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新年歌，跑调的“恭喜发财”被北风扯得稀碎。

手机银行到账提示突然弹出：瑞士账户退回所有捐款，附言写着“预付三十年阳春面钱”。


钻轰鸣，“还抬着公证处摄像机，说要取证夫妻共同财产！”

我按下远程警报器，监控画面里林娜踩着Jimmy Choo闯进卧室。

她掀开床垫瞬间，防暴彩蛋炸出满屋荧光粉——阿豪从消防队顺来的训练弹，沾身上半个月洗不掉。

“民事诉讼法第247条，”我对着镜头念百度百科，“强行侵入住宅取证视为无效。”

林娜尖叫着扒拉头发，粉雾里浮现张峻的缅北定位。

她哆嗦着拨视频，接听的却是矿区看守：“你马子说要加钱赎人，转账还是付现？”

我切进缅甸IP的变声器：“拿拆迁合同原件来换，要按血手印的。”

06 绝路平安夜飘雪时，我裹着军大衣蹲在烂尾楼顶。

望远镜里林娜的红奔驰碾过结冰路面，副驾坐着缠绷带的张峻。

后备箱露出半截铁锹，把手上还粘着敬老院的防滑贴。

“真敢来单挑啊。”

阿豪摆弄着无人机，“要不要联系扫黑的兄弟？”

我摇头，举起手机播放剪辑过的电话录音：“…矿场死人很正常…”林娜冷冰冰的声音混着电钻声，“处理干净，钱打我瑞士账户。”

这是她昨晚和缅甸佬的通话，其实原句是问洗衣店能不能处理矿工服。

八点整，奔驰急刹在水泥柱前。

林娜拎着公文包下车，貂绒大衣下隐约露出防弹背心轮廓。

张峻瘸着腿举手机照明，虎口疤痕冻成紫红色。

“合同在这！”

她踢开碎石，“把我妈从黑名单放出来！”

我操纵探照灯打亮油桶堆，投影仪在断墙上投出敬老院监控：林母正给植物人儿子擦身，护士托盘里摆着催缴单。

“先放人！”

张峻抡起铁锹砸向摄像头，“不然老子——”爆破声突然炸响，无人机撒下彩带和婚庆礼花。

阿豪戴着猪八戒面具跳出来：“恭喜二位入选《今日说法》！

偷拍组在对面楼呢！”

林娜抄起扳手要砸设备箱，我按下遥控器。

奔驰后备箱弹开，殡仪馆运尸袋滚出来，拉链缝里露出她弟的呼吸管。

“猜猜谁签的放弃治疗书？”

我晃着公证书，“你妈用口红按的手印，就在你爸病危通知背面。”

张峻突然跪地呕吐，绷带渗出血水。

林娜翻出瑞士银行密钥砸过来：“拆迁合同是假的！

你永远别想拿到——当然拿不
捕，涉案金额超两千万…真要去？”

阿豪等红灯时擦着方向盘，“我怕你扛不住。”

殡仪馆停尸房冷得呵气成霜。

我爸躺在鲜花丛里，寿衣兜露出半截瑞士银行流水单——林娜每个月汇的医药费，足够换三次骨髓移植。

护士说老头临终前攥着张泛黄照片，是我妈怀孕时的B超照，背面写着“给孩子买奶粉”。

焚化炉启动时，我把SD卡丢进棺木。

火舌卷过林娜的遗产公证视频，她穿着婚纱说“我愿意”的投影在浓烟里扭曲变形。

原来拍摄那天她包里塞着妊娠终止同意书，签字栏早就填好了我的名字。

“徐先生，有您的快递。”

值班室大爷递来文件袋，是癌症基金会寄的捐赠证书。

附带的病例档案显示，受捐者是个十岁男孩，确诊时间和我爸住院同日。

孩子照片里的酒窝，和林娜手机壳上贴的库洛米一模一样。

阿豪突然撞门进来：“查清了！

那孩子是林娜表姐的遗孤，她表姐三年前死在张峻的赌场！”

骨灰盒烫得握不住。

我想起林娜第一次提起拆迁款时，眼睛亮得像是要哭：“等钱下来，我们开家儿童福利院好不好？”

手机震起来电显示，是医院肿瘤科。

“徐先生，您父亲的基因配型找到了！”

苏护士声音发颤，“对方刚满十八岁，坚持要匿名捐赠…”我冲进电梯时，防火门后闪过道身影。

少年戴着张峻同款柴犬口罩，眼尾泪痣和林娜如出一辙。

他转身推开安全通道门，卫衣帽子上印着“0418号受捐者”。

天台飘起今冬第一场雪。

我摊开掌心，骨灰被风吹成旋涡，恍惚间拼出个笑眼弯弯的少女。

那是二十岁的林娜，在奶茶店偷挖一勺奶盖抹我鼻尖：“笨蛋，我表姐说拆迁户最会骗人…徐先生！”

苏护士追上来递过保温杯，“捐赠者留了封信。”

泛黄信纸上是化疗患者的颤抖字迹：“哥，当年骗你的拆迁合同是真的。

老宅地下埋着太爷爷的抗日密档，值钱着呢。”

最后一行被水渍晕开：“福利院名字想好了，叫阳春面。

你煮的面比米其林好吃，真的。”

