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娘,天冷加衣,多添饭。」
16
安哥儿上前线的第一年,我彻夜梦到他,醒来就泪流满面。
幸好他听话,频繁地往回寄家书,说是自己智勇双全,又得了将军赏识,又晋封什么百夫长千夫长。
得信的那晚我总能睡个好觉。
肖安就没多少文化,每次宝珠收到信,只有五个字:还活着,勿念。
信封深处夹着独生于戈壁的苦水玫瑰花瓣。
安哥儿上前线的第二年,秀才春闱中举。
大家不再叫他吕秀才,而是恭敬地称呼:吕举人。
公公来传旨下个月入宫面圣,我和宝珠暂时关了客栈陪他进京。
临行前一夜,秀才将自己关在书房彻夜未眠,第二天身上背了个上锁的木箱子。
往后的日子里,他跟箱子吃睡都在一起,除了如厕,从不摘下。
17 秀才视角
重新踏进京城这片土地时,我有些恍惚。
上一次走过这座城门,我20岁,怀里的吕行安刚满月。
从清水县到京城的距离,我用了17年。
进宫的轿子经过原先的府邸,我掀开帘子,看见满墙的爬山虎。
大门自外面上着锁,门匾上依然写着吕府两个字,我有些暗喜,这么多年一直没人买下它吗?我时常坐着的秋千,还同昨日一样立在后院吗?
后来我跪在御书房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呈上去。
「皇上,小人是吕太傅吕式学之孙吕林风,先皇时期祖父遭奸人构陷,死前清誉尽毁,尽管奸人已遭到反噬,报应了全家,但小人的哥哥也丧命沙场,十七年换不来一尊英雄牌位,奸人狡诈,颇有赶尽杀绝之势,若不是小人命大,恐怕这世间再无一人为祖父伸冤。」
「当年愉妃母家诬陷祖父私交权臣,意欲储位争斗,祖父洁身自好,深知臣子本分,这些册子记录的是祖父自为官以来与哪些官员私下有过接触,具体到时辰几何,多是些书画沟通,少有些官员送礼,祖父一概不收,但也记录了下来,望圣上明察,保全祖父晚节,使我兄长不枉死!」
皇上随意翻了几页就扔在一边,看不出喜怒。
「太麻烦了,不愿意查,你退下吧。」
我保持着俯首叩拜的姿势,任由旁边的太监来拉扯,虽踉跄,依旧坚定。
「小人以仕途起誓,所言句句属实!」
「如果朕还是不愿意查,你准备怎样?小二十年了,劳民伤财。」
「小人是文人,只能在三日后的百官觐见时一头碰死在大殿,以死谏圣上。」
皇上没接茬,岔开了话题。
「朕听说你正室娘子是娶的二嫁女,成亲多年无所出,如今你不同往日,朕准备给你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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