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我以为我终于从母亲去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母亲出门买菜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失控的轿车，尖锐的刹车声，母亲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这一切，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肇事者被当场抓获，相关部门告诉我她已经认罪伏法。
我亲眼看着她被带进监狱，冰冷的铁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
我以为正义得到了伸张，以为我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谢北年在那时向我求婚了。
他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我答应了。
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只有两本冰冷的结婚证。
因为母亲的祭日刚过，不宜办红事。
婚后，谢北年对我百般呵护。
他工作再忙，也会回家为我做我最爱吃的面。
我怀孕初期，他每晚都会为我洗脚按摩。
即使孩子没能保住，他也丝毫没有责怪我，反而更加疼爱我。
我以为他是爱我的，我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可是我太天真，太自信了。
谢北年今晚没有回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晚过。
凌晨两点，我查了他的车载定位，他在公司。
我心慌了，害怕我错怪了他。
驱车赶往他的公司，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
还未推开门就听到他助理的声音。
“谢总，温小姐现在突然回来，要是被夫人知道她没死，您当初是骗夫人的，您该怎么办？”
“伪造死亡证明是要付法律代价的，您为了隐瞒此事跟夫人结婚，如果有天暴露了，你不怕被查到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温橙果然没死。
“为了橙子，付出我的命都行。”
谢北年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当初她救了我一命，要不是橙子结婚嫁人了，我又怎么可能为了她的命，去娶林夏？”
“这么多年，我已经在补偿她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
原来，他深爱的人不是我。
我和母亲，都是他为温橙做的嫁衣。
他从始至终都在骗我。
我颤抖着想要推开门，助理又开始说话了。
“谢总，温小姐的电话您怎么不接？”
助理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午您喝多了抱着温小姐进去内间了！”
我下午的电话，是真的。
他不仅骗了我，还背叛了我。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向他当面求证了，只想尽快的收集证据。
录下他们的对话后，我转身跑出了公司。
我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空旷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这么大的谎言！
这一次是真的，我什么都没有了。
谢北年回来了。
身上只有沐浴露的清香，没有半点汗臭味。
他从身后抱住我。
“老婆，对不起，回来晚了，公司实在太忙了！”
他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这是给你的纪念日礼物，是我亲自为你做的陶瓷娃娃！”
我打开盒子，是一个栩栩如生的陶瓷娃娃，是我的缩影。
他是国内外有名的大师。
我曾经多次想要他做一个我和他的合体陶瓷娃娃，他总是推辞。
现在，他背叛了我。
却突然拿亲手做的价值连城的陶瓷娃娃向我讨好。
我默默地收下礼物，心里像刀扎一般疼痛。
“你在外面洗过澡了吗？”我问。
他的胳膊顿住了。
“身上烟酒味太重了，回来之前冲了下！”
“你收拾东西干嘛啊老婆？”
他还像往日一样看似关心我一般。
“没事，把不要的衣服扔了！”我回答。
他点点头。
第二天清晨。
他亲自下厨给我做了早饭。
有一瞬间，我还以为他心里起码有点我的位置。
可瞬间，这个念头被我打消了。
他说要去谈业务。
转身，我就收到一个陌生电话发来的截图。
在高尔夫球场里，他手把手教温橙打球。
我的心再次被狠狠地刺痛。
我决定亲自去球场，问他们要个说法。
也要亲自确认一下这个女人为何还能逍遥法外！
我来到高尔夫球场，却被拦在了门外。
“我没有入场资格。”保安说。
“我是谢北年的太太。”
前台冷笑一声。
“真是什么人都想攀上枝头当凤凰！”
“谢总怎么会看得上你这么普通的女人？”
“你怕不是梦女吧，谢总早就带夫人进去了！”
我气得说不出话，拿出我们的结婚证照片。
也被前台认为是P的图。
我给那个陌生号码发信息。
“我知道你是谁，到高尔夫球场门口见一面！”
她很快回复。
“等着！”
几分钟后，谢北年带着温橙出来。
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了门口，他正要开车门让她上车。
温橙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戴着墨镜，红唇妖娆。
我在不远处看着她，她也看到了我，立马装作无辜的样子躲在谢北年身后。
五年前，她为了逃避罪责而“死”。
现在，她却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
“你没死？”我问。
谢北年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第一反应竟然是挡在温橙面前，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老婆，你怎么突然过来这里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苦笑。
“我不突然过来怎么会知道，你这五年都是在跟我演戏呢？”