我蹲在水泥台边干呕，直到吐出血丝。

阿豪默默点上两根烟，分我一根插在雪堆里。

远处福利院亮起星星灯，孩子们正在
到。”

我点开建设局红头文件，“市规划图今早更新了，老宅划进历史保护建筑。”

放大她P过的拆迁许可证，“伪造公章判几年？

问问你律师姘头？”

警笛声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林娜发疯似的撕合同。

张峻突然抢过铁锹劈向自己左腿，惨叫着喊：“警察同志！

他搞黑社会逼供！”

我摘下口罩走向镜头：“2019年三亚君悦酒店，二位用我的信用卡开总统套。”

掏出POS单复印件，“林女士当时登记的是已婚。”

冰碴子刮在脸上生疼，我看着林娜被按进警车。

她转头嘶吼的样子，和当年说“我愿意”时一样狰狞。

张峻的绷带散落一地，露出皮肤移植的取皮区——蝎子纹身早被矿场烙铁烫成疤。

阿豪递来热奶茶：“民政局刚上班，现在离婚还赶得上元旦前。”

我摇头，打开手机银行查账。

林娜瑞士账户的转账记录跳出来：收款方是某癌症基金会，备注写着“徐阳先生定向捐赠”。

“这女人…”阿豪愣住，“她每月给你爸汇医药费？”

雪越下越大，盖住路边的铁锹印。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约会时，她偷塞给我饭卡的模样。

那会儿她刘海还挂着泡面汤，说“吃不饱哪有力气追我”。

救护车红蓝灯刺破雪幕时，我摸到口袋里硬物——是张峻尾戒里藏的SD卡，里面存着林娜的遗产公证视频：“若意外死亡，所有资产由徐阳继承。”

拍摄日期是我们领证前一天。

07 灰烬（大结局）我在民政局签字离婚那天下着冻雨。

林娜戴着墨镜口罩，手腕上的电子镣铐叮当作响。

她把钢笔甩过来时，我瞥见离婚协议夹着张孕检单——妊娠六周，正好是缅北视频曝光的第二天。

“恭喜啊。”

我指着B超照片，“这孩子生下来能继承诈骗罪案底。”

她突然扯掉口罩，颧骨那道疤是探监时她爸用保温杯砸的：“当初就该让你和那老不死的一起化疗死！”

钢化玻璃外的法警冲进来时，我摸出SD卡晃了晃：“遗产公证视频备份了十七份，你猜监狱里多少人想当孩子爹？”

阿豪在停车场狂按喇叭。

后视镜里，林娜被记者团团围住，孕检单飘进臭水沟。

收音机播着午间新闻：“…知名健身教练张某因组织跨境赌博被
道留下串扭曲的脚印，像条仓皇逃窜的丧家犬。

03 证据我缩在肯德基角落灌第三杯冰美式时，手机突然跳出监控提醒。

当初在林娜包里偷装的微型摄像头，这会儿正对着拳击馆更衣室的长椅。

画面里花臂男甩着毛巾走进来，腹肌上的汗珠在顶灯下泛着油光。

他掏出手机按了免提：“宝贝，我刚冲完澡。”

“你疯啦？

这时候打电话！”

林娜的喘息带着水声，显然在淋浴间，“我老公今天差点撞见，现在肯定起疑了……”花臂男嗤笑一声，尾戒磕在储物柜上叮当响：“就你那怂包男人？

给他十个胆也不敢查岗。”

他忽然压低嗓子，“下周三老地方，我给你准备了新玩具。”

我掐着虎口才没把手机砸了。

监控镜头突然晃了下，花臂男弯腰系鞋带时，后颈露出片青色纹身——是只蝎子举着哑铃，底下还有串数字“0418”。

这数字我熟得要命。

去年林娜说老家房子翻修，让我转四万一千八给个建材商，转账备注就是“0418材料费”。

当时她搂着我脖子撒娇：“等拆迁款下来，我给你换辆特斯拉！”

<微信突然跳出阿豪的消息：“查到了，ZJ叫张峻，黑豹的明星教练。”

附件里是他ins截图，最新动态是戴着柴犬头像同款墨镜，背景赫然是林娜常去的温泉山庄。

我翻到三年前的帖子，瞳孔猛地收缩。

2019年圣诞夜，张峻晒了张酒店泳池照，配文“和我的幸运女神三周年”。

照片角落的香槟塔倒影里，穿银色亮片裙的侧脸分明是林娜！

卫生间传来干呕声，我这才发现指甲掐破了掌心。

当初她说去三亚参加闺蜜婚礼，朋友圈发的全是海鲜大餐。

现在想来，那盘帝王蟹摆盘和张峻照片里的如出一辙。

“叮——”监控警报突然狂响，镜头里张峻正把林娜抵在储物柜上啃脖子。

她脖子上那条克罗心项链被扯断，恶魔头吊坠滚进长椅底下。

我截屏放大看，吊坠内侧居然刻着“ZJ♡LN”！

手机震起来电显示，是林娜：“老公，我排课表忘带了，你帮我送过来好不好？”

背景音里还有淋浴的哗哗声，这女人居然边偷情边跟我撒娇！

我抓起背包冲出门，外卖员撞翻的奶茶泼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