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杜映梅杜衡的其他类型小说《恶毒寡嫂逃荒路上带飞全家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燃尽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娇娇毫无防备,被扑倒下去。后脑勺磕到了墙上,顿时一片生疼。果然坏人不好当,她不过是把硫磺和猪油混合在一起,趁高春花不备,偷偷放入水中。利用混合物接触水,瞬间产生的火焰,谎称天火吓一吓高春花,就被磕到头了。幸亏是土墙,不然就这么一下,非把她后脑勺磕出包来不可。拍了拍还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高春花,高娇娇温声安抚道:“好了,没事了,火灭了。”高春花回头看了一眼,火真的灭了。不由身子一软,从高娇娇身上滑落下去。高娇娇揉着后脑勺,给了高春花最后一击,“你又没泄露天机,你怕啥?天火又不会烧你。”高春花一听这话脸更白了,心中后怕不已。她本来打算这两天就把秘密告诉娘和妹妹的,让娘别再折腾着生儿子了,帮着她尽快分家。让妹妹们也站在她这边,只要她们拧成...
后脑勺磕到了墙上,顿时一片生疼。
果然坏人不好当,她不过是把硫磺和猪油混合在一起,趁高春花不备,偷偷放入水中。
利用混合物接触水,瞬间产生的火焰,谎称天火吓一吓高春花,就被磕到头了。
幸亏是土墙,不然就这么一下,非把她后脑勺磕出包来不可。
拍了拍还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高春花,高娇娇温声安抚道:
“好了,没事了,火灭了。”
高春花回头看了一眼,火真的灭了。
不由身子一软,从高娇娇身上滑落下去。
高娇娇揉着后脑勺,给了高春花最后一击,
“你又没泄露天机,你怕啥?天火又不会烧你。”
高春花一听这话脸更白了,心中后怕不已。
她本来打算这两天就把秘密告诉娘和妹妹的,让娘别再折腾着生儿子了,帮着她尽快分家。
让妹妹们也站在她这边,只要她们拧成一团,爹就算再不想分家,也得分。
可她做梦也没想到泄露天机的后果这么严重,想到刚才那团在水上翻腾的火焰,高春花就不由头皮发麻。
水火不相容,能在水上燃烧的火,只可能是天火。
肯定是上天察觉到她想要泄露天机,警告她了。
她要是把这个秘密说出去,肯定会被天火烧死的,就跟那个被雷劈的老头一样,死的很惨。
听到高春花心中的惧怕,高娇娇放心了。
等到姚春香和杜映梅回来,高娇娇已经靠在墙上睡着了。
见高春花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姚春香不由没好气骂道:
“这么害怕还非要跟过来做啥?胆子小的连老鼠都不如,真不知道你娘是咋教的。”
说着,就上手把高春花扯开,脱下自己的外衫,给高娇娇盖上。
又往灶膛里塞了两把柴,把火烧旺,这才扭头吩咐杜映梅,
“小梅,你照看好你嫂嫂,再熬一锅姜汤,我去帮着装车。”
杜映梅忙点头,
“大娘,你放心吧,我肯定照看好嫂嫂。”
姚春香很满意,看看人家这娃,多懂事听话,知道她最看重啥。
哪儿像春花那个不省心的,她姑姑都睡着了,也不知道照顾着点。
高娇娇自觉办成了一件大事,睡的很是踏实,一觉睡到天蒙蒙亮,被杜映梅给摇醒了,
“嫂嫂,走了,回家。”
高娇娇迷迷瞪瞪走了出去,只见他们已经把挖出来的莲藕堆放到了平板车上。
车装上了挡板,不仅如此,还把牛都牵来套上了。
高娇娇揉了揉眼睛,不禁问道:
“爹,娘,咱们不是要回家吗?”
高长天熬了个通宵,脸上满是疲惫,但眼中却满是喜色,他声音有些沙哑道:
“你们娘几个先回去,爹带你哥哥们进城把莲藕卖了。”
高娇娇愣了下,明白了高长天这么做的用意。
这是怕拉回村被人瞧见,这么满满一车莲藕,足有上千斤,哪怕就是五文一斤,也值五两银子了。
五两银子,那可是足够一大家子整整一年的花销啊!