“谢北年，我真的像个小丑一样听信你的话。你身后是温橙吧？你告诉我她死了，那在你身后的女人是谁？怎么？她死而复生了？”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问谢北年。
他却还不肯承认。
“老婆，你认错人了，只是长得像而已！”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只觉得万分可笑。
我过去要拉温橙，谢北年却牢牢将她护住，甚至不惜推了我。
我摔倒在地。
那年春节母亲外出买菜被人撞死，我要求惩治凶手。
却被刚向我求婚的未婚夫谢北年拿着相关部门证据，告知我凶手已认罪伏法，且在狱中自尽而亡。
婚后这位英俊潇洒的总裁日日宠我，用心照顾我，没有一点点花边新闻。
在五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我决定给他个惊喜，在海洋馆扮作美人鱼入水向他庆生。
只因他偶然说过，他最爱海洋中的一切。
可我身在玻璃缸中却看到他紧紧拥吻着撞死我母亲的凶手，温橙！
原来，一切都是他在骗我，他只是将她藏起来，却告诉我她已经死了！
他心中的人也从来都不是我。
温橙不仅撞死了我母亲，她还抢走了我的千金身份。
可在我彻底夺回一切的时候，他却红着双眼说他从始至终爱的人都只是我！
1
我穿着美人鱼的衣服在水中想要向我丈夫表达爱意。
却看到玻璃外的丈夫，紧紧拥抱着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转过头看着我，正是撞死我母亲的罪魁祸首。
我忍不住狂拍玻璃，想要他看到我！
可长时间入水，悲痛心急，突然憋不住气。
冰冷的池水灌入口鼻，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肺部像要炸裂，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旋转。
我拼命挣扎，却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
透过扭曲的水波，我看到他们紧紧相拥，仿佛世间只有彼此。
而我，像个被遗弃的玩具，孤零零地沉沦在冰冷的深渊。
意识逐渐模糊，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刺鼻的消毒水味唤醒了我。
我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陌生的病房。
“林女士，您明明考了高级潜水证，怎么会呛水呢？”
一个穿着海洋馆制服的工作人员一脸关切。
“幸好您没事，不然我们该怎么交代！”
“您的纪念日还过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
纪念日？
多么讽刺的三个字。
我低下头，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谢北年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
“老婆，今天公司有事，去不了海洋馆了！晚点回去陪你过结婚纪念日！爱你！”
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
他骗了我。
他告诉我温橙已经死了，可她却活生生地出现在我面前，依偎在他的怀里拥吻。
我颤抖着拨通谢北年的电话。
“北年，你在哪儿？”
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谢总正在洗澡呢，有什么事儿一会我转达他！”
是一道熟悉的女声。
当初我为我妈讨回公道的时候听到的温橙的声音。
我拳头捏紧指甲都掐破了手掌，硬生生忍下恶心。
“你是谁？告诉谢北年今晚必须回家！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他！”
对方却说。
“那也得等谢总愿意回去呢，他今天可是用尽了力气呢，满身是汗……”
我努力克制着情绪，挂断电话。
盯着手机屏幕，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精心准备的惊喜，如今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一个巨大的谎言，将我紧紧包裹。
我挣扎着起身，换下湿漉漉的美人鱼服装。
镜子里，我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
我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走出病房。
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打开社交网络，搜索温橙的名字，却一无所获。
我又联系相关部门，得到的答复依然是：温橙已死亡。
难道是我看错了？
是我听错了？
那我看到的人是谁，现在拿着谢北年电话的人又是谁！
还是谢北年的关系通天，伪造了温橙的身份信息，让她改名换姓？
我不敢相信，也不敢去想。
休息片刻后，扎着留置针，回到海洋馆，找到海洋馆负责人。
“你有看到中午和我丈夫在一起的女人是谁吗？长什么样子？”
我努力保持冷静，但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
馆长愣了一下，眼神闪烁。
“林女士，您丈夫今天并没有来海洋馆啊，是不是您看错了？”
他撒谎！
我亲眼看到他们拥抱在一起，亲密无间。
我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你们监控呢？调出监控让我看看！”
“抱歉林女士，我们海洋馆的监控昨天坏掉了……
哪有这么多的巧合。
我实在难以接受，转身离开，内心却翻江倒海。
我一定要查清楚真相，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驱车回到家，空荡荡的别墅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我一定要找到她没死的证据，揭开谢北年的谎言。
要为我的母亲讨回公道，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没想到他能这么轻松的还在骗我。
“你这么护着她干什么！”我大声质问。
可温橙躲在他身后，绿茶一般说。
“北年哥，你别再为了我欺骗嫂子了，你就让我去伏法，让我去死给嫂子母亲偿命吧，我心中有愧，没脸见人！”
没想到她竟然自己亲口承认了。
