗当孩子王。许是他胆子壮实，其实不然，夏朗朗并没有小朋友们想象的那么大胆，他是个子高，比同龄的孩子长得壮实。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虎头虎脑的，长得甚是可爱。

一件事过后，这伙小朋友就认定夏朗朗是真正的孩子王，夏朗朗那可是杠杠的胆子肥实。

空旷之地，自是小朋友们的游乐场。弹珠子、攻房子、老鹰抓小鸡，对脚尖……那可玩得真叫一个热闹，热火朝天，玩得闹哄哄。

这有一天，暑假的一天，夏日炎炎的一天，蓝天白云的一天，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夏蝉唱的欢；大街上，汽车叫的欢；空旷地上，小朋友闹得欢。

夏朗朗和李成各领一群小朋友，自成两派，他们在玩对攻房子的游戏。玩得正起劲时，李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跑来找哥哥李成。

众孩子们本来都玩得不亦乐乎！见李敏哭得凶，都停了下来。空旷地上玩耍的小朋友们皆朝李成和夏朗朗这边围了过来。李成喊停了妹妹的大哭声，一问才知，李敏把她的宠物花花给弄丢了。

花花是只小花猫，是李敏三岁过生日时，她爸爸送给她的礼物。

李敏停止了大声哭喊，可还是在抽泣，小肩膀一抖一抖的，甚是伤心。夏朗朗见不得女孩子哭泣，特别是长得好看的小女孩。夏朗朗就觉得李敏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蛋很是好看。他带头帮忙寻找花花。

夏朗朗手臂一挥大声一喊，他的小弟们皆是跟了上去。李成那帮孩子自是也往他处寻找起来。

小孩子们平时虽淘气、调皮。他们遇见这种事，侠肝义胆，豪气冲冲的，大伙儿谁也不甘落后，小脸蛋红扑扑的，显得兴奋，四散开来，所有的小朋友皆是寻找起花花来。

许有一会儿。

“哥哥，花花在里面。”李敏抽泣着，身子贴在仓库大门前，双手扶在铁门上，从门缝中往里瞧。“哥哥，花花在这，花花在仓库里面。花花，花花。”李敏喊叫着，她喊叫的声音带着哭腔。

李敏有些伤感，她听见了花花的叫声，猫叫的声音从仓库里发出来的。听起来，李敏的喊叫声带着伤感透着忧心。

孩子们听到李敏的哭喊声，纷纷跑了过去，李成跑到最快。

夏朗朗最后得知消息，他并没有跑，而是不紧不慢的往仓库大门这边走来。

“哪？哪？花花在哪？在里面吗？”李成跑到了李敏的身边。急躁躁的，气息有些喘。

“嗯，哥哥你来看，花花就在里面，我听到它的叫声了。花花，花花，快出来呀。”李敏朝里面喊着，里面并无花花的叫声，李敏让了开来，她指了指门缝。

李成站在了门中间，他推了推大门，大门并未动多少，门缝却大了一些。李成往仓库里面看，里面堆放的杂物太多，挡光线，虽为白天，视线仍是看不远，自是啥也瞧不着。

“花花，花花。”李成叫了两声。许一时，李成转过身对妹妹李敏点头，开心道：“花花在里面。”里面光线不好，他啥也没看见，李成却听见小猫的叫声了。

仓库大门前，跟过来的小朋友们，七嘴八舌，闹哄哄的、乱糟糟的，像一锅煮沸的水，小小的脑袋扎了一堆。

“花花在里面，它不出来，这可怎么办？”王志勇歪着头望着徐凯说。

李成也望向了徐凯，满眼的急切。夏朗朗刚走近小朋友们，他站在了外围。夏朗朗抬眼看向门左边的窗户，大大的窗户。仓库很大，那窗户比一般的住房的窗户大上一倍。窗户大，可也离地高，窗户底起码离地一米八。

夏朗朗望着左边的窗户，那是因为那个窗户已经破旧，且窗户上无玻璃，许是被哪个淘气的小朋友扔石子给砸没的。光能从那扇窗户照进去，只是小朋友无从窗户上观看仓库里面的情景。

夏朗朗没有看向徐凯，其他的小朋友皆是看着徐凯，眼里有光，特别是徐凯那帮小弟，眼里的光有急盼之色，他们的老大可是希望，大伙儿的希望，李敏妹妹的希望。他们盼着老大开口。

