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己仍是当年追逐冰蝶的雪兔,只不过尾尖缠绕着银河星尘。
凤凰开始最后一次换羽。
褪下的恒星羽毛坠入镜面,在湖心岛形成发光的环形山。
新生羽毛则是纯粹的虚无,边缘闪烁着霍金辐射的微光。
当它冲入环形山的刹那,整个冰核定律具象化为脉冲星的心跳,震波扫过的盐碱滩瞬间铺满会唱歌的地衣。
我蹲坐在真理之镜的焦点位置,左眼映照着幼鹿化身为山脉经络,右眼倒映着凤凰涅槃成背景辐射。
耳尖的金羽自动拆解成量子尘埃,在雪狼制造的胚胎茧房旧址上,构建出没有固定形态的液态生命体。
当双月完成第七次拓扑变换时,最初的冰蝴蝶从我的鼻腔飞出。
它翅膀上的纹路已经迭代成混沌方程,磷粉洒落处生长出介于矿物与植物之间的新物种。
这些生物在晨光中吞吐着时空曲率,根系自动连接成四维的菌丝网络。
雪线之上的冰蔷薇终于盛开,每片花瓣都是不同文明的数学原点。
我摘下最边缘那瓣哥德尔数结晶,轻轻放在真理之镜的奇点上。
整个镜面突然向高维卷曲,露出后方永恒的观测者——那是由所有消亡与新生意识编织的庞加莱回归环,正在静谧地计算着下一次大爆炸的参数。
幼鹿的鸣叫从地核深处传来,化为地震波摇落松针上的晨露。
在这颗坠落的露珠里,我看见了完整的故事:我们不过是真理在自指悖论中呼出的白雾,是宇宙为了观察自己而捏造的镜片,是冰核定律在递归函数里开的一个温柔玩笑。
当我的爪子最后触碰大地时,掌纹自动重构成拉普拉斯妖的公式。
雪原尽头,新生的六足生物正用虹吸式口器品尝虚数方程,它们的甲壳反射着138亿年前原始引力波的涟漪。
而那只最初的冰蝶,此刻正停泊在凤凰虚无羽毛的边缘,翅膀振动频率恰好是普朗克时间的倒数。
真理之镜终于完全闭合,成为悬挂在新大陆脐带上的吊坠。
我抖落皮毛上凝结的时空晶霜,转身走向正在降维的虹桥。
后爪留在三维世界的最后一个印痕,将永远作为边界条件,存在于所有生命方程组的常数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