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块钱物业那边可以拿分成啊？」
「女士您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没这一回事儿。」
我不愿浪费口舌直接挂了电话，深感之前的物业费喂狗了。
正思索着对策，楼上骤然响起惊恐的尖叫。
想起曹芳桶里剩余的恶心虫子我内心咯噔一声，抄起棒球棍就往阳台走。
门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不过我练过攀岩。
只要楼上阳台门没关，爬上去可以直接进到屋内。
「哗哗哗——」
刚走到阳台，抬眼就见一大团黑色阴影笔直落下，恰好砸在悬挂固定在阳台外的晾衣架上。
而晾衣架上还挂着我刚刚晾好的衣服。
整团阴影成四散状炸开，有的还飙飞落进阳台，滚到我的脚边。
没了眼镜视线略显模糊，我蹙着眉低头蹲下，看清楚的瞬间胃里一阵翻涌。
又是恶心的虫子。
衣服成了接住它们的温床，到处都挂着蠕动的虫！
这时业主群跳出一条艾特我的消息。
「@B232住户，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不把偷走的金镯子还来你就等着家被淹没吧，下水道洗手池，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真是好威风的手笔。
倘若真如你的愿，我就不姓程。
「图片。」
「332我亲自上门取，已经交钱了，其他人识相得快点给我转账，下午一点没转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3.
332是我楼上住户，也就是给我打电话告知情况的小姑娘。
我依稀记得她是名学生，一个人住。
1000块钱，这是把大半生活费都交出去了。
几分钟后，响了一早上的念经声再次出现，音量还高了许多。
我放下棒球棍，编辑一条消息发出去，随后避开令人作呕的晾衣架往楼上爬。
「这么高你都敢爬上来？！」
「小事一桩，不来看看我不放心，」我跳下阳台，拍了拍手上的灰，「你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女孩才到我肩膀这么高，文静内向的长相。
眼睛又红又肿，估摸着哭了好一会儿。
「我叫刘雯，」她捻着手指指腹，小声道歉，「你的衣服我按照价格赔给你吧，如果不是我让她进来，事情也不会这样……」
「不用
屋外叫骂声渐弱，我晃进卧室点开了电脑上的麦克风。
「大妈我的眼镜不便宜，看你也赔不起，把这个镯子抵押给我算了，放心，后面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曹芳脖子涨红，面目狰狞的开始踹门。
「有妈生没妈养的贱胚子，偷东西偷到我头上，当年你妈就该把你溺死在尿桶里！」
「畜牲玩意做什么缩头乌龟？！有本事就出来！棺材子捂出尸油了才养出你这毒种！」
「你还想躲一辈子不成！我告诉你，我有的是法儿治你！」
又有劲儿了，身体素质还看得过去。
我戴上耳机开始工作。
全身心投入其中时，手机忽然嗡嗡的响起来。
「喂小姐姐你好，我是你楼上的住户，刚从楼梯走上来，那个……你快打电话给物业吧，你家门口全是蛆一样的虫子…很恶心。」
2.
虽然做了准备，但看见监控里的一幕我还是差点把刚吃的早餐吐出来。
门口的一片地面全部遭殃，类似面包虫的虫子挤挤攘攘的爬动。
门上同样不遑多让，虫子爬得几乎覆盖住整个门面，两边的对联直接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而曹芳远远站着，脚边还放着及膝的大桶。
我忍着生理不适转动摄像头查看被祸害的范围。
慢慢改变方向的摄像头立马吸引了曹芳的注意力。
「贱胚子还敢偷看！这可是我送你的大礼！」
她回了自己屋，半晌气势汹汹的拿着一条长杆出来，长杆头上用明黄色的胶带固定了把菜刀。
继眼镜之后，摄像头，卒。
电脑画面黑屏了。
我深吸一口气，打电话给物业。
「喂，新入住的233住户往我家门口泼蛆。」
「啊不好意思这我处理不了。」
「处理不了？我记得入住的时候，你们承诺小区里所有公共区域的卫生是你们物业负责。」
「对，是这样的，但这次您抢她的镯子在前，」停顿一秒，电话那头的人真心给出建议，「要不您捧着镯子去赔礼道歉？」
我抢她的镯子在前？
意思就是我有错在前？
还让我去赔礼道歉？
业主群里的消息看不见？
「这么快就知道了镯子的事情，合着她往每家每户收的1
三八节当天业主群炸了。
「谁特么大早上在那里念阿弥陀佛？要成佛赶紧剃头去寺庙啊！」
「63分贝，已经扰民了。」
「总算有人说了，已经响了整整三个小时。」
「……」
「听佛经是有益于人体的，你们对我要心怀感激。」
「而且我的念佛机不便宜，现在每人给我转1000块钱！三分钟没转，我挨家挨户去敲门！」
昵称二楼B233住户，我家对面有人入住了？
刚点开这个人的头像，门突然被敲醒。
1.