徐凯的脸蛋憋得红红的，手无处安放，他抬起手抓起了头，这个时候，他本来该像个英雄，他也极想当这个英雄。可。仓库的大门被大铜锁锁着，他进不去。徐凯吞吞吐吐。“我，我……我们呼喊小猫的名字，让它自己出来吧。”

王志勇和李成两人眼光一暗，盼着他说话的小朋友皆是，有的低下了头来，徐凯这话令他们感到失望。

李成试过，这个方法是没有用的，花花可不出来，在仓库里面，它可自由了。

“花花，花花，你快出来呀。”李敏哭喊着。

喵，花花叫了一声，只是叫一声，花花并没有听李敏的话，它从仓库里跑出来。

李敏急得大哭起来。

“那个窗户可以进去。”

所有小朋友的目光皆是看向夏朗朗，随即看向夏朗朗手指的方向。

李敏抽泣着，她那双大眼睛，泪汪汪的。光，落在夏朗朗的脸上。

李成、王志勇、徐凯，一群小朋友，眼里皆再次出现亮光。他们明白夏朗朗那句话的意思。

“谁进去？”王志勇看向夏朗朗，皱了眉心，“这么高，谁能上去？”

徐凯看向了李成，他嘴唇欲动，欲言又止吧！这一时，他想开口却不好意思开口。

小朋友知道，李敏的小猫花花跑进了仓库，要进去寻找花花的话，那自然首当其冲是李成。

好多目光落在了李成的身上，像之前看徐凯目光一般，从仓库里抱出花花的希望落在了李成的身上。

别说窗户高，他们这些小孩进不去，光光里面鬼故事的传说，还有一堆一堆的杂物弄得屋子黑呼呼的，他们心里有些渗得慌，能进去的话，小朋友们也不愿意进去。

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他们是不敢进去。

“你们两人蹲下来给我踮脚，我进去。”

这一次，所有的目光皆是落在夏朗朗的身上。李敏不再哭泣，她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看着夏朗朗的目光，灿烂夺目。


“夏朗朗。”林沐听到夏朗朗向陈平自报姓名，他愣住了。激动的心情如同从高山之巅跌至谷底。林沐自言自语：“夏朗朗，他姓夏，她也姓夏，她不是我要找的暖暖。”

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真是怕什么是什么。同名同姓的人有之，更何况还不同姓。

那便不是他要寻找的暖暖。失望，失望。

林沐那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那颗心刚刚还在白云之巅，飘飘然。这一时，心犹如浸到了无底的深海之渊。凉凉的。

当夏暖暖姐弟俩离去时，林沐在原地愣了一时，随即忙而转身朝他们看过去，恰好碰见夏朗朗一个回身，对上了夏朗朗如添新墨似的黑眸，两人的目光接触了三秒。

夏朗朗冲着林沐笑笑，转身挽着夏暖暖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暖日温居。

林沐又一次错过夏暖暖的脸，他没有看见夏暖暖的脸。

林沐傻站一时，他的心又突突的加快了跳动。他想起夏朗朗冲着他的一笑，那笑容温馨和美，那笑脸与记忆中“暖暖”甜美的笑容在融合。

林沐忽而转身像风一样跑出暖日温居，跑向电梯门口，手疯狂拍打电梯按钮。

电梯并没有如林沐期待的那样停下来，电梯屏上的数字在逐渐变小。

电梯停了下来，电梯上的数字已显示-2楼，林沐转而向安全通道跑去。

车子驶进了万松园路，前方拐口进入洪山路主道。

代驾是个女司机，热情健谈，一见面就与夏朗朗有说有笑。夏秋，与暖暖和朗朗是本家人，五百年前有可能是一家。夏秋，二十岁的小姑娘，汉城科技大学在校读大二的女大学生。

夏秋本地人，这学校放寒假，她做代驾赚点钱补贴家用。

暖暖有些感叹，211名校的高材生寒假打工，干的竟然是代驾。

这社会物质富裕了，为何还出现这种现象呢，大学生毕业后皆是工作难寻呀！许多大学生见此现象，他们选择了继续读研，以便将来可以找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工作。

