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吧，所以我这位堂哥很是懂事，身处山区，不管是犁地背磨，还是背篓放牧，农家人大人才干的事，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

比起我家，虽然只有两个窑洞，但我庆幸，得到的只是父亲的冷不零丁的嘲讽与阴阳怪气。

言归正传，我这位堂哥故去的原因。

那天晚上新闻联播的时候，我们一大群小孩都聚在我六叔家，我爷爷那个屋里，我磊哥的亲哥，我另外一位堂哥，悄咪咪的跑进来，在磊哥耳边念叨了两句，然后就拉着我六叔家的大儿子，一起出去了，最后我们知道的时候，他们三个去打篮球了。

那么穷，哪里来的篮球？

这个篮球，成为了我磊哥的催命锁，学校的那一口井里，有一个漏气的篮球，但是当时他们三人不知道，只是看轮廓是个新篮球。

没见过篮球，有喜欢篮球的他，听见六叔家的孩子说，井里有篮球以及水只到膝盖这里，不深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生命线已经暗淡了。

当他的亲哥回家拿来那股那个时候用来吊顶的的彩色薄膜搓制而成的绳子的时候，他的生命灯火已经剩下一点火光。

就在另外两个堂哥将磊哥用绳子掉下去的时候，到半中央，我磊哥也许是害怕了，挣扎着要上去，到另外两位堂哥执意要把篮球捞上来，一番争斗下，只听‘咔嚓’一声，绳子断了，磊哥的那点火光也将要熄灭，关键时候，我那两位堂哥，一个跑回家叫人，一个则跑到我另外一位粘着点关系的堂哥家，叫他帮忙救人，只是当时的他在打麻将，拒绝了我这位堂哥的请求。

至于我另外一位堂哥，则是一脸的垂头丧气，慢慢悠悠的回来了，只到我一个姐问她的时候，才晓得，我磊哥掉井里了，经过二人这样的作为，我磊哥的命数已尽，最终他的那点火光也彻底熄灭了。

救护车也没救过来，年轻的生命，彻底固定在了12岁。

他的故去，直到现在，是我生命的缺憾，每每想起，心中总觉得缺点什么。

那一年，三年级，我留级了。

我没有了靠山，我沉默，我仍然自卑。

我那些年最恐惧的便是学校里的老师，记忆尤为深刻的是，那一次，中午上第二节课的时候，肚子疼的特别厉害，屎意直接临门，但是老师说过，
2006的夏末，是我第一次奔入学堂，那时的我不到六岁，便跟着自家比我大两岁的哥哥和六叔家比我大一岁的堂哥去上学前班。

背着那个已经被哥哥背的稀巴烂的破书包，毅然决然的跟着他俩去了学堂，我们是一个班的，那时的我不知道学习的概念，也不知道如何学习，也许是太过笨拙，在那些老教师的眼里我成为了笑柄。

每天清晨，是我最困难的时候，因为要按时起床，学校老师规定学生六点半到教室，学前班也是如此，去迟了肯定逃不过一顿皮鞭，这个皮鞭是我那时候最流行的拖拉机上的皮带，淘汰以后成为了那时候教师手中的武器，每次课堂上都颤颤巍巍的，不敢抬头看老师。

我家的土窑里住着我们一家五口，说不上是父亲不争气，带不了我们去过所谓的好日子，但在那是时候，我真真切切的记得，我不曾羡慕过别人家的大鱼大肉，不羡慕别人家有个好父亲，好母亲。

那时候我们村里有砖土混合盖的房子的人家，可算是村里的有钱人家了，而我家仅有的财产便是两个土窑洞，一只老羊，两只老母鸡。

母亲是个要强的人，打小就教育我和我哥，去了别人家，不许吃饭，看都不能看，要是搁人家知道了，一顿毒打少不了，别以为是小孩子，母亲就下不了手，因为那时候的母亲也是个孩子，打得那是真的疼，所以不管我和我哥去谁家，他家的东西是碰都不碰，也不敢碰，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习惯。

