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嘁——赵天佑，我记得大清早亡了啊，没通知你家里啊。」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幸福美满和谐友爱的家庭？要是你妈是这样的人，我俩趁早散伙，指不定以后哪里让她不满意了会虐待到我身上。」
弟弟慌了一瞬，忙赔笑道：「她怎么能跟你比呢？你是我家的贵客，也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满脸的肉随着他的表情挤在一堆，几乎不见眼缝，平添几分油腻。
道完歉，弟弟转头却换了副面孔，愤恨地瞪了爸妈一眼，没好气道：「老不死的东西，听到没有！收一收你们脑子里的封建余孽，别影响言言的心情！」
此刻，陷入热恋中的弟弟，浑然不觉这种家庭的受益者是他自己，只是一味怪罪爸妈扫了女朋友的兴，还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项言一扬下巴，他立马起身去厨房洗水果，还不忘跟爸妈炫耀：「言言就爱吃我做的饭，平时水果也是我亲手洗的。」
弟弟一脸甜蜜，我甚至都看不出从前家里小霸王的影子。
自家儿子从来没给亲生父母倒过哪怕一杯水，却对外面的女孩呵护备至。
妈妈面容扭曲，嫉妒地看了一眼项言，简直快酸成柠檬精。
4
沾着儿媳的光，蹭了弟弟几次饭的爸妈，简直不想回老家。
当天晚上，他们甚至还偷偷凑到弟弟门口听墙角。
我透过门缝，听见了妈妈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项言这死丫头不是什么身家过亿的千金小姐吗？还是个独生女！只要天佑争气……生米煮成熟饭怀了咱们的小金孙，那她就必须得嫁过来。」
「到时候彩礼什么的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之后项家上亿的资金都是咱们老赵家的，咱们还缺这一星半点的？干嘛冒这个险回去呢？」
妈妈眼珠子一转，声音又低了两个度：「倒不如让迎娣那死丫头去，既可以挽回点损失，咱们一家三口又能平平安安的。」
感情这个一家三口压根就不包括我。
我一听就有些慌了，他们怎么能不回家呢？
而且想让我冒着被砸死的风险回去当大冤种，顺理成章在我房子里住下来甚至霸占我的东西。
算盘打得可真好。
可惜，我不会让他们如愿。
得知他们生出了这个念头，我心生警惕。
赵天佑是个挥金如土没有节制的富二代，对钱没什么概念，爸妈把主意一出，稍微一劝，说不定还真会同意。
这可不行！
还好我了解赵天佑，他不要的东西我也别想肖想，于是在爸妈提出要我回家一趟，履行作为姐姐照顾弟弟职责帮他搬东西时。
我故意当着弟弟的面大声说：「爸，妈，你们都不想回去，那没办法，作为女儿只能替你们走一趟，就是不知道能收拾回来多少东西，搬不动到时候我随便换点钱，再给弟弟送过来。」
我意有所指，只差明说要私吞些贵重物品了。
自上次爸妈从我的88万彩礼里抠出10万给我当嫁妆后，弟弟就老大不高兴，总是事事搞针对。
此刻，按照他的尿性，一定会跟我唱反调。
果然，弟弟立马慌了，重重一拍桌子，把两老吓得都一哆嗦。
「不行，你们必须回去！万一丢了什么东西，言言不愿嫁给我了，我让你们这辈子抱不上孙子！」
这话可戳中老两口的肺管子了，当即按照约定的时间出发了。
实际上，上辈子就是在我拖住他们两天后，也就是4月17日房屋才塌陷，我也是在那天死在了自己买的房子里。
而这辈子，没有我的阻拦，爸妈在15号就做下了回家的决定，我还抓耳挠腮苦恼怎样拖延到别墅塌陷前一天，没想到项言这个意外之喜的到来，倒是帮了个大忙。
一切都很完美，唯一可惜的是，赵天佑这个贪图享受的巨婴没有跟着一起回家。
不过，来日方长。
5
爸妈是第二天上午到家的。
一路上妈妈拍了许多视频，都发在朋友圈，也让我知道了她的近况。
每一条文案，故作悲天悯人感慨他人苦难的同时，又忍不住洋洋得意自家的幸运。
小区已经远远围上了警戒线，尽管一再有救治人员厉声提醒此处危险速速离开，可爸妈还是不听劝地冲了进去。
