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景隆朱元璋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第一公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岁月神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人,都是分远近的。常家也好李家也罢,淮西勋贵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两三代人一块出生入死的交情。可现在不是过去打天下的时候了,是朱家人坐天下的时候了。而且常茂也好,他李景隆也罢,也不是当年的常遇春和李文忠。他们这一代人的富贵,一是父祖那辈的余萌,二是皇帝的爱屋及乌。所以他们这辈人跟皇帝,肯定要比跟其他淮西勋贵更为亲近。你一边享受着皇恩浩荡,一边再跟其他功臣勋贵亲亲热热,是不是有点吃里扒外?再说也不是不让你跟他们亲近,而是要适当,更要拉开距离!李景隆又心中暗道,“他这性格这么单纯,怪不得历史上落得个被贬蛮疆,英年早逝的下场!”想到此处,他又看看常茂,心中涌起浓浓的不忍。“历史记载,常茂是北征蒙古的时候,跟他岳父宋国公冯胜起了冲突,两人互相...
常家也好李家也罢,淮西勋贵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两三代人一块出生入死的交情。
可现在不是过去打天下的时候了,是朱家人坐天下的时候了。而且常茂也好,他李景隆也罢,也不是当年的常遇春和李文忠。
他们这一代人的富贵,一是父祖那辈的余萌,二是皇帝的爱屋及乌。
所以他们这辈人跟皇帝,肯定要比跟其他淮西勋贵更为亲近。
你一边享受着皇恩浩荡,一边再跟其他功臣勋贵亲亲热热,是不是有点吃里扒外?
再说也不是不让你跟他们亲近,而是要适当,更要拉开距离!
李景隆又心中暗道,“他这性格这么单纯,怪不得历史上落得个被贬蛮疆,英年早逝的下场!”
想到此处,他又看看常茂,心中涌起浓浓的不忍。
“历史记载,常茂是北征蒙古的时候,跟他岳父宋国公冯胜起了冲突,两人互相指责,然后被朱元璋夺了总兵印,发配边疆了.....”
“他这样讲义气没心眼的人,怎么会跟自己老丈人起了冲突?看来定是有隐情!将来.....我要是能拉他一把的时候,定要拉他一把!”
李景隆正想着,忽余光瞥见,不远处一名穿着茶色宫装的女子,带着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正朝这边走来。
瞬间,李景隆脑中浮现出这女子的名字来,忙对周围道,“太子妃来了!”
他话音落下,就听身边的常茂却是不屑的撇嘴,“哼!”
来人正是太子妃吕氏,她身边那个孩子,正是她的儿子,太子朱标次子朱允炆。
“臣等,见过太子妃,见过皇孙殿下!”
等吕氏靠近些,李景隆带头,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吕氏在李景隆等人身前一米多的距离站住,笑盈盈的说道,“大热天的,你们辛苦了!”说着,转头对身后的嬷嬷说道,“传我的话给御膳房,一会给郑国公曹国公几位煮些绿豆汤。”
“臣等不敢当太子妃赏!”
见常茂在边上一言不发,李景隆只好开口。
“曹国公这话说远了...”吕氏掩嘴笑道,“咱们亲戚之间,何必那么见外!”说着,扯了一下朱允炆的手,“炆哥儿,叫人呀?”
朱允炆才六七岁大,但却跟小大人一样,抿着嘴颇为含蓄的对着李景隆颔首,“曹国公!”
“臣见过殿下!”李景隆继续俯身,不卑不亢。
他和常茂不同,常茂是故太子妃常氏的亲兄弟,所以常茂心中真正亲近的,只有常氏所出的朱标第三子朱允熥。
但真是以儒家礼法来说,朱允熥诞生的时候常氏还在,吕氏还是侧妃,所以朱允熥是嫡次子,朱允炆尽管年长,但却只能是庶长子。
不过随着吕氏被扶正成了太子妃,朱允炆的身份就盖过了朱允熥成了次子。但即便如此,朱允炆身上有这个嫡字,也颇为说不过去。
而且,他和常茂最大的区别还在于,常家是外戚,自然是希望自己家的外甥将来能身登大宝。
而对于李景隆来说,他李家是皇家的实在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姑表亲,谁当皇帝对他家来说都一样。
“这孩子怕生!”
吕氏笑笑,又对朱允炆道,“你忘啦,你小时候最喜欢缠着曹国公了....”
话音落下,李景隆的脑中浮现出一段往事。
前些年李文忠在的时候,经常带他进宫。大人们在商谈国事,他就在御花园中带着朱标的儿子玩耍。
不过那时候,他带的最多的却是朱标已经薨了的嫡长子,黄台孙朱雄英。”曹国公,听说你骑射很好!”
