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女频言情 开棺大吉大雷子四毛子全文
开棺大吉大雷子四毛子全文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末日诗人

    男女主角分别是大雷子四毛子的女频言情小说《开棺大吉大雷子四毛子全文》,由网络作家“末日诗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们是夜里十点多出发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下山,已经是将近一点了,然后又一路步行到县城,抵达时,天都亮了。现在想来,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火力是真的壮。深更半夜,寒冬腊月的,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在那黑灯瞎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中,还真有可能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但我们那时候甚至都没觉得冷,只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抵达县城后,我们几人找了一个早餐店,点了三十个包子几碗豆腐脑,狼吞虎咽的吃完后,便火急火燎的直奔火车站,买了前往哈尔滨的火车票。当天上午,我们就坐上了开往哈尔滨的绿皮火车,因为昨天一夜没睡,再加上走了一宿的夜路,上车后,几人便做着发财梦相继睡着了。这一觉睡的可谓是昏天暗地,醒来时,火车已经抵达了哈东站。我们几人迷迷糊糊的下了车...

章节试读

我们是夜里十点多出发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下山,已经是将近一点了,然后又一路步行到县城,抵达时,天都亮了。
现在想来,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火力是真的壮。
深更半夜,寒冬腊月的,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在那黑灯瞎火,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山中,还真有可能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但我们那时候甚至都没觉得冷,只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
抵达县城后,我们几人找了一个早餐店,点了三十个包子几碗豆腐脑,狼吞虎咽的吃完后,便火急火燎的直奔火车站,买了前往哈尔滨的火车票。
当天上午,我们就坐上了开往哈尔滨的绿皮火车,因为昨天一夜没睡,再加上走了一宿的夜路,上车后,几人便做着发财梦相继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可谓是昏天暗地,醒来时,火车已经抵达了哈东站。
我们几人迷迷糊糊的下了车,但下车后,我们几个涉世未深的生瓜蛋子,便被这个社会给上了人生中的第一课。
我们的钱丢了!
几个人的衣服兜全都被掏了,我奶给我的那把零钱和我在县城买的吉庆香烟全都不翼而飞,兜里只剩下一盒没剩下几根火柴的火柴盒。
“咱们这是遇到扒手了,三金子你快看看你的钱还在不在。”
我们这几个人带的钱加在一起都没三金子带的多,这一路上的吃喝拉撒,可全指着三金子呢。
听到大雷子的话后,三金子急忙拉开身上背着的挎包,他先是一愣,随即将挎包举过了头顶。
这时我们才发现,挎包都他妈透亮了,挎包下面,被人用刀片平平整整的割出来一个大口子,除了我们几人的身份证还在挎包的夹层里,其余东西全都没了。
二柱子凑了过去,隔着挎包透亮的窟窿和三金子大眼瞪小眼好一阵,最后竟‘妈呀’一下就哭了出来。
“还想着去南方发财呢,这东北还没走出去呢,钱就没了,我这命咋这么苦呢!”
“别特么叫唤了,你们看!”大雷子忽然眯着眼睛,用下巴点了点不远处的一个男子。
那人穿着一身军大衣,戴着棉帽子,双手缩在袖子里,他也是刚下车,此刻,正鬼鬼祟祟的跟在一个女人的身后往外走呢。
而他的手,已经凑近了那女人的背包,手指间夹着一个小刀片,正一边走,一边轻轻的割。
“走,弄他!”大雷子‘呸’的一声吐了口吐沫,然后就冲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也快速跟了上去。
“哥们,你手挺长啊?”大雷子走到那人身后,一把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那人被突然出现的大雷子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见是陌生脸孔便骂道:“你他妈谁啊,我手长不长,关你啥事?”
说完后,还一扭身,然后一拳怼在了大雷子的胸口。
大雷子人高马大,被怼一下连晃都没晃一下,反而喊道:“泥马,给我干他!”
说完后,大雷子冲上去抓着那人胳膊就是一个扫堂腿,直接就将其放倒了。
我们几个在十里八村的,没少惹事,打架那都是常有的事儿,此刻见大雷子动手了,我们几人也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对着那人就是一阵圈踢。
“差不多行了,把钱要回来,咱们赶紧走!”三金子在后面劝。
但三金子话才刚说完,我忽然就发现不对劲了,人群中,竟然有不少人在逆着人流往我们这边冲,而且人数极多,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把我们几个给围住了。
“麻的,敢打老子,给我揍死这几个小崽子!”被打的那人捂着鼻子,含糊不清的大叫了一声。
他这一叫之下,周围的人呼啦啦的就冲了上来。
他们人数太多了,就算我们几个打架再猛,但也抵不住这么多人的围攻。
虽然时隔这么多年,但我依然记得当时那如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和几乎踹出了残影的脚...
足足被围殴了几分钟之久,那群人才骂骂咧咧的散去,只留下我们哥几个,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
都说人生就像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而现在,我们哥几个,就是悲剧中的悲剧。
因为被打的太惨了,二柱子的鞋都丢了一只,我的军大衣都被撕扯成坎肩了,两条袖子被扯了个粉碎,里面的棉花洒落了一地。
“你们三没事吧?”大雷子率先爬了起来,‘呸’的吐出了一口带血丝的吐沫,然后恶狠狠的说道:“他妈的,这个仇必须得报回来,走,找他们去!”
说完,大雷子就过来扶我们几个。
“唉,你们几个小伙子惹谁不好,怎么就偏偏惹那帮人!”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摇着头说道:“外地来的吧?那帮人在这里蛮横惯了,你们挨顿揍算轻的了,听哥的,赶紧走吧,不然到了晚上,你们还得挨揍!”
“他们咋那么牛逼呢?”大雷子瞪着眼珠子,一脸的不服,但三金子却拉了拉大雷子,说道:“走吧,咱们认栽了!”