“那,爹,你们路上小心点,卖了钱吃顿好的。”
高娇娇叮嘱了句,就打着哈欠去找姚春香了,全然不知自己给高长天等人造成的震惊。
幸运值跟收获成正比,幸运值越高,收获越大。
幸运值低于二十,不会出现超出高春花认知的收获,或者说只有单一收获,比如第一天的野生芋头和第二天的鱼。
超过二十,就有可能出现意外收获,就像兔子窝里的丹参,地皮菜旁的何首乌。
每天的幸运值应该是随机的,是高或者低,全凭运气,也不会累积。
系统给出的指引就是个大概的距离和方位,只有到达目的地才会有提示,偏移了不提醒。
大概弄清了高春花的系统,高娇娇心里有数了。
如果高春花的幸运值高于二十,她就会绕路过去跟她偶遇。
如果低于二十,她就不打算过去了。
省的次次都偶遇,让高春花起疑。
不过比起如何合理利用高春花的系统,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她保守秘密。
还有就是弄一笔钱买粮食,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很快,高娇娇就发现了一个天赐良机。
高春花今天的幸运值是前所未有的高,四十六,但是要去的地方让她很犹豫。
柳树沟和附近的云溪村、大河村的日常饮用水,都是从深山里流出来的一条小溪中取用。
小溪绕着三个村子蜿蜒流过,最终汇入下面的大河。
高春花今天要去的地方就在后山靠近深山的小溪旁,那里有个水潭,经常会有野兽出来喝水。
危险也就罢了,不远处的废弃草屋里还死过人。
听说那里还闹鬼,村里曾经有小孩偷偷跑去玩,就被鬼缠上了,差点没命。
高春花害怕,不敢去,可又舍不得这么多的气运。
她隐约意识到气运跟收获有关,气运高收获就多。
正当高春花犹豫不决时,高娇娇直接对姚春香道:
“娘,我想去抓鱼。”
姚春香顿时头大如斗,为了浇地,村里人把能取用的水都搜刮干净了。
池塘早就干透了,河水也断流了。
溪水倒是没断流,可村里缺粮的人家天天用网兜捞,溪水本就浅,现在别说鱼了,就连小虾米都没几个。
哪儿还有鱼让闺女抓?
高大宝脑子转的快,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地方,
“后山水潭那儿兴许会有鱼。”
高二壮抬手给了高大宝后脑勺一下,瞪眼骂道:
“胡说个啥,那个鬼地方是能去的?”
骂完又觉得不对,揪着高大宝耳朵喝问,
“你小子咋知道那里有鱼的,你是不是偷偷跑去过?老子是咋跟你说的,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孩他爹,你轻着点,轻着点,别把儿子耳朵拧坏了!”
乔大凤赶忙起身拦住,气的高二壮儿子媳妇一起骂,
“慈母多败儿,你就护着他吧,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个轻重,那个地方也是他们小孩能去的.......”
高娇娇嘴一噘,眉一皱,脸一拉,
“我要去!”
高二壮顿时想把儿子打死算了,这个不省心的兔崽子,把他姑姑的瘾勾出来了!
在高家,没人能拗得过高娇娇。
最终,姚春香拍板定下,让高二壮和高大宝带着高娇娇去水潭转一圈,看不到鱼就回来。
高春花赶紧表示要一起过去,保护姑姑,惹得她娘刘小翠不满地掐了她一下。
杜映梅自然也要跟着,照顾嫂嫂这活儿谁也不能跟她抢。
姚春香有些惊讶,看了看馒头,赞叹道:
“你蒸的啊?这馒头蒸的可真不赖,果然脑子好的人干别的也比旁人厉害。”
说着,就把馒头分给家里众人,还拉着高娇娇三人坐下,硬要他们再跟着吃点。
杜衡的手艺得到了高家众人的一致夸赞,弄的本来只是觉得空手上门不太好,随手装了点馒头的杜衡,真的不好意思了起来。
耳根红的让高家嫂子们都忍不住打趣,高家的男人都糙的很,随了高长山,皮肤黑,难得见到个白白净净会脸红的小后生,都觉得有意思的很。
高大宝凑到高娇娇耳边嘀咕,
“姑姑你看他,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脸红,跟个小姑娘似的,丢不丢人?”
高娇娇看了眼高大宝跟他爷爷一样黝黑的脸,觉得他十有八九是嫉妒。
等到杜衡被逗的面红耳赤,忙不迭跟着高大壮一起出发去往县城,高家众人也开始各自忙碌了起来。
高家有三十多亩地,虽然天干地旱,但地里的活儿也还是有的。
男人们都下了地,女人们在家里也不闲着,收拾菜地,喂鸡喂猪,割草砍柴,洗衣缝补,搓草绳编草鞋.......
