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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怒吼道,“骗人!
我师姐绝对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肯定是你胁迫她帮你干坏事!”
愤怒与怀疑在我脑海里翻涌,气血攻心,一口血喷洒在枯黄的地面。
我心下一凉,只此一招,我便知我和师姐二人的道行差得不是一点。
这一击她还留有余地。
不禁我眼眶湿润了。
回想那段在师傅身边的日子。
师姐比我先入师门,她十分温柔,我们三人的饭菜都是她做的,她总会照顾我的喜好。
在我偷懒被师傅骂时,她会帮我说话。
夜里睡不着时,我会爬到师姐床头叫醒她。
她也总是不厌其烦就连我打碎了师傅的最喜爱的老古董茶杯,吓得我躲在师姐身后,是她替我在雨天里跪了一天。
师姐怪听师傅话的,师傅怕吵,她就说话细声细气。
师傅说修习道法不可害人,不可见死不救。
师姐怎么可能不听?
我颤颤巍巍地爬起来,压下喉咙管止不住上涌的鲜血,掌心凝聚着一股力,奋力朝她射去。
她踉跄退后几步,勾唇一笑,“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
本来我顾念着你在雪天给了我一个馒头,即便认出你我也没杀你,现在你居然蹦跶到我的头上来了!”
“敢动我的祭坛,不知天高地厚,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话音未落,无数藤条缠着我,一股一股收紧,好似无数细线如蚂蚁啃食般钻入我的身体。
徐叶白怎么知道我和师姐的事情?
难道她真的是?
我多次试图凝聚火焰,可一一被藤条打散。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师傅会很寒心的!”
她冷笑一声,“师傅?
师傅可是被你布置的杀阵杀死的。”
此话如同魔音贯耳,“不可能,大火那日我下山了!”
“是啊,你记得那日早上我请教杀阵吗?
是我诱他入阵的。”
我记得,师姐悟性不如我,我知道得广,但不精。
师姐总会问我一些问题。
那日早上师姐屡次失败,让我给它布置个杀阵。
我深知我没什么杀人的道行,即便是杀阵,到我这就连杀死一头牛也有些费劲。
“撒谎不打草稿吗师姐,我这点道行师傅怎么可能破不了阵。”
我心里隐约有点不安。
徐叶白开始大笑,眼睛弯弯的,好看极了,“对,但是你五行属火,我属木,师傅属金。”
“木助火,火克金。”
“那日我假意向你请教,实际上我早就融会贯通,你一走,师傅入阵,我给你的阵动点手脚。”
“那日火烧得真大,我让他跟我求饶,我就放了他,可他一声不吭。”
“我亲眼看着他被烈火一点一点啃食。”
我紧咬牙关,浑身开始剧烈颤抖,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没想到居然是我的阵法害死了师傅,我居然心安理得活了这么多年。
“哦对了你不用愧疚,他老人家临死前说了让我别告诉你,他不怪你。”
“火焰烧得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忽然摔在地上,他说啊,别让啾啾知道了,她小孩子心性,会愧疚一辈子的。”
我的泪如决堤一般,还记得那年,我只是一个流落在街的小乞丐。
是师傅给了我一个家,他教我道法。
即便我属性克他。
那时我们三个如同家人一般,其乐融融。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只是对你严格一点而已!”
“他偏心啊!
凭什么活都是我干,他和你笑嘻嘻的,对我从来都是板着一张脸。”
“你知道吗?
为了讨他欢心,我到湍急的河里给他抓鱼,差点被淹死,可那条鱼的第一口,是他夹了一大块到你碗里,说啾啾长身体。
我要吃,他却打我筷子。”
“他出门久久未回,我冒着大雪去找他,迷路了在山里困了三天。
可见到他第一句话是指责我擅自离家,把你饿着了。”
我心里的愧疚在这一瞬间到达了极点,眼眶酸涩,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我恨师姐杀了师傅,恨自己自私,恨自己无能。
当初师姐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我都看在眼里,可是我想着,师姐是姐姐,让着我没什么的。
所以在师傅明目张胆的偏爱里,我没有一次替师姐发声。
她闭眼的瞬间,一滴泪流下,身子隐隐发抖,“我不恨你,所以我没对你动过杀心,可你对我赶尽杀绝。
师傅那么喜欢你,你下去陪他,他会很开心吧。”
只见树藤如长鞭,伴随着划破长空的声音朝我袭来,这一击下来,我若承受了,那就是必死的。
片刻间我调整内息,一簇火焰把缠绕着我的藤条瞬间烧为灰烬。
师姐在不远处不可置信地摇头,“怎么会!
你怎么可能挣脱开!”
我跌落在地,趁她怔愣之际,飞快跃至阵眼。
在出租车上我飞快翻阅古籍,以我和师姐实力的差距,打败她只有一个办法。
只有金子入阵眼,凭五行相克,再加上我刚学的咒术。
半小时的时间方可让整个阵法减弱,我才有机会一把火烧了这个杀阵。
在我进来救宋云衡的那一刻,我就注意到阵眼处有宋云衡的金吊坠。
我当机立断觉得演一出戏拖延时间。
我站在阵眼处,咬破指尖,将血滴入。
顷刻间,地面摇晃,火焰四起。
师姐想再次起阵,可每次都被我压制下去。
就那一瞬间,我听见宋云衡是大喊声,“黄啾啾我来救你啦,我可是把附近的金店买空了!”
数不清的金手链,戒指,项链等金饰被扔了进来,这些金灿灿的首饰逐渐融入杀阵消失。
师姐眼底杀气弥漫,“呵,这男人居然为你花这么多钱!”
“我有什么错?
我只想多一些人爱我!
曾经我想要师傅的爱,现在我想要普通人的爱!
为什么你们都要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