说完后,便拉着大雷子,一瘸一拐的往公厕的方向走去。
多年后我才知道,这个保安模样的人,和刚才那群人是他妈一伙的。
这群人的套路就是先偷,偷不到就抢,你护着就揍,揍完之后这个穿着假冒制服的人便走出来连唬带蒙的善后。
那时候的人都不咋懂法,被这么一通说,大多数人也就自认倒霉了。
到了公厕后,三金子解开裤腰带脱了裤子,随后竟然从三角裤衩前面的兜里,掏出了十张五十面值的钞票。
而大雷子也脱了鞋,分别从两双鞋的鞋垫下,拿出了六张五十的。
“你俩还有钱?”我惊了,二柱子也是眼珠子瞪的溜圆,刚才还哭丧个脸的他,此刻又笑了。
我还以为没法去找四毛子了呢,这不又好起来了嘛!”
“走吧,先给二柱子买双鞋,老幺你...”大雷子看了我一眼,随即说:“你就把军大衣当坎肩穿吧!”
“不用买鞋,伟人说过,钱得花在刀刃上,走,咱直接买票去!”
当天下午,我们再一次坐上了绿皮火车,有了上次的教训后,这一次,钱都被三金子藏在了三角裤衩的兜里。
而二柱子也确实是个汉子,真就光着一只脚,跟我们一起再次踏上了征程。
我们几个被打的够呛,坐在车上浑身疼,也没了睡意,就那么呆呆的看着车窗外飞退的雪景愣神。
至于二柱子,却是被冻的直哆嗦,透过那双已经包了浆,还露着脚趾和脚后跟的袜子,可以看到他的脚都被冻青了。
最后我实在不忍心,就敞开了军大衣,将他的脚丫子抱在了怀里。
也不知道二柱子多久没洗脚了,那味儿不仅呛鼻子,还他妈辣眼睛,这一路上就别提了。
因为我们几个身上就八百块钱了,且还不确定多久才能抵达云南找到四毛子,所以接下来的这一路,我们几个全都勒紧了裤腰带,除了给二柱子买了一双黄胶鞋外,其余地方都是能省则省。
饿了就啃提前买好的冻馒头,渴了,在有雪的地方就吃雪,没雪的地方就忍着,看见人家后,就厚着脸皮去讨水喝。
而我们剩下的钱,几乎都花在了车票上。
通火车的地方就坐火车,不通火车的地方就坐大巴,不通大巴的地方,我们就噌过路的货车和拖拉机,如果连拖拉机都没有,那就只能开动11路了。
就这样一路边走边打听,终于是在半个月后,抵达了信封后面写着的地址。
云南省怒江州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
这一路走来,我们哥几个风餐露宿的,造的已经没人样了,此刻进入县城,立马就引来了无数异样的眼光。
至于我们哥几个,站在县城的街头,看着满城都是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男女老少们,已经彻底傻了眼。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唐僧来到了女儿国,彻底打开新世界了。
而紧接着,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悲催的事。
那就是这地方的人跟本就不说普通话,说的全都是我们听不懂的方言。
而且方言还分好几种。
我们唯一能听懂的,就是一家音像店播放的王菲和那英合唱的那首相约一九九八了。

“云南省怒江州兰坪白族普米族自治县?”
二柱子将信封后的几个字念了出来,随即就问:“这是啥地方啊?”
“是云南那边,我国的边境地区。”大雷子弹了弹烟灰,说:“我当兵的时候,有一个战友就是那边的,听说那边挺乱。”
“四毛子就在这地方打工?他到底在那边干啥啊,这才出去没多久,怎么就攒下这么多钱?”
听到二柱子的话之后,我们几人都摇了摇头。
这年头,二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了,大多数人家,都找不出一张百元整钞来,能找出百元整钞的,估摸着也就三金子他家这个万元户了。
“四毛子能给我们寄二百,那给家里边寄的,怎么也得上千。”大雷子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看着信封后面的字陷入了沉思。
四毛子秋收后才走,满打满算,才出去两个多月,不仅给我们几个寄了二百块钱,还给家里寄了钱,这收入对于我们这种偏远山村的孩子来说,那诱惑力不亚于王寡妇光着屁股蛋子,站你面前让你晚上去她家帮她挑两桶水。
那是让你去挑水么?
突然,大雷子‘啪’的一声将信拍在了桌子上,将三张五十的分别递给了我、二柱子和三金子后,才眼神坚定的说道:“咱也去!”
“啥?”我们几人一愣,大雷子就说:“咱们天天在家这么逛荡也不是那么回事,村里人总说闲话,连家里人都跟着抬不起头来,咱也得找点营生自力更生了,我准备去找四毛子,你们去不去?”
当时我们都喝了不少酒,正所谓酒壮怂人胆,再加上几个年轻人的心里其实都燃着一团火,一团对未来的憧憬之火,听到大雷子的话之后,几人都一拍桌子,异口同声的说:“去!”
“那行,咱们几个现在就回家拿点钱,一个小时后,咱村口集合,咱们连夜就走!”大雷子依然保持着军人作风,做事雷厉风行的,说完后就起身穿上鞋,穿上大衣风风火火的就出了门,只不过临出门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我们几个说:“出去找四毛子打工这事,不强求,你们得自己想好了,而且这还有一个来月就过年了,年前能不能回来还两说,你们可以和家里商量商量!”
“商量个屁啊,我老哥一个,走到哪还能吃不上一口热乎饭,反正我去!”二柱子脸红脖子粗的说。
“行!”大雷子点了点头,随即便出了门。
待大雷子走后,我便转头看向了三金子,问:“你去不去?”
