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假装没看见他手机。

医生检查我没什么问题，输完液就能回家了。

迟嘉鸣守在我身边，打开手机看了看。

那一瞬间，我好像在他脸上看见了失落。

好看的眉眼显得格外可怜。

他抬头，视线与我相撞，随后又笑了起来。

“小意，祁琛问你在哪个医院，我要把定位发给他吗？他说要来接你。”

我摇头，“嘉鸣哥，一会你送我回家好吗？”

“好。”他答得很雀跃。

我才发现我已经换上了新的睡衣，身体也不黏腻了。

迟嘉鸣送我回家，他把我从车上抱下来。

祁琛从家里出来，把我从迟嘉鸣手上抢过去。

8

“小意有我来照顾，你请回吧。”

家里已经被王妈收拾干净。

祁琛抱着我放回床上。

“小意，是我不好，我忘记今天是你的生理期了。”

我懒得和他说话，叶心心站在卧室门口。

看见祁琛守着我脸色很不好。

她递给我一个冷淡的眼神，随后又体贴地跑过来关心我。

“小意，都是你哥不好，忙着哄我，把你忘在了书房。你放心，我会替你教训他的。”

“我现在很累，想睡觉了。”

叶心心连忙拖着祁琛走。

“让小意先休息，咱们不打搅她。”

祁琛起身，担忧地说：“不舒服叫我。”

我没给他一个眼神。

我点开微信，看着迟嘉鸣的消息栏。

小意，你想要飞吗？

原来他也知道，此刻的我，就像笼中鸟。

没有自由。

你踩着我，飞多高都行。

我想起他的手机壁纸。

不问以后，至少现在，他的心是在我这里。

我把志愿改成了临城，祁琛不再是我的后盾，我不在乎他同意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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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万的旗袍撕碎扔进垃圾桶。

我去书房转了一圈，欣赏自己的杰作。

祁琛，你不是喜欢温婉的吗，我不温婉了，就能放我走了吧？

保姆王妈全程在远处看着，不敢靠近。

原本打算在外留宿的祁琛，匆忙地赶回家。

他看见我瘫坐在满地狼藉的书房里，冲过来抓起我的手。

“安意，你怎么这么疯！手伤成这样不知道疼？”

我才注意到我的手传来疼痛，手被破碎的木屑和奖杯划得鲜血淋漓。

我嗤笑一声：“祁琛，你回来做什么？”

“王妈打电话说你在拆家，我要是不回来，你会不会把房子点了？”

鲜血还在渗出，祁琛搂着我，焦急地喊王妈拿药箱来。

看着他蹙眉认真给我包扎的样子，我还以为他爱我呢？

我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叶心心。

叶心心都回来了，还演什么？

叶心心蹲下来捡起她碎了的照片，问祁琛：

“你还留着我的照片呢？可惜碎了。”

7

“没事，反正你已经回到了我身边，以后我重新给你拍。”

祁琛小心翼翼地给我包扎完伤口。

我说：“我要上临大。”

祁琛答非所问。

“本来怕你闹，想瞒着你，但是我不想委屈心心，你迟早得知道。”

“毕竟在你嫁人之前，我们会生活在一起。”

我看见叶心心晃眼的泪痣，想起祁琛的所作所为，一阵干呕。

叶心心问祁琛：“小意是不是不喜欢我？我这么惹人厌吗？”

我再次说：“我要上临大！”

“临城远在千里，跑那么远，我怎么照顾你？”

我冷笑：“祁琛，你照顾我？你把我当成谁在照顾？”

祁琛声音冷然：“安意，想去临城，我不许。”

我指着叶心心：“祁琛，江城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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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软了态度。

“迟嘉鸣上次来找我，说你因为我生了大病，我真的很自责。你走之后，我才发现，我对你的感情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看你那么痛苦，我甚至没脸再出现在你眼前，可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很难熬，我发现对叶心心根本就不是喜欢，和她接触甚至很排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

“小意，我已经和叶心心断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换我来追你，你别和他谈好不好？”

迟嘉鸣抓着他的衣领，重重把他打在地上。

“你当我是死的吗？小意痛苦的每一天，陪在她身边的是我，她瘦了将近二十斤，瘦得好像我一碰她就会散架，我都不敢抱她。是我一点一点把她养回来的，我陪着锻炼，做她一切想要做的事，我从不要求她做我认为她该做的事。我只要她快乐，不再有那么多烦恼，你现在来想再次毁了她吗？”