想起方才群里那句话，我眼皮子一阵跳。
这年头已经把敲诈勒索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了？
而且时间好像也没过三分钟吧？
「开门！赶紧开门！给钱！」
我打开连接门外监控的软件，敲门的是个陌生女人。
尖嘴猴腮，背着个皮包，脖子上还挂了个微信与支付宝的收款码。
咋看过去还以为是哪儿的小商小贩。
「没钱就贷款，我不接受欠条！死娘们快出来！」
眼看着对方语言愈发激烈，我放下电脑。
门刚打开，一巴掌径直冲我的面门而来。
我花了七百大洋买来的眼镜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打落在地。
「哟，没死啊？年轻人都爱熬夜，我还以为这户人家猝死了呢。」
「那不能，我再怎么熬也是您这个年纪大的先死。」
比阴阳怪气？看谁怕谁。
「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敢咒我，我可是有佛祖保佑，你等着有血光之灾吧！赶紧给钱，别耽误我去下一家！」
曹芳脸上气得微微扭曲，眼珠子咕噜一转抬脚挑了我的眼镜泄愤。
咔嚓几声，镜片破裂的清脆声响入耳。
见我面色猛地阴沉，她叉着腰眉飞色舞道，「诶呀这是什么东西？硌到我的脚让我摔了可不得了。」
「什么东西？眼睛不好赶紧去治。」
我冷笑，抓起她的手用全力把金镯子拽下来，迅速进屋锁门。
「啊啊啊！偷东西了！快来人啊，快报警！」紧接着而来的噼噼啪啪拍门声如锣鼓喧天。
充耳不闻屋外的噪音，我慢悠悠的去厨房煎了份早餐，吃完再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了起来。
监控有出声的功能，一个小时后
畅快，「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发大财。」
家门口的地来来回回拖了几遍，晾衣架的衣服全部扔掉，金属杆也用水冲洗了好几次。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费这么大的劲。」
曹芳抓着沓现金双眼放光，手指沾口水一张张数着。
「是我年轻气盛气昏了头，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我讪笑着拍了拍沙发，「坐着数吧。」
「不坐了，」她睨过来一眼，不屑的打量着我，「小年轻就是初出茅庐不怕虎，以后长点心，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是是是。」你有没有以后还真说不准呢。
等人离开，我拿起手机就怒骂物业。
「以后我不会交物业费！你们一个个的纯神经病，收钱不管事，我这个受害者反而赔了对方五千块钱，说出去要笑死人！」
骂完就拉黑，坐等狗咬狗。
也多亏了在店里购买摄像头时，店长赠送的小型运动摄像头。
平时没有用武之地，这次直接充当录音设备。
中午十二点半，手机被信息轰炸。
「谁允许你告诉物业我收了你五千块钱的！」
「小畜生，再给我两千五，不然这件事没完！」
「三分钟没看见钱，有你好看的！」
「……」
进展顺利，收网时刻。
我把连接手机端的录音下载保存好，转头拨通了房管部门的电话。
算计我的钱，那就别怪我连窝端。

赔，她怎么骗你开门的？」
刘雯见识过我家门口的惨状，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给曹芳开门。
「…我点了外卖。」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口。
外卖盒被打翻在地，汤流得到处都是，将地面弄的脏污不堪。
某小块区域还有一摊虫子在爬行。
恐吓勒索一名学生，她自己没有在上学的孩子吗？
「家里有安装监控吗？」
「客厅有监控，」刘雯指了指一个角落，「都拍到了，报警吗？」
「不报警，先把家里收拾干净。」
本来是打算报警处理，现在看来，报警都便宜她了。
要抓到她和物业勾结的证据，一锅端才大快人心。
1000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就这么平白无故给陌生人，没几个会愿意。
「姐我来就好，不麻烦你。」
「不用客气。」我拎起扫帚把爬远的虫子扫到一堆。
小姑娘都怂这种恶心玩意儿。
「一会儿我就回去了，你家监控拍到的视频发我一份。」
「钱我有办法拿回来，你以后出入注意安全，别随便开门，小心被逮着薅。」
叮嘱了几句我便原路返回家中，用手机申请了曹芳的微信好友。
申请迅速通过，对面发了条语音过来。
「现在认错还镯子晚了，想让我收下必须额外给九千块钱。」
九千块，拿我当冤大头宰。
果真是有良心的靠工作挣钱，没良心的靠卑鄙挣钱。
「你还想要九千块钱？干脆大家就这么耗着！这金镯子我找人去当了，过几天我就搬家！」
对面不吱声了。
刘雯的视频很快发来，我点开看了眼，画质相当清晰。
4.
「八千。」
这么一点点砍价要说到猴年马月去。
「两千，你踩碎我的眼镜，砍坏我的摄像头，还有我的衣服，这些我可都没和你算。」
「五千！不能再少了，给五千这次的事就算过去了！」
「我要想想。」
新消息立刻追上，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不行，要么答应要么拒绝！」
看样子是到了底线，这下我没再犹豫，「可以，但你要把我的家门口、晾衣架打扫干净。」
另一边看见信息的曹芳摸了摸念佛机，笑得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