连家里年纪最小,才五岁的高三宝也伸着两只小手当架子,帮他娘缠棉线。
高娇娇经过昨天的测试,发现只有在距离高春花一丈以内,才能听到她的心声。
超出一丈就听不到了,她被骂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拉开点距离,让自己的耳朵歇歇。
今天刚一靠近,就听到高春花心里对她一通抱怨,骂她是个搅屎棍害人精,天天回来烦死个人。
听得高娇娇忍不住想揉揉耳朵,真是辛苦它了。
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知道高春花今天幸运值二十九,要去村外水沟,高娇娇便走开了。
她觉得自己没必要一直跟着高春花,不仅麻烦还会引起她的怀疑,只要知道目的地,制造偶遇就行了。
以那个系统的尿性,肯定不会给高春花多么明确的指引,要不然她就不会只捡兔子,不捡丹参了。
杜映梅长这么大,从没像现在这么悠闲过。
背着背篓拿着砍柴刀,却不往山上林子里钻,而是跑到这条早就干枯的水沟边瞎转悠,简直就跟傻子一样。
见嫂嫂还在用捡来的木棍在沟里东戳戳西翻翻,大有顺着这条水沟一直走到头的架势。
杜映梅忍不住再次劝道:
“嫂嫂,要不咱们还是上山吧,兴许还能抓到兔子呢,这儿真的啥也没有。”
“不去。”
高娇娇直接拒绝,不给出任何理由。
反正原主跟人交流,从来都不讲逻辑,全凭自己的心意。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不打算改。
杜映梅无奈,只得跟着高娇娇继续傻了吧唧往前走。
结果走着走着,碰到了同样傻了吧唧的高春花,杜映梅忍不住嘴角抽抽。
高家的人,都吃饱了没事干,这么爱逛水沟的吗?
高春花看到高娇娇她们,立马就想躲开,可那个统要她去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高娇娇杵着棍子不动,看着高春花一边在心里狂骂,一边硬着头皮跟她打招呼,用蹩脚的借口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忍不住想笑。
看来外挂也不是那么好用的,这借口编的,挺费脑子的吧。
高春花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高娇娇。
她就说这个二愣子不对劲,居然主动把功劳推给她,到底想干嘛?
高娇娇听着高春花心里翻江倒海,甚至怀疑她动机不纯,忍不住想翻白眼。
脑补太过是种病,得治啊。
杜映梅觉得嫂嫂真的有点傻,高春花找到的是地皮菜,何首乌可是她让挖的。
可高娇娇坚持是高春花翻开了干草,她才能找到何首乌,杜映梅也出力了,所以还应该三人平分。
姚春香和高长山觉得闺女可能就是小孩过家家,当姑姑当上瘾了。
反正都是自家人,钱落到谁口袋里都一样,平分就平分,闺女高兴就行。
于是,等到傍晚高大壮从城里回来就被告知。
他妹妹和闺女又弄到好东西了,他明天还得进城一趟,拿去药铺卖了。
高大壮嘿嘿笑着点头道:
“行,那我明天就不赶牛车了,走着去,省的累着牛。”
高娇娇听得嘴角抽抽,柳树沟离县城三十多里呢,走路得两个多时辰,一来一回跑断腿。
要不是离得太远,牛车太颠,她早跟着一起进城去见见世面了。
不过她也能理解大哥的做法,在他们心中,牛确实比人金贵。
整个柳树沟,只有三户人家里有牛,她家因为这头老黄牛,在村里很有地位,自然宝贝的很。
高大壮把银钱掏出来,交给姚春香,
“娘,皮子还是打包卖给了胡记皮货行,一共卖了二两六钱银子。
胡掌柜说今年生意难做,城里有钱人都往府城跑了,他收完这次,今年就不打算再收了。
小妹她们的东西一共卖了四百四十二文,五只兔子都卖给了同福酒楼,还是老价钱。
丹参卖给了济世堂,掌柜说打仗药材紧缺,咱们正赶上了好时候,给了一斤四百三的高价。”
姚春香把碎银子和铜钱数了数,眉开眼笑,
“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钱,你妹妹运气真好,还赶上涨价了。”
杜映梅和高春花也都跟着笑,四百多文,平分下来,每个人能分到一百多文呢。
高娇娇发现高大壮脸上不仅没有笑意,反倒有些忧愁,不由问道:
“大哥,为啥,不开心?”
