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小说 其他类型 操劳主母惨死,重生归来灭了侯府楚瑶程锦汐全文免费
操劳主母惨死,重生归来灭了侯府楚瑶程锦汐全文免费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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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无忧

    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瑶程锦汐的其他类型小说《操劳主母惨死,重生归来灭了侯府楚瑶程锦汐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冷月无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今,她没认那孩子。似乎很多事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这才几日,程锦汐就因流光锦同程怡撕破了脸。两个同样自私自利的女人,只因一点利益就可以完全不顾颜面。“程锦汐,你好不要脸!又晦气的要命!从小克死亲爹,嫁人不久又克死男人。被婆家退货,你怎么有脸回来?这里又不是你家。赖在我们侯府做什么?有本事滚的远远的。”“你!”程锦汐气得面红耳赤。她想反驳,偏又无力反驳。程怡的话确实扎中她的软肋。她就是寄人篱下,过着看人脸色的日子。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头?想到自己凄惨的过往。她不禁死死咬紧了下唇。这时,她抬眼瞥见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楚瑶,心中马上有了计较。“二小姐,这料子是少夫人给我,我才拿的。与其怪我,还不如问问你二嫂,既然你想要。为什么她却把这料子给月...

章节试读

如今,她没认那孩子。
似乎很多事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这才几日,程锦汐就因流光锦同程怡撕破了脸。
两个同样自私自利的女人,只因一点利益就可以完全不顾颜面。
“程锦汐,你好不要脸!又晦气的要命!
从小克死亲爹,嫁人不久又克死男人。
被婆家退货,你怎么有脸回来?
这里又不是你家。
赖在我们侯府做什么?
有本事滚的远远的。”
“你!”
程锦汐气得面红耳赤。
她想反驳,偏又无力反驳。
程怡的话确实扎中她的软肋。
她就是寄人篱下,过着看人脸色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头?
想到自己凄惨的过往。
她不禁死死咬紧了下唇。
这时,她抬眼瞥见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楚瑶,心中马上有了计较。
“二小姐,这料子是少夫人给我,我才拿的。
与其怪我,还不如问问你二嫂,既然你想要。
为什么她却把这料子给月儿?”
呦,还真是祸水东引的好手!
管她要料子,她给了,还是她的错了?
楚瑶不禁冷哼。
见程怡投来的目光不善,楚瑶平淡开口。
“堂姐,二妹,你们都是府上主子。
这流光锦不论是你们二位谁向我要,我都是会应的。
毕竟东西是侯府的,我只负责管账。
没有主子要,家中明明有,却不给的道理。
今日堂姐开口索要流光锦,我当然不能驳了堂姐面子。
二妹不会认为我这么做不对吧?”
程怡想了想,好像二嫂说得有道理,但她还是皱眉道:
“二嫂,你就是太给她脸了。她哪里算的上侯府主子!以后,她要啥别理她。”
楚瑶这时瞥见程文渊正往秋夕院方向赶来。
他消息还挺快。
既然来人了,她不得不充当一会儿和事佬。
她清清嗓子,故作大声道:
“堂姐,二妹,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点小事争执。
依我看,这匹布足够二妹和月儿一人裁一身衣裳的。
要不这样,我让人给你们分一分。
今日之事也就罢了。
何必闹得大家都难堪?”
程锦汐还没说什么,就听程怡一口拒绝。
“不行!凭什么我和那野种穿一样的料子!就那野种也配!”
“啪!”
她话音未落,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顿时,左脸一阵抽痛。
疼痛和巨大的羞耻感,让程怡柳眉倒竖。
她腾地火气,刚想骂人,抬眼才看清刚刚是她二哥打的她!
“二哥,你打我?!”
程怡难以置信,她二哥竟然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给她一巴掌!
这还是她二哥吗?
居然向着外人说话!
程锦汐也没料到,一贯温和的文渊会对二小姐动手。
还当着那么多人面。
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她只转了转眼珠,就虚扶着头,缓缓倒了下去。
“锦汐!”
程文渊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
“锦汐,你怎么了?”
见怀中人双目紧闭,程文渊当即打横抱起程锦汐,匆匆进了房内。
临进门,还不忘转头狠狠瞪了程怡一眼。
楚瑶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冷笑。
程锦汐还真是好演技!
