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穿越女毁我全家,重生夺空间粮满仓全文
穿越女毁我全家,重生夺空间粮满仓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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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常山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璃苏珍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女毁我全家,重生夺空间粮满仓全文》,由网络作家“海州常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墙之后,大房屋里一片混乱,连桌上的油灯都未能幸免于难。苏大伯眼疾手快地将油灯扶正,一脸愠怒:“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要是把爹娘吵醒了该怎么办?”“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还害得我们母女俩也被牵连!”周氏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我看你快活日子过糊涂了,连个丫头都应付不来了!”“哎呀行了行了!”苏大伯烦躁地在屋里打着转儿:“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样?谁知道这丫头一肚子坏水,你就别说了!”周氏扶着桌角狠狠喘了几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对面早已熄灯睡下的西屋,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冷笑:“张狂的小蹄子,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砰砰砰,砰砰...

章节试读

一墙之后,大房屋里一片混乱,连桌上的油灯都未能幸免于难。
苏大伯眼疾手快地将油灯扶正,一脸愠怒:“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要是把爹娘吵醒了该怎么办?”
“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耍得团团转,还害得我们母女俩也被牵连!”
周氏满脸通红,胸脯剧烈起伏,心中更是怒火中烧:“我看你快活日子过糊涂了,连个丫头都应付不来了!”
“哎呀行了行了!”苏大伯烦躁地在屋里打着转儿:“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样?谁知道这丫头一肚子坏水,你就别说了!”
周氏扶着桌角狠狠喘了几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对面早已熄灯睡下的西屋,嘴角勾起一抹阴沉的冷笑:
“张狂的小蹄子,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砰砰砰,砰砰砰——”
清晨,天刚蒙蒙亮,睡梦中的苏大伯一家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老大媳妇,老大媳妇!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呢?真是个会享福的懒婆娘,难不成还指着我这个老婆子做饭给你吃吗?还不赶紧给我起来!”
门外,是苏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她抓心挠肺地熬了一夜,可算盼到天亮了。
老大媳妇在镇上养尊处优久了,连伺候人的规矩都忘了,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她!
苏大伯迷迷糊糊地推了推身侧的周氏,“听见娘说的话了吗?反正咱们在乡下也待不久,你多顺着娘就是......”
周氏无可奈何地翻身下床,心里却把苏老婆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更是将这笔账算在了苏璃头上。
苏老太太指挥着老大媳妇做饭,老二媳妇打扫鸡圈鸭圈,瞧着院中正在清扫的老四媳妇,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吃过饭,苏向盛拿起竹竿放鸭子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挎上自己的小背篓,信心满满地给了苏璃一个眼神。
药材,他可没忘记自己跟姐姐的约定!
苏璃微笑着冲他摆摆手,接着就提起篮子跟在苏向阳与何氏后头,三人来到山脚底下的一片玉米地前。
这一亩地的玉米是苏家口粮的重要组成部分。
虽说靠近山脚,土地贫瘠了些,但每年少说也能收上两百多斤,剩下的玉米杆子可以喂鸡喂鸭,晒干的玉米芯子也可以留到冬天烧火。
只是,这收玉米却是个苦差事。
玉米叶子两边锋利,稍不注意就会在脸上、胳膊上划出道道血痕,火辣辣地疼。还有那玉米杆子也不是善茬,东倒西歪地扎在地里,一脚下去,就能直接穿破鞋底,刺进脚掌。
每年这时候,收玉米的活都是交给四房来做,苏璃从小没少遭罪。
“趁着日头不高,赶紧干活吧。”苏向阳将袖口扎紧,一头扎进了玉米丛中,弓腰驼背,穿梭于玉米之间,干脆利落。
苏璃心里惦记着采摘草药,手下的动作自然也不慢。
随着日头渐渐升起,太阳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酷热难耐。
没过一会儿,汗水便浸湿了三人的衣裳,咸涩的汗水流进眼里、嘴里,被叶子划破的细小伤口也跟着刺痛起来。
可谁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直至烈日高悬,临近晌午,三人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树荫底下休息,中午胡氏会来送饭,就不必回去了。
“嫂子,你的脚怎么了?”