我冲过去甩了她一巴掌，力道并没有大到将她打晕。
可没想到她顺着台阶直接滚了下去昏迷。
昏迷之前还在口口声声说“别怪嫂子！”
她演的真像！
谢北年发了疯一样，推开我，将温橙抱起要送去医院。
甚至走的时候瞪了我一眼警告我。
“她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林夏，等我回来处理这件事，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的手掌被擦破皮，我苦苦的笑了。
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
我就是逼着她亲口跟我承认这件事！
我拿下外套上的胸针，是我花钱买的微型摄像头。
已经记录下来了一切！
我看着谢北年抱着温橙离开的背影，五年的婚姻，像一场笑话。
我回到家，颤抖着手把视频拷贝到电脑上。
视频里，温橙楚楚可怜的承认了车祸是她造成的。
而谢北年，则一脸痛苦的说着。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多么讽刺！
他保护的，从来都不是我。
我的母亲，我的婚姻，我的五年，都成了他们爱情的祭品。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律师电话。
“这些证据完全不能够证明这个人就是温橙！”
律师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把锋利的刀子在我心上反复刮擦。
我捏紧了手中的照片，骨节泛白。
我找了当天去海洋馆玩儿的所有人，在别人手中要到了这张照片。
照片上，温橙和谢北年在海洋馆拥吻，她的笑容刺眼，谢北年的眼神温柔得让我作呕。
我查到了温家所在的地址，驱车前往。
高大的铁门紧闭，像一堵冰冷的墙，隔绝了我和真相。
佣人从对讲机里冷漠地问。
“你找谁？”
“我找温橙的父母。”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温小姐已经去世多年了，你找错地方了。”
佣人的语气不耐烦。
“温橙没死，你们女儿没死，你们知道吗？”
我对着对讲机大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铁门后一阵沉默。
然后，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两个身材魁梧的保安走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将我往外推。
“你胡说八道什么！赶紧走！”
我被推搡着离开了温家的大门，照片散落一地。
我扔下照片就走，不是放弃，而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我在车里静静地等待。
不出所料，温家看到我离开后，立马驱车外出。
我紧紧地跟着他们的车，一路来到了市中心医院。
温橙就在医院。
我透过窗户看到，温橙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却掩盖不住眉眼间的得意。
她的父母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橙子你怎么跑回来了，在国外待得好好的，回来干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把你送出去！”
温母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责备，却也透露出一个信息。
温橙确实没死，他们一直在隐瞒真相！
而我也收到了匿名的证据，关于温橙身世的重要证据。
我带着早已等候在此的警察，推开了病房的门。
“谁是温橙！”
温橙找到我的公寓楼下。
她突然发了狂一样冲过来，死死地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她笑得像个疯子，眼里的疯狂让我不寒而栗。
“我怀孕了，谢北年的孩子！”
她一字一句，像是要把每个字都刻在我的心上。
“你知道你为什么生不下孩子吗？”
她凑近我，语气阴森森的，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因为我说不想看到他有孩子。”
“所以你们的孩子，是他亲手害死的！”
她放声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哈哈哈，可我现在有他的孩子了！”
她猛地收紧手指，指甲几乎要陷进我的肉里。
“你猜他会不会再救我一次？”
我浑身冰凉。
原来，我心底最后的一点遗憾，都被亲手掐灭了。
连我的孩子，都是他们恩爱里的一环。
我用力推开她，踉跄着后退几步。
胃里一阵翻涌，恶心感一波波袭来。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才没有吐出来。
我报警了，证据已经收集的很充分了。
温橙怕了。
她去找谢北年，哭着求他救她。
可他却不像以前一样愿意救她了。
他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哭闹。
温橙用孩子威胁他，他依旧无动于衷。
“北年，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
温橙声嘶力竭地喊着。
“你为了她，竟然要牺牲我们孩子的命吗？”
谢北年不语，只是闭上了眼睛。
温橙气急败坏，开始打他，骂他。
他都不还手，也不说话，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你如今如此对我，是真的爱上了林夏？”
温橙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
谢北年缓缓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温橙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而疯狂。
“哈哈哈哈，你竟然为了她！”
“你也该死，你和我那贱人妈一样都该死！”
她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的恨意都吐出来。
“我不妨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跳海的那次，根本就不是我救你的！”
“是一个背上有心形胎记的女孩……”