朱允炆清脆的童音响起,“改日得闲了,教我骑马可好?”
李景隆笑道,“殿下有所求,臣定然竭尽所能!”
他除了继承了这具俊朗的身躯之外,也继承了李景隆自小被培养的所有贵族技能。在所有功勋子弟当中,骑射绝对称得上是佼佼者。
“母亲,曹国公答应了!”朱允炆又看向吕氏。
吕氏笑道,“你呀,就知道玩!”说着,对李景隆笑笑,“那你们哥几个忙着,我先去里面等着太子爷!”
说着,牵着朱允炆的手,一步步朝弘德殿走去。
待她们娘俩走远了,常茂在旁又低声骂道,“娘的!”
“哥哥!”
李景隆看看左右,见其他侍卫都各回岗位,低声道,“注意言辞!”
“我注意他娘了个腿儿!”
常茂瞪眼,嘟囔道,“她成了太子妃了,她的儿子倒压在我外甥头上了!哼,你以前不在东宫当差你是不知道!他整天带着炆哥儿往太子爷身边凑,我外甥那边.....我他妈十天半个月都看不着一面!”
“哥!”
李景隆的声音之中,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莫忘了咱们的身份,这些话也是能说的?”
“妈的!”
常茂又骂,“我这也就是在你面前才说这些!”说着,又骂道,“妈的,我就是心里不痛快!”
说着,叹口气,“我妹子,还有大外甥,好端端的就没.....他妈的!”
陡然,李景隆心中一惊。
“好端端的就没了?”
“虽说古代孩子夭折是常事,可是朱元璋生了那么多儿子,哪个夭折了?哪个不是结结实实的长大,如今宫中还有几岁的小藩王呢,怎么偏就皇太孙夭折了?”
“再说历史上朱标也好几个儿子,偏就折了嫡长子?”
想着,他不敢再想了。
若是朱雄英不夭,铁打的皇太孙之位谁都夺不去!
若是太子妃常氏不死,凭借常家这样的军功豪门,还有一大批常家的旧部,以及其他淮西勋贵的支持,朱允炆打破天都争不过朱允熥。
“嘶....”
李景隆心中倒吸一口冷气。
又想起吕氏那张脸, 以及刚才朱允炆的话。
那话,是孩子能说出来的吗?
想来事先定是有大人教过的!
心中想到此处,他又忍不住看了看常茂的侧脸。”你瞅我干啥?”
常茂微微斜眼,“我脸上有花?”
“大哥...”李景隆正色道,“我还是那话,有些话心里清楚,但绝对不能说!”
“心里清楚还不能说,那还活着啥劲儿?”
常茂冷哼,也看看李景隆,忽的又是一笑,“你还担心我,你小子先担心你自己吧?”
“我?”
李景隆挺了下胸膛,“我担心什么?”
“你真当我憨?我是憨,但我不傻!”
常茂笑道,“太子妃刚才,怎么跟别人不笑呵呵的,就跟你和颜悦色的?炆哥儿怎么不让别人教他骑马,非要找你?”
“这.....”一时间,李景隆怔了下。
“而且!”
常茂压低声音,“你小子还没成亲.....你曹国公可是未来可期....说不定现在已有人惦记你的亲事了!”
“啊?”
李景隆苦笑,“不能吧?”
“呵!”
常茂一笑,“我把话撂这....”
事情,似乎被常茂说中了。
“太子爷,这是臣妾亲手给您熬的莲子羹....”
玉华堂中,吕氏盈盈笑着,将一碗莲子羹放在朱标的书案边上。
朱标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点头,“你有心了!”
说着,看向边上的朱允炆,招手道,“你今儿没去读书吗?”
“回父亲,儿子刚读了早课!休息一会,下午要跟着高学士学习书法!”
朱允炆依旧小大人一般,回答的利落干脆。
“嗯,要好好读书!”朱标板着脸,“不许偷懒!”
“看您,一见孩子面就数落。儿子几天都没看着您了,听说我要过来看您,就说要跟过来!”
吕氏挨着朱标坐下,笑道,“对了,太子爷,刚才臣妾在外边看着曹国公了。以后他在您这东宫当差了?”
“嗯!”
朱标小口吃着莲子羹,顺口道,“这也是父皇的意思,他年岁小没了父亲,我这当长辈的当多多照看!”
吕氏想了想,犹豫片刻,低声开口道,“曹国公今年十六.....?”
朱标道,“十七了....”
“哎呦,那可不小了!”
吕氏又笑笑,侧头道,“也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说着,她看看朱标的侧脸,继续说道,“老话讲成家立业,这男人呀先得有家,才能有业.....”