本以为,三金子家庭条件那么好,不愁吃不愁穿的,肯定会拒绝。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毫不犹豫的说:“你们都去了,我自己在家也没意思,我跟你们一起去。而且,我爸总让我跟着他收山货,我不想收一辈子山货,我也想出去闯一闯。”
说完后,三金子便也出了门回家了,屋子内,只剩下了我和二柱子。
“老幺,你奶奶身体不好,要不...你就别去了?”二柱子见我有些犹豫,就挑着眉看着我说道:“最起码,也要跟你爸妈商量一下。”
“我心里有数!”我点了点头,随即也离开了二柱子家,借着朦胧的月光,迅速向家的方向跑去。
我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龙,反正我见过,因为我奶奶就是。
这不,我回到我家院子后,站在厢房门口叫了半天门,我奶都没给我开。
我家总共有两间房,我爸妈和弟弟妹妹住在正房,我和奶奶住在厢房。
此刻,我缩着脖子,被冻的呲牙咧嘴,依然在低声喊着:“奶,奶,快给我开门啊!”
足足喊了近十分钟,屋子内才传出了我奶的声音。
“谁啊?”
“奶,是我啊,承运,开门啊,我都要被冻死了!”
“谁怀孕了?”我奶在门后问。
“哎呀,不是怀孕,是我,张承运啊!”我站在门前,急得直跺脚。
“你妈又怀孕了?再生,你就更不吃香了,现在你爸妈都不稀罕你了!”
哎呀我去,当时我心里那个急啊,要不是怕吓到她老人家,我都恨不得直接把门撬开了。
好在我好说歹说的,我奶终于是把门打开了。
我急忙进了屋,直接将快要冻僵的手塞进了我奶提前给我铺好的被窝里,然后看着我奶说:“奶,你有钱没?给我点钱,我跟大雷子他们几个出去打工,得准备点坐车吃饭的钱。”
“你吃饭你爸妈都管你要钱了?”我奶一瞪眼,“我找他们说道说道去。”
说完后,拿着拐棍颤颤巍巍的就要去找我爸妈算账。
“哎哎哎,奶,不是,我是说给我点钱!”说着,我把兜里四毛子寄回来的五十块钱拿了出来,比划了一下说:“奶,是我需要点钱。”
“哦,给我钱啊,我真是没白疼我的小承运!”我奶笑呵呵的拿走了我手里的五十块钱,至于我,却是当场石化。
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
“奶,我走了,出去打工去了,你自己在家保重身体!”我说完后就要往出走,但我奶却叫住了我。
“承运啊,外面冷,把大衣穿上,你都这么大了,别在外面天天疯跑了,也该懂点事了!”
说着,老太太便拿着军大衣,颤颤巍巍的给我披在了身上。
我看着我奶那张苍老却又不失慈祥的脸,不知为何,一股复杂的情绪忽然涌上了心头,眼眶一下就红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挤出了一丝笑脸:“奶,等我挣钱了,回来孝敬你哈!”
说完后,我披着军大衣转身就走,隐约间,只听到我奶在身后说:“好,好,我等着享小承运的福!”
走出厢房后,我转头看了一眼正房,本想着去看看弟弟妹妹,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离开了。
天色已晚,两个小家伙早就应该睡了,去了吵到他们,难免又被爸妈一顿臭骂。
这次回家不仅没要到钱,反而还将四毛子给我寄来的钱给搭上了,我心里不禁有些郁闷,就这样一路闷着头往二柱子家走,没想到,大雷子和三金子早就到了,此刻,正跟二柱子站在他家院门口等着我呢。
“老幺,你可真磨蹭,我们早就等着你了!”二柱子缩着脖子,将双手插进了袖子里,见我蔫头耷拉脑的不说话,就问:“老幺是不是没要到钱?”
“没事承运,我带的够咱们用。”三金子呲牙拍了拍身上的挎包。
我心里一暖,刚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下意识的将手往兜里一插,却发现大衣兜竟然不是空的。
我急忙将兜里的东西掏了出来,而当我看到手里攥着的,竟然是一大把零钱后,当即就愣住了。
有一毛的,两毛的,五毛的,一块的,有两块的,还有五块的,最大的一张,是四毛子给我寄回来的那张五十的,一大把加在一起,怎么也有二三百。
钱虽不多,但从这零零碎碎的零钱就不难猜出,这可能是我奶日积月累,从牙缝里省出来,攒起来的。
我猛然回头看向了家的方向。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我奶拄着拐棍,站在风雪中,正静静的看着我的方向。
灰蒙蒙的月光洒下,仿佛为奶奶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风雪,似乎将她的腰压的更弯了。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鼻子一酸,滚烫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在我们既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中,其实曾有过很多美好,很多,可以留住的美好,但当时只道是寻常,待到悔时已沧桑。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一晚,我一定不会就那样离开。
只可惜,那时年少。
我奶是聋不假,但一辈子经历过无数风霜的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我那颗急于离家出去闯荡的游子之心呢?
唉!
最终,我还是跟着大雷子、二柱子还有三金子一起下了山。
踏上了这条前路未卜的风雪不归路!

“什么!”
柳老的这一句话,直接就让范震脸色大变。
就连大春都是咽了口吐沫,有些畏惧的说:“这墓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别人下葬后,都在耳室内陪葬自己生前所用之物,但此人竟然将自己生前养的蛊给陪葬了?这也太变态了吧!而且,就算是封存蛊的耳室,但怎么会出现人手?”
蛊这种东西,我们之前听都没听说过,我们生活的地方地处东北,距离云贵一代太过遥远,再加上那个年代信息闭塞,导致我们对于当地的民俗文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所以此刻,我们跟本就不明白为何在范震和大春听到柳老的话之后,会变的这么怕。
柳老冷冷一笑:“养蛊的方法千奇百怪,用人的尸体喂养蛊虫,也不奇怪。”
这一句话,更加让大春脸色发白:“震哥,既然这间耳室是封存蛊虫的蛊室,那我看...咱们还是算了吧?”
闻言,范震沉吟了一番,随即再次看向了柳老,说道:“柳老,我知道您是有大本事的人,您说一句话,这耳室,是进还是不进,我听您的。”
“呵呵。”柳老笑了笑,说道:“就算我猜测的没错,这间耳室是蛊室,但毕竟也过去两千多年了,什么样的虫子,可以活两千多年?”