苏璃眼尖地瞧见何氏的袜子有些泛红。
不顾何氏的闪躲,苏璃连忙将她的鞋袜褪下,这才发现,何氏的脚底果然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显然是方才在地里扎伤的。
“不碍事的,就是扎了一下,没事!小妹你要去哪里?小妹!”
苏向阳怔怔地盯着自家媳妇被晒得发红的脸,还有那受伤的脚,心里一阵刺痛:“燕红,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我没事,干活哪有不受伤的,我没那么娇气。”
何氏转头对上丈夫那双饱含疼惜与自责的眼睛,仿若被火烫了一下,连忙垂下眼眸,低声说道:“可别耽误了农活。”
“嫂子,把这个捣碎敷在伤口上,可以止血!”苏璃气喘吁吁地小跑回来,手里拿着几棵刺儿菜。
这是田间地头常见的一种野草,有止血消肿,治疗外疮的功效。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草敷在伤口之上,何氏顿觉一阵清凉感传来,不禁红了眼眶:“小妹,多谢你。”
三人喝了水,又坐在树下歇了会儿,却始终不见胡氏来送饭。
“娘可能被什么事儿给耽搁了吧?咱们接着干活,说不定娘一会儿就送饭来了。”
苏向阳站起身,朝苏家的方向望了望,嘱咐自家媳妇儿乖乖休息,自己一个人又下了地。
趁着休息的功夫,苏璃已经采了几十棵白芨和翻白草,原以为药材难得,没想到自己身边处处都有。
尤其是村后的这座小山,简直是一座蒙尘的宝库,怪不得前世苏珍只靠卖药材就挣了几十两银子。
“嫂子,你脚还伤着,下午就别干活了,剩下的活交给我跟大哥就行了。”
苏璃将药材拾掇干净,放进了背篓里,转头朝正埋头苦干的苏向阳走去。
何氏的脚虽止住了血,可伤口未愈,实在不宜走动,她不愿意干坐着,就靠着树干扒玉米皮,一刻也没闲着。
三人就这样一边干活一边等,一直等到日头西斜,整片玉米地都包裹在山的影子里,却依旧没见着胡氏的身影。
苏璃直起腰,擦了把额头的汗,眯着眼睛看了眼天边的太阳:“大哥,这都过了申时了,再有一个时辰都该吃晚饭了,娘怎么还不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走,不干了,回家瞧瞧去。”苏向阳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自从父亲出事,他对这个家突然升起了一股没来由的恐惧,仿佛那不是家,而是龙潭虎穴。
干了一天的活,三人灰头土脸地回到家中,却仍旧不见母亲的身影。
来不及喝一口凉水,苏璃四下寻找,只瞧见正忙着烧火的大伯娘,还有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大堂姐,苏瑶。
“大伯娘,您知道我娘去哪儿了吗?”
“咳咳!咳!”
周氏被灶膛里的烟呛得差点晕了过去,看见来人是苏璃,恨不得将手里的柴给抡过去,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没看到我正忙着呢,一边去!”
该死的老虔婆诚心折腾自己,她现在没空收拾苏璃这个小蹄子。
苏瑶捏着鼻子走上前,不悦道:“啧,你身上什么味儿呀,赶紧洗洗去吧!”
乡下丫头果然是乡下丫头!
“璃儿,爹说他没见着娘......”苏向阳急匆匆地从西屋出来,神情焦灼,“咱们出去找找!”
“哎呀臭死人了!”苏瑶连忙后退几步,用帕子死死捂住口鼻,“离我远点!”
苏璃没心思跟苏瑶计较,她担心母亲真的出什么事了。
心中的不安,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嫂子,这是昨日给爹看病后剩下的银子,还剩三两多。家里的情况都摆在这儿了,大伯二伯虎视眈眈,爷奶又是偏心眼儿。爹娘性子软,阿盛还小,大哥也是个锯嘴葫芦,只知道埋头干活,往后家里还得靠嫂子你多多担待。”
何氏心慌不止:“不行小妹,我不像你那么有主意,这银子还是你拿着吧!”
苏璃上前一步按下何氏的手,言辞恳切:
“嫂子,咱们是一家人,你和大哥如今是家里的顶梁柱,银子由你和大哥保管,咱们这个家才能更加齐心,大伯二伯才不敢轻易欺负咱们!再说了,有大伯二伯在一旁盯着,银子放我这儿也不安全,你就收下吧。”
“小妹......”何氏定定地看着苏璃,最终深吸一口气,总算下定了决心:“那好,这钱我收下了!”