晕得恰到好处。
上一辈子,她怎么就被那人蒙在鼓里。
还一度认为程锦汐乃良善之辈,可怜之人!
“二嫂,二哥他打我!你快管管......”
“怡姐,你都看见了,你二哥今日怕是没空理会你。
世子也不是我管的了的。
你脸肿了,还是先回去敷冰,改日再说吧。
其他人都回去吧。”
楚瑶懒得再看,撂下话,领人出了门。
......
第二日,用过早饭,楚瑶带着秋月出了二门。
门房拦在大门口,一脸为难。
“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怎么?少夫人要去哪里还要跟你汇报?少夫人执着侯府掌家权,出门哪里要你啰嗦?”
秋月一脸不屑看向门房。
“不敢,小的不敢。
只是昨个少夫人出门没跟老夫人交代一声,老夫人因此发了脾气。
老夫人发话了,日后少夫人出门必须提前跟她报备。
否则,不能......”
“知道了,你先让开。等回来后,我亲自去跟老夫人说。”
楚瑶板着脸,语气不带一丝商量余地。
“少夫人,那不成,您还是先跟老夫人说一声......”
“让开!”
一旁的秋月见门房杵在门口,不肯动弹,大力推开他。
楚瑶跨步出门,提裙跳上早早侯在门外的马车。
吩咐马夫,“回将军府。”
终于要回家了。
算上前世,她足足有七八年没回将军府了。
上辈子,老夫人不喜她跟娘家过多走动。
只有需要用到楚家帮忙时,才允许她回娘家。
她嫁进侯府后,总共回娘家不过五次。
不是她不想回,只是每次跟老夫人提到回娘家,都被老夫人一口回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都嫁进侯府了,这里才是你的家。三心二意哪里是做媳妇的道理?”
“出嫁的女儿是没有娘家的。”
“......”
也是她那时信了出嫁从夫那句鬼话。
才会任老夫人拿捏。
日后,她的娘家,她想回,谁都阻拦不了。
她是嫁进侯府。
又不是卖进侯府。
宣武将军府门外。
楚瑶看着古朴粗犷的门匾愣愣出神。
楚家历代皆出为大齐立下赫赫战功的将才。
她祖父楚见坤,正一品宣武大将军。
她爹楚云龙乃二品车骑将军。
她大哥楚飞在西北军中现任校尉一职。
楚瑶长在西北军营。
从小见着祖父、父兄习武练兵,驰骋沙场。
两年前,祖父因年事渐高,圣上体恤,许他卸甲归京。
那时楚瑶也到了议亲年纪,祖父归京,就把楚瑶从军营带回京城,替她寻了亲事。
祖父常年在边关,并不了解京中子弟情况。
只以为平阳侯府世代书香,又见世子程文渊谦谦君子、一表人才,就生了同平阳侯府结亲念头。
也是楚瑶当时阅历浅,心思单纯。
自小在军营中见到的都是一根直肠子的糙汉子,她还以为人心都像那群兵士一般至纯至善。
那时,她远远见着程文渊风姿不凡,又听祖父夸书香人家知书达理,楚瑶也就点了头。
直到多年后,在领略了程家人表里不一、极度虚伪、唯利是图的真面目后,才知那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是指平阳侯府那种人家。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程文渊对她楚瑶何止是负心,简直杀人诛心。

直到此时,楚瑶仍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难道是她死前的执念?
“瑶儿,你看这孩子多可人。”
“一个孤儿,可怜见的。瑶儿,这孩子我一眼就相中了。我想将月儿留在侯府,就养在你名下,可好?”
一个白皙如瓷娃娃的小女童乖巧来到她的裙裾边。
眼前一幕与记忆重合。
楚瑶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呵,真疼。
杏眼骤然一亮。
此时,她终于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是真的重生了!
回到十八岁,她刚嫁进平阳侯府那年。
那时,她与侯府世子程文渊成亲不到半载。
老夫人李氏去寺庙上香归来,出人意料带回一个四岁女娃。
说是路上捡来的孤儿,要楚瑶养在她名下。
“我去寺庙原就是为你和渊哥拜佛求子,这孩子定是佛祖赐的。
老话说:先开花,后结果。有了这女娃,你和渊哥定能早生贵子。
瑶儿,你觉得如何?”
