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二的其他类型小说《王秀兰的钢笔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李氏唐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好似春蚕在静静啃食桑叶,若有若无却又让人心里发毛。秀兰正忙着安抚受惊吓的鸡群,闻声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只见横梁上簌簌地落下一些木屑,在透过顶棚缝隙洒下的微光中,悠悠地飘向地面。“西头鸡舍的梁柱遭白蚁了,得换……”秀兰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忧虑,对着父亲说道。“等开春队里批了木料。”王建国头也没抬,钉了铁掌的棉鞋在满地的麦麸上缓缓碾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顿了顿,接着说:“昨儿三队刘会计说,公社可能要解散养鸡场。”这话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整个鸡舍里只剩下鸡群嘈杂的咕咕声。秀兰的手就那么僵在了饲料桶边,动作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难以置信,随后是深深的担忧。原本在她听来再熟悉不过的三百只鸡的咕咕声,此刻却突然...
秀兰正忙着安抚受惊吓的鸡群,闻声下意识地仰头望去,只见横梁上簌簌地落下一些木屑,在透过顶棚缝隙洒下的微光中,悠悠地飘向地面。
“西头鸡舍的梁柱遭白蚁了,得换……”秀兰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忧虑,对着父亲说道。
“等开春队里批了木料。”
王建国头也没抬,钉了铁掌的棉鞋在满地的麦麸上缓缓碾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顿了顿,接着说:“昨儿三队刘会计说,公社可能要解散养鸡场。”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整个鸡舍里只剩下鸡群嘈杂的咕咕声。
秀兰的手就那么僵在了饲料桶边,动作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从惊讶转为难以置信,随后是深深的担忧。
原本在她听来再熟悉不过的三百只鸡的咕咕声,此刻却突然变得异常刺耳,像是无数尖锐的针,直直地刺向她的心头。
恍惚间,去年冬天的场景在她眼前缓缓浮现。
那时候,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昏黄的煤油灯摇曳不定,父亲坐在那张老旧的木桌前,专心致志地打算盘。
橘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他戴着老花镜,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的算盘珠子被拨弄得飞快,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总说集体鸡场是三十八户社员的钱匣子,是大伙生活的指望,承载着全村人的生计和希望。
可如今,这钱匣子却可能说没就没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秀兰的心里一片茫然 。
“大姐!”
伴随着一声焦急呼喊,鸡舍的铁门被猛地撞开,三妹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她跑得气喘吁吁,脸颊涨得通红,两条麻花辫凌乱地散在肩头,发梢肆意飞舞,活像炸窝的雏鸡。
“小五烧得说胡话了!
娘让你……”话还没说完,三妹的声音却戛然而止,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父亲脚边。
只见那支承载着诸多荣誉与故事的英雄钢笔,不知何时滚落在地,笔尖戳进泥里,墨水缓缓渗出,在泥地上划出一道道蓝色痕迹,恰似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痕。
这一幕让整个鸡舍的气氛瞬间凝固。
秀兰和王建国也被三妹的异样吸引了目光,当看到地上的钢笔时,两
棚时,母亲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母亲的手粗糙干裂,像砂纸般摩挲着秀兰的皮肤。
“市里征文比赛的通知,你藏在五斗柜底七年了。”
母亲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在这略显压抑的氛围里,透着一丝别样的意味。
“早烧了。”
秀兰别过脸,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与掩饰。
其实,去年秋收后,她在灶膛前跪了半宿,那印着市教委红章的信封就摆在眼前,火苗舔舐着锅底,映红了她的脸。
她的手几次伸向信封,又几次缩了回来,终究还是没舍得把它扔进火里。
那些关于梦想、关于远方的憧憬,都被她小心翼翼地封存在那个信封里,藏进了心底最深处。
“带着小五进城参赛吧。”
母亲的声音轻得如同飘落的鸡绒,却又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直直地钻进秀兰的耳朵里。
“你爹那支钢笔……”母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秀兰打断了。
“我不稀罕!”
秀兰猛地甩开母亲的手,情绪有些激动。
那支钢笔承载着父亲的荣耀,可在生活的重压下,荣耀又能怎样?
能抵得过家人的温饱,能治好弟弟的病吗?
此刻,消毒粉的刺鼻气味愈发浓烈,呛得母女俩直咳嗽,两人在弥漫的石灰雾中,身影显得有些狼狈。
就在这时,小妹的哭喊从鸡舍外传来:“大姐!
爹让你去大队部送报表!”