临近傍晚,夕阳西斜,大伯娘周氏带着女儿苏瑶,总算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母女二人一面对着狭小逼仄的屋子骂骂咧咧,一面无奈地打开包袱,将衣物一一归整。
“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干嘛非让咱们回来受罪?”
苏瑶瞧着头顶黑黢黢的房梁,还有脚下被老鼠钻了好几个洞的地面,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小姐脾气瞬间就上来了:
“娘,您回头好好问问爹,可别耽误我绣嫁衣了,往年哪里用得着让咱们回乡下干活啊,四叔的伤真有那么严重吗?”
火红的嫁衣整齐地铺在床上,寻常人家女儿的嫁衣,多数由粗布裁就,可苏瑶这件绣了一半的嫁衣却是由上好的绸缎制成,触手丝滑,艳如晚霞,泛着华贵的光泽,一看就非比寻常。
苏珍刚到门口,就被这精美的嫁衣晃了眼,她愣了一瞬,开口道:
“大伯娘,奶奶让我过来叫你们去正房吃饭!”
屋里的两人身子一僵,周氏瞪了眼女儿,立马转身迎了上去,挡住苏珍探究的目光:“哎,辛苦珍儿了,我们这就去,这就去啊......”
今晚苏家的饭菜很是丰盛。
为了表达对苏大伯的重视,苏老爷子特意嘱咐苏老太太杀了一只鸡,炒了一大盘韭菜鸡蛋,还蒸了一屉白面馒头。
再配上几道时令蔬菜,比起年夜饭也差不了多少了。
周氏瞧着桌上还算过得去的饭菜,心里的不忿也略微平息了些。
苏璃拿了两个白面馒头,盛了一大碗鸡汤,又顶着苏老太太刀子般的眼神利落地捞了两块鸡肉,这才不紧不慢地回了房。
苏老太太恨得心都在滴血,但老爷子今天高兴,她实在不想拂了老爷子的面子。
哼,以后再慢慢算账!
“姐,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呢?”
屋内,苏庆丰端着饭碗小口喝汤,胡氏坐在丈夫床前缝补衣裳,烛火摇曳,把苏璃与弟弟的身影拉得很长。
苏向盛从身后拿出一只破了口的陶罐,扯开封口的布,罐子里头全是一只只圆乎乎的甲壳虫。
黑褐色的甲壳仿佛镶着一层金边,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堆铜币呢。
苏璃接过陶罐,对着光线瞧了瞧:“这叫金边土元,是一味药材,专治跌打损伤,爹吃的药里就有这味药材呢。”
毛茸茸的小脑袋凑上前,苏向盛小声道:“姐,这是找来给爹治病的?石头底下还有许多呢。”
“不,不是给爹准备的。”苏璃神采奕奕,同样凑到弟弟耳边,压低声音道:“这是用来卖钱的!想不想跟姐姐一起挣钱?”
“真的吗姐!”
苏璃点头,眼神肯定:“那当然,姐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过,这件事要暂时对家里人保密,连爹娘都不能说,明白吗?”
苏向盛激动得小脸通红,忍不住咯咯笑出声,随即赶紧捂住自己的小嘴,用力点了点头。
“来,还有几种药材,我来教你识别......”
事实上,苏璃对父亲药里究竟包含哪几味药材全然不知。
她没读过什么医书,对药材更是知之甚少,这一切都源自前世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上一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南境动乱,局势紧张,战场上伤兵无数,急需大量药材。
一时之间,不管是好是坏,珍贵或寻常,只要能派上用场的药材,药店统统都收,价钱也比往年要高上不少。
靠着这个,苏珍不仅狠赚了一笔,还借此在众人跟前出尽了风头,在家里也愈发对他们颐指气使起来。
她只顾着自己收获赞誉与名声,丝毫不顾及这般张扬肆意的行为,早已惹来村里不少人的红眼。
那些心生嫉恨之人,不仅在背后编排各种难听的谣言,还三番五次地给苏家使绊子,把整个苏家搅得不得安宁。
可那又如何?
苏珍是这个话本里的主角,这些糟心事不会落在她的头上,自然有苏璃这些炮灰替她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痛苦......