楚瑶低头看了眼正怯生生抓着她裙裾的孩子。
心中腾起无尽寒意。
上一世,她只一眼就喜欢上这个乖巧伶俐的孩子。
又心疼她身世可怜。
老夫人的提议,她没有过多犹豫,就点头应了。
于是,之后的十余年,楚瑶费劲心力照顾她、呵护她。
视若己出,给了她自己能给的一切。
不曾想,楚瑶最后却是死在这个养女手中。
哄她喝下汤药后,那张向来人畜无害的脸刹那变得狰狞。
“蠢货!你还真好骗。
你以为你刚刚喝下的是风寒药?
错了!你喝的可是剧毒无比,又无药可解的——鹤顶红。
......
如今你对侯府来说,再无一点价值。
我娘说了,你早该去死了。
当然,总该让你死得瞑目,不妨告诉你:从前你两次滑胎,也是因为我......
我娘说了,你既然收养了我。
自然不能再有你自己的孩子了。
侯府嫡女只能是我一人。”
直到临死,楚瑶才得知,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精心设计的阴谋中。
她悉心养大的月儿根本不是孤儿,而是她夫君的私生女!
程佳月,没错。
就是她的好夫君同远房堂姐程锦汐所生。
一个见不得光的孩子。
却就是这个孩子害她终生无子!
害她死不瞑目。
她不甘心啊!
楚瑶嫁过来时,侯府早已外强中干。
这些年,全靠她苦心经营、又掏空了嫁妆支撑偌大的侯府。
婆母早逝,一句长嫂为母,她毫无二话担起照护小叔、小姑的责任。
十多年来,她殚精竭虑,为夫君谋划前程,疏通人脉,辅佐程文渊一步步加官进爵,甚至拼尽全力托举他入了内阁。
而她的好夫君,初任内阁大学士的程文渊上岸第一剑,竟将矛头对准她楚家。
设计陷害楚瑶父兄谋逆。
卸磨杀驴也不过如此!
他口中的大义灭亲,让他功成名就。
楚瑶父兄被斩第二日,程文渊一跃成为内阁首辅。
......
“瑶儿,你在想什么呢?”
李氏见孙媳半晌不答复,皱眉催促。
楚瑶目光转向坐在一侧的程锦汐。
见她眼里露着几分急切与期许,看来也在迫切等着她答复。
楚瑶眼底带着寒意,继而看向李氏。
“老夫人,我同世子成亲才半年。若是名下突然多了个四岁女娃,怕会传出闲话。我看不妥。”
“这有什么不妥?就是记在你名下。”
“老夫人,若是她记在我名下,那我日后亲生女儿岂不是失了嫡长女身份?恕孙媳不能答应。”
李氏没料到一向恭顺的孙媳今日竟然忤逆她,心中有些着恼。
“女子是不是嫡长女又有何分别?”
“是啊,弟妹。”
一旁的程锦汐脸上带笑劝道,“月儿年幼,弟妹抚养这孩子长大,那还不跟你自个亲生的孩子一样?
不用遭生育之苦,就白捡个闺女,这可不是天大的便宜?!
再说了,这娃娃是佛祖所赐,可是不能拂了佛祖的好意。”
楚瑶唇瓣泛起讥笑。
“这么大的便宜,你怎么不捡?
这孩子是堂姐同老夫人上香路上捡来的。
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是佛祖赐给堂姐的。不如堂姐收为养女好了。”
程锦汐瞬间变了脸色,一本正经道:“弟妹净说胡话,我一个孀居之人,佛祖怎会赐我个孩子?”
“那可不一定。兴许佛祖怜悯堂姐孤寂,特意安排个孩子到堂姐身边。堂姐可不能枉费佛祖的好意。”
“不会的。这孩子是老夫人千辛万苦跪求佛祖,为你和世子求来的。我如何能横插一脚抢去?就是我愿意,老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程锦汐求助目光看向李氏。
“是啊。瑶儿,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好意。月儿这孩子模样俊俏,又乖巧懂事。
这样的孩子你有什么可挑剔的?!
行了,这事就这样定了。
改日,我请族长来为你们主持过继仪式,正式将月儿记在你名下。”
楚瑶挺了挺脊背,不为所动。
“老夫人,这孩子我是不会要的。
您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同意让她记在我名下。
就算您请族长来,也没用。”
李氏浑身一抖,怒目圆睁,瞪向楚瑶。
“楚瑶!你忘记我往日对你的教导了吗?!