甚至在警察和志愿者来拉扯他们的时候，提起砖头砸伤了人家，还骂得很脏。
「你们就是嫉妒我家房子好好的，心里不平衡，所以才不让我们进去，我要告你们欺负老百姓，撤了你们的官职！」
爸妈撒泼打滚加各种无赖招数往对方身上招呼，妈妈甚至还一把脱下裤子，惊声尖叫说人家非礼她。
很快，没人再管他们。
进去后，妈妈就围着别墅和周围拍了个视频，并不急着收拾东西，反倒先不慌不忙发了条朋友圈。
配文：上天保佑，我家天佑果然是福娃，周边就我们家一点事都没有！
很快就有人在底下评论：
姑姑：你们不要命了？侥幸活下来的人都跑得远远的，你们居然还敢回去？！
对此妈妈的回应是：不怕，我们怕什么，我家天佑就是上天的宠儿，我替他拿点东西，不可能会有事，说不定上天还会看在我给儿子拿东西的份上保佑我延年益寿。
小姨：疯了吧，墙上那么大的裂纹看不到吗？还不快走，等着被砸死啊！
妈妈却说：瞎说什么呢，我看你是嫉妒我嫁得好，又比你有钱，生怕我日子好过一点，地震都过了，还能出什么事儿？
马上硕士毕业的表姐也劝道：你明白什么是余震吗？专家都说了这波地震极可能没完全结束！
妈妈回道：哟，有人多读了两天书就忍不住炫耀肚子里那点墨水了，都开始教育长辈了，我看你这是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大人的决定轮得到你个小辈插嘴吗？
……
诸如此类的回答让朋友圈的人也歇了劝慰的心思。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我摇摇头，这可是他们自己接不住福气，自取灭亡。
6
没想到的是，项言这个外人住进来后，我的日子反倒好过不少。
无他，项言虽然为人冷淡，但想要什么想干什么都只会吩咐赵天佑。
我算是知道妈妈为什么那么讨厌项言了，除了嚣张跋扈外，自家儿子还对她言听计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项言眼睛一抬，下巴一扬，赵天佑这个小霸王就知道该给她洗水果了，又到时间给女朋友做饭了，该按按脚了……
小情侣你侬我侬，反倒让我有了时间去见许羡。
这几天，光是和爸妈、弟弟周旋就费尽了所有心神，还没抽出时间和许羡见上一面。
上辈子我死后，灵魂并没有立马消散。
爸妈和弟弟害我死亡后，并没有任何愧疚感，为了防止引起怀疑，三人一致对外宣称我是熬夜猝死，还假惺惺在朋友圈悼念我。
最后又把我的尸体扔去了乱葬岗，被野狗啃食。
还是许羡难以接受我的死亡，暗地里调查取证，才发现事情另有蹊跷。
可还没来得及替我主持公道，他就因为承受不了打击，开车时一时恍惚从大桥冲下去，活活被河水淹死。
而那待我如亲女儿般的婆婆，也因为得知儿子儿媳去世，最后脑血管破裂，抢救无效身亡。
这辈子，我肯定不能让这母子俩陷入这样的境地。
咖啡馆里见到许羡时，我鼻子骤然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我狠狠抱紧他，他温和的声音有些无奈：「真不能明天领证吗？宝贝，我有些等不及了。」
情感和冲动拉扯着理智，我盯着他看了许久，还是下了决心，狠心摇摇头：「再等等，再等等，我处理完一切，就和你结婚。」
这一辈子，我不想再让许羡沾染上家里的是非，我得先处理完这个破烂的家庭，去除掉一切威胁后，再干干净净地嫁给许羡。
然后安心享受和谐友爱的家庭。
7
早上天微亮，我就被不停震动的电话吵醒。
接通一听，是妈妈焦急的声音：「迎娣，出事了！你爸被房子压住了！」
我瞬间松了口气，有些庆幸，终于来了。
起床后我直奔弟弟住的那间房，使劲捶门，开门的是项言，赵天佑还跟个死猪一样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有事吗？」少女的声音清冽。
我愣了一瞬，稳了稳心神：「麻烦告知一下赵天佑，别墅塌了，爸妈出事了。」
或许是动静太大，赵天佑也醒了，他懒懒的声音传来：「出事就出事！咱们知道又有什么用？要我说，既然这么危险了，咱们就更不该回去了。」