祁琛还了他一拳，“小意是我带大的，你们这几个月的感情算什么？你也配得上她？都是男人，你装什么？你能保证多年后不会再辜负她？”

迟嘉鸣说：“我会把命脉交给她，只要她不抛弃我，我一辈子都会忠于她。”

祁琛还想打他，被我上前拉开。

迟嘉鸣捂着脸跟我说：“小意，他打人好疼。”

我把他护在身后：“哥，我们是兄妹，在你一次次因为叶心心伤害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准备远离你。我承认因为你我很难过，我也会不甘心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个地步，是嘉鸣陪着我一步步走出阴霾，我真的很爱他。我已经走出来了，请你也放下过去。”

祁琛在我面前跪下，低声掉眼泪：“小意，你要我怎么走出来？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人生很多事情，总是要被动接受，再痛苦也要接受。”

我和迟嘉鸣十指紧扣，往家的方向走。

祁琛孤独的身影隐没在黑夜里。

他掩面痛哭。

“小意，是我的错，是我
害怕得发抖。

那晚他第一次和安意尝试，有点不知节制。

安意都快晕了，还在问他：“喜欢谁？”

他说了声：“喜欢安意......”

那时安意已经晕过去了。

他想，要是这个人换成叶心心......

他打住了想法，他不敢想，他没有感觉。

这些年，他一直都把安意往叶心心的模样和习性来养，可叶心心本人出现在他面前，却少了点感觉。

每次叶心心在他面前一哭，他就会想起当年分手的那天，叶心心也是哭得那样伤心，就又心软了。

他先答应她复合，也算弥补了青春时的那场遗憾。

这件事，伤透了安意的心。

每次他对安意感到愧疚，叶心心就会用眼泪让他想起分手那天。

叶心心说：“祁琛，我要出国了，如果不跟你分手，你叔叔不会放过我的，我们的身份，本来就不配。”

安意的消失，让祁琛每一天都煎熬，一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

一年前，迟嘉鸣不小心看到了他手机里的照片，知道了叶心心这个人，也知道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对安意这么严厉的原因。

迟嘉鸣因为这个和他大吵一架，不再跟随他，脱离公司去了临城。

他知道迟嘉鸣喜欢安意，所以砸死了他送给安意的猫。

安意走后，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他还是无法接受和叶心心的亲密接触。

哪怕叶心心在他面前掉眼泪都无动于衷。

这天，迟嘉鸣出现在他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揍。

揍完告诉他：“小意的情况很不好，我是来替她出气的。”

他突然急了：“她怎么了，带我去看她。”

“因为你，体重急转直下，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要想着去打扰她，你会害死她的。”

迟嘉鸣给他看了安意病恹恹躺在床上的样子。

他去了安意爸爸的坟
是看在眼里的，不可能因为安意不开心，我就放弃和心心在一起。”

祁琛，你凭什么觉得我的脾性就真的和她一样！

我推门进去，原本的喧闹归于寂静。

所有人都看向我。

“琛哥，你的小青梅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我一步步走到祁琛跟前，他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看了旁边的女人一眼，又给了我一个眼神。

“心心，叫嫂子。”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裙，温婉漂亮。

她和颜悦色地说：

“安意，你好呀，我是祁琛的女朋友，叶心心。”

叶心心。

我品味着这个名字，和祁琛给我起的小名。

那夜他一次又一次叫的“心心”原来不是我啊……

心上像被利刃一次次刺穿。

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我对祁琛的幻想在此刻破碎。

我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没有理会叶心心。

我看着祁琛：“祁琛，我要去临城读大学。”

2

现场哗然。

“临大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小妹从小在琛哥身边长大，哪能跑那么远？”

祁琛说：“说好的报江城本地的戏曲学院，你去临大能学到什么？”

叶心心也温声细语地劝我：“是啊安意，你留在本地上大学，我和你琛哥哥还能照顾你，你现在去那么远，我和祁琛怎么放心得下？”

众人也纷纷劝我。

“小意啊，你这文静温婉的样子，真离开了祁琛，会被人欺负的，天高地远，谁给你撑腰啊？”

“你在江城读戏曲学院，还能和你嫂子取取经呐。”

迟嘉鸣终于说话：“正好我在临城发展，小意去了，我照顾她。”

祁琛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睨了他一眼。

“迟嘉鸣，你打的什么心思？”

我一改往日温婉，拿起酒瓶砸向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