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

“明早再说。”

老温眼神复杂地看了看那袋子。

“那种子能种吗？现在是荒冬，恐怕下一轮雨季也不知何时来。”

我静静把账台上那破笔拿起来，沾了些污水在纸上划下两笔。写着：“一宿一银，水饭加收。”

老温看我写的字，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不是打劫？一银都能换十条人命了。”

我不置可否，只将纸贴到门口柱子上。那蓝白火光照着纸面，显出字迹阴沉的轮廓。“一宿一银”这句，足以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可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也会想来碰碰运气。我心里盘算着，如果没有更多客人来，我们就得自行出去找些能吃的东西。然而在这乱世里，出门就意味着随时会被抓、被杀、被抢。留在这酒店，或许能以不变应万变。

夜色越来越深，外头的风声夹杂着荒野中凄厉的呼啸。大堂里那盏灯依旧不灭，幽蓝火苗抖动的阴影像一群看不见的亡魂在门口徘徊。杜河躺在角落，好几次发出古怪的呻吟。我和老温守在柜台后，简陋的火堆旁偶尔爆出几颗火星。我揉着酸涩的眼，眼看老温疲倦得快撑不住了，便示意他先去二楼找个相对干净的屋子睡。老温苦笑着摇头。

“不敢上去，刚才那具干尸……我总觉得它会跟下来。”

我摆摆手。

“那你就在这火边眯一会儿，我先去巡巡后院。”

老温抬头看了看我，像有话要说，但最终只是叹气，往火边挪了挪身子。我提着刀片走向后院，枯草在地面沙沙作响，夜风透过破败的围墙灌进来。后院里乱石累累，能看出以前这里或许做过菜园。如今一片荒芜，野狗与老鼠的粪便处处可见。我仔细巡视那破旧的柴房，发现里面蜷缩着一个不明的黑影。我屏住呼吸，握紧刀。

“出来。”

黑影瑟缩不动。我蹑手蹑脚逼近几步，猛地伸刀戳去，却戳到一团柔软棉絮。翻开棉絮，里头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黑狗，瘦得皮包骨，肋骨高高凸起。它的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