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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看着镜子里这个陌生的自己,我恍然发觉。
原来,我已经失去自我三年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司言都没有回家。
我也重新拾起了画笔,想要脱离他自谋生路。
画作还没完成,顾司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娇滴滴的女声在电话那边响起:
“我画廊要开业了,看你怪可怜的,给你个工作机会。”
“以后你也可以自食其力地赚钱。”
电话那边,顾司言始终没有表态,江挽梦顺势撒娇。
“拿你手机打个电话都不乐意,还说我想干什么事业都支持我。”
“你根本就是糊弄我的,哼~”
顾司言沉默了下,只跟我说了句“挽梦也是为你好。”
便匆匆挂了电话。
转天我按时去了画廊。
江挽梦也按照约定,给我安排了一份跟画师毫不相关的工作——扎花。
“艺术不能复制,只能定制。”
“所以画廊里所有陈设的花篮花束,你都一定要亲手去修剪搭配哦。”
布置完工作,她穿着包臀裙,踩着高跟就扭进了办公室。
一整天,我的手被花刺破了一遍又一遍。
血珠流到花瓣上,衬得它们更显娇艳。
手上被烟头烫伤的痂还没好利索,就又添了新伤,我的进度开始放缓。
直到傍晚,所有人都下班了,江挽梦才从办公室出来。
看见我的劳动成果,她豪爽地给我转了十万块当酬谢。
“干得不错,但是你的审美却不值这么多钱。”
“十万是我给你的床位费,谢谢你替我照顾阿言了三年。”
“拿着钱,你可以滚蛋了。”
看着手机上的转账我嗤笑。
对顾司言百依百顺是我的职责,但对眼前这个女人我无需退让。
“江小姐你应该知道,我和顾司言的关系不是我说了算。”
“你都回来了,他还不肯放我走,难道你不应该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吗?”
看着女人涨红的脸,我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窗上的雨,无声地见证着我们的较量。
“嘟、嘟、嘟。”
门外喇叭声响起,顾司言按时来接她下班。
江挽梦抛下一句“你等着”就小跑着上了车。
站在门口看着俩人亲切热吻,指尖忽然传来了钻心的疼。
明明三年前,爸爸还会捧着我的手说:
“我女儿的手,将来可是要画出跟梵高一样伟大作品的手。”
当时我以为自己有天赋能成功,只是没想到还没毕业家里就遭遇了变故。
我恨自己为什么只会画画,不能帮爸爸解忧。
想着自己的无能,我旁若无人地走在大雨里。
我绝望地想,难道以后真的就这样了吗?
父亲出狱无望,而我只能当个情·妇。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雨好像忽然停了。
抬头才发现,我竟然走到了画廊街角的律师事务所,而头顶又有人撑起了伞。
“小念?!”
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陆淮礼,脚下一滑就摔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又惊又喜的时候,丝毫没注意到顾司言的车就停在了马路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