虽然知道赵天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此刻的我，还是被他的下限刷新了认知。
爸，妈，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含辛茹苦养出来的好大儿。
赵天佑打定主意不回老家，但我得回去。
一来，我不能错过这场好戏。
二来，我是重生回来的，所以明确知道此后十天之内都是没有任何危险出现的。
就在我收拾行李时，项言倚在我的门框上，好奇地问道：「你要去？」
这几日，虽住在同一屋檐下，我和项言其实没什么交流，顶多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此刻对于她的询问，我倒是有些惊讶，但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
等到我的回答后，她点点头：「那赵天佑也去。」
我更惊讶了，不知道他们改变主意的原因是什么，但我也没有多想。
当然是一起回去更好了。
不过我还是有点奇怪，赵天佑对自己的老婆本，看起来完全没有前几天的担心。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我刻意忽略了。
我的心里愈发慌乱起来。
8
才两天不见，妈妈似乎就消瘦许多。
脸色发青，嘴唇煞白，眼里布满红血丝。
盯着我看时，眼神不经意间泄露出一丝愤恨。
她上来一把狠狠拽紧我的手腕，不容置喙地拉着我来到别墅前。
像是生怕我不救爸爸一样，整个指甲几乎都嵌进我肉里，无论我如何呼痛也不松开。
「这个角度挖掘机不好动，今天你必须给你爸挖出来，没有铲子就用手，不然老娘打死你！」
可能是妈妈之前的无赖惹恼了志愿者，又或者是新的灾情出现后，救援人员分身乏术。
总之，除了我们一家人和一台挖掘机外，这里没有警戒线，也没有任何其他人。
「你爸就在这块儿被埋的，你从没倒的半边屋进去，我和你弟先去找人，然后回来接应。」
我抬头看去，原先还好好的房子，现有一半顺着裂缝倒塌下来。
而另半边几乎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力道支撑着没倒。
按照结构力学来说，这……几乎不可能实现。
心中猜测更甚，似乎有答案呼之欲出。
弟弟本想陪着女朋友，可妈妈却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出去找人。
我靠近别墅，寻找着合适的切入口。
本就不安分的眼皮，在这一刻跳得更厉害了。
有人拽住了我的手腕，是项言。
「别去，这楼，要塌了！」
话音刚落，一股大力袭来，我被人猛然推开。
像是验证项言的话一样，另半边楼轰然倒塌，扬起无数尘土。
紧接着是妈妈癫狂而狰狞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
「赵迎娣，你去死吧，都怪你这个丧门星要我们回来，不然你爸的腿也不会断！哈哈哈……」
我摸了摸后脑勺，一片温热。
失去意识前，是项言焦急奔赴而来的身影。
「姐！」
9
我是被女人尖利的喊叫声吵醒的。
「这是我女儿，凭什么说我蓄意谋杀！你们有证据吗，警察就能乱抓人吗？苍天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女警看着有些心累，却不得不低声劝慰眼前不讲理的女人：「这位阿姨，您先冷静，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环境。我们接到项言女士的报警电话前来调查。」
嫉妒准儿媳已久的妈妈借题发挥：「什么？项言？警察同志，那个项言绝对是个妖女，她勾引我儿子，这种一般要抓进去的吧，能判几年，我给你们点钱，你们多判几年行不行？」
女警有些无奈，轻声拉回跑偏的话题：「阿姨，请您配合我们调查，现在只是怀疑，并不代表定罪，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可她不知道，妈妈最喜欢捏软柿子，温和的态度只会更加助长她的嚣张气焰。
