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叶蓁蓁搅着碗里的粥:“辰王府怎么会出现毒?”
“哦,本王妃下的。”
府医瞪大眼睛,看着笑意盈盈的王妃,只觉得通体发凉。
王妃要他们所有人的命!
肝脏俱裂的痛苦,让府医蜷缩在一起,连连求饶:“下官知错,求王妃饶命,饶命啊。”
他是领命来照顾辰王的太医,不是普通奴才,她居然给他下毒。
等服下解药,他一定要去大理寺状告辰王妃草菅人命!
叶蓁蓁一眼看出他的想法,讥笑。
这毒是从水夏体内排出,她又加了料进去,神仙来了都脉不出问题。
至于毒发时,除了第一次能撑个一柱香,第二次当场暴毙。
没办法,谁让叶蓁蓁记仇呢。
这群人折磨了他们一家人五年。
要不是她侥幸回来,女儿和便宜夫君要不了多久就会魂归西天。
“解药本王妃有,但你拿什么来换?”叶蓁蓁狮子大开口,在府医恼怒震惊的眼神中皱眉改口,“两千两,不,你的贱命不值这么多钱,就一千两吧。”
她以为一千两是随处可见的吗?为官这么多年,他都没攒够一千两!
结果下句话让府医几欲吐血。
“不给就死。”
府医只得拿钱买命,钱不够就地契。水生在叶蓁蓁的示意下拿着解药去勒索其他下人,他办事很快,拿着银票回来时,府医正用仇视目光盯着叶蓁蓁。
“叶蓁蓁!我现在就去大理寺告你谋财害命!”
“主子,一人五百两,王府共一百一十人。除去不幸死掉的,总五万两。”
银票上面都是血,叶蓁蓁很嫌弃:“等会儿你拿去钱庄换干净的,再买两个性子好的乞丐回来。”
救乞丐,算功德不?
叶蓁蓁决定先试试。
做完这些,她才慢悠悠冲怒气冲冲的府医道:“忘记和你说了,这毒每隔半个月就会发作,没有解药会当场暴毙。你要去告了本王妃,就没有回头路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府医脚一僵,到底不敢轻举妄动。
他不明白,叶蓁蓁哪里来的钱买毒药!
别看王妃出手大方,可那些全是她的嫁妆,辰王府的钱财全部由管家和赵女官掌管,对叶蓁蓁说能领到只有辰王的一千两月俸,开销完所剩不多。
据他所知,除了那些不能卖的,嫁妆早就被她挥霍完了!
对此,叶蓁蓁只能感慨:这就是兄弟姐妹多的好处。
有毒的水井自然不能用,得重新挖一个。
命在人手,不管真屈服还是怕死,王府下人对叶蓁蓁的命令都无不服从:“请王妃放心,天黑前绝对能完成!”
转了个弯,叶蓁蓁来到养狗的杂院。
满是狗屎的地上,翠竹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扔在那里,正奋力挣扎。
见到叶蓁蓁,她眼里迸发出仇视的光。
叶蓁蓁:“把她的布团拿下来。”
翠竹还没开口,几具七窍流血的尸体被扔到身边,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全是一起勒索叶蓁蓁、虐小宝最狠的人。
而这里,是狗院。
每每她不开心,就会提那个傻子来的地方。
恍惚间,翠竹似乎意识到什么。
“不想落得和他们一样下场的话,就乖乖趴在地上去吃狗屎,吃到我满意为止。”叶蓁蓁似乎看出她想反驳什么,杀意尽显,“本王妃现在的耐心,可不怎么好。”
翠竹脸色一白,她不知道叶蓁蓁为何突然转性,更恨明明只是给那傻子吃狗食,她却要她吃狗屎!
可前车之鉴就在旁边,她不敢反抗。
翠竹忍着呕吐,趴在地上去吃......张口就呕出来,刚要转头,一把剑落在脖子处,水夏冷漠命令:“吃!”
院落里不停响起吞咽声和呕吐声,每次刚要喘息,水夏便拔掉她一根指甲。
“啊!”
翠竹终究吃不下所有,用沾满粪便的脸哀求:“王妃您放过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呕......错了......”
高冷如水夏,闻得都想吐。
“你没错。”叶蓁蓁摇摇头,在翠竹惊喜的目光里起身走到一道铁门前,解开铁锁,后者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恐惧又愤怒,尖叫,“你说了会放过我的!王妃,你看在往日情分上饶我一条狗命好不好,我愿意青灯古佛去给小郡主祈福......”
次啦。
铁链打开,数条狗走出来,饿了几天几夜眼睛都是猩红的。
它们贪婪的目光落到翠竹身上。
“我说的是,让你们死法不一样。”叶蓁蓁勾起残酷笑容,眼眸里一丝温度都没有,“毕竟,你不配留有全尸。”
水夏跟在叶蓁蓁后面离开,把院门锁死。
“叶蓁蓁,你不得好死!”