这一夜,苏家众人睡得都不太安稳。
正房屋里,苏家老两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苏老爷子忧心秋收的事,老大今天干活干得一塌糊涂,秋收怕是也帮不了多少忙,往年都是老四一家出力,今年老四意外受伤,家里怕是难了。
他早看出家里不和,可长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始终是不一样的,再加上向明这个会读书的大孙子,将来苏家终究要交到老大手上。
只是,一想起老四家的几个孩子,苏老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气愤,总觉得这几个孩子好像不像从前那般向着家里了......
“老婆子,把烟袋递给我。”苏老爷子叹了口气,暂时将这些乱糟糟的思绪抛在脑后。
“咋半夜还抽起来了?”苏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老大一家回来你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这会儿反倒铁青着脸了?”
苏老爷子接过烟袋,并没有接话,这让原本就不痛快的苏老太太更难受了。
“要我说,老大家的也太不像话了!一个妇人,不好好伺候男人、伺候公婆,连小辈的亲事都不知会咱们就做主了,要不是被珍儿瞧见了,还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
就连最老实听话的老四一家也开始不安分,再这么下去这个家就反了天了!
“行了,不就是一件嫁衣吗,瑶儿今年都十七了,也该绣嫁衣了,这怎么叫不知会咱们呢?再说了,瑶儿和王家小子的亲事,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还有啥不高兴的,赶紧睡吧。”
苏老太太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眼瞧着老爷子背过身去,也只好恨恨地闭上嘴巴。
她可听珍儿说了,那嫁衣流光溢彩,一看就是上好的绸缎,一匹得十几两银子,王家跟他们苏家一样,都是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家,哪来那么多银子?
这其中一定有古怪!
说到底,还是珍儿最贴心,这个家里,也就老二家几口子会把自己这个老婆子放在心上了。
想着想着,正当苏老太太迷迷糊糊即将进入梦乡之际,东屋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叮铃哐啷的声响,把她吓了一激灵。
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又是一声尖利的叫骂声回荡在小院中。
苏老太太这下可算听明白了,是大儿媳的声音......

若不是时机不对,苏璃真想给苏珍竖个大拇指。
这神态这动作,实在拿捏得到位,好一个乖巧懂事的姑娘,怪不得奶奶总觉得她贴心。
明明是一番好话,从苏珍嘴里说出来,那可就彻底变味了。
苏璃心如明镜,脸上却不动声色。
还没等苏老太太开口再骂,她迅速站起身,夹着菜的筷子往前一伸,几根青菜便稳稳地放进了苏大伯的碗里。
苏璃抬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苏大伯的眼睛,声音里带了一丝委屈:
“大伯,这菜是夹给您吃的,您对咱们的恩情我都记着呢,我爹向来教导我要尊敬长辈,我怎么会做出那般不知礼数的事?”
“先前夹的那些菜,也是要留给我爹的,大夫特意嘱咐过咱们,说我爹现在这身体,只有多吃点才能好得快些。”
苏大伯一下子怔住了,他低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碗里那几根绿油油的青菜,身体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啊?这,这样啊!你这孩子,未免也太客气了些......”
他极力压制着嫌弃与恶心,别提有多别扭了,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笑着点头,气得差点厥过去。
苏璃心底嗤笑一声,转而将目光投向苏珍,眼神瞬间犀利:
“多谢妹妹关心,我爹伤得虽重,好在救治及时。这一路上,大伯不仅出钱给我爹治病,还小心护送我爹回来。大伯向来是咱们苏家的顶梁柱,有大伯在,啥难事都能迎刃而解!”
苏大伯听到这话,脸色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心里闷得好像堵了一块石头,却又只能强装镇定,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虽说我爹受伤了不能干活,但我娘、我大哥大嫂,还有我和弟弟,都不是偷懒的主儿。咱们苏家人多力量也大,只要齐心协力,跟在大伯后头,劲往一处使,地里那些活又算得了什么?”
苏璃笑眯眯地看向坐在对面的老爷子老太太,“爷爷,奶奶,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老太太一听这话,眉头就不由皱起。
这死丫头片子,自己嘴馋得紧,还敢找一堆借口,白瞎了那么多银子给老四治病,这一家子分明都是讨债鬼!