说到此处,她又顿了顿,继续观察了下朱标的表情,而后道,“曹国公一表人才,家世显赫。要说这良配....还真不好找!不过呢,自古以来都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媳....”
“嗯....”
吕氏再次沉吟,笑道,“臣妾冒昧多嘴,曹国公也算是臣妾看着长大的.....也跟自己家孩子似的。”
“臣妾家中有一个侄女儿....今年刚满十四.....”
当啷......
汤匙不重不轻的落在桌上,吕氏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朱标慢条斯理的拿起边上的帕子,缓缓的擦着手,目光微转看向吕氏。
刹那间,吕氏的心陡然跳的厉害起来。
她是太子的枕边人,自然知晓太子的脾气。外人都觉得眼前这位大明朝的太子爷,是个厚道仁和之主。
可她却心里明白,这位爷是要么不发作,一旦发作起来,不管是谁,半点余地都不留。
“太子殿下,臣妾确实是一片好心!”
吕氏站起身,忙道,“是想着您拿曹国公当自家的子侄,臣妾....”
“他本就是孤自家的子侄!”
朱标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你要清楚,我家子侄的婚事,要父皇来定!”
“是是是!”吕氏忙连声道,“臣妾糊涂了!”
说着,勉强笑笑,“其实臣妾也存了些私心,就是想着跟曹国公家里亲上加亲....”
“好了!”
朱标终于露出几分笑容来,“知道了!”
说着,顿了顿,“孤这还有许多公事,你先下去吧!”
“啊?”
吕氏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但低头再抬头时,脸上又满是笑容,且对朱允炆招手,“是,臣妾告退!”
说完,给了朱允炆一个眼色。
后者躬身行礼,“父亲,儿子告退!您...也注意身体,别太熬了!”
~~
“哎!”
吕氏和朱允炆走后,朱标长叹一声微微摇头。
再拿起一本奏章,却又怎么都看不下去了。
吕氏的用意,他再清楚不过了。
身为大明帝国,乃至古往今来地位最稳当的太子,他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破还当什么太子!
亲上加亲?
给谁加?
自然是给朱允炆加!
曹国公李景隆除了是皇家的骨肉至亲之外还有另一层身份,他的家族是大明帝国最显赫的六个开国功臣之一。
别看现在李文忠不在了,可在淮西勋贵当中的影响力还在。他李景隆,更是被老爷子和他朱标倾心培养!
假如真像吕氏说的那样亲上加亲了,朱允炆这个皇孙,未来的皇子身后,就多了一股庞大的势力。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但聪明的不多!”
朱标心中暗道一句,又是叹息一声。
这就是出身皇家的无奈之处了,人人都有着自己心里的小算盘。
其实当初在太子妃常氏故去之后,他之所以立吕氏为太子妃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常家的背后是大半个大明淮西勋贵集团,是无数的军中实权将领。
而吕氏出身文官家族,吕家乃是世代的豪门,在士林之中拥有不凡的影响力。
现在不是打天下的时候了,是坐天下治天下的时候。
而且作为大明帝国的储君,不能单纯的只依靠一方面的力量,那样的话等于养虎为患。
再说句不好听的,现如今不但不能依靠,甚至还要隐隐的给开国勋贵集团一些打压,抬高士大夫的力量,进行制衡。
这不单是他这个太子的想法,也是他父皇的想法。
因为打天下靠刀枪,治天下则是靠笔杆子!
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作为帝国未来的皇帝,必须站在全局上考虑,不能感情用事!
“来人!”朱标轻声开口。
太监包敬踩着小碎步从殿外进来,“奴婢在!”
“去文华殿传孤的口谕....”
朱标再次拿起一本奏章,遮盖住自己的半张脸,“让几位给皇子皇孙授课的大学士把熥儿的功课拿过来,孤要亲自看看!”
“是!”
“还有!”朱标又道,“父皇那边好些日子没见着熥哥儿了,让他晚上过去伺候父皇用膳!”
“是!”
包敬忙躬身,缓缓退出殿外。
朱标的话中,只提到了皇孙朱允熥,没提刚从玉华堂出去的朱允炆!
这,就是他对吕氏的敲打。
他可以允许那个女人有小聪明,但绝不允许那个女人的小聪明,用在他朱标的儿子身上!
也是在告诉吕氏,别的事可以允许她耍小聪明,但涉及帝国未来大统继承人的事上,她......绝对不能有小聪明,甚至不能插手不能多嘴!
“哎!”
朱标又微微叹息一声,面上五味杂陈神色复杂。
其实在吕氏所出的朱允炆,和已故常氏所出的朱允熥之间,他更喜欢后者。
不单是他,单从感情而论,他父皇那边也是如此!
但....朱允熥的身后,武人的力量太过于强大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太孙的人选,才一直迟迟未定!