“可万一呢?那玩意可是杀人不见血,一旦中了招,可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春一脸的抗拒,柳老见状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向前走,最值钱的东西,都在主墓室,都在墓主人的棺椁里陪着墓主人呢。”
说罢,柳老也不纠结,起身就走。
不过我发现,在柳老起身之际,一旁的鸳鸯姐似乎有些着急的想要说什么,但却被柳老一个眼神阻止了。
“柳老的那个眼神是啥意思?我怎么感觉...柳老并不是不想进这间耳室呢?”我在心底嘀咕。
“走吧。”范震招呼了一声,随后,在黄毛和刀疤脸时刻监视下,我们哥几个也跟着众人向前摸索而去。
这座墓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大的多,初步估算,只是这条墓道,就长达近七八十米,这还不算我们跳下来时那片积水的水潭,如果都算上,都得有一百多米了。
这么长的距离,但我们却只找到了一座耳室,连主墓室都没找到,范震说这很奇怪,不应该。
“也许,那间蛊室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柳老淡淡的说。
“柳老的意思是,墓主人生前所养的蛊虫太多,所以需要修建很大的耳室,才能装下那些蛊虫?”范震问。
“具体如何,我也不知,或许,我的猜错是错的,里面藏着数不尽的宝贝呢?如果范支锅真想知道,可以等我们摸完宝贝后进去看看。”柳老笑吟吟的说,闻言,范震笑了笑也没说话。
一行人又向前走了大约十多米,最前面的大春忽然说了一句:“震哥,前面又出现了一道石门。”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在我们身前大约五米处,果然又出现了一扇对开的石门。
之前那扇对开的石门是在我们前方右侧,而此刻发现的这座对开石门,是在我们左侧。
“按照正常的墓葬规格,刚才的那座耳室应该是西耳室,这座耳室,应该就是东耳室了。不过,这墓主人身份不凡,再加上所处地区应该是少数民族,其殡葬民俗也许和中原有所不同,所以这座大墓内,可能不只有东西两间耳室。”柳老说道。
“柳老说的是。”范震敷衍的应了一声,随即便急不可耐的对大春使了一个眼色。
大春见状咧嘴一笑,对我们几个勾了勾手指,说:“哥几个别愣着了,到你们发挥的时候了,先推,如果推不开就和刚才一样,直接上破门钩!”
我心里一声暗骂,但也没招,谁叫咱现在是身在屋檐下呢,不得不低头啊。
我们四个上前先是推了推,发现和之前那扇石门一样,跟本就推不动。
最后,我们只能上破门钩。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不再乱钩乱探了,而是变的很小心,在试探了几下之后,破门钩再次钩住了什么东西,受住了力。
不过这次我没有直接往出拽,而是轻轻的用力试探了几下。
上次是我没经验,太心急了,石头和尸体的触感肯定是有所不同的。
此刻,在我不停的试探下,就发现破门钩钩住的,应该就是顶门石了,因为没弹性,且上下移动时有明显很滑的感觉。
我对一旁的大雷子几人点了点头,几人会意,上前全都抓住了破门钩的把手。
随后,我们四人一起发力,用力的一拉。
我们四个人的力量,虽然比不上一头牛,但绝对顶的上一头小牛犊子了。
但此刻,我们四人合力之下,破门钩钩住的顶门石竟然纹丝不动,破门钩被绷的笔直,哪怕我们左右摇晃,都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这怎么比上次还沉!”二柱子累的气喘吁吁,三金子还不如二柱子呢,因为脱了力,导致身体都轻微颤抖了起来。
“这次,应该是钩住了顶门石了。”看到这一幕后,柳老点了点头,说道:“后面那个胖娃娃,还有那个瘦娃娃,你俩让一让,换两个有劲的上去。”
闻言,二柱子和三金子如获大赦,急忙让开身子退到了一旁。
一旁的大春见状对刀疤脸说道:“小刀,咱俩上。”
说着,往自己的手心吐了口吐沫,率先拉住了破门钩,刀疤脸也没有任何迟疑,也上前一把抓住。
“听我的,我数到三,就用力拉,把你们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大春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便开始倒数:“三,二,一,拉!”
都说换人如换刀,这话一点不假。
随着大春的一声令下,四股力量汇聚在了一起,瞬间将破门钩绷的笔直,而后,就听‘嗡’的一声,仿佛是顶门石倾倒时划到了石门。
听到这个声音后,鸳鸯姐急忙喊:“顶门石倒了,松手,快松手。”
但已经晚了。
我们几人只感觉一股巨力忽然自另外一端传来,仿佛拔河脱力的瞬间,被对方直接拽的飞了起来一样。
四个人,大雷子在前,我在后,我后面是大春,大春后面是刀疤脸,被这股巨力拉扯着全都飞了起来,‘啪’的一声拍在了石门上。
“哎哟!”大春和刀疤脸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还好点,撞在了大雷子身上,而大雷子身手敏捷,在即将撞上石门的瞬间翻转身子,用后背顶住了石门,我属于是一头撞进了大雷子的怀里。
但大春和刀疤脸就惨了,因为顶门石是斜着倒下去的,导致后面的两人被甩了出去,两人直挺挺的撞在了一旁的石壁上,直接跟石壁亲上嘴了。
“雷子哥,你没事吧?”我急忙问。
“没事。”大雷子呲了呲牙,而这时,就见大春捂着鼻子,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停的往出流,刀疤脸没撞到鼻子和嘴,但左脸也肿了起来。
“泥马。”大春‘呸’的吐了一口血吐沫,我定睛一看,就见里面白花花的两颗门牙。
这傻缺的门牙被撞掉了。
见状,二柱子和三金子强忍着笑,但鸳鸯姐却直接笑出了声:“我都说了让你们松手,你们偏不松,怪谁。”
我心说对,你他妈就是活该,才撞下来两颗牙,咋不直接撞死你呢。
“打开石门吧,要是摸出了好东西,出去后,我给你镶两颗金牙!”范震说。
大春‘呵tui的再次吐了口血痰,然后指着我和大雷子说:“还愣着干啥呢,推啊,小崽子不用你们笑,等出去看我怎么整你们。”
“整我们?你他妈能不能出去还两说呢。”二柱子低声骂了一句,大春听见了但没听清:“你他妈说啥?”