女子要谦让恭敬、柔顺和婉。
侯府乃书香门第、清流世家。
不要把你将军府的粗野之气带过来。”
粗野?
是了,上辈子,李氏动不动拿腔作势。
在她面前处处表现书香世家清高姿态。
明明是她一品将军府嫡女下嫁五品文官。
却处处贬低她将军府教养上不得台面。
不时要她学书香世家女子教养。
那时,她心悦程文渊,也谨记父亲的嘱咐:嫁进侯府就要孝顺长辈、体恤夫君,做个贤惠懂事的媳妇。
是以此,她一改从小在军营养成的粗犷、豪爽习性。
从此恭顺谨慎,小心伺候老夫人、夫婿以及侯府一大家子。
按照他们的喜好行事,甚至完全丢了自己。
可她换来了什么?!
只是欺骗、利用和伤害!
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委屈自己。
“老夫人,怎么我不收养这个孩子,就是我不恭顺和婉?
这又是什么道理?
您常说侯府清高门楣。
怎么侯府收养个嫡子、嫡女却像养只猫狗这般随意?
路边随便捡个孩子都可以入族谱。
咦!
别说,瞧这孩子眉眼,倒是有点像侯府哥儿、姐儿。
难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世?
老夫人,我倒是想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为何您非要逼迫我收养她?”

“你!”
李氏被楚瑶戳中心事,又被那咄咄逼人的话堵的心肝疼。
她今日方知她这孙媳如此强势。
看着眼神坚毅的楚瑶,她不免添了几分心虚。
“瑶儿,你胡说什么呢?
她一个孤女,哪来的不可告人的身世?
我......我就是喜欢这孩子罢了。”
“老夫人,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让她记在我名下的!
您要是真喜欢她,就记在您名下好了。
或者,大哥他名下也没孩子......”
“我一把年纪了,你这不是笑话我吗?你大哥丧妻,鳏夫一个,哪里合适?”
“哪里不合适?大哥丧妻,正好记在先夫人名下。
嗯......我瞧着堂姐也喜欢这孩子。
或者,记在堂姐名下,正好给堂姐做个伴。”
“不!不能,不能记在我名下!”
楚瑶转头瞥了一眼慌张开口的程锦汐,唇角勾出一丝冷笑。
“老夫人,若无他事,楚瑶先告退了。”
楚瑶微微欠了欠身子,当做行礼,不等李氏答复,转身大步出了松鹤堂。
“疯了!疯了!
没教养的女儿果真要不得!
嫁进来才几日,对长辈的恭顺全都丢了!”
李氏伸手指着空荡荡的门口,气得鼻孔冒着粗气。
程锦汐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所措。
原以为月儿以养女身份回归侯府,只是老夫人一句话的事,不会有任何差池。
之前私下敲定这事时,她和老夫人也是一齐认定:楚瑶那个软性子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不料今日楚瑶竟毫不留情一口拒绝。
怎会这样?
一向对老夫人言听计从的楚瑶为何转了性?
月儿这样可爱的孩子,楚瑶竟然不想要!
怎么可能?
程锦汐心中不忿,见老夫人对楚瑶心生不满,于是添油加醋道:
“老夫人,您瞧瞧,她这哪里还有一点做晚辈的规矩?!
就是您平日对她太宽厚,才惯得她如此无礼!
她刚刚目无尊长,您就该给她上家法。
您呐,就该平日多敲打、敲打她。
给她立好规矩。
免得她忘记自己是侯府媳妇,日后更加蹬鼻子上脸......”
李氏见程锦汐还敢出言责怪她,转而怒目瞪向程锦汐,怨气一股脑抛向她。
“还不是你干下的好事!偏让我来替你收拾烂摊子!
你个不知羞臊廉耻的东西,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给我滚回你的秋夕院去!”
......
“秋月、秋霜,你们去清点下我的私库。从今日起,府上一概花费都从公中账上走。”
楚瑶回到瑶光阁,就对婢女道。
“是。”
秋月想了想,迟疑出口,“之前您不是说亏空部分,拿您私库银子补上吗?”