若立朱允熥,则大明帝国的淮西武人将越发的水涨船高。
可立朱允炆,那些淮西武人又不会真心服气!
到时候以老爷子的性子,肯定是要大开杀戒!
不管哪一种,都非国家之福呀!
越想,朱标心中越是凌乱。
他站在窗前抬眼眺望,恰好看见殿外,站在阳光下的李景隆。
“嗯,吕氏有句话说的倒是很对!”
朱标心中暗道,“这小子年纪也不小了,是要给他说一门好亲事了!”
想着,眉头不由得又蹙了起来,“皇族之中找一个年岁相当的?嘶....不好找呀!我闺女跟他年岁也不大呀...”
“其他功臣之家?不行不行.....”
朱标又暗中摇头,“再给他找一个淮西武人的丈人,将来一旦有事,他避免不了被牵连!”
“可若是家世低的,又配不上他!”
想到此处,朱标忽然眼睛一亮。
心中暗暗笑道,“活着的开国功臣不能找,但是死了的,应该可以!”
“哪有一个好人?”
李景隆看着雅间内,一个个放浪形骸的老杀才们,心中暗道一句。
面上却不得不笑着,举起酒杯,“诸位长辈,诸位兄长!前些日子家父病故,有劳诸位忙前忙后。多了我就不说了,都在酒里!”
说完,仰头一言而尽。
常茂紧随其后,“诸位老侯爷!我这弟弟年纪小,刚支撑门户!今儿刚进宫得了差事,往后要在东宫当差。我这也陪一杯,往后呀他要是有用得着几位老军侯的地方,您几位多多包容指点!”
说完,也是一饮而尽。
“这话就说得远了!”
薛显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叹口气,“我们这些老骨头,论爵位没你们高,但是论年岁....你们也真跟我们自己家孩子似的!都是看着你们长大的。有用得着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地方,就说话!”
李景隆又满了一杯,“晚辈再敬诸位一杯,晚辈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
诸老杀才也是酒到杯干,痛快得很。
“哎,要说你父亲这么一走呀,把我真闪一下子!”
薛显叹气,“谁成想他那么年轻,竟然走在我们这些老骨头前边了!”
“哎!”
曹震在旁也叹气道,“我们这帮人以前是常大将军带出来的,后来呢跟着你父亲南征北战的。他这一走,我们好似主心骨都没了!”
六安侯王志道,“我等武人,一辈子就知道打打杀杀,许多朝堂上的事都要依仗你父亲从中斡旋。甚至有时候要军饷,要战功,要抚恤,也都是要你父亲出面!”
“我们这些老家伙尚且如此...”
南雄侯赵庸,忽指着另外一桌,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原先都是在李文忠麾下,如今在军中担任实权将领的几位武官说道,“他们这些人,就更没人帮他们出头了!”
忽然之间,李景隆就明白,为何这些老杀才们吃饭喝酒要清场了。
因为这些话,实不能让外人听了去。
就这时,忽门外楼梯传来阵阵脚步。
紧接着香风袭人,吱嘎一声门被拉开,一名三十多岁徐娘半老微微丰腴但又风情万种的女子,带着一群莺莺燕燕款款而来。
屋内原本有些悲戚的氛围,瞬间变得别样起来。
曹震一见来人,咧嘴就笑,“快坐到我身上....坐到我身边来!”
说着,对周围人笑道,“诸位老哥哥,这就是鼓楼大街有名的风月翘楚,王寡妇!”
“哦....”
一众老杀才刚才还表情沉重,这会却又都两眼发光盯着这群女子。
“咋来这么些人呢?”曹震笑道。
王寡妇坐在曹震身边笑道,“奴听您的人说要奴过来伺候您饮酒!奴一想,要是奴带的人少,您是尽兴了,可您的朋友怎能尽兴。所以自作主张,把家里的女儿们都带来了!”
“哈哈哈!懂事!”
薛显大笑道,“都坐都坐!”说着,指着一名身材起伏的女子笑道,“你坐我身边来,哎呀...啧啧,这身段!”
~~
“公子,奴家翠环!”
李景隆身边也坐了一个,刚一坐下就双手捧着酒杯,含情脉脉,“奴家伺候您饮酒!”
“他身上有孝!”
还不等李景隆说话,边上常茂的大手就把那女子拉了过去,揽在怀中,“你陪我!”
说着,一只大手放在一女子腿上,另一只大手已经顺着领口往下.....
“哥!”
王寡妇虽带了了许多女儿,可也不够两桌分的,且他常茂一人还占了俩。
边上曹泰小声道,“给我分一个,我这没有!”
“你一边去!”常茂瞪眼,“没有你就干看着!”