高大壮被问的一愣,扭头对上妹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不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大哥没有不开心,你们赚钱了,大哥开心。”
高娇娇皱眉表示不信,高大壮忙解释道:
“我就是有点担心,听说不光这些东西涨价了,粮食也涨了,还涨了很多。”
姚春香正在串铜钱的手顿住了,忙问,
“老大,现在粮食啥价?”
“糙米一百文一斗,高粱面七十,白米白面都二百往上了,贵得很。”
高大壮的话让姚春香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也让杜映梅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家里那斗糙米,是上个月大哥卖了猎物后买回来的,她记得大哥说是六十文一斗。
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怎地就涨了那么多?
高娇娇不知道原本的粮价,但她从高春花哪儿听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粮价还会涨,一直涨,现在这个价格根本不算啥。
五人翻山越岭走了快两个来时辰才到地方,高娇娇看到所谓的水潭只有磨盘那么大,不由很是失望。
高大宝一脸兴奋地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饵料,撒到了水潭里。
他和小伙伴们偷着来过这儿,抓到过一种黑黑的鱼,烤着吃可香了。
高二壮震惊地看着下降了足有两尺多的水位,打从他记事起,这个水潭里的水位就没有下降过。
现在居然下降了这么多,这让高二壮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要是溪水也跟河水一样断流了,他们要怎么办?
没吃的人还能撑几天,没水喝,要不了两天人就渴死了。
高娇娇看到高春花趁没人注意,悄悄往左边草丛里走去,忙跟了上去。
杜映梅光顾着盯着水潭看,没注意到嫂嫂已经走远。
高娇娇走着走着,就见高春花突然身子矮了半截,不由吓了一跳。
低头一看,好家伙,高春花的两条腿陷进去了。
那些看着像是长满了草的平地,居然全是淤泥。
“快,拉住,别乱动,会陷的更深!”
高娇娇忙冲过去,把自己手里用来赶蛇的木棍递到高春花手边,同时扯着嗓子大喊,
“来人,快来人,救命啊——”
高春花此刻也吓的脸色发白,只觉得两条腿好像有千斤重,根本拔不出来。
只能死死抓着姑姑递过来的木棍,按照她的吩咐一动不动。
高二壮等人急忙跑了过来,看到这个情形也吓了一跳。
几人合力把高春花从淤泥里拽了出来,高娇娇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觉得手指上滑过去一个凉凉的东西。
吓的她不由僵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只敢转动眼珠看向自己的手指。
只见一条裹满了泥的长条物,正在她手指边蹦跶。
这是?
泥鳅!
“哥,二哥!泥鳅!”
高娇娇伸手扯高二壮,她害怕,不敢抓。
高二壮愣了下,顺着高娇娇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泥鳅,顿时高兴坏了,立刻一把扣住捏起。
“还挺大的呢,自从池塘干了,我就没再见到过泥鳅,没想到这儿竟然有。”
高大宝飞快看了看四周,指着刚才高春花陷进去的淤泥嚷道:
“那里面肯定还有,爹,咱们去抓吧。”
高二壮谨慎的用木棍探了探淤泥的深度,发现最深的地方才到他的腰,便挽起裤腿,带着高大宝下去摸泥鳅。
高春花和杜映梅也想下去,高二壮不让,淤泥虽不深,但是滑,姑娘家力气小,万一摔倒陷进去,太危险了。
高娇娇不想下去,她害怕一切冰冰凉滑溜溜黏糊糊的生物,完全不想碰触。
更何况,抓泥鳅这种活儿,她也没高大宝他们擅长。
还是蹲在岸上,看着他们扔上来的泥鳅吧。
用木棍扒拉着把泥鳅拢到一处,扒拉着扒拉着,高娇娇发现不太对。
刚才随着泥鳅,被高大宝一起扔上来的那团泥巴里,好像裹着什么东西。
扒开泥,里面居然是一截短短的藕尖。
有藕尖,那就说明有莲藕。
高娇娇忙喊高春花和杜映梅,让她们各拿着一根长木棍,跟她绕着周围走一圈,确定这片淤泥的范围,找找有没有荷叶。
绕了一大圈,发现了一处小水洼,里面的荷叶还是绿的。
高娇娇高兴坏了,原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淤泥坑,而是一个荒废的荷塘。
难怪幸运值会有四十六,这么多莲藕,他们发了!
