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长歌……二弟?”
谢行止目光惊疑。
谢崇睿亲昵地蹭了蹭我的颈窝,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如皇兄所见。”
“皇嫂衣裳脏了,我替她擦擦。”
我暗暗腹诽他,编瞎话不打草稿。
谢行止面色阴沉,上前把我牵了过来。
“东宫有数不尽的衣裳给她换,不劳二弟费心。”
谢崇睿耸了耸肩,吊儿郎当。
照谢行止的性子,肯定已经对他起了疑心。
回东宫的路上,谢行止已经在对我旁敲侧击。
“二弟不常入宫,长歌是怎么认识他的?”
“方才孤瞧他的模样,倒与你很是相熟。”
“长歌……”我原本在看车窗外的风景。
听到这些话,我淡淡瞥了一眼谢行止。
他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我只觉得好笑。
他是真忘了自个儿和澄烟卿卿我我的样子。
说到澄烟……我才在谢行止书房里发现一块绣帕。
帕子上是一棵香橙树。
还题着一句诗,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帕子有些旧了,一看就是被人无数次捏在掌中碾磨。
谢行止还在喋喋不休地逼问我。
我最后烦了,懒懒看向他,“下月是太子生辰吧。”
“我也绣一块帕子给太子可好?”
谢行止一怔,立即不说话了。
我讥诮地挑了挑眉,终于能小眯了一会儿。
东宫门口立着一道熟悉的纤弱身影。
澄烟抱着个斗篷,见了谢行止,挽起一个柔柔的笑。
她径直走来,娇声唤着殿下。
我轻咳了一声,不急不缓地从马车上下来。
澄烟脸色立马黑了。
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见过太子妃。”
我看了看澄烟粉嫩泛红的后颈,看来谢行止将她养的真是不错。
“有了孩子就好好歇着。”
“若是乱跑出了事,还得我东宫替你遮掩,烦。”
澄烟咬了咬下唇,低声答了个是。
我不再开口,翩然从她眼前走了过去。
原本我没想那么快动澄烟。
可当晚,澄烟突然早产了。
产房里,女人哭得撕心裂肺。
言辞激烈地控诉,是我把她的安胎药,换成了催产汤。
“太子妃,妾身知道您不喜我,可腹中胎儿无辜,您为何还要害他……”澄烟面色苍白,声泪俱下。
谢行止紧紧握着澄烟的手,愤怒地瞪着我,“澄烟说得可属实?!”
我陈长歌活了十七年,宫斗宅斗见得不算少。
这种局面,我顷刻便反应过来,澄烟用的是苦肉计。
立即开口,“若澄烟咬定是我换了汤药,就明明白白地说出何时何地,是我身边哪个侍从做的,换了什么成分,从何处采买。”
“不然,我是绝不认的。”
我神情冷毅,脊背挺得笔直。
顿了顿,又道,“再者,东宫人数众多,澄烟偏偏咬死了我,太子不觉得有异?”
谢行止紧紧抿着下唇,极其阴鸷地盯着我。
他不甘心放过我。
却又挑不出其他不对的地方,只能暂且罢休。
澄烟生下了一个死胎。
谢行止面色铁青,起身就走了。
我命人安葬了婴儿。
谢行止将这笔账算在了我身上。
他虽未明说,却已不再来我房中。
东宫已经传开流言。
说谢行止厌弃了我,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