“他说出去后找个娘们让你整。”三金子急忙笑着说。
“别他妈哔哔那些没用的,赶紧的。”大春骂道。
在顶门石被破了之后,石门果然很容易就被推开了。
在推门的时候,大春就站在我们身后急的直跺脚,此刻门被推开,他立马将我们扒拉到一边,探头探脑的向里面看去。
我心说这个憨逼,里面咋不蹦出个僵尸,把你吃了呢,这么黑,你也敢探头往里面看。
下一刻,大春忽然激动的大叫了一声:“震哥,发了,我们发了,是青铜器,里面有很多青铜器。”

鸳鸯姐看着手中的洛阳铲,激动的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内更是闪烁着精光。
前一秒还哽咽流泪的她,这才几秒钟过去,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呢就变了脸,这变脸速度,比特么我翻书都快。
哪怕是柳老也是快步走了过来,抓起一把青色的泥土又是闻又是放在嘴里尝的。
这一幕可把我们哥几个吓坏了,心说这是咋地了,不就挖出点颜色不一样的土么,至于这么激动?
鸳鸯姐激动也就算了,毕竟年龄跟我们相仿,可能还不够成熟稳重。
但这柳老头怎么还把土扔嘴里吧唧起嘴来了?
当时毕竟是我们第一次接触这个行当,对这个行当里的一些门道完全不了解。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这所谓的青泥膏,是古代一种特质的极具粘性且特别坚固的建筑材料。
因为古代没有水泥,更没有混凝土,但古人的智慧绝对是无穷的,他们制造出了比水泥和混凝土还要更坚固的夯土。
而夯土也分为很多种,有青色的,被行内人称之为青泥膏,有白色的,还有黄色的,甚至还有红色的,而夯土的颜色,也是由选择的泥土和加入的混合材料决定的。
一些有经验的盗墓贼,可以通过泥膏的颜色,就能判断出下面埋着的古墓是什么年代的。
其余颜色的泥膏暂且不提,就单说这青泥膏最早出现在战国时期,其制作工艺及其复杂,只是选土就有很多门道,在众多泥土中,粘土和黄土还有青土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些土自身就具有一定的粘性,在夯实后,也更加坚固。
而青泥膏选择的土,就是青土。
不过选土还只是第一步,里面还要添加许多其余的材料。
比如沙子,石灰,砾石,熬煮粘稠的糯米汁等等等等...
有些夯土内,甚至会添加人类或者各种动物的粪便,以此来增加粘稠度。
有人可能会说了,用这东西建造出来的建筑能结实么?
有这个疑问的朋友,可以去西安城墙转一转,或者去长城走一走,甚至是任意一座古城都可以。
这些可都是屹立了千年且普通人比较容易接触到的古建筑物。
而现代建筑,有些砖瓦房没住几年墙面就开裂了,但这些古建筑风吹日晒几千年,刨除战争带来的不可修复的损害,还真没听说过那里要塌了,哪里要倒的。
你说,这结实不?
而古代一些有实力的王公贵族死后,都会在墓穴上打造一层夯土层,这夯土层既可以防潮防虫,还可以防盗。
因为古代工具匮乏,夯土层又过于坚固,没有点手艺的盗墓贼,跟本就弄不开。
但...
时代变了!
你古人的智慧再高,也架不住科技的飞速发展,而且,在民间更是隐藏着无数的奇人,制作出的工具,其锋利程度,甚至可以做到削铁如泥,挖穿夯土就更不在话下了。
而此刻,我们一铲子打出了青泥膏,这就意味着,我们打到了古墓的夯土层了。
这也是为什么鸳鸯姐这么激动的原因。
此刻,柳老还在细细咀嚼着青色的泥膏,一旁的二柱子看的直咽吐沫,问:“柳老,这土有啥好吃的,难不成还能是甜的?”
对此,柳老只是淡淡一笑,随后‘噗’的一声将口中的泥土吐了出去,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土,这可是两千多年前老祖宗的智慧结晶,这土名为夯土,其制作工艺及其复杂,那些几千年的古建筑,都是用这东西作为粘土,再用石头砌成的。而一些有钱有权的王公贵族,死后也会在自己的墓穴上方打上一层夯土层,一来可以坚固墓室,防虫防潮,二来嘛...”
说到这里他轻轻一笑:“就是防我们这些盗墓贼了。”
“柳老,我们可不是盗墓贼,我们就是给砖厂烧砖取土的工人。”一旁的大雷子忽然说。
“呵呵,你这小子脑袋最机灵,不过你跟我说这些也就说了,要是进了局子,你这么说看人家信不信你?”