几许春秋，几度世事。又有几件事能令人寸心如意呢？

告别学校，才是不幸的开始！劳苦劳命是大多数人生活的境像。

这就是人生。

林沐跑向地下二楼，他大口的喘着气，那眼前白雾升腾，而他的脚步却未停。没有方向，林沐在停车场胡乱奔跑着，眸光幽亮似如猎鹰般的眼，疯狂搜寻猎物。不一时，他坐上了保时捷Panamera，车子启动驶出地下停车场。

陈平今天还是有些小开心，应是很开心很兴奋，能够遇上女神，即使女神不待见，他还是心中跃跃然，小小兴奋。

陈平感到极大开心的是，今天接待大客户，事情谈得很是顺畅，这单生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这事办完了，今日小年，年前就这样了，得给自己放年假，回老家陪父母过新年。

陈平这脚刚迈出暖日温居，手机铃声响了，这手机正好在手上拿着，瞄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李总。

陈平心“突”的一下，这事情不是谈妥了吗，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陈平的心有些忐忑，李总从未给陈平主动打过电话，这平时想见李总一面都难，今天来接头谈合作的是李总的下属王总。李总怎么会打电话给他？

陈平此时不知道怎么样形容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李总亲自打电话给他，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还有些受宠若惊。

不管怎样，李总打来的电话得赶紧接。

不得慢一秒钟。

“喂，李总。”手指滑过手机屏幕接听键，手机贴向了耳朵。

陈平不敢问对方什么事，他打了个招呼，等着对方给指示。陈平的脸有些上色，猪肝红。许是酒水用多了。他的心跳加快，额头有细密汗珠。

须臾，手机里传来清脆悦耳动听的声音。

“陈总，你赶快来98楼一趟，我们老大要见你。”命令式的口吻。

赶快、98楼、老大，见我？陈平脑袋嗡嗡响，脑袋还没有转过来，对方就挂了电话。

思想跟不上变化。

来不及多想，陈平大步向电梯走去，陈平显得有些慌张，他手忙脚乱的按向电梯的按钮，按了个下键，随即似反应过来，他又按了个上健。

陈平抬手擦了擦额头，用衣袖擦拭的，他喘了口大气。

“叮当。”电梯停了下来。

陈平两眼紧盯电梯门，他觉得今天电梯门打开得特别慢。

—

云顶大楼九十八楼，旭日集团总裁办公室。

林沐双眼紧盯电脑屏幕，那是秘书李敏传给他的视频——监控视频。

林沐点了一下鼠标，画面暂停，那是一张女孩的脸，杏眼水墨，眉毛弯弯，嘴角上扬，小酒窝盛着光影，笑意盈盈。

办公室座机响了，林沐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李敏的声音。

“林总，陈平他上来了。”

“带他去茶室，我马上过来。”

“好的，林总。我这就去安排。”

电脑没关，静止画面。林沐站了起来，总觉得，那画面上的女孩在对他笑，林沐唇角无声勾起，如似旭日初升。

夏暖暖和夏朗朗走进夏家庭院，进门就见夏家老爷子夏方手握铁锹在铲雪。

“爷爷。”夏暖暖快步走向老爷子，娇嗔道：“这么大的雪，你铲什么雪呀？”

“爷爷。”手提行李箱的夏朗朗进门跟着喊了一声。

“回来了。”老爷子夏方见是夏暖暖姐弟，他不再铲雪，铁锹立住，双手互叠搭在铁锹柄上。“这雪大，你们先进去。”

这话是看着夏暖暖说的。老爷子夏方嘴里呼着白气呢。

“我来吧，爷爷，你快进去。”夏暖暖伸手去接老爷子夏方手上的铁锹。

“唉。”老爷子夏方手一动，铁锹往身前一拉，夏暖暖伸出的手扑了空。

夏暖暖可以抓住铁锹的。老爷子夏方当年威震一军，腿脚功夫了得，可毕竟现在年纪大了，暖暖这是让着老爷子。

“哈哈……”老爷子夏方笑得很开心，开怀道：“回来就好，快进去，快进去。刚回来，怎能让你铲雪呢？这雪爷爷也不铲了，我们两个进去杀一盘。”

老爷子夏方退下来，闲赋在家，练练剑耍耍拳脚，老爷子夏方还爱好写字下象棋。

夏暖暖在家，他爷孙俩就会摆上一盘。

“好。”夏暖暖抬手抹去老爷子帽子上的积雪，随即拍了拍老爷子的军大衣，展颜笑道：“爷爷可不许悔棋。”