果然，她收了那副哭天抢地的模样，强硬道：
「不用查，给我滚！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轮不到你们外人来管！」
「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喜欢想当然，没有证据的事哪能胡说，这次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要再有下次，我告到你们倾家荡产！」
见警察有些哑口无言，妈妈脸上更是一副势在必得的得意之色。
「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可就叫非礼了。」
说着，又想故技重施脱裤子。
年轻警察哪见过这场面，只能暂避锋芒。
「慢着……」刚醒的嗓音还有几分嘶哑，我用尽力气开口，「谁说没有……证据，我……」
话还没说完，妈妈就冲过来撕扯我的头发，缝过针的头皮又渗出血来。
「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警察反应两秒后，连忙上前拉开。
我任由温热的液体从眼皮流落，坚定地一字一句道：
「警察同志，这个视频可以证明，刘丽梅是故意杀人。」
从她通知家里出事，到逼迫我独自进入房子找人，再到我即将进入房子时，那根用于支撑房子，本就不稳的承重柱被人为操纵，导致别墅轰然倒塌……
对应的录音、视频，我全展示给了警察。
如果不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如果不是察觉到了此行的目的，我不会冒险。
而我的目的也很明确，一定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警察接过后一一查看，表情越来越凝重。
刘丽梅的脸色煞白，却还是嘴硬：「她害他爸断了一条腿！我为什么不能杀这种不孝女？」
听我解释完来龙去脉，年轻女警冲刘丽梅开口：「你说她害自己亲生父亲断腿，你有证据吗？」
「没有又怎么样！我们要回来，她不阻止我们，不就是故意谋杀？这是事实，你们准备装瞎吗？小心我告你们。」
一旁忍气吞声的男警忍耐早就到达极限，此刻终于找到由头，不由分说一把将人提溜起来，直接架去了警局。
10
我拄着拐杖去隔壁病房时，发现项言已经醒了。
她脸上顶着五指可见的巴掌印，正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天佑呢？」
我左右看看，实在没有发现他的痕迹。
项言嗤笑一声：「发现我不是千金大小姐，跑了呗。」
原来，项言和我一样伤势不轻，赵天佑本想联系她父母，却意外得知之前见过的达官显贵居然是她请的假扮父母的演员。
就连以前见家长时，住过三天的庄园都是租的！
一气之下赵天佑打了人，又见她晕倒在原地害怕不已，于是跑了。
我点点头，猜到了。
赵天佑那头猪，没本事没能力，还是个妈宝男。
怎么会有年轻漂亮的富婆看得上他。
也就只有滤镜十层厚的爸妈，还有过度自信的他本人不觉得怪异了。
对此，我没多嘴，只是问了句：「为什么要救我？」
我既然敢过来，那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哪怕没有项言，我也自信不会死亡。
「你不是听到了吗？」
项言别过头去，耳机微微泛红。
「……姐。」
再次听到答案，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盼盼？」
项言点了点头。
我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无声流泪。
大人眼中的农村女孩本就命贱，除了干干家务活，卖个好价钱之外，再没别的价值。
这么多年过去，我一度不敢深思，那个跟在我屁股后头黏黏糊糊叫着姐姐，又被爸妈无情送走的妹妹是不是早已不在人世。
幸好，上天有眼。
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也给了我们姐妹俩重新相认的机会。
