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男主残疾被放逐?恶妻会医又宠夫谢凉夏浅无删减全文
男主残疾被放逐?恶妻会医又宠夫谢凉夏浅无删减全文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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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猫

    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凉夏浅的其他类型小说《男主残疾被放逐?恶妻会医又宠夫谢凉夏浅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华夏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成想……痞子刘第二天就给他创造了与夏浅见面的机会。只是,人有点多。他扫了一圈围观的邻居,煞有介事地招呼道:“散了吧,没事了,都散了,别耽误官府办案!”又强装镇定地拍了拍路虎的肩膀。“多谢这位兄弟拔刀相助,把他交给官府处理吧。”路虎不悦地耸了耸肩膀,拨掉他示好的手,略带挑衅地垂眸睨着他。面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路虎,赵磊丝毫不怂,攥紧了腰间的腰刀。“兄弟,几个意思?”眼见就要发生纠纷,夏浅捅了捅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陶花。陶花不理,她继续捅。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拉开赵磊,与之耳语。“赵捕头,算了吧,这位可是军营里的大官,咱惹不起!”“军官?”赵磊讶异,又有些难以置信。“你别蒙我,我才多久没来,你们这啥时候住了个军官?”“啧,蒙你干啥...

章节试读


不成想……

痞子刘第二天就给他创造了与夏浅见面的机会。

只是,人有点多。

他扫了一圈围观的邻居,煞有介事地招呼道:“散了吧,没事了,都散了,别耽误官府办案!”

又强装镇定地拍了拍路虎的肩膀。

“多谢这位兄弟拔刀相助,把他交给官府处理吧。”

路虎不悦地耸了耸肩膀,拨掉他示好的手,略带挑衅地垂眸睨着他。

面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路虎,赵磊丝毫不怂,攥紧了腰间的腰刀。

“兄弟,几个意思?”

眼见就要发生纠纷,夏浅捅了捅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陶花。

陶花不理,她继续捅。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拉开赵磊,与之耳语。

“赵捕头,算了吧,这位可是军营里的大官,咱惹不起!”

“军官?”

赵磊讶异,又有些难以置信。

“你别蒙我,我才多久没来,你们这啥时候住了个军官?”

“啧,蒙你干啥?不是住在这儿的,是屋里头那位的朋友……”

她悄悄往谢凉院里使着眼色。

赵磊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下纳闷。

姓谢的什么时候有军爷朋友了?

难怪最近夏妮不来找他了,恐怕就是被这个军爷吓得……

他轻咳一声,装作公事公办的样子,回首招呼着夏浅。

“夏妮,我听陶花说,痞子刘欲对你行不轨之事是吧?你方不方便和我回县衙做个人证?”

话虽如此。

在场众人都不是傻子。

路虎更是警惕地看向了夏浅。

夏浅也没有犹豫,径直拒绝:“不方便。”

赵磊啧了一声,给她使着眼色。

“那,你给我简单描述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总可以吧?”

夏浅思索片刻,也觉得应该和他说清楚,便点了点头。

“好。”

而后便在路虎震惊的目光下,跟着赵磊走远了几步。

才一离开路虎的监听范围,赵磊便卸下伪装,焦急询问。

“妮儿,你这今天不去找我,是不是被姓谢的威胁了?”

夏浅懒得废话,开门见山。

“赵磊,我们断了吧。”

“什么?”

赵磊惊得退了两步,瞳孔地震。

“你,你说什么?你不是说……只要我攒够一百两,你就,你就跟我走吗?

我现在,我现在已经有四十两了,你要,我都给你……

或者,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带你走!”

“不,赵磊,不是钱的问题,我后悔了,我不想和你私奔了。”

夏浅深吸一口气,将原书中的剧情告诉了他。

“赵磊,实话告诉你,我从没打算好好和你过日子,原计划就是骗光你的银子,一走了之!

可我现在觉得……你是个好人,我不想骗你了,我们断了吧,别再联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这样的,我不信……

你是怕那个军官报复我是不是?是这样的吧,妮儿?”