和我们形成对比的是六叔家的孩子，那是走到谁家吃到谁家，不管吃饱吃不饱，都要吃一点，所以，我和我哥成为了别人眼中的好孩子。

我不知道好孩子的定义是什么，在我的记忆里，我一直过的很自卑，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我活的很小心翼翼。

依稀记得在开学的第二周，我一觉睡醒，顿觉不妙，因为我感觉我的身下竟然湿了，用手摸了摸，一个翻身，便起来对着我哥大叫，说是他尿在了我的裤子上，那个时候我们身下穿着的叫做线裤，也是今天所谓的秋裤，我的秋裤湿了，我打心里认定是我哥自己撒懒，尿到了我的身上，为什么呢？

因为我哥又发现尿床的毛病，但真实情况是，
一天，我的天他了。

我的那位其貌不扬的同桌，说话都大舌头的他，竟然从我桌兜里拿出作业本，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讲我的作业上交了，原本存在侥幸心理的我，在那段时间，第一次被老师点名，上了讲台，然后被当做典型，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位老师打了我二十皮条，直到现在，我还欠人家八十皮条。

当我下讲台的时候，我的同桌以及我周围的前后桌都捂着嘴看我的笑话，我很气愤，但我也无能为力，因为我的特殊作为，让老师亲自点他们几个监督我写作业，交作业，我的噩梦，又开始了。

在他们几人跟前，我越发的胆小怯懦，因为我一说话，他们都会一五一十的去告诉老师，然后迎接我的，只会是一顿皮条。

求学之路，太苦了，每次私下不知偷偷哭过多少次，但是没办法，生来弱小，还菜的没有一丝实力，抵抗的心思彻底失去，有的只是顺从。

<后来，我换了一个同桌，很庆幸的是，他是我的同党，他也不交作业，我俩也不相互拆穿，包容彼此，只是和他坐着，我只是感觉我的书包越来越空，他每天都吃的满嘴流油，好家伙，知道我发现的时候，我的书包已经空了，上个学书都没个数，还真是个人才。

后来发现，这货竟然偷偷拿我的书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铺里换吃辣条了，始终想不通，为啥他不拿自己的书去换，好吧，我承认当时没有想到，自己的东西始终会心疼，但别人的东西，只能说越吃越香。

后来我告诉了母亲，他的书也成为了我的书，好景不长，我的书又没了，发现的时候，又到了他的书包里，这特么是个賊啊，于是，我又告诉了母亲，最终他被母亲一顿说，甚至叫来了家长，最后，他的家长给我赎回了我的书，我二人同党的关系，就此结束，换同桌。

学前班的生涯，很是辛苦，临近学期末，升一年级的时候，到时的两个班，一个李老师，一个金老师，由于我两门成绩加起来不到十分，二人将我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我的目光只是在二人之间来回切换，我懂得了，没实力，上个一年级人都不要！

后来，金老师收下了我，原因是我们两家有点关系，她
的是一顿巴掌，拍的我脸火辣辣的烧，脑袋是晕乎乎的转。

我赶忙嘴里说着“妈，我念书，我念书！”

但母亲铁了心了，一边打着我，一边说：“往回走，这书不念了，你回！”

期间不忘记给我大比兜伺候我，受不了了我，我转身又跑。

小孩子，哪里跑的过成人，母亲只是三两步之间，直接给我猛猛的踹了一脚，当时面前正好有一个大水坑，我彻底的躺在了里面，我我准备起身，母亲给我一脚，我倒了下去，我起身，母亲又给了我一脚，反反复复，清清楚楚记得，我的嘴里都是鲜血。