眼泪浸透衣襟，项言有些嫌弃地撇撇嘴，却始终没有挣开。
许久后，我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我将人松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正尴尬着，隔壁传来玻璃的破裂声，以及怒吼声。
「赵天佑，你个白眼狼，给我滚！」是爸爸的声音。
显然，项言也听出来了。
我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下了床，朝隔壁走去。
11
眼下，单人病房里站着四人。
角落里，唯唯诺诺看着老实本分的一对夫妻，正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显然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一向对儿子宠爱有加的爸爸，愤怒地拿起枕头朝赵天佑扔去。
掀开的被子下，有一条裤腿是空荡荡的。
「要我把所有财产给你们，做梦吧！」
赵天佑愤愤：「老不死的东西，你害我跟爸妈分开这么多年，这是你欠我们的！」
我曾经一度想不通，为何爸妈倾尽所有讨好赵天佑，都难以换弟弟一个笑脸，甚至被他像仇人一样对待，动辄打骂侮辱。
现在我知道了。
没想到，赵天佑这些年一直和亲生父母有联系，甚至私下里一直在接济这对好吃懒做的伥鬼。
那对夫妻早就给赵天佑洗脑成功，让他认为自己是被赵家人偷来的。
而亲生父母为了找他，已经与社会脱节多年，没有收入来源。
出于愧疚，也出于仇恨，这些年他一直偷偷把爸妈赚的钱给亲生父母送去。
「不给我也没关系，没人告诉你肝癌晚期了吧，没几天好活咯，我熬死你，到时候钱也是我的！」
「混账！」
爸爸没想到多年来的努力为他人做了嫁衣，一时气急攻心，硬生生吐了好几口血，呛得咳嗽不已。
孤立无援之际，他看到门边我，眼前一亮。
「迎……迎娣，咳咳，帮爸把他们……赶出去，以、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孩子，爸的财产……都、都给你！」
我冷笑一声，没理他，看够了热闹转身就走。
现在才想起我，晚了！
早在上一辈子害死我时，我们的父女情分就断了。
更何况，警方那边传来消息，设计将我埋在废墟下面一事，爸爸也有参与。
这么恨我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变好心呢？
我惜命，不想再与他来往。
也不想介入他人因果，这是他该得的！
1
几日后，我又见到了那位女警。
为了让妈妈缝纫机踩得久一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是和她熟悉了起来。
只是，这次与我妈无关，而是关于爸爸和弟弟。
「赵天佑因为故意杀人，被逮捕了。」
原来爸爸心里积了口气，连日来积极配合医生治疗，精神竟然越来越好。
赵天佑却慌了，害怕爸爸再次能下床后设立遗嘱。
于是干脆将人从医院转回另一套小房子里，亲自监视。
不过才照顾了两天，他就受不了屎尿失禁的爸爸。
在一次争吵中，爸爸大吼着要把所有遗产留给我，赵天佑一气之下用枕头将人闷死了。
赵天佑进了局子。
因为故意杀人罪，弟弟和妈妈分别被判了0年、14年。
二十多年前的过继，没有任何正规手续和流程。
爸妈凭着好运气赚了点小钱，但根本没有法律意识，没有设立遗嘱。
所以，我顺理成章继承了家里所有的财产。
包括价值上千万的三处房产，大几百万的门面，和两辆奔驰车。
我这才发现，嘴里哭着家里没钱，逼我高中毕业就辍学打工的爸妈，居然有这么多小金库。
还都便宜了我和妹妹。
处理好一切，待伤养好后，我才发消息给未婚夫。
「你好，结婚。」
「得嘞！」
我轻笑一声，仅凭文字，就能感受到对面人的兴奋。
我抬头，天上乌云散去，阳光穿透云层带来一丝暖意。
和我的人生一样，拨云见日，万丈晨光铺开新篇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