夏浅没想到……

这个赵磊竟然对原身感情这么深。

亏得原书中原身把赵磊毁得那么彻底——前途尽毁,家破人亡,孤苦病逝……

她看着情绪崩溃的赵磊,退了半步,冷静劝说。

“赵磊,你想想,你有父母,有公职,若是和我私奔了,这些全都要舍弃,真的值得吗?”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或者……或者我可以等你!”

他突然话锋一转,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不私奔,等那个姓谢的死了,我光明正大地娶你!”

“你……什么意思?”

“嗯,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我等你,我等他死。”

嘶,这……

“你也可以不来找我,没关系,我来找你。

你不是支了个羊汤摊子吗?以后我来帮你卖羊汤,或者……

或者我来买羊汤,这样,你总不能拒绝我了吧?”


他不想让她这样奔波。

趁她出门前补了一句。

“他若觉得贵,也可以再商量。”

“好!”

夏浅回首一笑,拉着陶花出了门。

却不想,他们实在是多虑了。

年老痛快得甚至让他们觉得……报价太低了!

当天下午,年老二话不说便派人送了银票过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配方。

银票到手的那一刻,夏浅还在怀疑……这不是做梦吧!

她……一夜暴富了?

举着几张银票闻了又闻,她亮着眼睛询问谢凉。

“这真是我们的了?我们发财了?”

谢凉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轻轻颔首。

“嗯,是你的了。”

“哇……七百两,七百两可以买好多东西了!”

她兴奋得往床上一趟,举着银票看了又看。

心里琢磨着,要买暖笼、煤炭、冬衣……

她捧着银票,翻身询问谢凉,“下午去镇上买买买,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谢凉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给你自己买两身冬衣,再买些胭脂吧。”

女子,应该都爱这些东西吧,他却从未见她买过。

夏浅见他这么懂事,故意逗他。

“哦,嫌我不爱打扮,丢你的脸了?”

谢凉怎会看不出她的意图,低首失笑。

“怎么会……”

夏浅也不再逗他,只抽出一张百两银票,将剩下的都放在了他那里。

“你功夫好,你来保管,免得放我这里弄丢了。”

谢凉惊诧,转瞬却明白了……

什么功夫好,定是想起了路虎的试探,又怕他多想罢了。

“放你那里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必顾虑。”

“那……”

夏浅起身,在柜子里翻了半天,将银票折好,夹在了一件春衣里。

“先放在这里吧,等我上街去买个带锁的小匣子。”

谢凉又笑。

喉结滚动,颔首说好。

随后夏浅便趁着大碗过来看摊,出门叫陶花上街去了。

“陶花?上午你不是要去镇上,还去不去了?陶花?”

敲了半晌,陶花才过来开门,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女娃娃,想来是她幺妹,宝妹。

她单手抱着宝妹,另一手将院门拉上。

下了台阶,方才低声开口。

“我爹喝醉睡着了,我这会儿去镇上的话,得带着宝妹。”

“带着呗,我们两个大人还看不住一个小娃娃?”

“不是……”

陶花面露难色,抬手捂住了宝妹的耳朵。

“宝妹年纪小,贪嘴得很,一上街见了什么都想要,可是我……”

她松开宝妹的耳朵,窘迫地拍了拍身上的口袋。

“囊中羞涩。”

夏浅颔首一笑,挽住了她的胳膊。

“好了,走吧,宝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陶花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眨了眨。

“配方卖出去了?”

“嗯!”

“七……”

她压低声音,高兴得眼珠都快瞪了出来。

“真的卖了七百两?”

“嗯!!!”

“哇!姐妹发了啊!”

夏浅掩唇一笑,和她说着心中的打算。

“我想先去镇上把之前定的轮椅拿回来,再给谢凉买几件好点的冬衣。”

“不是吧?你要不要这么宠他啊!才拿到钱就给他又买轮椅,又买冬衣的……”

“哎呀,主要是……他的衣服都被典当得差不多了,就剩下这一件披风,还给我裁了。我这算……赔他的!”

陶花揶揄地笑着看她。

“害羞什么啊?都老夫老妻了……买就买呗,是吧,浅,浅!”

“哎呀你真是!”

