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队外的道牙子上。
父子俩坐在那里都没有说话。
再相见，激动过后的肖牧也已恢复冷静。
看到老爸拿出烟盒，他伸出了手。
“怎么个事儿？”
肖国栋笑骂，“你个小兔崽子也想抽烟？”
“我都十八了，再说老爸你可不能这么骂。”
肖牧调侃，“骂自己的孩子是小兔崽子，这在遗传学上对父母很不利。”
肖国栋：......
瞬间想通了儿子是在说自己老兔子。
“皮痒了是吧？”
肖国栋抬起拳头，准备武力震慑，“我有多久没揍你了？”
“姓肖的怎能窝里斗。”
肖牧一把搂住老爸肩头，“过去说好了要联合起来打倒姓刘的，忘记了？”
“呵呵！”
肖国栋皮笑肉不笑，“那可是我媳妇儿。”
“是吗？”
肖牧一本正经，“如果我告诉你媳妇儿，家里花盆下面好像藏了点东西......”
“闭嘴。”
肖国栋声色俱厉，“敢告诉你妈，就不要怪老爸心狠手辣。”
肖牧撇了撇嘴。
堂堂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怕媳妇儿怕成这样也没谁了。
当然，这在东北实属是‘传统’。
犹豫少许，肖国栋递给儿子一支烟，“什么时候学会的？”
前世当警察的时候......肖牧接过烟，没吭声。
“想要多少零花钱？”
肖国栋笑眯眯的瞅着儿子，“你妈每月只给我一千，自己看着办。”
是啊，老爸每月才一千零用钱。
可前世每次跟老爸伸手要钱，多少都会给点。
“不用。”
肖牧笑着摇头，“我过来是想跟你学学查案。”
来的时候想好了怎么撒谎，也算是善意谎言。
距离老爸牺牲的日子还有不到三天。
肖牧也打算好了。
准备寸步不离的跟着老爸。
在那之前，他准备了解一下老爸正在调查的案件。
前世虽然知道是一起‘买凶杀人’，但没有看过卷宗。
因为那时他还不是警察。
没等他去找到凶手给老爸报仇，凶手被抓了。
也始终都没有调查过这起让老爸牺牲的案件。
“学查案？”
肖国栋有些意外，“等你去了警校有的是时间。”
“不一样。”
肖牧收敛笑意，“今后我也要做警察，提前学习一下刑侦经验比什么都强。”
“别闹。”
肖国栋知道了儿子的想法，“查案不是开玩笑，不是刑侦人员不能去碰，就算是刑侦人员也不能乱插手别人的案子，这是规矩。”
“规矩我懂，可我是你儿子。”
肖牧插科打诨，“再说了大队里的叔叔阿姨谁不认识我，都知道我要去警校了，提前学习一下查案怎么了？”
“规矩就是规矩。”
肖国栋沉下脸，“你赶紧回家......呃？”
肖牧起身就走。
“你要干嘛？”
肖国栋看着儿子走向大门的背影喊了一句。
“找刘叔去。”
肖牧洋洋得意，“不信刘叔不帮我。”
他口中的刘叔，是二大队的大队长。
刘强。
和肖国栋的关系极好。
五年前因为一起案子，肖国栋救过刘强的命。
二人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肖牧很清楚老爸的性格。
太古板了，规矩比天大。
“别瞎胡闹。”
肖国栋起身，瞪眼。
可惜肖牧已经跑了，直接去了大队长办公室。
“刘叔，我爸欺负我。”
推开办公室大门，肖牧就开始演了，装孩子。
“哈哈......”
见到肖牧，刘强乐呵呵的从办公桌后起身，“跟刘叔说说，你爸怎么欺负你了？”
肖牧把自己和老爸说的话重复了一下。
“学查案？”
刘强沉思少许，“行啊，不过只能在大队里学，不能跟着一起去外面，明白吗？”
认识了这么多年，都知根知底。
也知道小家伙鬼精鬼灵的，还很懂事。
在大队里有人看着，想来也不会出事。
最大的原因还是人情世故！
“老刘，别和孩子一起胡闹。”
肖国栋走进办公室，瞪了一眼肖牧。
“才升个副队，都管上我这个大队了？”
刘强调侃，“小牧以后也要走咱们的路，提前学一学没什么，反而对他有好处，就当实习好了。”
大队长都这么说了，肖国栋不说话了。
但还是警告儿子，“别搞事哈，我的裤腰带好久没抽你了！”
肖牧：......
