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落在林小满掌心，拼出十七岁那场暴雨里，他借走围巾时真正想说的那句话。

监护仪上的星群熄灭时，林小满正用晴空色毛线修补沈星河的病号服。

他的呼吸像即将耗尽燃料的探测器，在氧气面罩上画出最后一道抛物线。


小满在震颤的雪幕中向前半步，围巾两端同时扬起，缠住沈星河正要抬起的手腕。

暖手宝小熊在他们相触的掌心发出淡蓝微光，映亮叶脉间突然亮起的摩斯密码光点。

沈星河的镜片蒙着雾气，声音却格外清晰：
书包夹层，和去年圣诞他留在她课桌里的手织围巾叠在一起。


脚踝，沈星河倚着树干翻书，膝头整齐叠着那条围巾。

林小满躲在梧桐树后数叶子，第十片落叶飘下时，他会抬头望向她藏身的方向。

今天又是这样。

林小满数到第七片叶子，忽然听见纸张翻动的声响停了。

沈星河举起围巾对着阳光，米白色布料透出淡淡的蓝——那是她拆了三件旧毛衣才凑够的晴空色毛线。


结动了动，霜花在他镜片上缓慢生长，却遮不住眼底漫溢的晨光。

远处有同学踩雪的咯吱声传来。

林小满慌忙后退，后脑勺撞上银杏树冻僵的枝桠。

沈星河伸手垫在她与树干之间时，掌纹里的雪片正映出围巾上星月刺绣的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