二人嬉闹着出了巷子。

轮流抱娃,没多久就到了镇上。

“先陪我去趟铁匠铺。”

“可以呀,正好我定制轮椅的木牛坊就在铁匠铺旁边。”

夏浅将陶花和宝妹送到铁匠铺,转进了一旁的木牛坊。

木牛坊的小二一看她来取轮椅了,急忙叫来了掌柜的。


小老头双手捧着橙红色的芝麻油,豆大的眼睛瞪圆,鼻下的胡须随着吸气一动一动,略显滑稽。

他前后翻看着香油,摇头晃脑,不住咂舌。

“芝麻的香气,芝麻油吗?可,这怎么可能?单单是芝麻,怎么可能这么香?”

“既然说了是秘制调料,自然不只是芝麻。”

她故作神秘地拿回香油,收了起来。

没有告诉老者,除了调味品,她还加了八角、桂皮、香叶这几味他们眼中的药材作为辅料。

见她将香油重新密封好,小老头有些急了。

“姑娘,你,你怎么收起来了,你这芝麻油,我买!你能不能让我再多看看?”

他买?

那自然是能看的!

她将香油拿给他,连麻酱也一并拿了出来。

“两种酱料,一罐一两,多买可以优惠。”

小老头根本不在意价格,直接将麻酱接了过去,拧开闻嗅。

“这个也是你做的?”

夏浅颔首。

“这两种酱料是同品类,涮肉伴侣。”

“涮肉?”

小老头闻了闻,又伸出指头抿了抿瓶口,放在嘴里尝了尝。

咂了咂嘴,一锤定音。

“好,这两个我都要了。这样,姑娘……你给我留个地址,我若是吃好了,会和你买配方的!”

哦?

一听这话,夏浅眼睛都亮了。

但她怕白高兴一场,她还是谨慎地打探道:“敢问,大叔您是……”

小老头这才后知后觉地做了自我介绍。

“啊,我是阜阳城的酒肆行老,你叫我年老就好。”

酒肆行老?

就是传说中直接对接官府的行业协会会长?

嘶……

那按理来说,她的夏记羊汤也应该在他的管辖之内吧……

可她这样的小摊,他一个会长应该不会记在心上。

“姑娘……姑娘?给我留个地址,要是我拿回去试吃过关的话,你这祖传秘料就真的能发扬光大了!”

年老唤她回神,她急忙颔首。

“啊好,我住在镇北十里的镇北坡,那里有个夏记羊汤,就是我的小摊位。”

“夏记羊汤?路将军亲自登记在册的夏记羊汤?那是你开的铺子?”

夏浅眨眨眼睛,没想到路虎还去酒行帮她登记了啊!

她点点头,大方应下。

“是我的铺子。”

“哈哈哈,好好好……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下子,天香楼的掌柜要遭殃咯!”

年老抚摸着胡须,意味深长地吼吼一笑。

“老先生此言何意?”

“没事,没事!哈哈哈……小姑娘,这二两银子你收好,待我将这两种调料带回去试吃,若是酒行其他几位行老也觉得可行,我会派人联系你的。”

夏浅接过他递过来的银子,一头雾水地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样,今天总算没白跑。

她目送乐呵呵的年老远去,也自行回转。

到家时,小早刚刚送走一位顾客。

“……哎,您慢走!”

他将汗巾往肩上一搭,远远看上去,倒真像是个打杂的店小二了。

见夏浅回来,他端着汤碗和小锅,嘿嘿一笑。

“嫂子回来了!您猜猜今天卖了多少羊汤?”

夏浅见他欢快的模样,便知今天生意不错。

“是不是兄弟们又过来捧场了?”

“那是自然,不过除了那群混小子,还卖了百十个铜板呢!”

夏浅讶异不已。

“那么多?”

“是啊,听说是个什么布庄的老板推荐他们过来的。”

夏浅想起了早上的富商,不由感叹。

“真是贵人啊……”

“是啊!我看了都觉得纳闷,他们之前不是都嫌弃羊杂污秽吗?怎么又都纷纷慕名过来品尝呢?”

“嗯……人情是其一;再一个,也证明了我的羊汤确实好喝。”

夏浅半开玩笑地自卖自夸,小早迭声附和着,憨憨一笑。


第二日一早,夏浅便早早起床做了早饭,用仅剩的糙米煮了半锅米粥。

米香弥漫。

她将米粥盛出一碗,端进东卧。

原以为谢凉还没醒,没想到,他已经靠着床头自行坐起来了。

“怎么醒这么早?”