若是以前,高春花听到娘抱怨,也会跟着骂几句,安慰一番。
可这些日子,她跟着高娇娇得了不少好处,上次流民撞门,也是高娇娇护住了全家。
高春花就有些骂不出口了,更何况杜映梅很勤快,啥活都抢着干。
杜衡受伤了也不闲着,不仅帮着搓麻绳编草鞋,还教他们识字算数,跟他们讲古说今,弟弟妹妹都喜欢他的很。
而且高娇娇她们吃的是自家分到的粮食,至于老婆子给高娇娇开小灶,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直都这样。
所以,高春花没跟着骂,还觉得她娘有点小心眼。
高娇娇听到这些心声,真是既心酸又高兴。
高兴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高春花终于长出脑子来了。
心酸自己也不知道还要用多少时间,才能抹去高春花心里的怨恨。
还有就是,高春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点正事,这眼看着就要去逃荒了啊。
虽然爹娘没有明说,但任谁都看得出来,现在所做的准备就是随时就能动身。
姚春香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鸡都杀了,还有没长成的半大猪仔,也一个不留,全都杀了。
肥肉炼油,五花肉腌成咸肉,瘦肉烘烤成肉干,猪头猪蹄和内脏直接吃了。
还催着家里女人不停做鞋,往贴身衣服上缝口袋,教家里小孩打拳耍棍,被坏人抓了该怎么脱身。
高娇娇被这种气氛影响,心里也免不了紧张,可她不会做饭更不会做鞋,只能琢磨点别的。
那一布兜看着跟金子一样亮闪闪的硬块,被高长天鉴定为黄铁,可以锻造兵器用,还能入药。
但是卖价不高,也就比枸杞高一点,变黑了药铺还不要。
现在外头这么乱,为了这么一兜东西,跑趟县城不划算,可放在手里又有些浪费。
高娇娇想到一个损招,把这玩意弄成小金豆,逃荒路上万一遇到那种拦路要钱的贪官污吏,拿去骗他们。
反正这玩意儿乍一看特别像金子,说不定就能蒙混过关。
结果高娇娇一锤子下去,黄铁碎成渣渣了,气的她直接把黄铁全磨成了金粉。
她就不信了,弄成这样还骗不了人。
杜蘅看到高娇娇磨出来的一大包金粉,嘴角直抽抽。
只听过用金豆子金叶子赏人的,就没见过抓一把金粉当钱花的。
可高家人照旧能夸出花来,这个说能拿去庙里塑金身,那个说以后做金箔纸都不用花钱,听得高娇娇眉开眼笑,觉得自己这番辛苦也不算白费了。
正当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高兴时,大门突然被人拍响了。
来的居然是那个在书院带头怒骂杜蘅的高壮少年,他穿着短打软甲,骑着高头大马,腰间还挎着一柄长刀。
倒是比穿青衣长衫更适合他,只是他一脸急色,下马进了院,张口就把众人吓了个半死,
“我是来报信的,你们快些逃吧,县城保不住了!”
众人炸了锅,连高长天和姚春香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高娇娇急忙喝道:
“都别吵,听他说完。”
然后又冲高壮少年道:
“你别急,到底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高壮少年急声道:
“我没功夫跟你们细说,我家里人还在官道上等着我呢,我就是,就是觉得对不起杜衡,才过来给你们报个信,我得马上走!”
一撅头敲在当人梯的男人后腰上,等他受痛弯腰,再往后脖子上补一下。
放倒一个,转头就冲向从人梯上掉下来那个。
这次正面对上,没偷袭那么顺利,险些被男人抓到手臂抢走小撅头。
最后靠着猛踹下三路,才夺回主动权,狠狠敲破脑袋,才把人打倒。
正在疯狂撞门的流民,被高娇娇这凶悍的攻击镇住了,都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了她。
高娇娇手心直冒汗,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这么多人,要是一起冲上来,一人一拳头她都吃不消。
“看什么看?还不滚!想跟他们一样被我打啊?”