另一边,薛显搂着个女子,小声的跟李景隆说话,“那边....给了你一个个什么差事?”
他口中的那边,说的就是东宫。
“这些老家伙真是口无遮拦,这么多暗娼在这,也敢说朝廷的事?”
李景隆心中腹诽一句,面上道,“暂时在那边当勋卫!”
“低了!”薛显微微皱眉。
常茂在旁开口,“这也没事,他年岁小总要熬几年!等再过两年,朝廷再北征的话,他到军中,有诸位军侯照应着,军功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着,又在桌子底下踢了李景隆一脚,“敬酒呀!”
李景隆端着酒杯起身,“诸位老侯爷,晚辈....”
说着,他身子陡然一僵,愣在原地。
“你发什么愣....”
常茂顺着李景隆的目光看去,也陡然呆住。
就见雅间的门已被推开,一名穿着灰色布衣趿拉着鞋背着手的老人,阴沉着脸,缓缓进来。
“老爷子....”
李景隆放下酒杯,快步迎了过去。
那老人不是朱元璋,还能是谁?
“您怎么来了?”
~~
朱元璋冷笑着进屋,就见两桌酒席上,男男女女成双成对.....
“咱咋不能来?”
瞬间,屋内一片死寂。
“呜!”
一声女子的低呼,却是常茂把身边女子直接扔到曹泰怀中。
“我说不要,你非要给我!”
曹泰愣住,“啊?”
噌...
曹震一下窜起来,手忙脚乱,“您坐这!”
说着,又后退两步,“那个....让王寡妇陪着您!”
朱元璋冷冷扫了屋内几眼,“好兴致呀!都好兴致呀!”
说着,在主位上坐下,“二丫头请客......答谢你们去他府上吊唁,你们居然大白天的,公然弄这些劳什子.....?”
唰,几名老军侯齐刷刷站起身,垂着手面若死灰。
“去去去!”
常茂拽起王寡妇,“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
“老爷子!”
李景隆给朱元璋换上新的碗筷,低声道,“不怪他们,是晚辈觉得一群男人吃酒没什么意思,所以给几位老军侯叫来几名女子助兴!”
“你不用把事往自己身上揽,他们什么德行咱比你清楚!”
朱元璋横了李景隆一眼,又道,“你往后少跟他们打连连,好好的孩子都让他们带坏了!”
李景隆心中一惊,因朱元璋好似话中有话。
“你,跟咱来!”
这时,就见朱元璋突又起身,背着手往外走。
~~
长街,热闹非凡。
朱元璋在前李景隆微微在后,出了酒楼之后,在一处茶摊上坐下。
“呼!”
朱元璋端着一碗糙茶,吹着茶汤上的梗子,低声道,“你的奏章咱看了!”
说着,顿了顿,“你小子连收了多少奠仪都告诉咱,你咋想的?”
李景隆听着这话,恭谨的说道,“臣....”
“私下里别弄这些虚的!”朱元璋不耐烦的说道。
“父亲在的时候,多次告诫孩儿!”
李景隆换了称呼,继续开口道,“要忠心伺主!孩儿想,既然是忠心,就要做到事无巨细,都要禀告您!所以家里的事无论大小,孩儿都一五一十告知您老人家!不为别的,也是怕孩儿有什么做错了,您老能及时点拨!”
说着,顿了顿,“而且,诸位军侯们送的实在太多了!孩儿心中实在惶恐!”
朱元璋捧着茶碗若有所思,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这一辈子表忠心的人多了,可却没有任何人像李景隆这样,能有如此的赤子之心!
很多人,都忘本了!
李景隆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那副画面。
元末乱世,人命如草芥。
明太祖一家十几口,全都病饿而死。
朱家共有四子两女,可却仅存朱文正和李文忠两个血脉后裔。
朱标轻轻揉了下眼睛,叹了半声,轻笑,“呵!母后还跟孤说过,孤降生的时候她把孤抱在怀里,表哥跪在床边,探着头小心翼翼的看。”
“母后跟表哥说,保儿呀,这就是你的弟弟。你是哥哥,他是弟弟,以后你得护着你弟弟。”
说着,朱标又顿了顿,长叹一声,“呵!母后说,当时表哥伸手把孤抱进怀里。发誓说....娘,从现在起,儿子这条命就为弟弟活了....”
“哎....”
朱标仰头,又是长叹,而后是笑。
“那时,母后其实也没多少时间来哄孤,父皇在外征战,军中的眷属母后都要照顾操心。”
“所以孤从小就在你父亲的肩膀上长大,晚上他抱着孤睡觉,白天扛着孤去念书....”
“呵呵!”
说到此处,朱标忽然笑出声来,“有件事,你应该不知道!”