可身旁的苏老爷子却适时地咳了一声,她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苏老爷子看了老婆子一眼,转过头笑着打圆场:
“行,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咱们苏家孩子都是好的,个顶个的好。璃丫头说得不错,咱们既然是一家人,只要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不管什么难关都能越过去。”
“还有啊,”苏老爷子看向苏璃,“叫你爹安心养伤,既然大夫开了药,那就好好喝着,家里的事有他大哥二哥在呢。”
苏璃重重地点头:“知道了爷爷。”
见此情形,苏珍脸色不由一沉,她本来是想当众提醒奶奶,苏璃不仅目无尊长不知礼数,她爹治病也花了家里不少银钱,甚至还耽误了秋收。
谁知竟弄巧成拙,反倒得了爷爷的应允,让四叔安心在家养伤了。
苏珍握了握拳头,很快便压下这股不忿,重新恢复平静。
这只是个开始,她才不会轻易放过苏璃......
可苏老太太依旧板着脸。
老头子也太纵着家里这些小辈了,什么一家人,什么齐心协力的......真到下地干活的时候,看他们还能不能这么快活?
正思索着,苏老太太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她突然想起,大儿媳妇还住在镇上呢!
苏老太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子,她瞪着眼睛,大声嚷嚷起来:
“老大这都回来了,老大媳妇一个妇道人家待在镇上像什么话?”
“老爷们回家干活,那娘俩躲镇上享福吗?天底下就没这样的道理!让她俩赶紧滚回来!”
苏老爷子沉默了片刻,他听说南边最近不太平,大儿媳一个女人家带着女儿住在镇上,确实让人不太放心。
他微微颔首,
“行,那就让她们回来。”
刚吃过早饭,苏老爷子便迫不及待地领着苏大伯巡田去了。
苏家人各自分工,在苏老太太的指示下,四房几个小辈则被安排下地干活去。
苏向盛趁机问出了饭桌上的疑惑,他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不解:“姐,为啥奶奶给咱吃黑窝窝你也不反对呢?”
没等苏璃开口,何氏极有耐心道:
“不能一下子把奶奶逼急了,得慢慢来,眼下爹还在养病,咱们要是现在就急着和他们闹,只会让自己没了活路。咱们先忍一忍,不能让爹担心,知道吗?”
“奶奶太坏了!二伯、大伯也坏!”苏向盛攥紧了小拳头,满脸委屈,声音里带着些哭腔:
“那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我不想爹再被他们欺负了!为什么不能分家呢?”
何氏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唉,分家哪有那么容易,别想这么多了......”
话虽如此,可私底下,何氏是真动了要分家的心思。
当初她之所以嫁到苏家,就是看重苏家四房都是勤快又厚道的老实人,日子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谁知道竟是这样老实过头了?
她不想被人当做冤大头,更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也落得这样悲惨的境地,分家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但眼下秋收是最要紧的事,不管怎么说,至少得拿到今年的收成,地里的活四房干的可是最多的,不能便宜其他人。
苏璃的想法与何氏不谋而合,现在就分家,不仅便宜了大伯二伯他们,自家还落不到半点好处。
这件事急不得。
“好了,现在这些苦,姐姐都记在心里了,等爹好了,咱们再想办法,以后绝对不会再受这样的委屈了。”
苏璃从怀中掏出帕子轻轻擦去弟弟的眼泪,又递过去一只小竹篮:“去摘些山捻子,再看看拐枣熟了没?对了,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说着,苏璃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比比划划了一会儿,“明白了吗?铜钱大小,边上是一圈金边,你帮姐姐找找看,快去吧!”
“姐,你放心好了!”苏向盛眼神一凛,像是接到军令状的小将军,昂首挺胸地朝山脚底下走去,还不忘回头打包票:“我肯定能找到!”
“扑哧——”何氏被他这副认真模样逗笑,原本郁结的情绪瞬间消散了不少,“小妹,还是你有法子。”
苏璃的脸上也跟着浮现出一丝笑意,下一刻,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只不大的荷包,塞进何氏手里。
“小妹,你这是......”