高娇娇板着脸,举着还在滴血的小撅头,凶神恶煞。
她以为自己现在应该像极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霸,却不知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有多诡异。
一个白乎乎肉嘟嘟的姑娘,看着小小一个人,却一上来就打倒了两个大男人。
还举着凶器威胁他们,圆圆的脸绷的紧紧的,皱着眉,瞪着眼,看着很凶狠,却又莫名有点喜感。
流民们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院里的姚春香听到闺女的声音顿时慌了,忍不住喊,
“娇娇!”
“娘,我爹他们正在村那头收拾坏人呢,马上就过来了。”
高娇娇飞快嚷道,她不知道流民堵了多久门,但肯定是没听到有男人的声音,才敢去撞门。
只能扯虎皮拉大旗,先给流民制造一点压力。
果然有胆子小的流民,听到这个村的人已经开始反击,就生出了退意。
但也有胆子大的,不甘心地嚷嚷道,
“怕个球,这家没男人,直接拆了她家门,冲进去抢了就走!”
话音刚落,院里就传来一声怒喝:
“谁说我家没男人,只是懒得搭理你们,还不快滚!”
声音低沉,听着很年轻,但确确实实是男人的粗嗓门。
高娇娇听到杜衡故意压低的声音,立刻跟着挥了挥小撅头,低吼道:
“还不滚?!”
流民们这才慢慢散去,却还不肯走远,直到高长天他们过来,才拔腿往村外跑去。
姚春香打开大门,没顾得上看丈夫他们,忙一把抱住高娇娇上下打量。
见闺女没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高长天破天荒十分严肃对高娇娇道:
“以后千万不能这么冲动,东西抢就抢了,只要人没事就行。”
高娇娇忙乖乖点头:
“知道了,爹。”
高长天摸了摸高娇娇的头,吩咐众人道:
“我和大壮去村里看看情况,二壮你们守好家,那伙人要是再敢过来别手软,直接放箭!”
高长天接过姚春香递过来的朴刀,高大壮接过刘小翠递过来的砍刀,两人大步朝村里走去。
直到半夜,两人才回来,皆是一脸疲惫。
流民已经全部驱赶走了,这伙流民是从灵州府那边逃过来的,那边旱灾更严重,麦子没等结穗就旱死了。
后来更是连人喝的水都没了,实在活不下去了,只能出来逃荒。
无意中听说这边山上有泉水,夏收还不错,才过来的。
不仅来了柳树沟,也去了大河村和云溪村,闹的各村鸡犬不宁。
谢仁贵派人去衙门报案,想请官府派兵过来保护,高长天觉得官府可能指望不上。
流民居无定所,一打就跑,不打就又摸过来,跟苍蝇一样很难驱赶。
衙门不可能派兵驻守在村里,还是得指望村民自救。
他提议把三个村的青壮都召集起来,组建一支巡逻队。
天色越来越暗,高长天叫停车队,让众人点起火把,拉近距离,放慢速度,警惕四周。
火把挨个亮起,照亮了脚下的路,也让藏在暗处窥探他们的人,看清他们的防备。
高大壮心疼老父亲,让他坐在牛车上歇歇脚。
高长天确实有些累了,不过他不放心闺女,得再去看一眼才行。
一直跟在驴车左右,负责保护姑姑的高大宝和高二宝,见爷爷过来,忙小声提醒道:
“爷,姑姑和杜家小叔都睡了。”
高长天凑近一看,俩孩子头挨脚都睡的打起了小呼噜,不由笑了起来。
还是小啊,没心没肺睡的真香。
拉过杜衡脚边的被子,给闺女盖严实了,高长天这才放下心来,回去坐在牛车上歇一歇。
睡自然是不敢睡的,这一路盯着他们的流民甚至土匪可不少,他这个老头子,还得帮忙留心着四周的动静呢。
同高娇娇这边的岁月静好不同,杜有才那边鸡飞狗跳,闹的不可开交。
杜家福被人急匆匆叫回家,刚进大门就听到里面哭天喊地,尤其岳母徐氏那尖利的哭嚎,简直刺的杜家福耳朵疼。
穿过前院,进入后院,妻子丁白薇就哭着扑了过来,杜家福忙双手将她扶住。
“当家的,这可如何是好啊?如何是好啊.......”
杜家福听得心急,却也只能耐着性子问道:
“你莫急,慢些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等丁白薇顺过气,徐氏就已经瞪着眼睛冲杜家福吼,
“你还问?你这个爹是怎么当的?有才都快没命了你也不管管.......”
