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
我弯腰捡起落在脚边散开的奏折，瞳孔一颤。
密密麻麻的字迹清晰刻画出几个令人心悸的字眼。
「北境干旱已久，突逢暴雨洪水，敌军趁机突袭，抗击外敌损伤惨重，洪水席卷农田房舍尽毁，百姓困顿。」
左下角的日期「七月十二日。」
这可是军报。
从北境到楚都最慢也不过三日，而这份救命的折子在半月之前就已经到了楚都。
季思玄到现在都不知晓北境艰难。
「王上可知北境洪灾之事。」
我压住心中怒火，只静静看着季思玄头上松散的王髻，伸手将其扶好。
「北境？洪灾？」
「妹妹你约莫糊涂了。」
季思玄像是听了笑话一样不以为意，哪怕我展开手中折子，他也仍是笑言不可能。
「北境乃极旱之地，不可能发生洪灾。」
「这定只是沈修远一人之言，他恼我送你去和亲，所以他要夺了孤的王位。」
沈修远去了北境。
「请王上拨银赈灾。」
我一步一步逼近，季思玄却眼神飘忽四处闪躲。
「不可！不可！」
「沈修远会杀了孤！」
「正好，北境洪灾，就让沈修远死在北境，事后吾再追封沈修远为国公。」
一听到沈修远这几个字，季思玄就变得极为不安，口中喃喃不断。
「甚好！甚好！」
「臣妹领旨。」
季思玄猛然看向我，咣当声紧随一阵闷哼，季思玄应声倒地。
我轻车熟路似的转动架子上的虎头木雕，动作轻顿，片刻后毫不犹豫落在明黄布帛上。
日暮道远，我不觉加快脚步，在宫门落锁前整顿北上。
阿娘从西宫赶来塞给我一块护身符，冰凉的双手一遍又一遍摹着我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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