楚瑶冷笑。
从前,她以为嫁进侯府,就是一家人。
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必分得如此清楚。
她在这群狼心狗肺之人身上散尽银钱,耗尽心力。
现在想想,真是不值!
“从今日起,公私分明。府上入不敷出,那就削减开支。把公中账本给我,我看看哪些开支可以省去。”
“是。”
楚瑶一进侯府,老夫人就把侯府管家权交了过来。
最初,她还以为是对她的信任。
原来,皆是对她的算计。
侯府人口众多,老侯爷早几年就入道观修仙,空有侯爷头衔,却无官职,亦无俸禄。
如今侯府上下,只有程文渊任五品光禄寺少卿。
几处铺子、庄子进账又不乐观。
偏偏程家极好面子,又要强撑着昔日侯府排场。
那点进账哪里够用?
更何况,前两年侯府大小姐出嫁,备嫁妆就掏空半个侯府。
老夫人还有二小姐在她面前明里暗里说了多次,要她提前备好二小姐的嫁妆。
如何备?
还不是惦记她的东西?!
楚瑶翻了下公中账簿,拿笔随意在其中几处勾画上。
踏进松鹤堂时,老夫人正躺在榻上,由着小丫头捏腿。
“老夫人。”
见着她来了,李氏眼睛一亮,连忙挥退小丫头坐起。
“瑶儿,你这是想明白了?我就说月儿那孩子过给你再合适不过。”
“老夫人,我来不是说这个。”
楚瑶将账本递了过去。
“老夫人,这是府上今年收支账目。如今府上入不敷出。我划出几项不很必要的支出。老夫人看看,可否裁减掉。”
李氏草草扫了一眼,脸上立马挂上冷色,瞪眼看向楚瑶,双目如刀。
“你要把通哥的私塾砍掉?!这是为何?难道你认为通哥的学业和前途不重要?”
“老夫人,程家有族学,程家孩子都在族学念书。在族学就读不仅不影响通哥的学业,还能增进族中兄弟的情谊。”
“那也不行!通哥在私塾学的好好的,我不同意。”
李氏又道:“你要把各季造景花卉去了,那园中岂不荒凉?府上还如何办些宴请?程家好歹还是侯府,该有的场面万不能少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老夫人,造景花卉只开放一季就要换掉,花费颇多。
裁了去添置些海棠、桃树、紫藤这种常绿树种,价格便宜,也只一次花费,日常打理也方便。
花开时节,不妨碍举办赏花宴请。”
“那哪成?!咱平阳侯府虽不如从前荣光,但也不至于落魄到此。
还有,你划掉的其他几项,我也不同意。
夏季用冰砍掉一半,怕不是想热死我?
冬季的银丝炭换成平头百姓用的黑炭,你是想让煤烟熏死我吗?”
楚瑶早料到李氏会有如此反应,却也不恼,只是清冷一笑。
“那也行。就按老夫人意思,一样不去。
只是公中银子不够用。
老夫人,您看是卖哪个铺子好呢?
绸缎庄还是杂货铺?”
李氏瞪眼看向她,声音陡然拔高好几度。
“好你个楚瑶!竟然想着要变卖侯府铺子。你是何居心?”
“账在那里摆着呢,侯府入不敷出。老夫人,您要怎么办?您说就好,孙媳听命就是。”
“你又不是第一天嫁进侯府,之前是如何平账的,现在还那么办就行。”
“老夫人,我正要跟您提呢。
我嫁进侯府这半年,一共给公中垫付了五千八百两银子。
老夫人最讲规矩道理,堂堂侯府一定不会指着孙媳嫁妆过生活。
这要是传出去,丢脸的还是咱侯府。
况且,几个小叔日后还要娶亲。
咱侯府若是坏了规矩名声,人家怕是不敢把千金嫁过来。
老夫人,账我这记着呢,您现在也不必急着给我。
等回头庄子交来出息,我自己扣下就行。”

是楚瑶为他一路披荆斩棘,为他铺就一条光明大道。
将他推上高位。
可他却得陇望蜀、过河拆桥。
为了爬上内阁首辅位置,最后将她楚家献祭出去。
重来一次,楚瑶定不会让他再进内阁。
不止如此。
她不会让他有任何升迁的机会。
听到秋香的回报,楚瑶好奇程锦汐拜见苏元恺夫人蒋氏的目的。
楚瑶知道,程锦汐无论如何也不是为了程文渊升迁一事。
左右官员晋级,料她还没那个本事。
次日午后,楚瑶带着秋月来了国公府。
苏婉云热络拉着她的手,领她进了花厅。
“瑶姐姐,自从你嫁人,我好久都不曾见到你了。今日怎么舍得丢下你那俊俏夫君,来看我了?”