这是亲爹没错了。
小时候他挺能作，肖国栋各种揍他。
腰带，板条子，巴掌撇子没少抽他。
“保证老实，请两位队长放心。”
肖牧立正敬礼，很标准的军礼。
肖国栋和刘强笑了起来，眼中流露出慈和光泽。
随后肖牧跟着老爸去了小会议室。
一进门，那叫一个烟雾弥漫。
四名刑警正在看着卷宗分析案情。
见到肖牧的时候，多少有些意外。
等听说是大队长让小家伙过来学习，众人乐了，也没有在意。
肖国栋递给儿子一台平板电脑，里面有案件卷宗。
正是眼前他们调查的案件。
如今的年代已经不是过去，纸质案卷逐渐被淘汰。
手机、电脑成了主流，调阅起来也方便。
肖牧没有打扰他们工作，老老实实的拿着平板电脑点开案卷。
......
刑事侦查卷宗
案件名称：买凶杀人案
案件编号：1894325......
犯罪嫌疑人：......
立卷时间：2018年7月27日
立卷单位：冰城公安局道外分局刑侦二大队
立卷人：肖国栋......
......
前世成为警察之后，肖牧很喜欢看卷宗。
想要查案、破案，首先要看案卷。
只有明白案件的详细经过才能着手调查。
但眼前的案子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好查了。
通过调查。
犯罪嫌疑人托人雇佣了‘杀手’，杀害自己的老公，且证据确凿。
主谋倒是被批捕了，可杀人者下落不明。
通过二大队的追查、排查、监控、走访，已经锁定两名嫌疑人。
并且，已经对两名涉案嫌疑人实施监控、利用。
想要通过他们，找到那名杀人者。
看上去好像只要等着凶手被找到，就可以结案。
当肖牧看完卷宗后，皱起了双眉。
不知道为什么。
他感觉这起案件有点不太对劲儿！

很多人都知道这世上有杀手。
那么又有谁真正的见过杀手？
卷宗记录。
买凶杀人的主谋是一名家庭主妇。
虽然家里有点钱，但只是普通人。
杀手这种职业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吗？
肖牧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四周包括老爸在内的五名刑警。
他不认为自己很聪明。
连他都能想到的事情，眼前这些经验丰富的刑警会想不到？
假如，杀人者的确是一名杀手。
可以说这起案件要出大事儿了。
正常情况下，这种级别的案件，一个刑侦大队都不配调查。
为何？
警察虽是特殊职业，但他们依旧是一群普通人。
杀手，可是一群职业杀人者，普通人是对手吗？
这就好比普通人是军人或者是特种兵的对手吗？
真打起来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按规矩，如果确认了有杀手，刑警调查，特警出动。
要是严重的话，武警、或者是特种部队都要出手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案子还在二大队手上？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不管是上级领导还是二大队都不认为凶手是职业杀手。
道理也很简单。
如果是真正的职业杀手作案，普通警察能查到线索吗？
不要小看杀手，人家的手段非常之花里胡哨。
通过卷宗，清晰详细的记录了凶手作案过程。
被害人驾车回家，停车等信号灯。
这时一辆摩托车驶来，骑手敲了敲车门玻璃。
被害人落下车窗，骑手拿出斩骨刀挥砍。
一刀，斩开被害人的大半个脖子。
随后，骑手驾驶摩托车扬长而去。
马路上有其他车辆司机看到了这一幕，报警。
等警察和救护车抵达，晚了......
