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回头
也许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淮安。”
沈静初身上就一件单薄的睡衣,她一凑近,身上的香水气味和微弱的酒香就盈入他的鼻腔。
她拥住周淮安的劲腰,贪恋地闭上眼,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他终于再不喊她“沈女士”。
却被一把抓住手腕甩在地上。
他呼吸不稳,“你怎么进来的?”
力气太大,沈静初腿磕在地板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眼泪汪汪,面色潮红,疼痛唤回她些许理智,咬着唇,“这家酒店是我朋友开的。”
他额头青筋横窜,忍得艰难,咬牙切齿。
“你真卑鄙。”
沈静初苦笑,“我不这样,你能见我吗?”
连着一个月,不知道是不是全被拉黑了。
无论是微信、电话还是信息,他都坚决不回复。
她找去部队,也找不见一个叫周淮安的新兵。
只听说他被升职调走,以后不归海城军区管。
他的档案也被调走,完全保密。
即便她问遍身边所有人脉,都得不到任何消息。
如果不是今天她祭拜完周淮安的父母,发现落了东西折返,也不会阴差阳错,发现他的身影。
她承认,为了防止他再次消失,她确实使出了杀手锏。
这种丢人的事,她是第一次做。
周淮安的双目烧得发红,可神志仍旧是理智的,“你以为爬上我的床,我就会回心转意?”
沈静初微微弯唇,目光灼人的亮。
“你十八岁的愿望,我现在帮你实现,不好吗?”
周淮安瞳仁闪过一道错愕,“你怎么知道我十八岁的愿望?”
那些写在日记本里的秘密,怎么会被沈静初知道?
“为了知道你想要什么礼物,你成年之前,我偷偷进过你房间。”
周淮安握紧拳头,想到日记里描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你早就知道了?”
“当初我也接受不了,所以才冷落了你。”
周淮安一哂,“你现在可以接受了?”
沈静初能穿上这套睡衣过来,就代表她已经完全放下了羞耻。
她眼神柔软,“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周淮安凝着她,她的身段玲珑,又常年习惯健身,身材比起当红模特也不遑多让。
不知是药物发挥了作用,还是视觉冲击所致,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可沈静初等了许久,跪坐在地上的腿都要发麻,也不见他进一步动作。
几秒后,他拎起地板上的她,把人丢进卧室。
“咔哒——”没一会儿,外间传来门板上锁的声音。
周淮安离开了。
今天看了天气预报有雨,他离开的时候天色沉得不行,走到半路直接下起瓢泼大雨。
他只穿了一件短裤,上面一件薄外套。
雨一浇,浑身就凉透了。
把他体内的燥火浇得所剩无几。
沈静初也同样不好受,或者说,咎由自取。
她把浴缸放满凉水,把整个人泡进去,头发埋在水里,屏住呼吸。
一个小时后,她才从浴缸里离开。
这时候的沈静初,全身冰火两重天的感受,明明身体很冰,额头却一阵滚烫,身体里的火焰更是经久不息。
她喊“淮安”,可是没有人回她。
外面大雨滂沱,窗户上都是。
周淮安是第二天一早回来的,他是准备回来取行李。
如果沈静初还在睡着,那就更好。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沈静初怕周淮安再次消失,后半夜一直在客厅坐着,守着他的行李。
他一回来,就见到这幕,眉心一鼓,不发一言拖着行李要往外走。
“你非要现在走吗?”
沈静初烧得浑身冒冷汗,连嗓音都是沙哑的。
周淮安也好不到哪去,昨晚雨下了多久,他就在雨里淋了多久。
好不容易雨停了,他穿着湿透的衣服在寒风里站了两个小时。
现在浑身滚烫,烧得他神志不清、礼貌全无。
“这是沈女士的地盘,我当然没资格待着,现在滚,不正合你意?”
周淮安冷笑。
沈静初身体难受极了,却不敢倒下。
只固执地把他的行李箱抓在手里。
她蛮横霸道,声音却很低。
“你给我个地址,我就让你走。”
他这一走,杳无音讯,她去哪里找他,怕是死了都不知道。
一想到他会死,沈静初的心就一阵绞痛。
周淮安桀骜不驯地笑出声。
他侧脸紧绷,“沈女士不是盼着我离家,现在我不在你们身边碍眼,怎么你还舍不得了?”
沈静初脸色一白。
“我没有盼着你离家。”
周淮安:“没有?
那你为什么想让我搬走?”
因为你想和别人结婚,你不想给自己的婚姻留个累赘,所以早点甩掉,早点轻松。
周淮安心里如是想道。
沈静初顿了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淮安像是早知这样的结果,冷淡的眼神毫无波澜,“所以沈女士现在还要拦我吗?
又要以什么理由拦我呢?”
沈静初被他刺得抬不起头。
周淮安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卑微。
真的是他当初想要的那样吗?
可他现在已经心如止水,不愿再重蹈覆辙。
沈静初低眸,却异常坚决地狠下心,嗓音嘶哑而果断。
“地址,别让我说第二次。
不然我动用所有关系,也要找到你的踪影。”
周淮安觉得厌烦,以前他心甘情愿做她的笼中鸟,如今豁然开朗,好不容易走出去,怎么可能回头看?
为了摆脱她的纠缠,他给了一个假地址。
沈静初却毫不怀疑,也许是他以往从来都不阳奉阴违,所以她轻易就信了。
她喜极而泣,“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去看你。”
周淮安神色淡淡:“不急。
部队训练紧张有序,我不会感觉寂寞。”
沈静初面上的笑一顿,“是我想见你。”
周淮安走去浴室,想换套衣服。
一抬头,他的脸涨红到了耳根,手紧攥成拳,脖子上青筋跳动。