李景隆忙俯身道,“父亲在世时,对往日的事说的甚少!”
“嗯,他是那样的人,不喜欢谈这些!”
朱标又是笑笑,然后殿门口摆手,“都远点儿....”
殿外肃立的宫人太监,还有侍卫等马上无声的躬身退下。
“这事谁都不知道,孤被父皇立为世子的第二天...”
朱标上前两步,对李景隆低声道,“二弟和三弟穿着孤的龙袍,戴着孤的金冠,说他们也是世子,让侍卫们给他们磕头。”
“当时父皇听了哈哈一笑,没当回事!”
朱标顿了顿,又道,“可是表哥听了,却很是生气。板着脸把二弟三地拽到一个小屋里,结结实实的给揍了一顿。”
“老二脸,都让你爹给打肿了!”
“这....”
李景隆稍微迟疑片刻,赶紧道,“臣猜想,在父亲心中,君臣名份已定,即便秦王晋王是您的亲兄弟,但绝不可有僭越之举!”
“嗯!”
朱标点头,“你爹那人,就是这么眼里不揉沙子!”
说着,又在软榻上坐下,笑道,“这事呀,可让父皇老大不高兴的!父皇吃饭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质问你爹...”
“谁让你打他们的?他们才多大,你都多大了?再说谁让你往脸上打的?”
“呵呵,你可知你父亲当时说了什么?”
李景隆上前,先摸了下桌子上的茶壶,然后给朱标倒了一碗温茶,笑道,“以父亲的性子,肯定硬邦邦的顶撞了老爷子!”
“哈哈哈!”
朱标大笑,“何止是顶撞呀!当时你爹跟父皇说,打脸还是轻的,下次老二老三哥俩再敢不分大小的胡闹,拼着被老爷子责罚,也要直接打折他们的腿...哈哈哈!”
“当时父皇脸都青了....”
朱标欢畅的大笑,“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你爹又说,舅舅您现在是吴王,表弟是世子...”
“咱们一家人既是君臣,又是父子。但君臣在前,父子在后。”
“小孩胡闹现在不把他打怕了,将来他们大了,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说着,朱标忽然又是叹气,低头道,“往事历历在目,可表哥就这么去了。跟咱们阴阳两隔,你没了父亲,父皇没了外甥,孤....也没了好兄长好哥哥!”
闻言,李景隆哪里还能站得住,噗通一声跪下。
“太子爷,父亲病危之时,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不能在老爷子身边尽孝,不能在您身边尽忠了...”
“还多次对臣说,臣一定不能辜负了老爷子和太子爷对李家的大恩....”
忽然,朱标开口,正色打断李景隆。
“孤跟你说的是亲情,不是什么大恩!”
说着,又道,“你不要总跟孤表忠心,你是谁?”
“臣?”
李景隆有些发懵,“臣,李景隆!小名二丫头!”
“哈哈哈!你这小名还是母后给取的,说你爹一把年纪了有个儿子不容易,怕你将来养不活,特意取了个丑名字!”
说着,朱标收敛笑容,又正色道,“你虽姓李,可你的身体里流着跟孤一样的血,你是孤的亲人,是朱家的自家人....”
“自家人还说什么忠不忠的?自家人要是不忠,天下还有谁忠?”
“外人整天跟孤表忠心,图的是高官厚禄荣福富贵。你是孤的自家人,整天表忠心,这不是外道了吗?这不是疏远了吗?”
“太子爷!”
李景隆忙抬头道,“臣...臣愚钝..”
说着,尴尬的笑笑,“您也知道臣年岁小,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长大,本就没什么见识。”
“而且父亲刚去,蒙皇上和太子隆恩,臣弱冠之间继承了世袭罔替的爵位。”
“臣又半点本事没有,心中实在忐忑紧张,生怕您生气,觉得臣难当大任...”
朱标看着李景隆那张情真意切的脸,直接笑出声,“呵!你呀,有这份谨小慎微的心,就已经很难得了!”
说着,点点桌子,示意李景站起身。
又抬胳膊,指了下桌子边上的凳子,让李景隆坐下。
“没人生下来就一身本事,孤这个太子也是一边学一边做!”
“年轻人不怕没本事,就怕没办事还以为自己有本事,自高自大,眼高手低,纸上谈兵,焦躁浮夸...”
说着,朱标把点心盘子推到李景隆面前,又道,“你刚才说你父亲鲜少跟你说他和孤小时候的事,你可知为什么?”
李景隆想了想,皱眉道,“臣琢磨着,父亲之所以不说那些。大概是怕...怕臣听了之后,老爷子和您又是念旧情的!”
“怕臣仗着咱们自家人这点情分,胡作非为,恃宠而骄傲,目中无人,不思进取。”
“哈!”