谢凉不语,只带着些许睡意懵懵地看着她。

夏浅被他这副懵怔的样子可爱到,笑着放下粥碗,走到他床边。

“我今日去镇上采买,不知几时能回来,锅里温着粥,我拜托了隔壁的李大娘晌午时候帮你端进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帮谢凉束发。

谢凉醒神,懵懵懂懂地点着头。

直到夏浅帮他绑好头发,又将冒着热气的湿帕塞进他手里,他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擦过脸,眼前蒙着的薄雾散去,他眨着眼睛抬头。

“你不吃?”

“太早了我没胃口,你吃吧,吃完把空碗放在窗台上,等我回来收。”

谢凉接过她递来的小刷刷了牙,漱口,抬首,被绑成高马尾的顺滑长发滑落身前。

他其实很想和她说,到了镇上,她可以吃碗面再回来。

可话在喉咙里转了几转,想起从前种种,终是咬紧了牙关,只字未言。

夏浅也没有多想,收好帕子牙具,又将夜壶摆在床边,便准备动身了。

“好好看家,不许胡思乱想,不许自残,记住了吗?”

谢凉长长的睫毛呼扇,算作应下的一种方式。

夏浅却不给他偷懒的机会,故作严厉。

“重复一遍。”

谢凉不大情愿地抬起眸子,稍显幽怨地瞪着她。

薄唇微抿,长长的黑发束在头顶,少了几分病态,多了些许少年英气。

他犹豫半晌,到底还是乖乖听话了。

面色微红地垂眸搅动着糙米粥,声音凝滞低微:“不许自残。”

夏浅要被他这副可爱模样萌化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高马尾。

“真乖,等我回来。”

谢凉不语,听见她出了门方才抬首,目送她出了院子。

轻轻咬了咬牙。

腹诽:她刚刚……好像在调戏他?

她不是……不喜欢他吗?

喜欢那个英勇的捕快来着!

昨天还说,治好了他就要和人家双宿双飞呢!

既然都决定要走了,干嘛还招惹他?

她难道不知道……

像他这种连床都下不了的人……

很容易依赖上对他好的人吗?

她就不怕他反悔,将她一辈子锁在床边?

奈何……

他知道不能这么自私,不可以拉着无辜之人与他殉葬。

从前那个动辄打骂的恶妇不行,现在这个总喜欢假装霸道的她更不行!

想到这里,他心情低落地放下了粥碗。

兀自开解,说着气话:

“胡搅蛮缠的凶妇!谁会想要她留下?”

可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

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直击他的心门——

如果,她不是那个恶妇呢?

如果……她以后都像这几日一样,假意蛮横,实则温柔呢?

他,真的能像从前一样,对她视而不见,轻易放她离开吗?

呼吸越来越滞涩,心思越来越沉重。

他强迫自己停下思考,试图将那个声音从脑海中拔出去。

别吵了,别吵了!

他的腿不可能治好的!

若真的治好了,当然要放她走!

这是早就说好的事。

若她还像从前一样凶悍,他便给她些银子放她走人;

但若……她以后都和这几天一样良善,他会在平反后,风风光光送她出嫁,做她永远的后盾!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平定了内心的翻涌。

合碗喝粥。

不同于从前恶妇煮的糙米粥刮嗓子,这碗粥……入口绵密,糙米都被煮化了,香甜的大豆融进米香,一口下去,醇香绵长,久久不散!

谢凉坚信,是没吃过的味道。

若说昨日的面汤只是一个巧合,但糙米粥他日日都吃,绝不可能记错!

她的手艺变了。

性格变了,喜好变了,厨艺也变了!

这根本就是换了个人吧!

谢凉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他现在又穷又废,无可图谋,绝不可能有人蓄意冒充他的妻子。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等!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从恶妇撞柱开始的!

难不成……

是《聊斋志异》中说的田螺姑娘附体?

呸呸呸,罪过罪过罪过。

子不语怪力乱神……

真是在床上躺太久了,脑子都不清楚了。

管她是何方神圣,左右他也只有烂命一条!

