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委屈，一字一顿地说：“二婶，是我妈和我弟让我带方小军去爬山的。”

可我弟根本不承认：“姐，你自己心里想什么，你自己知道，可别把锅往我和妈头上甩。”

我妈站在一边，没说话。

我只觉得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你还要狡辩！你要是跟小军清清白白，那张秋霞为什么连你一起打？你肯定是对小军做了什么！”

“他一个大男人，我能对他做什么！”

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王小燕，当小三还不知悔改！”

“你们，王铁柱、王阿凤，看着自己的女儿跳火坑，还想多加两块碳！”

“你们，王铁根、李兰、王春生，我告诉你们，我王丹丹，这辈子只能为自己活着！你们想要什么别想着从我身上索取！”

8.

我知道，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这里只有利用，只有冷漠，这是一个只想着要榨干我所有价值的地狱！

我拉上带回来的行李箱，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家门。

离开的路上，有鞭炮声响起，在庆祝着新年的到来。

我买了连夜返城的车票，终于在正月初一的傍晚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我买了爱吃的海鲜、羊肉卷、牛肉丸子、还有一桌子蔬菜，给自己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

那个家我再也不会回去了。

还亏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勾引我老公！”

小燕神情紧张，嗫喏着道：“老、老板娘……”

正在厨房张罗，准备好酒好菜招待女婿的二叔二婶，听到这动静也走了出来。

“干什么！你放开小燕！”

二叔自然是看不得刚刚给自己挣了面子的女儿被这样欺负的，冲上来拉开了张秋霞。

但张秋霞显然也不是怕事的性格：“我干什么？你家女儿不知廉耻爬我老公的床，既然你们不会教，我来替你们教！”

她拽着小燕的头发，死死不松手，一边还把我也骂了进去：“王家是不是祖坟风水不好，怎么净出这种贱货？姐姐妹妹联起手来抢我老公。”

然后又骂方小军：“方小军，我倒是真没看出来你有哪里好？快四十了还想搞那么多女人，你也不怕自己肾亏啊！”

张秋霞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双手像钳子一般紧紧抓着小燕的头发，嘴里依旧骂骂咧咧个不停。

二叔二婶被她这泼辣的架势给彻底激怒了，二叔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用尽全力将张秋霞往后推搡，二婶则赶紧护住小燕，嘴里也在回骂着张秋霞：“你这泼妇，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没有的事别在这瞎嚷嚷！”

一时间，狭小的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家具被碰得东倒西歪，桌上的茶杯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方小军站在一旁试图劝阻这场混乱，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嘴里只是不停念叨着：“别打了，别打了！”

就在场面几乎失控的时候，邻居们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大叔赶紧冲上前，将扭打在一起的几个人分开。

张秋霞的头发已经凌乱不堪，衣服也被扯破了一角，她还在喘着粗气，对着小燕和二叔二婶怒目而视，嘴里依旧不依不饶：“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这事没完！”

小燕躲在二婶身后，泪流满面，眼神中满是委屈与惊恐。

7.

最终还是
闹去了警察局。

整个村子的风向大变，村口的大娘也不再说小燕有本事找了个有钱男人。

取而代之的是，王阿凤家的姑娘在外面给人做小三，还被原配打上门来了！

张秋霞把方小军带走了，我成了二叔家的矛头指向。

小燕受了张秋霞的气，我就成了她的出气筒。

“亏我还叫你一声姐，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自己找不到对象就见不得我好？这下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二叔二婶带着小燕来我家里闹。

我成了唯一一个大怨种。

“小燕，我和方小军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二婶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带小军去爬山，孤男寡女的能安什么心？你自己没本事，你就要抢小燕的男人？你就要破坏小燕的幸福？”

“二婶，方小军他有老婆孩子，他就是把小燕当个情人！”

事到如今，他们还没有认清形势。

小燕一听“情人”两个字，又发疯似的冲上来想要打我。

“小军说了他跟那母老虎早就没感情了，他马上就会跟张秋霞离婚，然后把我风光地娶进门！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把张秋霞喊来的！王丹丹，你这个贱人！”