这一声呼喊,瞬间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让秀兰找到了逃避这场对话的借口。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鸡舍外走去,脚步有些急促,仿佛想要逃离这充满无奈与挣扎的现实 。
暮色如墨,缓缓晕染开来,将整个乡村世界裹进浓稠的黑暗中。
蜿蜒的乡道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像是一条僵死的蛇,毫无生气地横亘在大地上。
秀兰的身影在这黯淡的天色中显得格外匆忙,她双手紧紧攥着报表,指甲都因用力而泛白,脚步急促,带起一阵尘土。
她的贴身衣袋里,两个信封相互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一个是承载着她文学梦想的市征文通知,另一个则是指向现实生计的县养殖培训班简章。
这两个信封,此刻就像两个炽热的小火球,贴在心口,烫得她内心一阵翻涌。
一边是多年来未曾熄灭的文学梦,一边是能切实改变家庭现状的
1983年,深秋的凉意比往年来得更早,霜降像是迫不及待地宣告着冬日的临近。
清晨,天色还未完全透亮,薄雾笼罩着整个村庄,给这片质朴的土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王秀兰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棉袄,呵出的热气瞬间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一团白气。
她迈着匆匆的步伐,走向自家的鸡舍,脚下的泥土路带着丝丝寒意,透过鞋底传递到她的脚心。
当她伸手推开鸡舍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时,“吱呀”一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鸡舍的铁丝网上,凝着的冰棱在微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正一滴滴往下滴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走进鸡舍,一股混合着鸡粪和干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三百多只芦花鸡密密麻麻地挤作一团,它们似乎也在试图抵御这寒冷的清晨。
此起彼伏的咕咕声,像是一场热闹的交响曲,奏响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王秀兰的目光在鸡群中快速扫过,很快,她一眼就瞧见了二花那鲜红的冠子。
二花是这群鸡里最活泼的,总是闲不下来。
此刻,它又不安分了,把食槽给扒翻了,玉米粒散落一地。
王秀兰无奈地笑了笑,轻声嘀咕道:“你这调皮的家伙,就属你最能折腾。”
说着,她快步走过去,准备收拾这一地的“残局”,开启这平凡又忙碌的一天 。
,手中的镊子夹着碎瓷片,嘴里忍不住念叨:“老王你疯啦?
用手去刨瓦片!
这手还要不要写字了?”
每一个字都带着责备与担忧,在略显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王建国静静地坐在床边,沉默不语,只是望着窗外那片断壁残垣,眼神空洞而又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秀兰的目光在房间里游走,突然发现父亲的中山装左胸前空荡荡的,以往那支总是别在那里、从不离身的钢笔不见了,她的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小王同志,这是组织特批的培训名额。”
公社书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音量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惊飞了屋檐下休憩的麻雀。
秀兰还处在眩晕之中,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她看见父亲用缠满纱布的手,艰难地握住笔签字。
那支钢笔在阳光下闪着陌生的银光,不再是那支承载着无数回忆的英雄牌钢笔 。
夜深了,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只有风声在黑暗中呼啸。
秀兰独自来到鸡场废墟,月光如水,洒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
她在废墟里仔细翻找,每一块砖瓦、每一片碎木都不放过。
月光照在扭曲的三角铁上,突然反射出一点蓝晕。
秀兰的心跳陡然加快,她快步上前,发现那支英雄钢笔正卡在砖缝里。
只是,笔帽上新刻的“0085”盖住了原来的铭文,让这支熟悉的钢笔变得有些陌生。
“爹?”
她下意识地转身,发现父亲正站在阴影里,身影有些模糊。
王建国缓缓举起缠着纱布的手,掌心躺着半块高粱窝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愧疚:“当年锁你奖状……是怕你飞走了,心就野了。”
月光下,父亲的脸庞显得格外沧桑,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都藏在了这半块窝头和愧疚的眼神里 。
1985年的清明,微风轻拂,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芬芳,小王庄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日子。
首个家庭养鸡场正式挂牌,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
秀兰站在鸡场的恒温箱前,神情专注,手中紧紧握着那支意义非凡的钢笔。
钢笔的笔身闪烁着柔和的光,笔尖在养殖日志上轻快地滑动,沙沙作响,仿佛在书写着一家人对未来的憧憬。
“种蛋胚胎第十天会……
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大声说道:“你爹是怕对不住你!
当年要不是他非接生产队的担子,你这会儿早该在县中念高三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秀兰的心中激起千层浪。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还没等她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在头顶轰然爆开,那巨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震碎。
秀兰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雨幕之中。
豆大的雨点如子弹般密集地砸落,夹杂着冰雹,打得她睁不开眼。
狂风裹挟着雨水,让她几乎站立不稳,但她的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那支钢笔在记忆里散发的冷光。
七年前,父亲接过钢笔的那个夜晚,他把她市作文竞赛的奖状小心翼翼地锁进了五斗柜。
那一幕,如同电影般在她眼前不断放映,父亲的眼神里,既有对荣誉的珍视,也有对女儿深深的期许。
“轰——”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养鸡场方向传来,秀兰的心猛地一紧。
她顾不上脚下的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养鸡场奔去。
她的布鞋深陷进泥里,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但她的脚步却从未停歇。
当她赶到西头鸡舍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心痛不已。
鸡舍已经塌成了一个斜坡,断瓦残垣散落一地,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格外凄凉。
她听见二花凄厉的啼叫穿透雨幕,那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在碎瓦断木之间,二花的红冠子忽隐忽现,像是黑暗中的一点微弱希望。
“不能惊了种鸡!”
父亲的话在她耳畔炸响,如同给她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秀兰毫不犹豫地扑进废墟之中,全然不顾危险。
生锈的三角铁划过她的额角,温热的血瞬间涌出,混着雨水流进她的眼睛,刺痛难忍,但她却浑然不觉。
她在废墟中艰难地摸索着,一只又一只种鸡被她塞进蓑衣里。
当她摸到第七只种鸡时,她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胸前硬挺的信封,那是泛黄的征文通知,此刻已被鲜血染红了一角 。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像尖锐的针,直直刺醒了还在昏睡的秀兰。
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赤脚医生正弯着腰,专注地给父亲包扎手掌。
医生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