杜家福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忍着没多说什么。
一通询问过后,这才知道大儿子竟然闹出了这样大的乱子。
十几年的苦读都白费了且不说,还被打的皮开肉绽,名声尽毁。
杜家福气的不行,忍不住想再揍杜有才一顿。
这个蠢货,已经万无一失的死局,居然还能失手。
就不该让杜衡赖在书院不走,在书院做出劝退决定后,就该想办法把他轰出城去。
也不该只打断他的腿,应该打断他的手才对,手毁了,人也就毁了。
最最不应该的是让杜松娶了高家女,高家那帮野蛮人,好勇斗狠,连女人都泼辣粗俗的很。
可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是无用,还是得想办法补救。
杜家福沉声对杜有才道:
“你这些日子老实点,衙门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再哭哭啼啼让人笑话。
我想办法把黎不惟的丑事宣扬出去,他可比你有名望的多,等世人都盯着他议论,盯着你的人就少了。
我再花点银子,往衙门那边使使劲,给你告个病,把戴枷示众的处罚给免了。
以后,以后你就随我学制药吧,考功名的事,只能指望你弟弟了。”
杜有才心里堵得慌,咬牙切齿道:
“爹,难道咱们就这么放过杜衡了?
那小子早就察觉到小抄的猫腻,却憋着等上了公堂才抖搂出来,分明就是想置我于死地!”
徐氏冲杜家福道:
“我早就说那家人都是白眼狼,养不熟,偏你就是狠不下心。
好不容易弄走一个杜松,又来一个杜衡,小小年纪就这么心狠手辣,以后可怎么得了?
要我说,当初杜老三一死,你就该把那寡妇和孩子直接发卖了,也就没现在这些子祸事了。”
杜家福脸色很是难看,死老婆子说的轻松,那可是他亲弟弟的媳妇和孩子,他要是直接发卖,还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
不过这么大一池塘莲藕,光靠他们这点人得挖到猴年马月去,得回家喊人。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
风在山谷中回荡,呜呜作响,好似冤魂哭嚎,听的人心里发毛,两腿发软。
“爹,咱就非得晚上来挖吗?”
三兄弟中胆子最小的高三壮,忍不住扯了扯高长天的衣袖。
高长天嫌弃甩开高三壮的手,没好气道:
“白天来还能轮得着咱们挖?里正看见了,不得跑来抢?”
说着,看到紧跟在自己另一侧的闺女,忍不住夸道:
“还是娇娇随了我胆子大,面不改色气不喘,比你三哥强多了!”
高娇娇嘴角抽了抽,她纯粹是太害怕面瘫了好不好。
岸边树杈上绑上了火把,男人带着半大小子下去挖莲藕,女人们生火煮姜汤。
入了秋,夜里凉,陷在半人高的淤泥里不停摸索,更凉。
为了避免染上风寒,得熬上一锅浓浓的姜汤,隔一会儿喝一碗。
风大,火刚生着就被吹灭了。
高娇娇指着不远处的茅草屋,对姚春香道:
“娘,去那儿煮吧,我看见里面有灶。”
姚春香愣了下,点头道:
“也行。”
高春花和杜映梅拼命摆手,纷纷嚷道:
“不行,不行,那里闹鬼!”
“大娘,我不行,我害怕!”
姚春香嫌弃撇嘴道:
“有啥好怕的,人可比鬼可怕,还是得我闺女,从小就胆大。”
高娇娇........
不愧是亲娘,拐着弯也能夸,真是没谁了。
姚春香和高娇娇决定要去,高春花和杜映梅也只得跟上。
茅草屋虽然看上去摇摇欲坠,但房梁还算稳固,只是屋顶破的厉害,四面墙还有三面是好的。
土灶也能用,只是里面堆积的灰太多,把灶眼都堵住了。
姚春香收拾灶台,高春花和杜映梅清理灶膛里的灰,高娇娇左转转右转转,寻找合适的机会。
只有让高春花相信茅草屋的主人,是因为泄露天机而死的,她才不敢轻易泄露系统的秘密。
高春花对这个地方恐惧的很,那她就要利用这种恐惧,加深她的记忆。
姜汤熬好了,姚春香要去送,高娇娇让杜映梅陪同。
屋里没旁人了,高娇娇拨弄着灶膛里的柴火,貌似随意问道:
“你说,那个老先生,是怎么死的?”
高春花垂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瞪着高娇娇,声音都变得尖利了起来,
“你,你说这个干啥?”