“爷,我们快点往下挖吧?”鸳鸯姐开口催促,柳老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下面的墓应该是战国时期的没跑了,正好和那个传说对上了,你们几个,就在刚刚下铲的地方往下挖,一直挖到夯土层后,再上来叫我。”
柳老说完后,鸳鸯姐就指着一旁的几个铁铲说道:“刚才用的是洛阳铲,是专门用来探点定位的,现在你们用这个,这些都是改良过的工兵铲,铲子很锋利,你们挖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伤到了彼此。”
我们几个没动,而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犹豫。
如果现在收手,那我们应该还是清白之身,可一旦在这下了铲子,将盗洞打到了古墓,那我们可就是名副其实的盗墓贼了。
一旦被抓住,甭管你因没因为这次盗墓而获益,都是要一并蹲笆篱子的。
就在我们几人犹豫之际,帐篷忽然被掀开了,我转头看去,就见掀开帐篷的是范震,后面还跟着大春,在大春后面,还跟着两个叼着烟的人,其中一个一头黄毛,另外一个脸上有道疤。
“柳老!”范震走进了帐篷,笑着跟柳老打了声招呼。
“嗯,刚才我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听到柳老的话之后范震搓了搓手,说道:“柳老,虽然在这个行当里我就是个野路子晚辈,但也知道打出了青泥膏意味着什么,这下面的墓,至少也是战国时期的,规格绝对很高。要是失了手,最起码也要十年起步。要是挖出来国宝级的物件,那估摸着还得吃枪子。”
“怎么你怕了?”鸳鸯姐一声冷哼:“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我和我爷跟你们这群南派的土耗子合作,找到了大墓,里面的东西我们二一添作五平分。不过你要是怕了也没事,我和我爷自己也能下去,到时候就算出了事也绝对查不到你范支锅的头上。不过,这几个小子得给我们留下,我们需要人挖土。”
“鸳鸯姐说笑了。”范震笑了笑,点燃了一根烟说道:“我要是怕,那我就不干这个了,而且战国时期的大墓可不是那么好遇到的,有多少前辈挖了一辈子土,到死都没遇到过这么老的大墓,既然被我范震遇到了,那我肯定不会退缩。不过嘛...”
说到这里他眼珠子一转,随即干笑着继续说道:“这二一添作五平分,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了?”
“怎么不合适了?要不是我和我爷遇到了你们,你们现在还在漫山遍野的乱挖撞大运呢。不说这个刚探到的战国大墓,就说之前找到的几座小贵族墓就够你大赚一笔的了,我劝告你,做人别太得寸进尺。”
鸳鸯姐的脾气很火爆,跟本就不给范震面子,指着范震的鼻子就是一通臭骂,最后还是柳老摆了摆手,说道:“鸳鸯,行了。”
“范支锅这样吧,这大墓里面的老物件,我老头子一件不取,我只拿我在找的东西。”
“真的?”范震一怔,一脸意外的看向了柳老,见柳老肯定的点了点头之后顿时眼睛一亮,说道:“既然柳老都这么说了,那我范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春,叫几个人过来,指导这几个小子把盗洞打好,然后护送柳老安安全全的进墓!”
“好。”
大春说完转身就要走,但柳老却摆了摆手:“不用了,就让这四个小子挖吧,这座大墓,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也行。”范震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我们几个:“你们几个才来,没想到就给我挖到了这么一座大墓,嘿嘿,看来你们还真是我的福星啊。不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挖?”
此刻我们几人都知道,现在想要抽身恐怕是不太可能了,无奈之下,只能拿起了特质的工兵铲,硬着头皮挖了起来。
因为我们几人都没经验,所以盗洞口挖的特别大,都有快三米见方了,最后大春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比划着说道:“你们他妈的挖坟坑呢?咋地,你他妈要把谁埋了啊?这么挖,要挖到什么时候才能挖穿大墓?”
“那咋挖啊!”二柱子问。
“你们这么地...”经过大春比比划划的一通指导,我和大雷子才没有继续扩大盗洞口,而是闷着头往深处挖。
因为越往下挖越窄,导致四个人跟本就站不住脚,所以我们只能两班倒,我和二柱子一班,大雷子和三金子一个班,本来我是想跟大雷子搭伙的,但二柱子和三金子一个虚一个胖,让他俩搭伙那这辈子都别想打通盗洞了。
最后,只能我和大雷子一人带一个。
这盗洞越往深处挖,就越闷,再加上干的是体力活,没一会我们几个衣服就被汗水给湿透了,最后我们几个直接脱了衣服,就穿着背心和裤衩子在下面挖。
“你们这挖的也太慢了,正儿八经的土夫子打一个十米的盗洞,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就能打通,按照你们几个这个挖法,不得挖好几天呀?”
鸳鸯姐蹲在盗洞口,看着刚刚从盗洞里爬上来,灰头土脸的我和二柱子没好气的说道。
听完这话二柱子不乐意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鸳鸯姐,你也说了,那是正儿八经的土夫子,我们算啥啊,连半吊子都算不上,我们也没干过,能挖这样都不错了。而且这下面能闷死人,干一会就上不来气,还有一股子土腥味,不信你自己下去试试!”
“行行行,我不跟你们犟。”鸳鸯姐一声冷哼,拿起一把工兵铲就要跳进盗洞。
此刻,经过我们一天的挖掘,盗洞已经有七八米深了,而就在鸳鸯姐准备跳下去之际,下面忽然传出了大雷子发闷的声音:“不对劲,怎么挖不动了?”
“这下面全是石头!”这句话是三金子说的。
范震趴在洞口向下看了一眼,随即皱了皱眉头:“才挖七八米,怎么就看不见人了?”
“这几个狗把洞挖偏了,这挖的已经不止七八米了。”大春大骂了一声。
好家伙,要不是大春看出端倪,我们哥几个还真有可能在土层下面挖出一条隧道来。
之所以如此,完全是我们没有任何经验,这洞起初挖着还没啥,是直挺挺的向下的。
但越往下面挖,我们几个就越没准头,挖的就越歪,到最后都歪到他姥姥家去了,所以才会出现从上面往下看看不到人的情况。
因为洞是弧形的,能他妈看见人就怪了!
“你们几个真牛逼,这盗洞都打成S形了,你们咋不再继续挖呢!”
大春骂了我和二柱子一句,随即拿起一把工兵铲便跳了下去。

“挖偏了?”二柱子有些无辜的摸了摸脑袋,“我挖的时候咋没感觉呢?”
“说你是傻缺你还不服气,你看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么?懂行的知道你在挖盗洞,不懂行的,还以为你是土行孙,在练功呢!”鸳鸯姐瞪了二柱子一眼,二柱子被鸳鸯姐一瞪也不敢明着顶嘴,只是低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要是土行孙还好了呢,我特么早跑了。”
此刻,大春已经拿出工兵铲钻进了盗洞里,因为盗洞里面过于狭窄,所以三金子就被赶了出来,只留下了大雷子帮大春继续挖。
至于范震,却是看着被打歪的盗洞一脸的阴沉。
“范支锅不用急,这底下的大墓没有长腿,跑不了,里面的东西早晚都是你的,而且这盗洞未必就废了。”柳老拿着旱烟枪,看着范震淡淡的说道。
范震点了点头没说话,而这时,大春的声音忽然自盗洞内传了出来:“震哥,这个盗洞还可以抢救,我把准头找好,还可以继续挖!”