“你和傻子都会有报应......啊!”
空中响彻惨叫声和猎狗嘶吼声,盘旋在大半个王府上方经久不衰,凄厉声让路过的下人个个脸色惨白,哆嗦得如同被鬼附身。
好恐怖,今晚注定是个噩梦夜。
小宝正乖乖陪着父亲,听到开门声,飞快缩到床角。
“乖乖。”叶蓁蓁心一疼,温柔开口,“饿了没?娘亲带你出去吃东西,来,先给你梳洗。”
她轻轻把小宝抱出来,小宝还是有点颤,像个木偶般任由摆弄。
刚开始房间里还有叶蓁蓁的询问声:“喜不喜欢小兔子?娘亲给你梳个兔子......嗯......要不啾啾......嗯,要不就......”
随着头发越来越凌乱,声音越来越小。
也越来越心虚。
老天爷!她的双手残到这种程度了吗?
望着女儿乱糟糟的头顶,叶蓁蓁陷入沉思......她昨晚是用银针救人的吧?
空中的南宫辰渊也陷入沉思,她不会恼怒之下把女儿剃成光头吧?
“扣扣。”
“进。”
水夏走进来,恭敬的喊两人:“王妃,小主子。禀王妃,他是要出去和赵女官报信,今日赵女官刚好出宫......需要我给小主子梳头吗?”
叶蓁蓁惊喜:“你会?”
只要没有伤害过小宝,小宝就没有害怕这种情绪,呆呆看着水夏给她梳头。
叶蓁蓁心头一酸。
梳洗完,小宝从一个凌乱的小瘦孩变成可爱小瘦孩,头顶兔子小啾啾,绑着粉色发带,圆润点就活像个小童女。
再次出门,小宝明显欢喜很多。
“喜不喜欢这个?”叶蓁蓁取下拨浪鼓,又拔了根糖葫芦,“这个酸酸甜甜的,宝儿试试好不好?”
吃完饭,叶蓁蓁带着女儿直奔目的地——成衣店。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迎上前来,“我们坊里刚来了新料子,最适合小孩子,您要不要看看?”
“小宝,你摸摸舒不舒服,喜不喜欢?”叶蓁蓁温柔开口。
这料子确实不错,透气。
小宝不懂舒服是什么,但从前她不顺着说就会挨打:“喜,喜欢。”
叶蓁蓁牵强一笑。
轻声引导。
“小宝,你要先摸一摸。”
小宝怯怯不敢摸,叶蓁蓁见她注意力被门外吆喝风筝的摊贩吸引,将银票给小二:“把这匹布包起来,我等会儿回来取。”
风筝很粗糙,叶蓁蓁本想都买下来,却见小宝目不转睛。
那是一只鸾鸟红风筝。
她试探的把风筝放到小宝手里,女儿没像对其它东西般抗拒,紧攥风筝仿佛曾经失去过,这让叶蓁蓁眼神微深:“买完衣服,娘就带你出去放风筝好不好?”
小宝没有反应。
成衣店内,小二欲哭无泪:“这匹布有贵人买了,您真不能拿走。”
“再贵能有尚书府贵?”女子趾高气昂,蛮横得抢过布匹,“你转告他,就说这匹布尚书府拿走了。”
转身被吓了一跳。
叶蓁蓁抱着女儿似笑非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哪个尚书府?”
“王,王妃。”女子显然认识叶蓁蓁,心虚片刻,挺直腰杆,“自然是您的娘家,户部尚书!怎么,您想要抢这匹布?”
方招娣抢了她的壳子做贼心虚,从来不回尚书府。
加上尚书府对她没好脸,她更不敢招惹,碰到不仅步步退让,还奴颜曲膝讨好。
女子继续抛出筹码:“这是赵女官送给小小姐的及笄礼,既然王妃已经给过钱,我会回禀赵女官的。”
叶蓁蓁觉得好笑。
还没去找赵女官,把柄就自己送上门了。
懒得和这种仗势欺人的狗多说:“水夏,丢出去。”
女子刚欲尖叫,水夏直接卸掉她的下巴,把布匹抽出后拎着人往外一扔,大步追出,在街上直接掌捆起来。
“冒犯王妃,掌捆十掌!”
赵女官本来在马车上染寇甲,等着下人把云丝绸拿来,结果宫女一瘸一拐回来告状,叶蓁蓁抢东西还嘲笑她一个就比下人强一点、以后出不出得来宫都难说的女官,敢跑来外面作威作福。
出宫一事,是所有女官的心头坎!
尤其赵女官今年已经二十八了。
当场赵女官的脸色就变了:“这叶蓁蓁是疯了不成?”
“走,找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