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爷，啥事？”
“去给我打一个轮椅和一副拐。”他低头抚摸着右腿，轻声道。
“……好。”
我心下一酸，爷这是觉得自己再也好不了了。
自那天起，风流潇洒的九皇子便成了拄着拐的无名人。
因为天下人都以为他已死。
四
我白日里负责照顾九皇子，夜晚做些针线活，第二日再拿出去卖些银钱，因为金锭子再值钱，后来也实在不够用了。
只是因为脸上的红斑，偶尔便会遇到些惯爱欺凌弱小的恶劣人，见我一个丑陋孤女，便对我动辄打骂才肯买我的刺绣。
有一天便被九皇子撞见了。
我惊讶于他怎么白日里到大街上来了，用眼神示意他快走。他却一瘸一拐地过来，冷着脸把我从那群坏人里拽走了。身后人的讥笑声此起彼伏，他紧皱着眉，一个字也没有说。
回家后他盯着我脸上的红斑，默默良久。第二天他给了我一枚青绿色的小瓷瓶，让我每天吃一颗里面的药。
说来神奇，我的红斑平时总是发痒，痒了后就红的更厉害，但吃了他给的药后竟然不痒了。
后来九皇子常身着粗布麻衣，坐在我身旁，看我做刺绣时，就用一枚粗绣针简单把头发挽起。有一日江临城里不知有什么喜事，夜里突然腾空而起数朵巨大的烟花。我拉着他到院中去看，他忽然道：“阿颜，你的红斑消了。”
我转头看向他，一枚烟花正在他头顶炸开，印衬着九皇子的脸熠熠生辉，灼地我心头滚烫。
然后他说上元佳节将至，他也想放烟花。
我说那咱们直接买现成的烟花不就好了，他说不好，他要做出江临城里独一无二的烟花。
那时我还意识不到独一无二意味着什么。
九皇子腿脚不便，但亲力亲为，我买来材料给他，他亲手做了整整十只烟花。
上元节那天，他拄着拐杖，在这个小院里，一只一只亲自点燃看它们飞向天空。
他做的烟花很特别，具体我也说不出哪里特别，并不大，但我就是能一眼分出这些烟花和市面上的烟花的不同。
最后一只炸开时，我看向对面不远处的九皇子，他忽然对我惊慌地大喊，可我听不清楚，只依稀辨得耳边有风声掠过，下一秒脖子剧痛，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醒来时我懵了。
屋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表情肃杀手持武器的黑衣大汉。
我怯弱的毛病又犯了，连忙闭上了双眼。
啊不对！九皇子呢？
我猛地睁眼跳起来，九皇子不会死了吧！
却把床脚的人踹地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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