“听说他,被发现的时候,浑身都是黑的。”
高娇娇继续幽幽道,
“像是被雷劈了。”
高春花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吼道:
“你别说了!”
高娇娇不理会高春花的暴躁,总结道:
“他泄露天机,被雷劈了。”
高春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险些蹦起来,指着高娇娇骂,
“你胡说个啥?你个二愣子,你懂个啥?别胡乱听点闲话就........”
“我没胡说,看,天火!”
高春花僵硬地低下头,顺着高娇娇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的脚边。
只见她用来盛水的碗里,竟然冒出了一团火。
火焰在水面上翻腾,似乎下一瞬就要扑向她。
“啊!姑姑救我!”
极度恐惧之下,高春花扑向了高娇娇。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从被高娇娇从淤泥中救出来后,她心里对这个姑姑依然十分厌恶,但遇到危险时,又忍不住本能依赖。
书院山长自然不会任由高娇娇去报官,若是因为学子考场作弊被告上公堂,立山书院的脸面都要被丢光。
日后世人提起此事,不会称赞书院管理严格,只会记得有人作弊。
他这个山长,会被同行笑话死。
发现厉声呵斥不管用,拿家族名声威胁也不管用,山长对冥顽不灵的高娇娇和杜衡厌恶至极,命人将他们赶出县城,日后不许他们再踏入书院一步!
山长一声令下,数个护卫模样的精壮汉子,手持长木棍朝高娇娇和杜衡逼近。
双拳难敌四手,高娇娇即便拼尽全力,也只拖延了一刻钟,后背就挨了重重一棍,倒了下去。
眼看高娇娇和杜衡如两摊烂泥一样,被护卫们拖着往外走,杜有才眼中不由露出一抹得意。
这次,杜衡再难翻身了。
进入县学的名额,是他的了。
就在高娇娇和杜衡即将被拖出书院大门之时,高长天带人赶到了。
看到宝贝闺女被人欺负成这样,高长天勃然大怒,直接拔出朴刀冲了上去。
“放开我闺女!”
“王八蛋,放开我妹妹!”
“狗娘养的混账东西,欺负我姑姑,我跟你们拼了!”
“咱们村的人被欺负了,大家伙快上啊.......”
不等壮汉们反应过来,就被一拥而上的高长天等人打翻在地。
那个揪着高娇娇后衣领的壮汉,更是被高长天用刀背狠狠砍在胳膊上,都没来得及喊疼,又被一脚踹飞。
等到山长带人赶来时,高长天等人已经背上高娇娇和杜衡,大步流星朝衙门走去。
他们走的飞快,高娇娇嚷的很大声,
“立山书院诬陷寒门学子,故意伤人,我们要去衙门状告他们!”
山长听得额头青筋直跳,气得捶胸顿足,
“无知村妇,野蛮村夫,颠倒黑白,无耻之徒!”
方脸夫子脸色很是难看,小声提醒道:
“山长,眼下得赶紧派人去县衙,不能任由这帮泼皮无赖毁了咱们书院的名声。”
“清者自清,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歪,亲自去县衙会一会他们!”
山长气坏了,今日定要让知县大人重罚这群无耻之徒,真当他们书院是好欺负的!
大中午,衙门升堂了。
升堂鼓刚刚敲响,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便涌进了县衙,把皂吏们都吓了一跳。
轮值衙役将人分开,这才露出里面告状的苦主,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媳妇,和一个瘸腿狼狈的小书生。
知县张正坐上大堂,看到这么多围观的百姓,也是一愣。
即便是杀人大案,也没这么多人围观,今日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高长天等人缩着脑袋躲在人群中,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闺女来的路上说了,进了县衙就要装可怜,不能让县太爷觉得咱们蛮横不讲理。
至于来的路上不停冲路人嚷嚷,那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实在是气得慌忍不住嘛。
“堂下所跪何人?击鼓鸣冤所谓何事?”
张正压下心中惊讶,严肃问道。
高娇娇双手奉上来的路上,杜衡借用代写文书摊位上的笔墨,亲手写的诉状,大声道:
“民妇高氏,状告立山书院山长和夫子,诬陷寒门学子杜衡作弊,故意命人打折他的腿,毁他名声,坏他前程。”
围观众人,一片哗然!
虽然在路上已经听到了些许传闻,但如今亲耳听到这番话,还是免不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