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妹妹的哭声突然娇柔了起来，然后是妈妈的痛呼和李朗的骂声。
「朗哥，我只是想让你早点有钱娶我。」
懒得再听。
我看着手机上对方发过来的截图，回复，「钱已经打过去了。」
那是一张伪装成银行发过去的转账信息截图。
房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租房合同也签了下来。
还有几个月就要复试了，在我本科时，我就很想考那所本市第一、全国前三的大学的研究生。导师对我满怀期望，我对自己也有信心。
我可不会那几个人放弃我的前途，我要努力向上爬，过好我这来之不易的第二世。
趁着几个人不在，我把十个鸡蛋和十个鸭蛋兑了点水搅匀在花洒里，像浇花一样在几个房间和客厅的各个角落洒上。
现在察觉不出来，过几天鸡鸭蛋液腐臭味就会散发出来，又让他们找不出源头。
饭桌上，我突然出声，
「妈妈，我现在不念书了，马上妹妹又要结婚了。过年期间薪资翻三倍，我准备去外市打工养活自己，还能给家里赚点钱补贴家里。」
妈妈和颜悦色起来，「这才懂点事，记得每个月往家里打钱，不然我闹到你单位里去。要我说，你在外面认识点有钱的男人，我们家的彩礼我跟亲家谈，不用你操心……」
我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过了这么多年来最幸福的一年，没有家人的辱骂和贬低，没有过度的忧虑。
家里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自然不会再以为她们是关心我。
妈妈捏着鼻子声音很闷，「家里怎么这么臭？是不是你耍什么心眼了？贱种。」
我装的无辜，实际上在电话这头捂着嘴笑，「怎么会妈妈，我都才出来一星期了。之前一直都没有，会不会是家里有人运动量太大，有那种汗臭味啊？」
我听见妈妈在那边吼，「李朗！把你那个跑步机搬出去！」
李朗声音带着怒意，「凭什么让我搬我就搬？我娶了云云整个房子都是我的，你不想住别住。」
妈妈被气得直喘气，她最熟练的台词被别人拿去。
我听见妹妹一边干呕一边说话，「妈，怎么就怪朗哥了？说不定是你天天在棋牌室带过来的烟酒味，臭死了！」
那边一团乱，几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妹妹一直在干呕。
我听了十分钟才挂断，往家里买了个送货上门的验孕棒。
我没有透露任何消息给妹妹和妈妈，她们也自然不会关心我，只以为每个月往家里汇钱的我在外地一个厂子里打工。
这一次，我很顺利地在复试录取名单里看到了我的名字。
我也听说了妹妹的消息，说是肚子慢慢大了起来，不得已休学，还在学校大吵了一架。
我以前为了照顾妹妹，请她室友们吃饭，也加上了微信，看到了她朋友圈里发的视频。
妹妹挺着个大肚子在宿舍收拾东西，嘴里一直骂骂咧咧。
「我都说了我能生下来在宿舍里养！等我的宝宝生下来了，你们一人给他六千六百六十六当满月礼。」
我隔着视频都感受得到了室友的无语。
「凭什么？」
「孩子会哭，平时你天天跟男朋友视频到十二点已经够吵了，说了你好多次都不改。再来个孩子，我们睡不睡了？」
「可算是休学了，再跟你住一起我都要精神分裂了。」
妹妹猛地抬起头看着说话的人，冲上去揪住室友的头发，「你懂什么？这是我们爱的结晶！我休学是为了爱情！你就是羡慕我找到了个好男朋友！」
视频的最后，另外的室友分开两个人。
室友嘲笑，「你上学就是为了结婚生孩子，那你上学有什么用。」
视频看完没多久，我就接到了妹妹的电话。
「姐，你不是在外面赚钱吗？我有宝宝了，能不能给我打点钱？」
李朗在那边不耐烦地吼，「你自己不能也出去挣钱吗？我妈怀我的时候还天天下地干活，怎么你就那么娇气？本来看你是大学生，现在连大学生都不是了，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妹妹哭着说，「朗哥，你别生气，我去就是了，你别生气了。我姐再给我点钱……」
妈妈也在那边大声吵，「赔钱货，现在大个肚子，李朗彩礼都不愿意出了。刘晓楠，这个月怎么没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