那么除了行凶者外，另外两名嫌疑人又是谁？
是买凶杀人案主谋的弟弟，以及弟弟的朋友。
他们和杀手又有什么关联？
主谋想要杀夫，弟弟帮着姐姐出谋划策，找到了朋友。
这个朋友经常浏览暗网，利用暗网帮其雇佣一名杀手。
佣金二十万。
主谋还给了自己的弟弟和那位朋友各五万块好处费。
如今，主谋、主谋的弟弟，弟弟的朋友，都被逮捕。
但除主谋外，两名嫌疑人又被放了出来，实施监控。
警方想要通过两名嫌疑人追捕杀人者。
说白了就是钓鱼。
为什么不通过暗网找人？
别闹。
但凡懂点暗网的人都清楚，想要捣毁暗网的难度有多大。
根本不在普通警察能力范围内，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捣毁。
发现暗网的事情已经上报。
而二大队的刑警也只能用他们擅长的办法，去寻找杀手。
引蛇出洞！
利用主谋弟弟的朋友再次发布杀人任务。
想要把杀人者引诱出来。
奇怪的是，杀人者居然真的接了任务。
马上要进行‘接头’，也就是两天后。
正是肖国栋与同事遇害牺牲的那一天！
所以，肖牧才感觉这起案件有了异常。
前世他有个‘师父’，也是他的从警领路人，很厉害。
师父曾经侦破过一起特大杀人案，剿灭过杀手团伙。
记得师父对他说过一句话：真正的杀手，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接受同一名雇主的二次委托。
这就好比抢银行。
第一次抢劫成功，短时间内你还会去抢同一家银行第二次吗？
如果你是劫匪，又收到消息，被抢的银行又送来大笔的巨款。
这说明了什么？
陷阱！
在警校读书的时候，老师也曾经教导学生们一个道理。
永远不要把任何犯罪者当傻子。
因为傻子都被你们抓了。
没有被你们抓到的犯罪者，他们的智商绝对比你们高。
但凡这世上没有被侦破的悬疑案件。
犯罪者的智商都高的可怕，在智商方面你们就是弟弟。
你们唯一的优势是背靠国家，能利用国家资源去碾压。
才有胜算，才能抓到人家，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多厉害。
不是打击你们，面对真正的高智商犯罪者。
你们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还记得当时很多同学都不服老师的言论，认为夸大其词。
以为只要从警，抓个罪犯什么的轻轻松松。
哪知道等到毕业了之后，一个个都从了警。
包括肖牧在内，才真正明白当初老师说的话简直是真理。
还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但凡犯罪者的智商，普遍都比普通人高。
因为智商不高，你连犯罪的资格都没有。
打个比喻。
你会做手枪吗？
你会建暗网吗？
你会做毒榀吗？
没有点智商还想犯罪，是在想屁吃！
而现在，肖牧就发现了一个‘傻子’。
这个傻子居然接下第二次杀人任务。
傻子能做杀手？
师父都说了。
真正的杀手，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接受二次委托。
因为九成会出事，可能是异常，有可能是陷阱。
如果对方是职业杀手，稍微有点智商。
怎会接受二次杀人委托，这对劲儿吗？
那个杀人者到底要做什么......肖牧脸色凝重。
卷宗的线索、信息、记录，开始在大脑汇聚。
一遍遍的复盘，一遍遍的推敲。
肖牧的思维犹如高速运行的CPU。
各种各样的信息在脑海中拼凑，分析，推理。
信息量太大，脑子有点宕机了。
四周的刑警发现了肖牧的异常。
肖国栋喊了一声，“小牧。”
“嗯？”
刹那间，醒转过来的肖牧脱口而出，“是陷阱，他们的目的就是杀警察！”
“嘶！”
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五名刑警骇然失色的瞅着肖牧，好像看着一个神仙。
肖牧没有理会老爸他们的眼神，更没有去解释什么。
依旧处于在自己的世界，大脑都沸腾了。
为什么要杀警？
难道是有人想要报复警察，在故意设局？
不对......肖牧挑了挑眉毛。
如果想杀某个警察，直接针对就完事儿了。
何必弄出一个‘买凶杀人案’？
所以，某人不是专门针对某个特定的警察。
而是针对跳入陷阱的警察？
人不会无缘无故去做某些事情，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
对方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肖牧表情凝重。