“婉云,确实好久不见。是姐姐的不是,该早些来见你的。”
楚瑶见着苏婉云,心中感慨无限。
两世加在一起,她确实好久没见过她了。
再见人如故,不免庆幸。
“瑶姐姐,你这是有心事吗?看你神色怎么不似从前洒脱?”
她心中的瑶姐姐还是那个将军府飒爽英姿、不拘小节的嫡小姐。
“是有心事。”
楚瑶也不好解释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未经世事的单纯女子,而是历经风霜的不归客。
她只道:
“婉云,今日上午平阳侯府堂小姐拜见过少夫人蒋氏。我想知道,她都说了什么?”
“平阳侯府?这个我还不知。瑶姐姐,你等下,我这就唤嫂嫂来。”
苏婉云随即看向身旁婢女,“去请少夫人来我这里一趟。”
很快,少夫人蒋氏风风火火跨进了门。
见着楚瑶,蒋氏立马眉眼含笑,满面春风。
“瑶儿来了,真是有段时间不曾见你了。”
楚瑶赶紧起身见礼。
蒋氏笑着拉着楚瑶的手,一起坐下。
“瑶儿,今日就是你不来,明日我也得找你来。”
楚瑶一怔,“可是有事?”
蒋氏挥挥手,花厅里的下人知趣退了下去。
见厅里没了旁人,蒋氏才继续道:
“你府上一个叫程锦汐的人上午来了我这,给我送了箱厚礼......”
“少夫人,不知她所求为何?”
蒋氏表情略有些尴尬,犹豫说道:
“她说......她同平阳侯府世子程文渊两情相悦,她说她愿意做妾,希望我成全她。
她是世子的远房堂姐,却要给人做妾。
这种事,还真是罕见。
见她言辞恳切,其间几次落泪。
若换做旁人,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成全她。
只是——她中意的不是旁人,而是瑶儿你的夫君。
所以,我没有应承下。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原来是这事!
程锦汐竟想着做妾!
上一世,倒不曾有这一出。
亦或是,上一世程锦汐直接被蒋氏回绝了,而她却不知?
不会。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为了程文渊升迁,来过国公府几次。
不可能蒋氏帮了她,却不吭声的道理。
那只能是,这一次她没收养月儿,侯府想着纳妾,逼着程锦汐动了这个念头。
楚瑶看向蒋氏,语气波澜不惊。
“少夫人,她既然同世子两情相悦,那就成全他们吧。”
“瑶姐姐,你怎会如此大度,这不是出于真心吧?”
苏婉云惊讶开口。
“当然是真心。人家相亲相爱,我哪里有棒打鸳鸯的道理。还请少夫人成全他们。”
蒋氏愣愣看着楚瑶,见她表情不似作伪,好半晌才道:
“行。那就听你的意思办。
高门大户里的爷们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咱这些当主母的,想开就好。”
楚瑶又问了程锦汐具体想要蒋氏如何帮她。
听见蒋氏的答复,楚瑶心中一阵发寒。
这程锦汐简直疯魔!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为了给程文渊做妾,竟然不顾自己的名声和侯府的脸面。
都问清楚了,楚瑶又去拜见国公夫人秦氏。
秦氏笑容可掬拉着楚瑶的手,“瑶儿,元恺即将升迁,我还想着回头跟国公爷说说,等下让你夫君顶了光禄寺卿的差事。咱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夫人,不可。”
见楚瑶非但没有欢喜应下,反倒一口拒绝,秦氏的笑容瞬间凝固。
“怎么了,瑶儿,哪里不妥吗?”
“夫人,夫君他资历尚浅,还需历练,眼下五品少卿职位已经足够。”
秦氏还是头一次见到,给了升迁机会,却执意不肯要的人。
她摇了摇头,看向楚瑶的眼里还是一片温柔。
“你这丫头,还真是古怪。行啦,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都听瑶儿的。”
那端,程锦汐拉着月儿的手,趾高气昂来了瑶光阁。
“少夫人呢?”