不管怎么样,情况也不会更差了吧!

是谁都比从前的恶妇好。

他这样想着,轻轻勾了勾嘴角,竟莫名有些期待她快些回来。

他答应她,不可以胡思乱想。

不如等她回来,亲口问问她……

他笃信,她不是从前那个恶妇!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和他说实话。

他将糙米粥喝完,依照夏浅的话,将空碗放在了窗台上。

格外安静的房间,让他不由得生出一丝困意。

在胡思乱想中,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从前那个手持棍棒的恶妇,摇身一变成了衣袂飘飘的仙人。

仙人莞尔,却没有离他而去。

她在他身边盘旋,从前生了根的双腿,突然就变得格外轻盈。

他的腿好了,能走了!

仙人却如烟消散……

他想追,却如何也追不上她,他终究飞不起来……

“……我不去,他家那个瘫子窝吃窝拉,臭死了!我才不去……”

半梦半醒的谢凉被隔壁女子的吵闹声惊醒。

醒来才发现,鬓角枕上,一片濡湿。

他想起刚刚的梦,恼羞成怒地将枕头翻了过去。

自嗔:

真是没出息,大丈夫志在四方,等你腿好了,自然要上阵杀敌,为父平反!

又怎会为一个女子痛哭流涕,迷失本心?

这样想着,心里却不由怀疑。

或许……

她真的是来救他脱困的仙子!

这梦,就是对他的指引……

还在沉思,院门忽地被大力踢开了。

他靠坐起来,疑惑地望过去。

这才看见……

是隔壁李大娘家的女儿,好像叫……李美娟。

她怎么来了?

来找恶……不,来找仙子的吗?

李美娟气哼哼地踹门而入,心下抱怨。

娘可真烦!

明明是娘托夏妮去镇上带免费的布头,送饭的活却落在了她的头上!

那个瘫子又脏又臭,谁想靠近他啊!!!

她不情不愿地捏着鼻子,进了外屋,瓮声瓮气地招呼:“夏妮让我给你送饭,饭在锅里是吧?”

半晌没听到回应,她只得翻了个白眼,屏息打开锅盖。

热气伴随着粥香扑面而来,李美娟没忍住吸了一大口。

让她出乎意料的是……

“这糙米粥熬的还真香啊!”

而且,好像和她上次来找夏妮时候不一样,她家……

不臭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守在门外的夏浅都快睡着了,却突然听见了一声重响。

听着像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急忙起身,推门而入。

果不其然,夏浅入内便看见……

薄皙破旧的浴桶四分五裂,泛着白沫的水漫得到处都是!

而一身湿漉的谢凉正赤条条地倒在地上,还在从碎木中向外攀爬。

听见夏浅进来了,他慌乱地扯过刚刚清洗过的床单,胡乱地盖在了自己的隐私之处。

满面赤红,牙关紧咬,他始终没有抬头看她。

夏浅环顾满屋狼狈,顾不得无处落脚的地面污水,急忙扯过之前备下的巾帕,趟着水过去想要扶起他。

却不想……

她才将手伸向谢凉,谢凉便下意识地缩住了脖子。

他以为……她会打他?

夏浅这才想起来,从前原身确实对他很苛刻。

若是发生这样的事,她一定会对他大打出手!

但她不是原身。

她蹲下来,将巾帕披在谢凉沾满水渍的肩上,轻轻拍抚他的脊背。

“谢凉,今后我不会再打你了,我向你保证!”

夏浅的语气十分温柔。

她知道,自小学武的谢凉就算双腿被废,但只要他想反抗,手无缚鸡之力的原身绝不是他的对手!

之所以一直默默忍受,是因为他心里对原身怀揣着巨大愧疚。

他在凭借疼痛,减轻自己对家人的愧疚,以及兵败后独自活下来的深深罪恶感。

想通这一点,夏浅将始终痛苦低着头的谢凉从地上扛抱起来。

扶他安稳坐在床头,用衣服裹住他布满青紫伤痕的身体,盖好被子。

看他还是低迷地垂着睫毛,神色晦暗,夏浅轻轻扳过他的下颌,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谢凉,你看着我。”

她轻柔地拂去他额前的湿发,露出他堪称惊世的容貌。

一字一句,声音温和却又有力量。

“谢凉,我想告诉你,今日的境况不是你造成的,这不是你的错。

兵败不是,你父兄的死不是,我们受困于此更不是!