决定要去看看案发现场！

午夜时分。
街道仿佛被淡淡的月光覆盖，显得既宁静神秘。
路灯投下黑暗的光影，将空荡的街道拉得悠长。
一处即将进入某小区的马路，信号灯前。
肖牧环视周遭。
这里正是被害人遇害现场。
当时被害人驾车，距离回家的居民小区不到六百米。
等红绿灯时，凶手驾驶摩托车停在车旁，行凶杀人。
这个过程不光有路人和其他车主看到，还有城市天网监控拍摄。
把凶手的犯罪行凶经过全部记录下来。
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好查的。
难道肖牧的刑侦经验比一群老刑侦还要丰富，能查出个花？
怎么可能。
比经验，他给这些老刑侦提鞋都不配。
他能想到的东西，人家肯定都想到了。
肖牧要查的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东西。
或者说，是所有人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如果我们是凶手，是一名职业杀手。”
肖牧眯起眼睛，“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这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
肖国栋和同事皱眉。
是啊，有什么好处？
在正常人看来这不光没有好处，反而是一种非常傻叉的行为。
假如凶手是职业杀手，又怎会如此愚蠢，简直是在花样作死。
你看，这就是大家想不通的问题，一开始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老爸他们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肖牧牙疼。
脑细胞开始高度活跃，进行着天马行空的推理。
‘好处’这两个字看似简单，代表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最直观的利益，金钱。
老话说的好：清酒红人脸，财帛动人心。
比如，本起案件的主谋，就是为了家产，才买凶杀人。
再比如本起案件的两名嫌疑人，也是为钱才去找杀手。
最后，杀手杀害被害人，想来也是因为钱，才会杀人。
整起案件，都没有离开一个‘钱’。
有没有可能，警方所看到的‘钱’只是一种表面。
还有更多的‘钱’牵扯到这里？
可是，这个钱在哪里？
警方的调查根本没发现任何能出现巨大利益的地方。
钱从何来？
突然。
肖牧的脑海里仿佛有闪电劈过，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暗网！
卷宗上已经详细记录。
主谋的弟弟帮助姐姐，联系了朋友，进入了暗网，在暗网上雇佣一名杀手。
可以说这名杀手来自暗网。
懂暗网的人都清楚，那就是一台印钞机。
随随便便一个小暗网，每一年都可以赚到几百万几千万。
而一些大型暗网，每一年甚至可以赚到几个亿，几十亿。
暗网是如何赚钱？
交易。
各种各样不被法律所允许的交易。
器官买卖、人口买卖、军火交易、信息贩卖、贩卖毒榀、传播涩情......
肖牧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前世老爸他们的死，会不会和暗网有关？
暗网内的某些人故意设局，制造一起‘买凶杀人案’，引诱警察来调查。
其真实的目的，是想通过杀警来获取巨大的好处？
普通人可能会想不明白。
杀人能换来什么好处？
但懂暗网的人却知道，能。
因为暗网上有各种各样的恐怖直播和可怕的录像。
不要说杀人。
那些直播和录像里有各种各样你想象不到的东西。
这些直播和录像之所以能出现，是因为有些变态的人喜欢看。
甚至不惜耗费大量金钱点播观看。
有句话怎么说的？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正因为有一些变态的人，有了受众，才会出现这些直播和录像。
肖牧的这个大胆想法就是，有人在自导自演，制造了一起案件。
全程直播，或者全程录像以此来获取一些金钱。
真的有人喜欢看，还为此花钱？
好笑的问题来了。
比如电影很多人都知道是假的，是胡编乱造的。
为什么还有人去看电影？
有时一部火爆的电影其票房可以几亿，几十亿。
明明知道电影只是个消遣娱乐，还花钱看什么。
有人可能会说：会给我带来开心、快乐，愉悦。
暗网的直播和录像在某些人眼里也是一个道理。
所以......