“丫头这话说的。”老爷子夏方笑容一收，嗔怪的看着夏暖暖，拉长着脸说道：“好像爷爷喜欢耍赖皮一样。”

“嘻嘻。”夏暖暖伸手去拿老爷子夏方手中的铁锹，老爷子手一动再次躲了开来。

“眼瞅这路快铲完了，怎能不铲？”老爷子夏方转头看向夏朗朗，嘿嘿笑道：“爷爷不铲，你小子来铲。免得一帮人回来，把雪沾得满台阶都是。”

夏朗朗可不敢不听老爷子的话，心里却犯着嘀咕，下着雪呢，这样铲雪有用吗？

“有用。”老爷子夏方似乎看出了夏朗朗的心思，他看了看天。“这雪马上要停了。”

“好，爷爷，我这就把行李箱拿进去，这就来铲雪。”

……

厨房里，奶奶李芹，大姑夏兰，小姑夏菊，大伯母楚艺，二伯母陈香梅都在忙呼着小年夜饭。

大厅上，夏家年纪小的几个小辈在玩耍。

茶厅，小叔夏正军在煮茶水。老爷子和小侄女拉开了架势，端茶送水的事就交给了他。

楚河汉界。

两军已摆好阵势，大战一触即发。

屋外，夏朗朗手拿铁锹，他抬头看了看天，雪花还在飘舞，却不是扬扬洒洒如鹅毛般大。

“老爷子还真是厉害，这雪花还真变小了。”夏朗朗喃喃自语。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飞翔，灿烂的天光，永恒的徜徉……”

铁锹挥起，没挥上几下，这手机唱起了歌声。

这歌声一响，夏朗朗就知道是哪个鬼打来的。铲雪铲得正起劲呢，打什么打？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岂不是乱我兴致。

夏朗朗又挥动了两下铁锹，雪花被他甩得老远。

“一路的方向照耀我心上，辽远的边疆随我去远方……”

手机铃声还在响。

歌声循环播放，都快播完三遍了，夏朗朗掏出了电话。

这是朗朗特意设置的手机铃声，专为李成。夏朗朗猜想，这个点，李成这是下飞机了。

“你让凯哥去接你，我可没空。”夏朗朗叹了一口气，懒洋洋道：“我被爷爷抓了壮丁。”

“我去，你小子哪天不被老爷子抓壮丁？”电话那头，李成笑道：“别告诉我，老爷子让你铲雪。”

“就是呀，你还真是牛，还下着雪呢，这都能猜得到！”夏朗朗把铁锹敲打在石板上，发出珰珰之声。

“我去，还真没想到，我胡咧咧的，竟然还真被猜中了。”李成笑笑：“这运气是有多爆呀！看来得去买张彩票。”

“祝你心想事成，白日梦成真。”夏朗朗也笑了。“我看你小子是穷疯了，别净扯那些没用的，我还要当壮丁，可没时间捞你。没其他事，我可要铲雪了。”

“别别别，别挂。”电话那头李成的声音有些急，声音有些大。“我找你可不是让你来机场接我。看来，你还没接到凯哥的电话。”

夏朗朗感到有些不妙，大叫道：“不会是你们同学聚餐，让我来找位置吧？”

“你比我牛，我这话还没有说出口，你就猜到了。”李成呵呵一笑：“你不买彩票都不行。”

“我靠。”夏朗朗气道：“不干，你们同学聚餐，拉我当壮丁，没门。”

“喂，当初可是你硬要加入我们的。让我想想，”李成话音微顿。“说什么老爷子给你的任务，全程陪伴暖暖。唉，不是，这话是不是你小子编的。”

一连几年，每次徐凯，李成他们同学聚餐，只要夏暖暖在，夏朗朗必定同行。

这头一回，徐凯、李成组局，并没有让夏朗朗找地方。

这之后嘛，凡是徐凯、李成组局，只要夏朗朗在省城，找地方的事就全落在了夏朗朗身上。

这一次，自是再一次达成协议。这事其实李成不管，徐凯找夏朗朗就行。李成今天打电话给夏朗朗，他这是有其他事找夏朗朗。

挂断电话后，朗朗望着天空不满的嘀咕。

“你们这是什么跟什么嘛？还真把我当壮丁了。”

朗朗低下头，忽而猛的抬头，微愣一时，傻笑道：“这么大的雪花说停还真停了，老爷子可比天气预报还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