朱标大笑,身子微微后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李景隆半晌。
“大侄子呀....孤早还没看出来,你小子心思竟然这么通透?啊?”
闻言,李景隆赶紧起身侍立。
“臣以前年少无知,始终在父亲的庇护之下混日子,文不成武不就,整天什么也不想,就知道瞎胡闹....”
“父亲突然这么一走,臣...就觉得天塌了!父亲走的那天,臣母亲又跟臣说,往后这偌大的一个家,就靠臣来支撑了!”
“所以许多事,臣必须要三思而后行.....”
“坐坐坐坐!”
不等李景隆说完,朱标又对着凳子点点。
“自家人,没外人的时候你不用这么拘束!”
说着,微微叹气,揣手道,“孤还是那句话,你呀有这份心,将来就错不了!”
“你是孤的侄儿,你爹跟孤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一般!”
“他现在走了,孤对他的亲亲之意,自然就转到了你的身上,所谓爱屋及乌即是如此!”
“通过那日在你父亲灵前,给几名御医求情,还有今日和孤的对答,足见你不是个纨绔子弟。”
“而且,还是个可造之材....”
李景隆又忙道,“太子爷夸奖,臣实不敢当...”
“你看!”
朱标不悦道,“你这孩子....谦逊是好事!谦逊过头了就是虚伪!”
说着,翘起腿继续道,“你是孤的肺腑至亲,你父亲没了,孤就有看顾你的责任!”
“你要明白,爵位你家已经到顶了,孤再给也给不了什么!”
“官职,你如今年少,寸功未建,而且国家名器,不可随意而授!”
“孤现在把你带在身边,让你在东宫当勋卫,是真心的想把你教好!”
“孤倒也不求你将来能超越你的父亲,孤只愿意你,能勤勤恳恳做事,踏踏实实做人。戒骄戒躁,让李家跟我大明,跟朱家....长长久久,永为至亲!”
“臣...”
听到这些话,李景隆哪里还能坐得住,忙不迭的再次起身叩拜。
他知道朱标会维护自己,可哪里想到对方的用心良苦能如此之深。
别说有君臣大义的分别,别说只是表叔,即便是亲父子,亲表叔,话也就说到这儿了。
“太子....”
“表叔...”
突然,一句表叔脱口而出。
李景隆哽咽道,“以后,您就是臣的天了!”
“哟,可不行!宫里没这规矩,旁人知道了,杂家这小命...”
“公公!”
李景隆低声打断,“朋友有通财之义,日后李某在东宫当差,和您就是朋友了!这块小玩意儿,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曹某一点心意!”
说着,他压低声音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您要不拿,就是不把李某当朋友!”
“啧,呵!”
包敬顺手把翡翠无事牌滑进袖子中,笑道,“您看,您也太客气了!”
“咱们都是自己人!”
李景隆又笑,“您要是推辞,才是客气呢!”
包敬又是一笑,站在暖阁门口,“太子爷,曹国公来了!”
话音落下,殿内传来朱标的声音,“嗯,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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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隆整理下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头发,迈步进入。
朱标就坐在堂内靠窗的位置,正是阳光最充足的地方,又微微敞开半扇窗,使得清风吹入,正吹拂着他的侧脸。
书案上,放着厚厚一摞奏折。
“坐!”
朱标随口开口,拿起一本奏折,笑道,“本来按照规矩你得在家守孝,但孤想着你得早点出来历练,所以跟老爷子说了一声,让你守四十九天即可...”
“呵呵,其实咱们大明朝没那么多规矩。昨日老爷子还下令,若父母病故,家中儿子没结婚的,守孝一年半之后就可以成亲....”
说着,他忽然皱眉,看着李景隆,“你怎么穿着粗布衣裳?”
“回殿下!”
李景隆站在朱标面前,躬身道,“虽说皇上和太子爷隆恩,但臣仍需谨记为人子的本分。周礼上说,父母之丧,要服大功一年,臣穿粗布衣裳乃是服大功!”
“臣...实不敢忘,父亲养育之恩!臣又年幼愚钝,实不知如何告慰父亲在天之灵,只能恪尽礼法,寥表孝心!”
朱标沉默片刻,从书案后走出来,坐在软榻上,随手拿起一个点心,“难得你年岁这么小,想的却这么周全!”
说着,又随手把点心递给李景隆,“尝尝,膳房刚做的!”
“是!”
李景隆双手接过,却没有张口去吃。
“以前呀!孤看你有些...”
朱标又端起茶来,“孤看你一身纨绔之气,但现在看来,老成稳重许多!”说着,抬头道,“你父亲故去那天,你劝诫老爷子不要杀人,劝诫的很好!”