肖牧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不定，开始观察四周。
找什么？
摄像头！
如果他的推理是正确的，暗网在直播、录像。
那么现场必然会有提供录像及直播的摄像头。
道理也很简单。
换做肖牧自己，他也会把摄像头留下，全程监控或者拍摄警方查案的全部过程，以此来吸引‘观众’。
让观众看到警察是如何被戏耍。
最后把这些警察干掉，才是标准的狗血网文装逼套路。
让观众们体会到爽点，全程有了参与感，才能赚到钱。
是不是这个道理？
所以这个赚钱的摄像头，你怎么可能不留在现场？
如果没有监控。
观众们还怎么参与进来，看到警察被耍的团团转？
假设推理成立。
肖牧觉得，不光此时的所在地会有摄像头。
主谋的家里，主谋的弟弟，弟弟的朋友，但凡警察因这起案件去到的地方，都会有摄像头。
警方的一举一动都被全程监控以及录像。
想到了这一点，肖牧的脸色又一次变了。
因为他发现主谋和两名嫌疑人出问题了。
这三个人至少有一个人参与了这起案件。
正是他配合暗网主导了整起案件，伪造出了‘买凶杀人’的假象。
有人会说，这人傻叉吗？
他都已经被警察抓到，难道他不怕判刑？
不，这人非但不傻叉，也可能为了利益。
比如有个人找你，让你背锅，坐五年牢。
会给你一百万，你干不干？
有人可能还会抬杠，不服。
说：这案子的参与者可能是死刑，他不怕死？
呵呵！
知不知道有很多人为了能让家人生活好一些。
为了父母、为了妻儿，可以毫不犹豫的去死？
别说一百万，就算五十万他都能拼命的求死！
想通了这些，肖牧悄悄给老爸和另一位刑警打了个手势。
三人离开，找了一处地方。
他把自己的推理说出来后。
听完肖牧的推理，肖国栋和同事震惊了，心中卧槽不止。
小家伙的推理能不能成立？
想要验证很简单。
找一找有没有摄像头就行。
当然，要秘密的找。
因为肖牧的推理如果成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监控。
当肖国栋把儿子的推理汇报给了大队长，刘强也被吓了一跳。
第一时间调派其他单位的人手、便衣、验证。
找寻案发现场、涉案人员住所，及其他地方是否存在摄像头。
转眼半天时间，第二天上午七点。
确认，发现多达二十几个摄像头！

冰城市公安局，会议室。
室内布局简洁明亮，桌椅排列有序，会议桌上各种资料整齐地摆放。
墙面上悬挂着国徽与警徽，庄重而威严，彰显着正义与法律的尊严。
肖牧跟在肖国栋和刘强的身后走进会议室。
看到了十几名白衬衣警监，和几十名警督。
整个冰城警察系统的领导差不多都到齐了。
“二大队刘强、肖国栋......报道！”
大队长刘强和副队长肖国栋面对领导们，抬手敬礼。
肖牧下意识的也想敬礼。
但猛然想起今生还不是警察，抬起的手臂也止住了。
“入会吧。”
主位上一名一级警监，微笑开口。
“是！”
刘强和肖国栋走向前面椅子，落座。
肖牧却有些尴尬了。
因为没人让他坐啊。
毕竟是一名重生者，社牛属性点满。
在数道视线的围观下，肖牧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诠释了什么叫‘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的表现让刘强和肖国栋差点笑出来。
而那些白衬衣和警督们的脸上，露出惊奇和笑意。
小家伙有点意思。
面对一群领导不光不怯场，反而能保持云淡风轻。
这就不是一般的少年能做到的。
肖牧需要怕他们吗？
今生他一没犯罪，二又不是警察，干嘛要怕他们？
前世的师父教导过他：心无所畏，才能颠倒乾坤。
如果怕这怕那，还做个屁的警察！
“你叫肖牧对吧？”
那名主位上的一级警监笑着问道。
“是。”肖牧点头。
“说一说你对本起案件的看法吧。”
一级警监收起脸上笑意，表情严肃。
眼前之所以这么大的阵仗，是因为肖牧的推理如果成立，可能要出大事了。
杀警，从来都不是小事，同等于挑衅国家，挑衅暴力机关，挑衅法治体系。
这样一起案件，冰城公安系统都被震动了。
所以有了眼前的会议，整起案件彻底升级。
将由市公安局主抓，成立专案小组，对本起案件进行侦破。
至于组长人选......肖牧排首位！
开什么玩笑？
让一个不是警察的孩子当专案组组长？
这还真不是开玩笑。
刑侦领域不是官场，讲资历，讲级别。
怎么，级别高的人当上组长就能破案？