大春此言一出,范震的脸色才有所缓和,笑着说道:“柳老果然是料事如神。”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有些好奇,转头看向了鸳鸯姐,小声问:“鸳鸯姐,你们为啥都管他叫范支锅啊?这是啥意思?”
闻言,鸳鸯姐撇了我一眼,然后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正所谓隔行如隔山,你们这些外行人,自然不懂得盗墓这个行当里的门门道道。”
“那鸳鸯姐跟我讲讲呗?”我用求教的语气问道,脸上满是真诚的笑容。
闻言,鸳鸯姐一脸的得意,开始给我讲起了盗墓这个行当里的一些门门道道。
通过鸳鸯姐的讲述我才初步了解到,盗墓这个行当,在早期被归类为盗门,是下九流中的一门,而盗门又分为南派和北派,两派以长江流域划分。
如果你以为盗墓就是拿个铲子四处乱挖,那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盗墓,那可是一门技术活,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干的,如果遇到的是小墓,那也许轻轻松松就能把墓刨了。
但若是几百上千年,甚至是两千多年的大墓,那就得好好谋划谋划了。
只是提前布局,可能就需要很久。
比如提前去大墓旁的小村里定居,开个小卖店与当地的村民打成一片,顺便打听一下,当地祖上出没出过什么大官财主之类的,还会旁敲侧击的打听这位大官死后葬在何处。
这种人,是放风踩点的。
还有挖洞经验丰富的土工,有负责后勤保障的,还得有人脉很广,能将盗出来的老物件以最安全的方式,以相对较高的价格出手的。
这种人,被行内人称之为货郎,也有叫散货郎的。
而在一个团伙中,必须得有一个说话够分量的带头人,这个人不仅要将团队中的人明确分工,还负责最后的分赃,如果没有这样的人镇着这个团队,不说别的,就是分赃的时候,肯定得乱。
有多少盗墓团伙一起历经艰险,把宝贝盗出来换了钱,但最后却因为分赃不均出事的?
数不胜数。
在一个团队中,什么样的人才能镇住别人呢?
那必须是得有真本事,至少也要熟读葬经,熟知古代大墓结构和大约的埋葬地点的。
虽然葬经为晋代郭璞所著,年代要晚战国年代几百年,但郭璞也是个奇才,不仅将前朝的各种葬法和习惯全部记载了下来,还依据山川走势,结合风水命理,将天下宝地和各种奇特的葬法全部编写成书。
说白了就是,他将前朝的大墓,全都给曝光了。
有句话说的好,古人照着书埋,盗墓贼照着书挖,那是一挖一个准,一挖一个不吱声。
这种熟读葬经,能够分金定穴的人,便是一个团队的领头人。
在南派中,这种人被称之为支锅,意思是大家在一个锅里吃饭,而这个锅,是这个领头人支起来的,领头人赏你一口饭吃,所以你必须得听他的。
但在北派不这么叫,北派叫把头,有的团伙叫眼把头,还有的团伙叫言把头,意思是这个团伙的话事人,扛把子。
范震,便是这伙南派盗墓贼的支锅,也就是领头人。
“怎么样,长见识了吧?我告诉你,这个行当里的门门道道多着呢,我们家祖上虽然是靠盗墓发家,但从我爷这一代,就已经退出这个行当了,要不是我爸他...”
“鸳鸯!”一直没说话的柳老忽然开口打断了鸳鸯姐的话,鸳鸯姐闻言急忙顿住了话头,低着头说:“是我话多了爷。”
柳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吓的我一个激灵,刚刚还满身是汗热的不行,但这一眼之后,却是脊背发凉肉皮子发紧,皮肤表面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老头...刚才是在警告我?”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下头不敢再去看柳老和鸳鸯姐。
这时,就见大春从盗洞里边爬了出来,‘呸’的一声将嘴里的土吐了出来,说道:“震哥,准头找好了,继续往下挖就行了!”
范震点了点头,随即指着我说:“你下去,今天天黑之前要是挖不到灌顶,你们就别上来了。”
二柱子被吓的一哆嗦,白着脸说:“大,大哥,我们就是几个小孩,你可千万别跟我们几个一般见识,我们...”
“别特么废话,又没让你下去!”大春踢了他一脚,随即将工兵铲塞进了我的手里,直接将我推进了盗洞里。
我被推的一头栽进了盗洞中,要不是盗洞窄,往下滑的时候手和脚都能借力,再加上下面的大雷子一把接住了我,可能这一下屎就要被摔出来了。
“泥马的!”我抬头看了站在洞口的大春一眼,低声骂了一句。
但我忘了一点,那就是他妈的这盗洞空间小,有回音。
“泥马,小崽子你骂谁呢?你他妈是不是找死!”大春指着我破口大骂,拿起工兵铲就要往下跳,好在被鸳鸯姐给拦住了,不然的话,我俩肯定得干起来。
“老幺,挖吧。”大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摇了摇头,仿佛是在劝我别冲动。
接下来,我和大雷子就仿佛生产队里的驴一般,撅着屁股,在盗洞内不停的挖土,三金子和二柱子没有再下来换班,而是在上面将土筐放下来,等我和大雷子将土筐装满后,两人再把土筐给拽上去。
因为越挖越深,光线也变的不足,大春还扔下来两个头灯,让我和大雷子戴在头上。
就这样挖了足足三个小时,这期间,除了我和大雷子用最短的时间吃了两个馒头,喝了点水之外,我们两人手中的工兵铲,几乎就没停下过。
就连撒尿,都是在盗洞内就地解决。
好在我和大雷子体力好,就这么一路向下挖,大雷子终于是一铲子挖出了青泥膏。
看着铲子内的青泥膏,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激动之色。
按照之前柳老所说,这青泥膏,就是大墓上方的夯土层了,而一旦挖到了夯土层,那么就证明,我们距离挖穿大墓,就只差那最后一步了。
但紧接着,我们两人眼中的兴奋之色全都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和害怕。
一旦挖开了大墓,那我们几个,可就真的变成盗墓贼了。
怎么办?