“少夫人出去了。”
“真是奇了,堂堂侯府少夫人没事就往外面跑。
整日抛头露面,真是不知侯府规矩为何物?
将门出来的人的确都是没教养的。”
秋霜一向脾气火爆,哪里听得了有人折辱她家小姐和将军府?!
她眉毛一挑,瞪眼喝道:
“你一个寄居侯府的闲客,也配议论少夫人的事?!
我警告你,你若再敢说一句少夫人和将军府的坏话,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程锦汐见秋霜粗壮的身板,又瞧她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忙道:“哎呦,我不过随口说说。你瞪什么眼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孙嬷嬷呢?既然少夫人不在,我找她也是一样的。”
孙嬷嬷是楚瑶从将军府带过来的老人,目前管着侯府库房。
“孙嬷嬷忙着呢。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我问你要东西,你有钥匙还是怎么的?
别告诉我,你也管着侯府库房?
真能管事,哪里都有你。”
秋霜白了她一眼,粗声粗气道:“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你!你个下贱奴婢敢说我说的是废话?!果然我说的没错,将军府出来的人就是没规矩!”
“你找打是吧?”
见秋霜扬起手,程锦汐忙拉着月儿躲到一边,嘴里还在大呼,“奴婢造反了!竟然敢打主子!”
“堂小姐。您找老奴?”
程锦汐抬头一看,就见孙嬷嬷从里间出来了,她忙指着秋霜告状。
“孙嬷嬷,瑶光阁里的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她刚刚还要动手打我!”
“那怎么会。一定是堂小姐看错了。秋霜虽然性情耿直,但绝不是不讲规矩道理之人。”

“那就是了,甄糕和豌豆酥都是不易消化之物,偏又同时吃了冰酪,冰酪寒凉。
这几样,小童即便要吃,也只能浅尝辄止。
她吃了那样多,所以才会积食瘀滞、脾胃损伤导致晕厥。”
“积食?!晕厥?”
程锦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积食会导致晕厥?月儿不是要死了?”
“就是晕厥,不至于死。老夫给开几副药,好生养养也就好了。”
丫鬟送走老大夫。
程锦汐依旧眼含怨色怒视楚瑶。
“楚瑶,这事还是怪你。
月儿在你院子里,你怎么不看着点,竟让人给月儿吃那么多不容易消化之物?”
“堂姐,这怪的着我吗?
月儿不是我请过来的,她又有你的婢女照看。
我一直在自己屋子里。
她吃什么,吃多少,我哪里知道?
你要怪就怪你的婢女照顾不周吧。”
“你!”
程锦汐还要再说,却被程文渊拦住。
“莫要再做口舌之争。先送月儿回去休息吧。”
程文渊跟在程锦汐身后出门时,侧头状若无意看了楚瑶一眼。
心中满是狐疑。
那人今日怎的不似往常?
他虽不曾正眼看过她,但是之前几次见到她。
她都是乖顺的、小心翼翼的。
甚至连说话也是刻意的低低柔柔。
该是个娇柔、乏味的女子。
他曾一度怀疑祖母的话:将军府养大的定是泼辣货。
今日才意识到,自己错了。
她刚刚气定神闲、游刃有余,口齿伶俐、丝毫不落下风之势。
跟柔气哪里有一点关系!
倒是——有番飒爽果敢味道。
回到自己的秋夕院,程锦汐盯着下人给月儿灌了药,又嘱咐几句,才同程文渊来了内室。
刚关上门,她就扑进程文渊的怀里,语气满满都是委屈。
“文渊,楚瑶不喜我们的月儿,不肯将她记在名下......”
“锦汐,这事不急一时半刻,等过几日,再让祖母去说。
她只是一时没想明白。
月儿那么乖巧可人,谁会不喜她?
她接受月儿是迟早的事。”
“文渊,我本就是想让她们多接触,让她知道月儿的可人之处。
才让月儿常去瑶光阁的。
谁知今日竟让她吃了这般苦头。
看着月儿受苦,我这当娘的,心都要碎了。
都是我不好,不能跟她光明正大相认,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如今想让她名正言顺留在侯府都如此艰难......”