扯什么王八犊子。
有时警队和军队差不多。
别管黑猫白猫，能捉住老鼠就是好猫。
有能者居之，无能者让之。
只要能破案，谁行谁上。
破案可不是过家家，而是争分夺秒，耽误不得！
之所以会考虑让肖牧做这个组长。
最大的原因是肖牧父亲就是警察，他自身也考上警校。
严格意义上来说，半只脚迈入警队。
给肖牧一个‘顾问’或‘特殊人员’头衔。
率领一支专案组，有一群老刑侦协助，也没什么毛病。
在那之前，得要考校一下，看看小家伙是不是那块料。
前世当了两年警察，肖牧会看不出这群领导的目的吗？
眼下他也不会计较那么多，心里只有两个想法。
1，保下老爸的命。
2，拿下这起案件。
肖牧也不再低调，侃侃而谈。
把自己的分析、见解、推理，当众说了出来。
会议室内的警察们脸色变了。
看向肖牧的眼神，渐渐发亮。
肖牧的推理不光有理有据逻辑严密。
如同一条条精准的锁链，环环相扣。
将观点牢牢固定在那里，让人无法反驳，无法忽视。
最让众人吃惊的是。
肖牧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坚定。
仿佛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得出的结论，让人不得不信服。
一个怪异的念头在众人的脑海浮现。
这特么真是一个18岁孩子？
人才啊！
白衬衣们面面相觑，眼神越发明亮。
现场，却有一个人傻愣在原地。
这是我儿子？
肖国栋愣愣的瞅着肖牧，脑瓜子嗡嗡地。
瞅着口若悬河在那里放言高论的小家伙。
他感觉这个儿子变得有些陌生了。
而内心中更多的却是狂喜，震惊。
脸上也露出一脸‘儿子长大了的’欣慰表情。
“既然发现了那些摄像头，足以说明我的推理有八成可能是正确的。”
肖牧停顿一下，环视了一眼在场领导，“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出现了。”
“什么问题？”一级警监笑问。
“暗网，可不是我们能侦查的，连一些普通网警的能力都不够。”
肖牧耸耸肩，“我们需要一些网络安全专家，甚至是......国安！”
国安？
众人脸色一变。
想要捣毁暗网，为何需要国安出手？
很多人可能知道暗网，但又有多少人清楚暗网的由来？
2003年，暗网是由山姆国军方发起的一个科研项目，就是著名的Tor项目。
原本打击暗网的工作都是由国安来负责。
只是后来暗网泛滥，一些不涉及到国家安全的小暗网，交由公安来负责。
说白了。
打击暗网，国安才是专家中的专家。
肖牧之所以提到国安，有两个原因。
1，利用国安的力量快速打掉暗网。
2，前世老爸殉职是国安的人抓到凶手，为他报了仇。
肖牧也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前世的‘恩人’。
别扯什么重生了，今生老爸没死就不用去报恩的屁话。
恩情就是恩情，欠了就是欠了。
作为一个人，三观正不正先不说。
但你多少要有点！
......
一支专案组成立，小组共七人。
除肖牧不是警察，有五名冰城顶级老刑侦，最后一位来自国安局。
虽然只有七人，但是他们有权利调动整个冰城警力系统进行配合。
必要时可出动特警、武警、特勤。
买凶杀人、涉嫌杀警、涉及暗网......可想而知这起案件已经大到何等地步。
但此时肖牧没有关心这些，而是瞅着面前一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青年。
样貌英俊，身姿挺拔，身着行政夹克，浑身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他，是来自冰城国安局的处长。
二十七八岁的处长，哪怕是副处，也有点吓人！
“我是叶武。”
中青年微笑伸手，“见到你很高兴”
“肖牧。”
握住了对方的手，肖牧咧嘴一笑，“有多高兴？”
叶武：......
这位小老弟什么毛病，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肖牧的推理让小会议室陷入死寂。
五名老刑警在发愣，表情呈现出呆滞状态。
瞪大双眼，脸上露出‘竟然是这样’的表情。
没错，如果按照肖牧的推理。
这起案件从被害人遇害之时，就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