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服，我看到了许多伤痕——掐痕、咬痕、砸痕，有些是青紫色的，有些刚刚结痂。

我跟在她身后，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感受到她的僵硬与紧张。

“我以前是不是打过你？”

陆锦瑶慢慢放松下来，拉好衣服，柔声说：“没有的事，你从没给我添过麻烦。”

我无力地反驳道：“我曾骗你说，从游轮跳下就能让公司上市，结果却适得其反。”

她轻声安抚：“不是这样的，你记错了，好好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

我在她身边沉沉睡去，梦境纷乱。

梦中，张乐瑶的面容浮现在眼前，他正与陆锦瑶在办公室内激烈争执。

“我后悔了，当初就不该让顾长歌留在你身边，我要带他出国找最好的医生。”

“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

“试过为什么还不好？”

“我要疯了，她每天都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明明爱的人就在眼前，我却要忍着，连句话都不能跟顾长歌说。”

“陆锦瑶，你以为只有你爱他吗？

我也是。”

“闭嘴！

陆锦瑶冷下脸，张乐瑶，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后来，我在布告栏前疯狂地涂鸦，张乐瑶冲过来时，脸色铁青。

她挺身而出，挡在我与围观人群之间，怒声道：“走开！

别拍了！

我会让你们知道，顾长歌，这里是公司，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解决！”

我却置若罔闻，情绪激动之下，伸手推向了她：“你和那个人，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张乐瑶紧紧抓住我失控的手，气急败坏地喊道：“别发疯了，我不是小三！

顾长歌，现在就跟我道歉！”

我狠狠地朝她啐了一口：“你别做梦了！

下次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绝不会放过你。”

张乐瑶脸色瞬间惨白，被气得浑身发抖：“顾长歌，你清醒一点，别再折磨我了。”

陆锦瑶赶到时，我正和张乐瑶扭打在一起。

她试图护着我，以免我跌倒，但我还是摔倒了，擦破了皮，流了血。

那天，我口不择言，胡言乱语，深深地伤害了我的亲人和朋友。

陆锦瑶和张乐瑶大吵了一架，她用衣服包好我，带我去了医院。

我从梦中醒来，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陆锦瑶背对着我打电话：“我先生是病人，如果不是你那天说话那么随意，她不会把你推到水里。”

“我只是
陆锦瑶就这样消失了几天。

期间，我接到了江逸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能不能别再折磨陆锦瑶了？

她都病倒了！”

“高烧不退！”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可以，她公司上市的事根本不会求到我头上。

可惜，你这样的小三，实在上不了台面。”

江逸愤怒地挂断了电话，话筒那头传来的忙音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杂乱无章。

陆锦瑶再次出现时，整个人显得更加憔悴，仿佛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望着她那日渐消瘦的身影，我的内心却莫名地平静，每日里，只是静静地看她熟练地削着苹果。

我一边吃着递来的苹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她：“我会死吗？”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刀片突然擦过拇指，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陆锦瑶迅速抽出纸巾，紧紧按住伤口，眉头微皱：“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嚼着苹果，语气淡然：“她们说我病情恶化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死了，你就自由了，不用再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也可以带着你的小三去交易所上市。”

她把沾了血的苹果丢进垃圾桶，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顾长歌，你知道，说这些气话没有任何意义。

我爱的是你。”

我冷笑：“是啊，我的价值还没被你榨干呢。”

我忽地心念一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嘿，想不想我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

“什么？”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江陆锦瑶有些发愣，我轻轻拉过她的手，闭上双眼，她竟真的相信了。

我将方便面的调料包撕开，撒在了她被刀割破的伤口上。

陆锦瑶疼得一颤，睁开眼，看到我正冷冷地盯着她，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仇人。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不奢望你爱我，顾长歌，你只要还记得我就好。”

她这样的反应真是令人作呕。

12月份，在陆锦瑶的公司上市前夕，她带我离开了。

傍晚时分，飞机缓缓降落在香港，霓虹初上的街头人来人往，她紧紧牵着我的手，在人群中穿行，宛如明星般耀眼。

我不明白她为何要给我买那么多东西，从西装、领带到手表，最好看的那套穿在我身上，多余的则被她提在手中。

“别摆着臭脸，笑一笑。”

陆锦瑶看起来心情
了班，身上还带着雪水的味道，有点凉。

我提起了手里织了一半的毛衣。

“我在想，冬季过去前，你还能不能穿上？”

“不着急。”

陆锦瑶挨着我在窗边坐下来。

“今年不行就明年，总能穿上呢的。”

我凑过去轻轻吻了她，无意中摸到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陆锦瑶一缩，正要摘下来，被我制止。

“我记得它。”

我展开了她的手，打量着这个丑丑的戒指。

这当初还是我设计的。

陆锦瑶垂下眼帘，从怀里掏出另一枚戒指。

它们本是一对，但上次我骂她恶心。

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先藏起来，等哪天喜欢了再拿出来。

我伸出手指，轻声说：“给我戴上吧。”

我开始喜欢起余下的日子，仿佛真的找回了从前的自己。

陆锦瑶会和我一起翻看旧照片，带着我重温我们的过去。

她不厌其烦地在我支离破碎的记忆中努力拼凑出曾经的点滴。

期间，我接到了哥哥的电话，他恳求我：“顾长歌，让陆锦瑶放过我爸吧。”

“我真知道自己真的错了。”

我不知道陆锦瑶对他们做了什么，竟让他如此惶恐不安。

恐慌情绪让我失控，不慎伤害了陆锦瑶。

回过神来，我立刻将他拉黑。

春天来临，陆锦瑶带我去南京看了樱花。

天气渐暖，我的脾气也日益收敛。

每次我控制住情绪，陆锦瑶都会笑着夸我：“顾长歌，你真厉害，你真的好了很多。”