“锦汐,我都知道。是我连累你们母女。
日后,我会尽我所能弥补你们。
不过今日,你不该没搞清楚状况,就跑去瑶光阁闹的。”
“文渊,你是在怪我?
你不会是日久生情,对她上了心吧?”
“哪里会?锦汐,我娶她只是为了堵住祖母的口。
更是为了保护你。
你是知道的。
她嫁进侯府半载,我可曾碰过她?
我这么做还不全是为了你。”
“文渊,还是你对我好。
我们若不是堂姐弟该多好,那我们也不用如此偷偷摸摸的。”
程锦汐楚楚可怜的话语,让程文渊心头一紧。
他心疼地将人又搂紧了些。
这日,楚瑶被叫去松鹤堂。
没多时,程锦汐牵着月儿的手进了门。
刚一进门,月儿就有模有样跪在李氏面前。
“月儿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吉祥安康。”
稚嫩的声音,娇俏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
尤其加上她那身俏粉色衣裙,更是衬得她如年画娃娃一般讨喜。
李氏见状,喜笑颜开。
“月儿前几日病了,今日一看,好多了。以后可不能吃那么多点心、冰酪了。”
“是,老夫人,月儿谨记老夫人教诲。”
粉娃娃回头看了眼程锦汐,见她点头,忙去桌上端起一杯茶,小心翼翼送到楚瑶面前。
“夫人忙于家事,夫人辛苦了。月儿给夫人敬茶。”
楚瑶心中明镜,四岁孩子哪里懂这些?
不过是程锦汐教她的。
上一世,楚瑶收养月儿后,程锦汐同她和月儿走的很近。
还经常将月儿带去自己的秋夕院玩。
那时,她心疼寡居的堂姐孤单可怜。
也乐见有人疼爱月儿。
楚瑶真心将月儿当亲生女儿,平时对她管束不免多了些。
而程锦汐总是包容甚至纵容月儿胡闹。
故而,月儿同程锦汐关系越发亲密。
这一世,她有了教训,也终于眼明心亮。
才知道,程锦汐的利用和算计。
若是没有她在背后唆使,楚瑶不相信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能将魔爪两次伸向她腹中的孩子。
更何况,楚瑶第一个孩子小产时,月儿不到十岁。
她哪里有心思和本事弄来堕胎药?
说到底,月儿不过是程锦汐手中的一把刀!
“瑶儿,月儿给你递茶,怎么不接着?”
听见老夫人的话,楚瑶才回过神。
她接过茶杯,在唇边极其敷衍地抿了一下,转手交给婢女。
“月儿这孩子真是乖巧懂事,就是惹人疼!
我要是有这样的曾孙女,那才是我的福气。
我呀,每天都能笑醒。”
“老夫人说的哪里话?
您自己有儿有女,孙子孙女好几个,都是一个赛一个的才貌过人、懂事明理。
您已经很有儿孙福了。”
“月儿喜人,我就是想让月儿做我的曾孙女。”
楚瑶心知肚明,老夫人还是要让她收养月儿。
“老夫人,您可是有五个亲孙子,将来少不了曾孙、曾孙女成群。
外边不知底细的孩子,我看还是算了吧。
回头养出个白眼狼,岂不是祸害?”
“瑶儿,你胡说什么?
什么白眼狼?
我看人不会错。
月儿才不是什么白眼狼。
月儿顶好。
瑶儿,你就真不稀罕月儿这孩子?”
“我为何要稀罕她?”
楚瑶说完这话,拿眼去瞧站在一旁的程锦汐。
就见她一脸冰霜色。
见楚瑶看过来,程锦汐忙收住脸色,垂首假装去看月儿。
“老夫人,我看堂姐是真心喜欢月儿。
不如,让堂姐收养月儿可好?
这样月儿也算您的曾外孙女了。”
“不可!”
没等李氏答话,程锦汐径直脱口而出。
话出了口,她才懊悔自己太急切,马上找补,“我一个寡居之人,如何能收养月儿?”
“堂姐,正因为你寡居,才要收养个孩子。
多了孩子的陪伴,才不孤单。
将来老了也有个依仗。”
“那也不妥。我不能收养月儿。月儿跟了我,哪里有前程?”
程锦汐这话出于真心。
她幼时丧父,母亲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