就在我们两人愣神之际,一直蹲在洞口监督我们的大春喊了一声:“咋地了?咋不继续挖了,是挖到东西了还是咋地?”
“老幺,如实说吧。”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几个受困于人,现在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无奈之下,只能是将挖到青泥膏的事如实告诉了上面的人。
“挖到青泥膏了?太好了!”我听到了鸳鸯姐兴奋的声音,随后,便是柳老的声音:“继续向下挖,这层青泥膏大约半米深左右,顶多不超过一米。”
柳老说的没错,夯土层确实没超过一米,只是,就是这一米不到的深度,却让我和大雷子挖了足足一个小时之久。
虽然我们手中都拿着特质改良过的工兵铲,但一来我们没有挖盗洞的经验,不会发力,也找不准哪里下铲省劲,二来就是这夯土层太他妈坚固了,虽然时隔两千多年,但依然硬的跟水泥一样。
我和大雷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将这层夯土给挖穿了。
只是,当我俩挖穿了夯土,透过头灯,看到下面出现的,被码的整整齐齐,几乎严丝合缝的石头后,我们两个全都傻眼了。
不是说挖穿了夯土,就挖穿古墓了吗?
怎么夯土层下面,还有着一层石头?
而且这石头,似乎并不是被随意的码在夯土层下面的。
因为这石头码的太整齐了,石头的形状都很规整,每一块都一般大小,这些石头互相拼接在一起,如果不细看,还以为是一整块巨石被放置在了夯土层下面呢。
“咋回事,这怎么还有石头?”我一脸的疑惑,大雷子也摇了摇头,随即用工兵铲敲了敲。
‘铛铛铛...’
声音很清脆,而且,通过敲击明显可以听出,下面是空的。
这声音上面的人也听到了,就听大春激动的大叫了一声:“我去,这声音应该是灌顶没错了,这俩小子还真给夯土层挖穿了,一路挖到了灌顶!”
所谓的灌顶,就是大墓的墓顶,就跟房盖一个性质。
明清之前的墓顶,都是用石头堆砌的,叫灌顶。
明清之后的砖头顶,叫券顶。
“小子,让开点,用这个把灌顶给凿穿。”大春喊了一声,随后一个黑色的长条物就被扔了下来。
我和大雷子下意识的往后一躲,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却是那黑色的长条物重重的砸在了我们两人脚下,直砸的盗洞微微颤动。
我定睛一看,就见扔下来的竟然是一根黑漆漆的铁管,从刚才落下的声音就能判断出,这东西很有重量。
这铁管的造型有点像撬棍,但又不完全像,因为这东西有个尖头,很锋利。
大雷子一只手将铁管给拿了起来,掂量了一下说道:“是铸铁的,少说也得有四五十斤。”
我心说多亏刚才我俩躲得快,如果被砸到,那非得脑袋开花不可。
“这个狗,明显不管我们死活啊!”我在心底骂了一句,随后,就听‘哐哐哐’的声音响起,却是大雷子双手抓着铁棍,开始不停的凿击他们口中所谓的灌顶。
后来我才知道,这东西叫破顶针,通体都是由实心的铸铁打造的,尤其是针头的部位,还加了其余的金属来增加硬度,是专门用来凿穿墓顶的。
这东西不仅坚硬无比,且自身就很有重量,再加上使用者的力量加持,用来破顶威力很大。
大雷子一身的腱子肉,就算如此,砸了几十下之后,也是出了一身的汗,累的不停的喘气,而灌顶,只是被凿的微微颤动。
“怎么这么硬?”大雷子抹了一把汗,我见状就说:“咱俩一起。”
说着,我们两人四只手全部抓在了破顶针上,随即高高举起,用力的向灌顶凿去。
‘哐哐哐...’
阵阵凿击声响起,灌顶也越来越松动。
在凿击了能有近二十分钟后,就听‘哗啦’一声,却是灌顶被我和大雷子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窟窿。
被砸出来的碎石全部掉了下去,但似乎是掉进了水里,因为我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水声。
有了这么一个小窟窿后,接下来就省力多了,我和大雷子沿着这个小窟窿往周围砸,只用了十分钟,就砸出了一个六七十公分宽的大窟窿。
而随着灌顶被砸穿,一股冷风也从下面吹了出来,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说这下面就是古墓?
我俩向下看了一眼,就见下面黑漆漆的,头灯往下一照,还有反光。
“这下面好像是水?”大雷子一脸的诧异。
而这时,就听大春的声音响起:“凿穿了?震哥,要不要先让这俩小子下去探探路?”
我一听顿时忍不住在心底骂娘,心说我去尼玛,这下面黑漆漆的,头灯都照不出个数来,里面有啥都不知道,你他妈咋不下去呢?
“让他们先下去,我们先等等!”范震的声音响起。
“喂,你们两个,先下去,一会我把绳子放下去拉你们上来,放心吧,有我们在呢,没事!”
大春喊完后,就用手电照了照我俩,见我俩没动,便冷笑着一把将二柱子拉了过来,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直接架在了二柱子的脖子上。
“尼玛的,不下是吧,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他?”
“大雷子,老幺...”二柱子被吓的双腿直打摆子,我和大雷子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就见大雷子叹了口气,说道:“老幺,下面应该有水,咱俩都会水,应该没事,我先跳!”
说着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直接跳了下去。
我见状咬了咬牙,心说尼玛的下就下!
当即,也一头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