你不必将这一切都担在自己的肩上,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言至于此,谢凉终于抬起了眼皮,眼底闪烁着点点晶莹,又被他生生逼退。

他喉结滚动,似有千言万语,却总是难以开口。

眼珠流转,最终还是低下了脑袋,攥紧了盖在腿上的薄薄被衾。

看着他用力到关节发白,夏浅轻轻地掰开他的拳头。

“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你的腿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她看着他目光攒动的眼睛,眼神坚定。

尽管前世的医闹而亡,让她对行医治病从心底产生了抵触,但她知道……

无论如何,谢凉都会好起来的,就算她没能成功,也总有人能治好他!

因为,他可是这书中的主角。

她拍拍他的手臂,宽和一笑。

“只要你的腿好了,届时,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你可以返回京城,也可以披甲上阵,为父兄平反正名!”

听见她这么说,谢凉黯淡的目光终于被点亮了。

他抬眸看着她,会说话的眼睛似乎在问,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夏浅勾唇一笑,坚定颔首。

“你失去的一切都会回到你身边,无论是名利地位,还是心中挚爱。”

心中挚爱?

谢凉有些困惑,没听懂她的意思。

她却不再多说了,拿着床边半干的巾帕起身。

“好了,帮你擦擦头发,舒舒服服地睡一觉,明早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怎么会呢?

他低下眼眸,视线瞟向满地凌乱,心下愧责。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妄图自己爬出浴桶,回到床上的。

把屋子弄成这样,她恐怕要收拾到很晚了吧!

连个澡都洗不好,真是连村头的狗都不如了……

看出他内心的愧疚挣扎,夏浅帮他擦着头发,歪首安慰着:“这浴桶太薄,早就该换了,好在它坚持到你洗完才坏,也算是我们家的功臣了。”

我们家……

谢凉垂着头,沉默不语。

夏浅帮他擦好头发,想让他先休息,他却不肯。

“我可以帮你投洗抹布。”

见他主动提出帮忙,夏浅也没有拒绝。

她也不想让谢凉觉得他自己是个废人。

便将凳子摆在床边,让他帮忙洗抹布。

二人一直忙到月上枝头,才将屋里的积水收拾干净。

夏浅累得腰酸背痛,谢凉的额头上也带着薄汗。

虽然两个人都累得不行,但夏浅明显感觉到,能与她一同分担辛劳的谢凉,心情好了不少。

她大大方方地夸赞着:“谢凉,幸好有你帮我,不然……估计要收拾到明天早上了!”

谢凉将泡到发白的手指收进被子,敛着眉眼,轻轻摇头。

见她弯身端起木盆就要出门,他又捏着被角说了句:“辛苦了。”

他不敢抬头,不知自己的肺腑之言会换来之前的冷嘲热讽,还是像刚刚一样的称赞鼓励。

忐忑半晌,终于听见她笑着说道:“嗯,你也辛苦了,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好安心的一句话。

谢凉抬眸,视线跟着她的身影来至院外,心下有些奇怪。

为何觉得这两日的她和以往不太一样?

不单单是不再打骂,而是气场和感觉都不同。

现在的她,给他一种暖暖的,很踏实的感觉……

和她待在一起,会很舒服。

而且,她看上去似乎很强大,好像没有什么能让她慌乱。

就算三日后房子就要被收回,她也这么有条不紊。

不会像以前一样破口大骂,或是哭天抢地,怨天尤人。

让人,倍感安心……

听见她进门的声音,谢凉缓缓蹭着躺下,闭上眼睛。

夏浅放好木盆和抹布,又进来帮他掖了掖被子,这才吹熄了烛火,退了出去。

黑暗中,谢凉又睁开了眼睛。

听着她去往次卧,关门上锁。

他弯着指头抠了抠被子上的刺绣,无声回话:明天见。

心里也对夏浅口中“重新站起来的那一日”,充满了无限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