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顾素白，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以前我确实觉得只要有她在，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那就是家。
可现在，只要离开了她无论去哪里都是家。
我觉得我真的很累了，心累，只要看到她，我就开始戒备起来。
无论是吵架还是解释，我都觉得很累。
“你什么意思？”顾素白生气地看着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意思，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民政局一趟吧。”
“都已经拖了这么久了，我也不想再拖。”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半包烟，拿出了一根点上。
自从生病以来，我就没有再抽烟了，其实之前我也没有瘾。
更多的原因是，顾素白不喜欢烟味，所以在她面前我也很少抽。
猛吸了一口之后，我看着顾素白：“顾总在外面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我想顾总应该不会反悔吧。”
顾素白或许就是想反悔的，所以她的脸色在我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显得特别难看。
“随便你，”良久之后她才吐出这么一句，但同时她也补充道：
“我最近都没有时间，出去的话就先在外面住吧。等到我有时间，如果你的身体好点了，记得回公司里帮忙。”
“你也知道，公司确实很忙，我经常要临城和a城两边跑。”
“还有一件事，别怪我没提醒你，最近我们的网剧正在做宣传。”
“在这期间，你别整出什么幺蛾子。”
顾素白盯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威胁：“我说的是你和许长安。”
我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张轩把行李放到了后备厢，我再看了一眼顾素白，转身上了车。
我知道，她不是在阴阳怪气，只是一个善意地提醒的。
可我的内心，还是觉得很抵触。
我讨厌她针对许长安。
钟辰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车子扬长而去。
一路沉默，我想了想，还是说道：“我现在也好多了，不需要人照顾。另外就是我之后不会在顾氏集团工作，自然就不需要助理。你们看……”
张轩猛地扭头看着我：“什么意思，你养不起我们俩？”
我听着张轩的话，忍不住地笑了。
他永远都像小时候那样，天真可爱。
“不是养不起，只是觉得你们跟着我也没什么前途。”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却跟我急眼了：“我读大专的时候，就没什么前途了。”
我不说话了，爱跟着我就跟着吧，反正正如张轩说的，我养得起他和钟辰。
到了出租屋，我感觉还算是满意。
钟辰说，他的房子就在这出租屋对面。
这是中高档小区里面的二居室，对于我这种县城走出来的人，这种房子已经算是很好了。
跟在别墅的时候不一样，没有人打扫，没有人做饭，一个小蜗居完全可以满足我日常所需。
“这里是我叔叔的房子，他去京城跟他女儿一家一块住，这里就空了出来。租金一个月两千五，附近就有地铁站，车位买下来的，就不算钱了。”
钟辰一边帮我收拾东西，一边介绍着附近吃饭和交通是怎么的便利。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要好好休息。
出入自己有车，地铁站和公交站对于我来说也是其次。
我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够安静。
张轩从随身包里拿出了药，按照上面的配方，一颗颗给我安排好，倒了水，盯着我吃。
手机突然传来了简讯的声音，我拿出来一看，是顾素白。
素白：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见。
她主动告诉我离婚的时间？
这不应该啊。
刚刚不是还想反悔么？
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这个时间绝对够她从别墅回到公寓，估计是跟张煜商量过，最后还是决定离婚吧。
我叹了口气，连离婚这种事，还要征求张煜的意见吗？
不过也罢，只要能够摆脱，无论怎么样都好。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张轩回去了，钟辰也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我一个人躺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上，居然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结婚那天，我跟顾素白一块回到别墅。
那会儿也是冬天，外面飘着雪。
我们穿着短袖，站在开了暖气的客厅，她依偎在我怀里。
那时候，我真的觉得很有安全感。
被这种温暖的感觉包围，我很快就睡着了。
……
早上九点，我带齐了文件准时出现在了民政局。
跟上次在民政局不同，没有了悸动和激动，只剩下了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一地鸡毛。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可是一直到了中午，我都没有等到顾素白。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一。
早上要开大会，她怎么会选择周一约我？
想来想去，我觉得不对劲。
给顾素白打了几个电话，她才接起来，语气有点不耐烦。
“干什么一直打电话？早上开了一早上的会，中午想安安静静地吃顿饭，这都逃不过你的连环夺命Call！”
我愣住了，她记得今天要开会，而且也确实开会了。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约我？
“你不是约了我在民政局等吗？”我有点生气。
虽然今天的天气不冷，可我硬生生地等了几个小时，哪怕脾气再好，也会生气。
“王浩，我看你就是没病好。我昨天晚上不是告诉你我最近很忙吗？”顾素白的脾气，比我更炸。
我觉得莫名其妙：“可我手机上还有你给我发的简讯，我还觉得你奇怪呢，有微信为什么要发简讯？”
顾素白：……
我：……
互相沉默过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能我忘记了吧，而且今天是周一，你应该知道的啊。”
我也想到了什么，我冷笑了一下：“呵，真好笑。手机这种东西，怎么都算是私人物品，你的手机以后还是别随便让其他人碰了。”
没有人会像张煜这么无聊，肯定是他想我和顾素白离婚想疯了，都用她的手机给我发起简讯来了。
我气得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让钟辰把车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