何氏盯着手里余温尚存的几块碎银,眼底写满了惊讶。

到了两人近前,她的脸上忽地堆起灿烂的笑容。
一脸感激地看向苏大伯,声音清脆响亮:
“爷爷,您不知道,今儿个要不是大伯,咱们真不知道该咋办了。大伯一听爹受伤,急得不行,立马让大伯娘回屋取了钱,又把咱们送到医馆去了。”
“这一路啊,大伯一直念叨着秋收的事,说家里现在这情况,我爹受伤了,您和奶奶也上了年纪,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他必须得回来帮忙,不能眼睁睁看着庄稼烂在地里!”
“大伯说,他是长子,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他在,让咱们都把心放回肚子里,真是让人感动的不知说啥好。往后,我一定把大伯当我爹一样孝顺,好好报答大伯的恩情!”
“是吗?”苏老爷子眼里满是欣慰,面上更是多了几分动容:“老大啊,爹知道你心里一直记挂着家里,你能回来帮忙秋收,爹很高兴!”
苏大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不经意扫了苏璃一眼,牙都快咬碎了,可脸上依旧堆起憨厚孝顺的笑容:
“爹,我是苏家的长子,家里有事,怎么能不回来,您这是哪里的话呢?”
苏老爷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他连连点头:
“好好好,爹没看错你,咱们老苏家能有你这么孝顺的孩子,是天大的福气!这次秋收完了,你可要在家多住几天。”
“爹,咱们是一家人,您和娘也都上年纪了,这些年为了家里一直劳心劳力,这次儿子回来一定多陪陪你们!”
苏大伯硬着头皮应下了,心里却跟吞了一万只苍蝇那般难受,暗自琢磨着如何应付后面的秋收劳作。
苏老爷子对此毫无察觉,乐呵地吩咐老婆子收拾被褥,
“东屋好长时间没人住了,一时半会儿打扫不出来,今晚先在正房厅里搭张床,凑合一宿,明儿个咱们再好好把东屋拾掇拾掇。”
又拍了拍苏大伯的肩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老大啊,先委屈你啦。”
“爹,您这话说的,哪里就委屈我了,这可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苏大伯连忙摆手,可转过头的瞬间,那扑面而来的憋屈和难受,却几乎令他窒息。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苏璃一直很明白,爷爷满心期许着大堂哥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所以前世,为了供养大伯一家,全家几乎倾尽所有。
爹娘没日没夜地干活,农闲时也四处出去帮工,挣来的每一文钱,最终都毫无保留地进了大伯一家的口袋。
大伯反倒常常寻找借口,诸如堂哥要参加文会、要买笔墨纸砚,面不改色地伸手找家里要钱。
他们四房一家向来默默忍受,毫无怨言。
可在父亲死后,少了这头老黄牛,家里收入锐减,大伯却站在他们四房屋前,看似忧虑,实则讥讽地埋怨起来:
“老四这一走,倒像是撒手不管了,留下这烂摊子给咱们,也太过狠心了些,哎呀,这可叫咱们如何是好......”
这副虚伪至极的嘴脸,全然不提往日他们大房是如何坐享其成,贪婪无度,面对亲人又是何等冷漠自私的。
苏璃的嘴角不由溢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深夜,在一家人的翘首期盼下,苏庆丰总算缓缓睁开了双眼。
苏父一开始不知道什么情况,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进山砍柴那会儿,听完胡氏的解释后,一开口,竟是让他们把剩下的银子还给苏大伯。
“璃儿,你太冲动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那毕竟是你大伯,是长辈,下次可不许这样乱来,更不能顶撞爷奶,知道吗?”
苏璃没接话,对父亲的话也并不感到伤心和意外,她摸摸苏向盛的小脑袋:“饿了没?去把热好的馒头端过来。”
苏向盛接过姐姐指派的任务,麻溜地从凳子上跳下来,不一会儿就把一小筐馒头端来了,他邀功似的把馒头都塞进苏璃怀里,眼睛亮晶晶的:
“给!姐姐,都在这儿了!”
今日姐姐不仅说服爷奶送爹看病,几句话就让大伯和二伯吃瘪,实在是太厉害了!
简直是个大英雄!
“阿盛真乖,来,奖励你吃个白面馒头。”苏璃笑眯眯地捏了捏弟弟肉嘟嘟的小脸颊,接着又将剩下的馒头依次分给众人。
轮到苏庆丰时,苏璃只却塞给他一个黑窝窝头。
胡氏皱眉将自己手里的白面馒头塞进苏父手里,却被苏璃制止了。
“娘,要不是阿盛机灵,咱们可吃不上这么好的白面馒头,您今天也累坏了,干嘛不吃?”