谢北年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心里五味杂陈。
背上有胎记的女孩是我。
而我已经不太能记得我当初救的人是他了。
谢北年猛地推开温橙，踉跄着朝我跑过来。
“林夏！林夏！”
他嘶吼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我发动车子，毫不犹豫地离开。
他疯狂地给我打电话，一遍又一遍。
手机铃声像催命符一样，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我的神经。
我最终还是接了。
“林夏！你听我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我报错了恩，爱错了人，害了你，也害了我们的孩子……”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无伦次。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谢北年，”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一切都结束了。”
我挂断电话，关机。
任由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10
人生，真的可笑。
温家父母是我的亲生父母，谢北年是我救命恩人。
可他们却都认错了人。
被命运捉弄，成了伤害我的刽子手。
温家父母将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转移给我。
别墅，豪车，公司股份……
可我什么都不要。
我把所有的财产都捐了出去。
谢北年也要用钱来弥补我。
可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钱。
我只要一个公道，一个结果。
温家父母将温橙告了，也通知了公安局。
温橙仓皇出逃，最终还是被警察抓住了。
谢北年也主动承认了自己犯罪的多种证明。
他只求见我一面，我答应了。
在看守所，我见到了他。
他比之前瘦了很多，胡子拉碴，形容憔悴。
眼眶通红，布满血丝。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双腿一软，跪在了我的面前。
“林夏，”
他哽咽着，声音沙哑。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是我从一开始就认错了人，伤害你这么多……”
“我不求你的原谅。”
“这条命，我还给你。”
“我罪无可赦！”
他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的爱和恨，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
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谢北年。”
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确实欠我一条命，但我不需要你还。”
“你欠我的，你欠孩子的，法律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判决。”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温橙的事情很快就被媒体曝光了。
铺天盖地的报道，都是对她的讨伐。
网民的唾沫像潮水一样涌来，淹没了她和谢北年。
还有我的亲生父母，温家夫妇。
他们助纣为虐，包庇温橙，同样受到了众人的谴责和唾弃。
法院最终判了他们刑。
虽然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可我心里对他们并没有多少感情。
只是偶尔会去监狱看看他们。
隔着冰冷的玻璃，我看着他们日渐衰老的面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林夏，你恨我们吗？”
母亲问我，声音沙哑。
我摇了摇头。
“不恨。”
我说，“只是觉得这一切，太荒唐了。”
父亲也老泪纵横。
“我们错了，我们对不起你。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吧。
温橙在狱中彻底崩溃了。
她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谢北年，更失去了自由。
她发了疯，歇斯底里地喊叫，哭闹。
她亲手撞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亲手毁了自己，也毁了所有爱她的人。
或许，下辈子，十八层地狱都不会放过她。
谢北年的公司破产了。
一夜之间，他从高高在上的谢总，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那些曾经巴结他，为他疏通关系的人，也都纷纷落马，被绳之以法。
他最后还见过我一面。
“林夏，”
他在那里玻璃内，憔悴不堪。
“我还能弥补你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说，“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苦笑一声。
“是啊，我什么都没有了。”他说，“我活该。”
我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的爱，曾经的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只剩下淡淡的失落。
我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
买了一间小小的公寓，每天按时上下班。
看书，听音乐，养花，生活平静而充实。
偶尔，我会想起过去的一切。
想起母亲，想起谢北年，想起温橙。
想起那些爱恨纠葛，那些恩怨情仇，心里会隐隐作痛。
但更多的是释然。
一切都过去了。
我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我开始学着放下过去，学着原谅。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我相信，我会越来越好。
因为，我的未来，只属于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