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当时满心满眼只有顾研秋，根本没注意过我。
爸爸沉默地看着满身血污的我。
他想伸手摸摸我的头，最终没有落下。
顾清明确实死了，这个消息传回家中。
顾研秋立刻赶了过来。
6
一进门，顾研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边哭边手脚并用地爬到我的身边，声嘶力竭。
“哥哥，为什么，我不是都答应了你我不会跟你争抢名额了吗，你可以风风光光做妈妈的学徒，你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弄死啊！”
当着众人的面，他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用身体撞铁栏。
“都怪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如果我一开始答应你，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对不对？”
毕竟做戏要做全套，顾研秋对自己下手很狠，铁栏在他的动作下不断发出闷响。
爸妈哪里还顾得上难过，他们飞快冲过去紧紧抱住顾研秋，对他柔声安抚。
“研秋，别这么说，这件事不是你的问题，这都怪顾清明，谁让他有事不说，害死了自己，他自己作死，谁都拦不住。”
看着搂抱在一起的家人，我的思绪再次飘远。
一年前，我从医学院毕业。
那时的我还对爸妈抱有希望，以为凭着自己的努力帮妈妈圆梦，她可能会重新接纳我。
整个大学四年，我努力刻苦，成为优秀毕业生，获得妈妈医院的聘用资格。
而顾研秋在爸妈的关照下考进了一个排名十分落后的医学院，正巧也到了需要实习的阶段。
爸妈明知道顾研秋不学无术，进了医院也只会耽误患者病情，可面对顾研秋要去实习的要求，仍旧欣然答应。
名额只有一个，只有我放弃，顾研秋才能来。
为此，妈妈特地给我做了一大桌菜，还买了配置顶级的笔记本电脑，一股脑堆在我面前，难得对我露出一个笑脸。
“清明，医院实习的名额只有一个，弟弟对基础知识掌握得不那么牢固，需要我指点，你放弃这里，去别的地方吧。”
我忍着心中的痛，推走礼物。
“妈，我努力四年才赢得这个资格，进医院是为了掌握更好的治疗手段，研秋去了也只能拖大家后腿，不如把他安排到别处吧。”
这还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以理据争。
妈妈看着我，似乎头一次发现我居然不肯忍让，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气愤地指责。
“顾清明，我和你爸从小把你拉扯到这么大，物质上从来没亏待过你，你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要求就跟我顶嘴？你这个不孝子！”
“你弟弟以前因为你受了多少委屈，要不是我一直看护，他能好好活到现在吗？你毁了我，现在又想夺走研秋的一切，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恶毒！”
爸爸也指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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