我稳住身形，看着几近癫狂的小燕，满心无奈与悲愤。

“小燕，你清醒一点！方小军就是在骗你！”我大声说道，试图唤醒小燕的理智。

二叔听了我的话，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看着小燕，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小燕，丹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小燕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炸了毛，尖叫道：“爸，你别听她胡说！小军对我是真心的，他说了会给我一个未来，会让我过上好日子！”

二婶则依旧不依不饶地指责我：“就算小军有老婆，那也是他们俩的事，你凑什么热闹？要不是你带小军去爬山，能出这档子事？你就是嫉妒小燕，看不得她好！”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
亲戚的声音带着些许嘲讽。

“我听丹丹她妈说，最近丹丹在准备考公务员的，那要是能考上，倒也是个安稳的工作。”另一位亲戚接过话茬。

“那要是能考上就好了，问题是她能考上吗？现在考公务员别提多难了，上次我看新闻上说，那最竞争最大的岗位，报名了三万多个人，才只招一个人。”又有人质疑道。

“丹丹的命，能是那万里挑一的人吗？”伴随着一阵轻笑，这些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

我躺在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想要尽力去屏蔽这些刺耳的声音。

没一会，我妈就进来了。

她一边推搡着让我起来，一边数落到：“那么大个人了，还等着吃等着喝呢，没看到那么多亲戚啊，也不知道去招呼招呼。”

我只能出去再面对众人的“关心”。

有个亲戚问我：“丹丹，这过完年就三十了吧？”

我看向她，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她是谁了，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哦，我过完年才二十九呢。”

二婶一听，条件反射似的，连忙纠正我：“你比小燕大两岁，怎么才二十九呢？”

我是1995年9月出生，2025年1月确实才二十九周岁多。

我有点尴尬地解释道：“我说的是周岁，我才二十九周岁呢，还不到三十。”

在农村，大龄、未婚、女性，是一种原罪。

又有人插嘴道：“哦哟哟，我们这里哪有人周岁的啦，都是讲虚岁的，讲虚岁你应该是31岁了呀。”

“这女人过了三十岁，这身体各方面功能都要下降的呀，相亲都相不到小伙子了，有年轻点的二婚头愿意要就算不错了。”

“是的呀，是的呀。我们医院里呀就数那个不孕不育门诊的人多了，那二十出头的都有很多怀不上孩子，三十岁就更加了呀。”

他们肆无忌惮地讨论着“三十岁的王丹丹还能不能生孩子”的问题，全然当我是个透明人一
课余时间去食堂帮忙、去图书馆整理书籍才挣来的，我到底花你什么钱了？”

我爸听了我的话，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反而更加生气了。

他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只见他几步冲到墙角，抄起那把破旧的笤帚，高高举起，就想朝我身上打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吼着：“你还知道顶嘴了你！你没花我钱，你怎么长到这么大的？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白眼狼，还不如你一出生就把你摔死。反正是个女娃，也没人稀罕！”

我弟弟则是在一旁风凉话：“姐，我说你就别折腾了，认命吧。咱也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折腾来折腾去，最后还不是一场空。早点回老家来，趁着现在还年轻，还能生孩子，早点找个人嫁出去，完成女人该做的事儿得了。”

我妈在一旁也跟着附和，点头如捣蒜：“你弟说的对，你看看隔壁老李家的姑娘，多有出息，给她弟弟买了车子，还拿了二十万的首付款买房子。再瞅瞅你，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为家里做点贡献。”

弟弟一听，更是来了劲，继续煽风点火地道：“妈，小兰说了，我要是想跟她结婚的话，必须得给十万块的彩礼钱。您可得想想办法呀。”

“妈知道妈知道，” 我妈连忙应和道，“等明儿天一亮，我就去找村里那个最会说媒的媒婆，让她给你姐物色个人家。等她嫁出去，收一笔彩礼钱，咱就拿着这钱去小兰家里提亲去。”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我只是一件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我的心彻底凉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就像一个笑话，无论我怎么拼命，在他们眼中都一文不值。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我承认，我现在可能没有小燕那么风光，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啊。我在外面打工，每天加班到很晚，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能多攒点钱，以后也能给家里更好的生活。你们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