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胃痛不能喝凉的。”
见我不接,又慌忙补充:“我、我买了新的保温杯,这个旧的本来就要扔……”便利店的自动门开了又关,光影在他脸上交错。
我忽然注意到他帆布鞋的鞋带散了,随着动作在积水中拖出蜿蜒的痕。
像极了小时候我用树枝在雪地里画的迷宫——那时我还会趴在窗台上等妈妈下班,而不是在夜场对客人说“哥您喝尽兴”。
“拿着。”
他把暖宝宝塞进我手心,指尖无意擦过我腕间的旧疤。
那是去年被酒瓶划伤时留下的,客人的钻石戒指在灯光下晃花了我的眼。
<暖意顺着掌心爬上心口时,他突然说:“上次的伞……你用了吗?”
玻璃门映出我们模糊的倒影,他低头摆弄着购物袋,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第三章 图书馆的纸飞机我开始期待每周三的文学讲座。
老旧吊扇在头顶吱呀转动,将林宇的白衬衫吹得微微鼓起。
他总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阳光把他的钢笔镀成金色,在《外国文学史》笔记本上洇出光斑。
我隔着两排座椅偷看他读书的模样——会不自觉地咬嘴唇,在《霍乱时期的爱情》扉页上画满歪扭的爱心,像某种笨拙的暗号。
今天他换了副银框眼镜,镜链垂在颈间随呼吸起伏。
当教授讲到“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孤独美学”时,他突然转头看向我。
光束穿过他镜片的裂痕,在我摊开的《夜场服务手册》上投下一道彩虹。
“同学,要换书吗?”
管理员敲了敲我面前的桌子。
我慌忙合上记满酒水单的笔记本,却碰翻了林宇递来的柠檬茶。
冰水顺着桌缝滴落,在他球鞋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对、对不起!”
我掏出纸巾要擦,他却抢先蹲下身。
后颈的碎发随着动作滑落,露出脖颈上一颗淡褐色小痣。
“没事的。”
他仰头笑时,喉结擦过我悬在半空的手指,“这双鞋本来就要洗了。”
讲座结束时下起了太阳雨。
他站在阅览室门口犹豫许久,终于抱着书蹭到我身边:“要拼伞吗?”
话音未落,几个中文系的女生嬉笑着挤过来:“林大学霸,也捎我们一程呗?”
我低头收拾帆布包,听见他温和却坚定的声音:“抱歉,伞太小了。”
雨丝斜斜扑在脸上,他执意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