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缩在冷泉宫的阴影里,便能避开那些吃人的算计。
可厄运偏要碾碎苦命人——成为储君不过三日,我便“病逝”在登基前夜,连最后扼住我咽喉的手是冷是热,都没能看清。
殿门忽被踹开,寒风裹着雨腥扑入。
桃红襦裙的女子立在门前,金丝牡丹在宫灯下泛着毒蛇鳞片般的冷光。
柳氏护甲划过门框的声响,与记忆深处某夜重叠——前世也是这般暴雨天,四皇兄的侍妾闯进来,将滚烫的药汁泼在素蘅脸上,尖利护甲划过门框:“四爷让妾带句话——您这储君的椅子还没坐热,可千万撑到登基大典啊。”
素蘅扑上来挡在榻前,被柳氏一耳光掀翻在地。
“冷泉宫?
不过是个临时收拾出来的破院子。”
柳氏俯身贴近我耳畔,麝香味混着甜腻气息,“您猜......是先被废黜,还是先‘病逝’?”
护甲抵住脖颈动脉,寒光如毒蛇吐信。
我忽然低笑起来。
前世我便是这般瑟缩着任人折辱,可如今掌心掐出的血痕滚烫——既然老天许我重活一遭,那些推我入地狱的手,这次该换我来斩了。
“滚。”
药碗在柳氏脚边炸开,瓷片割破对方绣鞋上缀的东珠。
铁甲声恰在此时骤至。
寒光破开雨幕,一柄长剑横在柳氏颈前,剑锋映出银甲女将冷冽的眉目:“带着十香软筋散探病,柳娘子当真是体贴。”
钟知微反手掷出青瓷毒瓶,骨碌碌滚到我榻前。
我瞳孔骤缩。
前世三皇兄七窍流血的模样与风寒高热无异,临死前还攥着给我雕的木雀。
我抬眸打量这位传闻中“战场失踪专业户”的禁军校尉,银甲上未干的血渍泛着铁锈味。
“东华门到冷泉宫,要经三座宫闱两处禁苑。”
我忽而轻笑,咳出的血沫染红袖口,“钟校尉这‘路过’,倒比御花园的蝴蝶还会绕弯子。”
钟知微沉默良久,忽然重重叩首,自怀中取出木匣:“臣受人所托,献惊梅珏于殿下。”
莹白玉珏入手沁寒,云纹如活物游动。
我抚过玉面,前世记忆翻涌——国师温惊梅的左瞳便是这般琉璃色。
破空声骤起!
三支弩箭穿窗而入,擦着钟知微后颈钉入梁柱。
箭雨倾泻间,素蘅拽着我滚下床榻。
碎瓷扎进掌心,我却觉不出疼,只死死攥着惊梅珏。
“持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