然而，我心里明白，脾气变好是因为我渐渐忘记了太多事情，甚至记不起为什么要生气。

纪念日那天早上，我起床跟在陆锦瑶屁股后面，短短的10分钟，我问了5遍你是谁？

陆锦瑶的表情都要维持不住了，笑得很难看。

“顾长歌，我是你的妻子。”

我开始频繁地忘记自己要去哪里，经常醒来发现自己在警察局。

陆锦瑶一脸焦急地从某个重要会议上赶来，紧紧抱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护工走了一批又一批，因为我只听陆锦瑶的话，她们害怕我，也看不住我。

医生建议送我去疗养院，那里有门禁、监控和专业人士看管。

但陆锦瑶拒绝了，她宁愿把我带在身边，也不愿让我离开她的视线担惊受怕。

后来她开始带着我去公司开会的时候，我就坐在她身边发呆。

某天上厕所的时候，我
开玩笑呀。”

听筒里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

陆锦瑶的声音冰冷：“当着我先生的面说他是个拖累，你管这叫开玩笑？

如果不是别墅里的监控，我根本不知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男人冷笑：“我是他哥，我说他几句怎么了？”

陆锦瑶反问：“你还有个做哥哥的样子？

你们顾家是不是觉得顾长歌病了，我就会喜欢你？

别做梦了，我现在无比后悔让你去安抚他的情绪。

你对顾长歌做出的那些事不可原谅。”

“你就不怕我告他，把他关进精神病院？”

陆锦瑶嗤笑一声：“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我给了你最好的治疗，让你活蹦乱跳地编排顾长歌的故事，而不是当个水鬼，该烧高香了。

我永远不可能让顾长歌背上人命，如果有，那也一定是我做的。”

我喊了她一声“陆锦瑶”。

她说话声一顿，默默挂掉了电话，再回头时，神情温和地问道：“怎么了？”

我终于恍悟，在那些混沌不堪的日子里，陆锦瑶为何总是苦口婆心地告诫我，切勿伤害他人。

那天在别墅里跟我说话的是他吗？

陆锦瑶朝我伸出手，抱住了我：“是我差点溺死他，没关系，他死不了。

不过就冲他把你推进水里，我不会放过他。”

她轻轻叹了口气：“医生说拆掉婴儿房可以避免继续刺激你，所以才请了你哥来帮忙安抚你的情绪。

我没想到他有自己的打算。”

在我生病的艰难时期，家人与朋友纷纷离我而去，唯有陆锦瑶与张乐瑶始终不离不弃。

我轻声说：“我想家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从香港回来后，我总喜欢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望着窗外发呆。

由于陆锦瑶大病了一场，公司现在一团乱，她忙得脚不沾地，家里请了护工，陆锦瑶不在的时候就看着我。

我翻出了陆锦瑶口袋里的电影票——《初恋》。

原来她是要跟我一起去看的，可惜那天我情绪不好，对着陆锦瑶发了脾气，没去成。

还有那报告单显示一切正常，我没有得绝症。

却因为这些一次次折腾陆锦瑶。

她们都说陆锦瑶已经没有亲人了，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可是我却给她添了很多麻烦。

“顾长歌在看什么？”

2月份了，外面是接连不断的雪，前几天，窗前的松树都被压断了，陆锦瑶下
声，蹲下身用力拽我，没拽动，因为我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江逸身上，江逸整个人就泡在泳池里，黑发漂浮，剧烈挣扎，不大一会儿就挣扎不动了。

我脱了力，松开他。

江逸像条濒死的狗，趴在泳池边上。

陆锦瑶脸色惨白，把江逸捞起来，她坐在岸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力拍着背，语气急切。

“吐出来，吐出来就好了。”

她的手微微颤抖，话语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透露出内心的慌乱与无助。

江逸眼睛都没睁开，指着我，声音嘶哑，话语中满是惊恐。

“疯子！

别让我看见她，我不要再看见他！”

陆锦瑶的眼睛里藏着怒火。

“顾长歌，回去。”

转而又安抚班轻拍江逸。

“我送你去医院，还能说话是吗？”

我再度猛地冲向江逸，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

“顾长歌！”

陆锦瑶拦住了我的胳膊，护在江逸身前。

下一秒，扑通一声，我失去重心，被陆锦瑶推进了幽深的池水中。

池水如猛兽般从四面八方向我袭来，瞬间将我淹没，五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挤压。

沉入水底前，我看到了陆锦瑶幽冷的目光，因为我伤害了江逸，所以她对我动手了。

护士跟我说，这是我今年第8次住院了，由于落了水，我的身体变得很虚弱，可是我没有人可以抱怨。

陆锦瑶常常就隔着一个玻璃门站在外面默默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跟医生和护士说了什么，好像所有人都默认我是她的丈夫，真恶心，谁要当她的丈夫？

“你妻子的状态不太好啊，刚才从旁边走都能感觉到她烫得跟火炉一样，好像是上次为了救你跳进游泳池里受了寒又不肯治疗。”

护工跟我说话的时候，陆锦瑶刚好打电话进来，护工替我摁下了免提键，放在了我耳朵边，“顾长歌”，陆锦瑶的声音嘶哑，老实吃饭，不然我会亲自看着你吃。”

说这话的时候，我正把菜往垃圾桶里倒，一抬头，发现她正站在玻璃窗外看着我。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拿起盒饭，当着她的面扔进了垃圾桶。

“陆锦瑶，你怎么不去死？”

她脸色苍白如纸，病态尽显，对我的话语竟无动于衷，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是吗？”

她轻轻笑着，那我就只好天天看着你吃了。

病情稳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