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昨晚那么重的药香,她肯定也同样不好受。
想起她刚才那副脸色青白的模样,再联想这一套挂在浴室湿透的内衣裤,就能猜到,她大概是泡了很久的冷水澡。
他逼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换好衣服,直接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还有一天半假期。
因为高烧不退,在医院输了一天液。
假期结束,他径直去了新的训练基地。
比起之前新兵蛋子的训练,这里的训练强度直接加倍。
听教官说,雄鹰野战军的队员来自全国各地,正是挑选了最有潜力的一批士兵组成的。
后续选拔标准更加残酷,不是所有来的士兵都能留到最后。
周淮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太渴望留下来,虽然这个地方比不上海城繁华,还危险重重,但比起被遣送回海城,他还是更喜欢这里。
队友里什么类型的都有,只有他一个最拼命。
他初来时不是第一,半个月后,他再没从第一名的位置上掉下去。
私底下的议论当然也有,“他这么不要命,心里就没忌惮吗?
那手被钢筋捅了个对穿,不抹药就继续拉练,也不怕伤口感染。”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没听教官说,马上就要选队长了?”
群龙无首向来是大忌,周淮安心里很清楚,所以他一直在为此做准备。
这一个月,沈静初一直在忙工作上的事。
祁斯礼来找过她几次,一概被她拒之门外。
这天,终于避无可避。
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狭路相逢。
他的公司被沈静初整得不成样子,如今也算是筋疲力尽,一向风流倜傥的脸,现在下巴青色胡茬堆积,有些不修边幅。
沈静初也好不到哪去,原本身材就偏瘦,又因为整日挂念着周淮安,茶饭不思,更是清瘦,也愈发显得干练。
祁斯礼攥住她的手腕,脸色发青,“你以为你替周淮安出气,就能抹杀你的罪过了?”
沈静初脸色一白,而后恼羞成怒道:“当初我要留在PJ岛,是你撒谎说我母亲回国,我才弃淮安于不顾的。”
祁斯礼勾唇一笑,洋洋自得。
“那你为什么不确认一下呢?”
沈静初哑然失言,祁斯礼却笑得更开心,“因为你怕周淮安心死得不够透。
你怕他继续纠缠你。
你当初拿我当挡箭牌,不也是这个原因吗?”
沈静初眼眶通红,里面都是泪。
她摇头,“不,不是,我没想伤害他。”
祁斯礼更加咄咄:“被我说中,还”
她当初发现周淮安喜欢自己的时候,确实不能接受。
她从没想过,两人之间的角色一旦改变,她应该怎么办。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让两人的感情变质。
所以后来,她接受了祁斯礼的追求。
但祁斯礼实际上也不爱她,他是个野心十足的商人,只想从她身上牟取利益。
周淮安才失去消息,她就毫不犹豫地和祁斯礼分手。
“你踹了我,还把我整得这么惨,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吗?”
沈静初呼吸微顿,“你想做什么?”
祁斯礼:“把我祁家从三年前的纵火案里摘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三年前,祁家想在海城的度假区竞标中拔得头筹,在竞标的前一夜,纵火杀害周淮安的父母。
沈静初正是发现这一点,才与祁斯礼虚与委蛇,甚至答应与他订婚,想让他放松警惕。
现在证据确凿,怎么可能就这样把祁家摘出来?
但她需要让祁斯礼放松戒备,于是应道:“好。”
此外,他还提出,“两家的联姻还是如常。”
沈静初拧眉:“不可能!”
她不爱他,不可能嫁给他。
祁斯礼的家庭背景,是有一部分黑势力的,他很强势。
“由不得你说不。”
沈静初只能暂时答应下来,准备让祁斯礼自投罗网。
但她好不容易抽出空想去找周淮安,却发现他的地址是错的。
他再一次骗了她!
周淮安躺在医院病床上,右腿抬起,打着厚厚的石膏,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前段时间脚踝扭伤,他没当回事,后来一天之内扭伤两次,右脚踝形成习惯性骨折,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困在医院里好好休养。
周淮安以前很乖,现在也许是什么都要靠自己,性情脾气愈发桀骜独立。
连老实待在病房里,都觉得像被困在笼子里,浑身不自在。
他好几次逃院,都被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医生抓回来,这次也不例外。
好不容易寻到机会逃出病房,趁着上厕所的间隙,把拐杖放在走廊里,没想到一回头,拐杖不见了。
金鸡独立可不方便。
心一横,他跳着往外走。
可没想到。
“乓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