胡氏叹了口气,眼中带了些无奈:“别闹,白面养人,给你爹吃,我吃黑窝窝就行了。”
苏庆丰眉头微皱,满脸疑惑:“这馒头不是你奶奶送来的吗?”
“才不是呢!”
苏向盛倏地从凳子上窜起来,气呼呼道:
“是我去厨房拿的,要不是人多,奶奶简直要把我给吞了,再说了,奶奶何时给咱们分过白面馒头了!”
苏庆丰愣住,神色有些尴尬与复杂:“他们是长辈,哪怕他们不妥,做小辈的也不能失了礼数......”
“爹,”苏璃下唇咬出一道白印,她的眼神冷硬如冰,声音也带着几分愤懑,“您总是敬着他们,可他们何曾善待过咱们?馒头事小,可今日若不将您送医,后果不堪设想,您还要守着您的孝道吗?”
苏庆丰面露苦涩:“璃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苏父喋喋不休地找补,苏璃三两口吃完馒头,瞧着胡氏手里没动的白面馒头,赌气道:“娘要是不吃就给小弟吃!”
苏向盛立马补刀:“娘,我没吃饱。”
见此情形,苏庆丰只能苦笑道:“孩子们的一片心意,你就吃吧,我吃黑窝窝也吃惯了......”
临睡前,苏璃躺在竹席上,望着窗外的月光,脑海里不断浮现白天的场景。
自打重生回来后,她就一刻也不曾停歇。
父亲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如今,她得想想怎么教训苏珍这个罪魁祸首才是!

前世,父亲“意外”坠崖去世没多久,次年苏家就遭了难。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马贼,一夜之间将苏家上下屠戮殆尽,临走前还一把火烧了苏家的宅子。
除了苏珍,也只有苏向盛半夜起夜才侥幸躲过一劫。
这伙人下手又狠又准,一点动静都没有,若不是苏家的大火烧到隔壁人家的屋顶,苏家被害一事还不知何时才能被人发现。
村里人心惶惶,大伙私底下都在传:这苏家莫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惹的大人物,这才糟了灭顶之灾啊。
这些话确实道出了几分实情,倘若苏珍未曾机缘巧合救下被人追杀至此的九王爷,苏家怎会被九王爷的仇家灭口?
这当中,既是为了封锁消息,也不乏宣泄其愤恨之意。
自然,这位九王爷便是话本里的男主,将来要与苏珍携手登上那至高之位,相爱相伴一生的千古痴情帝王赵君墨。
一将功成万骨枯,高高在上者的功勋,却是由无数人的血泪堆砌而成,可曾有人记得,那些无辜者也有鲜活的生命、温暖的家庭?
他们被当作垫脚石,无情地践踏、碾碎,仿佛从未来过......
苏璃的心脏仿若针扎一般隐隐作痛。
此刻,她恨不得立马手刃仇人,什么物资空间,什么穿越者,什么皇家贵胄,即便拥有几座金山银山,但人肉体凡胎,总归只有一条命吧?
可苏璃心里清楚地知道,父亲腿伤未愈,爷爷奶奶又向着大伯二伯,他们如今最该做的是隐忍不发、养精蓄锐。
黑暗之中,苏璃的眼眸泛着奇异的光彩,像是一团燃烧着复仇烈焰的暴烈火花,转瞬即逝。
第二日一早,除了养伤的苏庆丰,苏家人齐齐聚在正房厅里,准备吃饭。
苏家的院子不大,正房两侧是东屋和西屋。
正房住着苏老爷子和苏老太太,平日一家人吃饭都是在正房厅里。
饭桌上只摆了一碟萝卜,一碟青菜,另有一小碟腌豆子放在了苏老爷子面前。
虽然没什么油水,却是挑不出什么错处。
苏老太太冷哼一声,端起装着高粱米粥的罐子,挨个给家里人盛粥。
这粥是稀是稠,都得掌握在她手里,这是老苏家的规矩。
胡氏接过粥碗,瞧着里头稀得快照出人影的米汤,并没有多说什么,她起身夹了两筷子菜,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把自己的馒头也留给丈夫吃。
苏老爷子随手拿起一个黑窝窝,不由皱眉道:“这馒头怎么是凉的?”