最后，她让我起身，回家再说，说是在那里人看的有些丢人，回家里和我好好商量。

不等到家里，半路上就遇到了我三大爹，他的劝阻起了效果，母亲让我去了学校。

母亲也成为了我的梦魇。

学习压力真的太大了，不敢抬头看老师，不敢说话，不敢社交，彻底自闭了。

只记得有一次，那位金老师要进行家访，我心里没底，很是害怕，于是想着今天刚好是我磊哥的祭日，我便顺路带着他去了我三大爹家吃了一顿，这期间，我跑路了。

最后的碰面是在学校门口，只听到他我说，今天没见到，那就下次。

只是，到现在，我还欠她一次家访。

后来重读三年级，上四年级，五年级，这期间，我还虽然有在努力的学习功课，努力的完成作业，但是我不敢交作业，真不敢教，交了肯定会迎来老师的一顿数落和挖苦，而不交也还能安稳一段时间，直接不交作业。

但是家庭作业还是得写，因为不写的话，直接去当天检查，当天惩罚，逃不过的，这期间也偷过懒，不写，最终的教训，夏天的阳光下，冬天的雪地里，我都写过作业，在当时老师的眼里，我就是彻彻底底的学渣，不交作业，不写作业，还不听讲，其实我哪里不听讲，只是不敢抬头而已。

平时家里，我努力的抄课本，抄课本，害怕老师呀，害怕家长啊，不敢交流，自卑又可怜。

老师见了面露嫌弃之色，家里人见了，就说，你看那谁谁家的孩子，怎么怎么样，再看看你，我也不知道别人是怎样养的，其实我也很纳闷，别人家是怎样养的。

后来，我六年级，我换了一位老师
算是我名义上的嫂子，就这样，我留在了一年级一班。

这一年，也许稍微开窍了，我在努力的追赶，很成功，我是下等马里的上等马，当时的想法是，让你们都不要我，我就学给你们看，好景不长，孩童的我，又犯了老毛病，不交作业。

能感觉到，当时那些代课老师的眼里都是带着嫌弃的，当时的我只是以为，我不交作业，他们是恨铁不成钢。

于是兜兜转转，我混到了三年级，没办法，每一次的成绩都能刚好达标，没有到留级线，但我的两个哥就没那么庆幸了，他们两门皆不及格，被留在了二年级。

三年级，那一年是我最难忘的一年，也算得上是我改变的一年。

我三大爹家的堂哥留级了，和我一个班，从那一天开始，班里除了老师外，没人再敢欺负我，上学年我直接在全校横着走。

我这个堂哥，人称磊哥，为人仗义，用几句话形容就是，小学全年级的扛把子，我们所有的血亲关系户，都被他罩着，这种安全感，是其他几个比这位堂哥还年长的堂弟所给不了的，其他堂哥，遇事怕事，遇事怯懦，小小年纪，害怕摊上事情，所以我们兄弟关系很是清淡。

这一年寒假，磊哥走了，年仅十二岁的他，便与世长辞了。

究其缘由，是因为一个篮球，那个时候，我们周边能够糊口已是满足，而他们家，还住在刚盖不久的砖瓦房中，没有窗户，没有暖炉，有的只有一个热炕头和一个暖被窝，每日三餐除了土豆饼就是玉米饼，不是玉米饼就是玉米棒，反正顿顿是土豆加玉米，玉米掺土豆，能有一口吃的，真的很不错了。

依稀记得我这位堂哥，曾经说过一句让人心酸的话，这句话是对着我的母亲说的，他手里拿着一个玉米棒子，道：“娘娘，我们家每天是吃滴玉米，拉（ba）的玉米汤，吃的洋芋拉（ba）的洋芋汤莫。”

也许听起来确是好笑，但以现在的生活，在想起他当初的话，粮食真的太过难得，吃饱已经足够，浪费真的可耻。

也许有人不了解他家的处境，怎么说呢，为何我对这句话的感触如此的深。

除了他对我好之外，还有就是他的父亲，我的三大爹，那个时候是真的打孩子，打妻子，可以说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