“臣不敢居功!”
李景隆马上开口,“其实臣当时是....”说着,他顿了顿,“是不敢劝的!但是...”
朱标笑问,“但是什么?”
“但是一想到太子爷您性子仁厚,最不见不得这些,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李景隆说着,心中暗自腹诽,“不是你一直用眼睛斜楞我, 给我使眼色,我吃饱了撑的去劝老爷子?”
朱标喝口茶,放下茶碗,“做人不能有妇人之仁,但要有仁义!”
“太子爷说的是,不过臣当时没想到这些!”
李景隆笑道,“臣就是觉得,臣是晚辈,年岁又小,臣劝的不管对不对,无论是老爷子还是您,都不会跟臣一般计较!”
“哈哈哈!”
朱标大笑,“你呀!刚还说你老成稳重呢,这会你这嘴怎么好听的话一套一套的?”
说着,他笑容渐渐收敛,正色道,“你年岁小,虽然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可是在孤身边当差,也不能贸然给你个大官儿做!老爷子虽有话,可你也要从小做起,明白吗?”
“臣明白!”
李景隆又忙道,“臣出身淮西勋贵之家,淮西勋贵最重军功。臣一个毛头小子,半点功劳没有,哪能以来就位居高位?”说着,他看向朱标,“太子爷您说这些,臣感动五内,您是把臣当成自己的晚辈,才会跟臣说这些!”
朱标顿了顿,微微叹气,“难得你这么懂事!”
说着,笑容又暗淡下来,“你说的没错,孤确实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子侄!”
而后,朱标再次叹气,“可能你也不知道,在孤心中,你父亲...表哥,我一直视若亲兄!”
说到此处,朱标缓缓起身看着窗外。
“早些年,孤年幼的时候,父皇让宋濂学士教孤读书!”
朱标笑道,“当时孤年幼, 调皮得很!学士让孤自习读书,孤却跑去花园子胡闹了!”
“那年正是秋天!”
朱标的脸上带着几分追忆,微笑道,“父皇听说孤逃课了,拿了藤条气冲冲的找来!就在花园子门口,瞧见孤正骑在你父亲的脖子上,伸手摘李子!”
“孤一见父皇,吓得怀里的李子都掉了!父皇盛怒,拿起藤条就要抽孤!是表哥....趴在孤的身上对父皇说,要打就打他!”
“后来,孤还是让父皇抽了一顿。当然你爹那顿抽,也是跑不了!父皇一边抽一边骂你爹,你是当哥哥的,你得管着他,你怎么纵容他呢?”
“呵呵呵!”
朱标的语气带着几分伤感,“那晚上,孤因为挨了打,自己躲在被窝里哭!你爹在外边敲窗户...孤推开窗,就见你爹从怀里掏出几个李子来跟孤说..”
“弟弟,这几个是最熟最甜的,我藏起来了,舅舅没看到,你快吃!”
“你爹比孤大了十五岁....孤小时候待在他怀里的时间,比在母后怀里的时间还要多!”
“孤降生那年,父皇基业远远未成。只是乱世中,带着一群兄弟乡党,为了活命整日厮杀的小小军头而已,前途渺茫!”
“而孤降生那天,父皇更是不在母后和孤的身边,而是率军在滁州血战,以图在乱世之中,有个栖身之地。”
按理说,上位者一般不愿意也不会轻易的坦露心声,表达情绪。即便有感情,也是深藏心底,刻意遗忘。
可现在,朱标轻轻的话语之中,却满是对旧日的缅怀,还有对曾经的日子之中所爱的人,无尽的怀念。
李景隆悄悄的抬头,看着朱标的侧脸。
阳光正好从琉璃窗中照射进来,落在朱标那张微胖的圆脸上。
他嘴角含笑,眼若星辰,身上完全没有那种大明帝国储君的威势。
言语之间,甚至有些微微动情。
“母后曾和孤说过...”
朱标走到窗台前,伸手轻抚盛开在花盆之中的兰花,又继续轻声说道。
“孤降生那天,你父亲,还有沐英他们几个,就抱着刀,寸步不离的守在母后的产房门口。”
“待听到接生婆说是个男娃,沐英他们只知道咧嘴傻笑。而你父亲....”
说着,朱标转头看向李景隆,“却走到门外,问侍卫凤阳的方向在哪儿?”
“待得到答案之后,你父亲.....表哥对着凤阳的方向,哭着跪地叩首。口中大喊,姥爷姥娘,大舅二舅三舅。朱家....有后了!”
说着,朱标忽的别过头去,继续看着花盆之中,娇艳的鲜花。
而就在他转头的瞬间,李景隆已经清晰的看到,朱标眼中泛起的一丝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