苏老太太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胡氏,又迅速收回目光:
“这不是家里没柴火了吗?昨儿个专门叫老四上山砍些柴火回来,结果呢?都几十岁的人了,做事一点都不稳当,柴火没见着影,反倒把自己摔成那样,真是没福气!”
胡氏身子一僵,没敢回话,只能讪讪地把筷子放下。
苏璃不为所动,接过母亲的碗继续夹菜,直到碗里的菜多得快要溢出来才停下,这是要留给父亲的。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就别嚷嚷了,一会儿还要去地里干活呢。”苏老爷子把馒头掰碎了泡进粥里,“咱庄稼人没那么多讲究,赶紧吃饭!”
苏老太太满脸不悦,狠狠剜了眼苏璃,挑了个最小最硬的黑窝窝放在她跟前,心里才感到痛快了些。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盘子菜起码给她划拉走一半,真是一家子讨债鬼!晦气!
苏向盛悄悄看向苏璃,意外的是,苏璃这次却忍下了。
苏老太太满意地抬起下巴,总算肯坐下吃饭了。
“来,老大,吃菜!”
苏老太太笑眯眯地给苏大伯夹了几筷子菜,似乎还嫌不够,便将桌上几碟小菜统统拨到苏大伯面前,和声细语地说道:
“儿啊,你这突然归家,娘也来不及准备,先将就着吃些,晚上娘便宰只鸡炖汤,给你好好补补。”
苏大伯的目光落在面前半点油水也无的菜上,又瞥见母亲夹菜时筷子上沾染的唾沫星子,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意。
昨夜他躺在那硬邦邦的床板之上,本就浑身酸痛难耐,此刻更是食欲全无。
他略一思索,面上带着一抹淡笑,起身将苏老太太给他夹的那些菜,全给扒拉到了苏老爷子碗里,这才稍觉舒坦了些。
“娘,您也真是的,从小到大,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全给咱们这些孩子吃了,您和爹才应该多吃点呢。”
苏老爷子眉眼间满是笑意,越看大儿子越是觉着顺眼,还不住地点头称道:
“老婆子你可听到了吧,还是老大孝顺,心里惦记着咱们呢。”
苏大伯的心里像是被一团乱麻缠住,烦躁得要死,脸上还得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装出一副恭顺的模样。
他微微侧过脸,偷偷拿眼打量边上的苏璃,眼底深处满是怨愤。
要不是这死丫头多嘴,自己哪会在这乡下遭这份罪?
眼瞅着苏璃一伸胳膊,筷子险些戳进自己碗里,紧接着又飞速夹起几根青菜。
苏大伯眯了眯眼睛,没等苏璃收回筷子,便立刻换上一副苦口婆心的神情,语重心长道:
“璃丫头啊,你这样夹菜可不行!爷爷奶奶是家里的长辈,不管吃什么东西,咱们肯定是要先紧着爷爷奶奶啊。你瞧瞧你,方才一个人就呼啦一下弄了大半碟子菜到了碗里,这一筷子下去,又没了一些,你这就有些不懂规矩了呀。”
苏老太太一听,眼睛瞬间瞪大,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她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被震得叮当作响。
“你这死丫头,饿死鬼托生来的啊?一点教养都没有,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苏老太太扯着嗓子,眼神跟刀子似的狠狠扫过四房几人,
“你娘也是个没出息的,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咱们苏家是饿着你了还是渴着你了,真是晦气!”
苏珍静静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切,她的眼中划过一丝嘲讽,脸上却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
她急忙起身,拉了拉奶奶的衣袖,细声细气地劝道:
“奶奶,您别生气了,昨天四叔受伤去医馆救治,山路难走,这一来一回的折腾下来也实在累人,您就让二堂姐多吃点吧。”
说完,她又转身看向苏璃,关切地问道:
“对了,二堂姐,四叔的身体怎么样了,昨日大夫怎么说?我听我爹说,大夫抓了不少药让你们带回来吃呢。”
“这段时日四叔一定要好好养身体,千万不能累着了,也多亏了大伯跟着回来了,否则今年秋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奶奶,往后您干活的时候也得小心些,可不能像四叔这样把自己弄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